情人不坏————隐藏熊
隐藏熊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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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斐吓了一跳,连忙要追,却脚下一滑--
砰!
过大的音量让甫踏出浴室的夏泱吓了一跳,回过头就看见韩斐跌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一脸痛不欲生。
这下子也顾不得误会什麽的,夏泱连忙上前察看他伤势。「有没有怎麽样?」
「呜......」韩斐只是俊脸扭曲,说不出一个字。
夏泱紧张地又问:「摔到哪里了?」
「好痛喔,学长......」总算,韩斐开口了,声音夹杂著哽咽。「屁股很痛......」God!不会裂成四块了吧?
「你忍著点,我扶你起来。」夏泱拉著韩斐的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扶著他慢慢走到床沿并让他趴在床上,再找来药箱从里头拿出药膏,却在扭开瓶盖时一顿。
要帮韩斐上药吗?
「学长......」韩斐又抽噎几声。「你怎麽不帮我涂药?很疼欸......」
「你......」夏泱咬了下唇。「你自己涂好不好?」
韩斐哀怨地瞅著一脸为难的夏泱。「我看不到後面,抹不到药啊。学长,我都不介意了,你也别害羞嘛。难不成你打算就这样放著,不替我看看伤得怎麽样吗?」
敛眉思索了半晌,夏泱终是叹著气,从浴室汲来一盆热水,并拿来一条热毛巾,然後板著脸--其实是害羞--拉下韩斐的裤子。
不敢多看,手指蘸了药膏在红肿的地方抹匀,再拿起热毛巾敷在上头。
「不用按摩吗?」韩斐问。
「按摩的话淤血的部份会散得更开。」夏泱解释。
韩斐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又小声抱怨。「学长,我觉得好冷喔。」
夏泱这才意识到韩斐还裸著上半身,又拿来另一条毛巾蘸了热水,替他擦拭全身,动作迅速而轻柔。
韩斐在夏泱替自己擦澡的时候,一直很安静,连口大气也不敢喘;他只是静静地看著夏泱,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半下,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爆炸似的。
说不定......他和夏泱便要回到最开始的那段快乐生活了。韩斐在心头喜滋滋想著,却没注意到夏泱加快手中动作。
夏泱可不像韩斐这般开心,他只想快点替韩斐擦完澡,赶紧离开这里;然而隔没多久,门铃声便响起。
「要开门吗?」夏泱停下动作。
「呃......嗯。」韩斐勉强收回心神应了声。
夏泱立时起身,走到玄关边打开门,却看见那名在马路上碰到的男人,也就是韩斐的父亲。
叶恭衍看见夏泱,也愣了下。「你是?」
「伯父是来找韩斐的吗?」夏泱欠身让开路。「他在里头。」
「......嗯。」叶恭衍点点头,进门前忍不住又看了夏泱一眼。
这气质「特殊」的男孩和韩斐......是朋友吗?
叶恭衍心头的疑惑在看见韩斐光著屁股躺在床上後,变成了慌乱。
「韩斐,你......」向来自持稳重的男人在看见眼前貌似春色无边的景象後,脸上的冷静还是龟裂了。
他的、他的儿子光著身子和一名男孩同处一室,而他的儿子脸上还带著红晕并且趴在床上......这让他如何不往「那方面」想?
倒是韩斐看见叶恭衍,原本还美得冒泡的表情立时一僵,换上了再明显不过的厌恶。
见状,夏泱立刻开口:「你们聊,我先走了。」顾忌著韩斐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家务,他礼貌地朝叶恭衍点了下头,要走的时候却被韩斐捉住手。
回过头,却愕然地看见韩斐眼中的恳求。
「学长,留下来陪我。」韩斐死死捉著夏泱的手,像是溺水的人牢抓著救命的浮木一样。
「这里已经没我的事了。」更何况他并不想再和韩斐有任何牵扯。
「学长,我还有话没跟你说耶......」譬如说道歉或者......撒娇诉苦那之类的。
「我......」嘴巴张了张,却无法在对方哀求恳切的眼光中狠下心说出「不想听」三个字。
瞧见夏泱眼底的松动,韩斐趁胜追击:「我肚子好饿,没吃饭怎麽吃药嘛,学长?」
唉......夏泱抿了下唇,在自己後悔之前,挪步往厨房走了,也没注意到叶恭衍吃惊的神态。
总是没给自己好脸色、一直显得傲慢且又戒心深重、或者在任何时刻都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韩斐,竟在自己面前对著一个貌似恶人的男孩子撒娇?
叶恭衍的吃惊在看见韩斐又恢复冷淡神态後,也消失了。j
「你来干嘛?」韩斐支起身子咆哮。「我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无礼的口气、拒绝的态度,让叶恭衍也板起脸:「你这是什麽态度?对待长辈能用这种口气吗?更何况我还是你父亲!」
「长辈?真抱歉喔,我从来都不知道,除了我妈之外还有什麽我该尊敬的长辈;父亲?那更不好意思了喔,我只知道我从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其实叶恭衍一直想和韩斐好好谈谈的,只是这个决心总在对方朝自己竖起满身刺的瞬间,消失无踪。
「你!」
轻蔑的挑起眉:「我怎样?我说的很清楚了吧?我不想看见你,滚!」
「翠凤怎麽会把你教成这个样子!我真应该......」
「不准侮辱我妈!」韩斐的眼睛在一瞬间爆开愤怒的火光。「你没那个资格喊我妈的名字,请你尊重一点!」
「就我看来,你也没那资格当翠凤的孩子!瞧瞧你把自己搞成什麽德性,和女孩子厮混也就算了,还把男生带到家里来!」叶恭衍气得一拍床头柜。「我叶恭衍的儿子居然这麽不知检点,你简直是丢我叶家的脸!」
「随你怎麽说,反正我也不姓叶!」
叶恭衍只觉得自己气得要爆炸了:「你这浑帐臭小子......」
当夏泱捧著面碗来到韩斐房里的时候,就看见这对父子已经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原本不想听、只想放下碗就快点离开的,却发现俩人的争吵有著越来越......幼稚的趋势--
「你才是生不出东西的色老头!」
「你才是空长著一张脸的小白脸!」
「你才是出卖下半身的老白脸!」
「你妈妈要是知道你这样对我说话,看她会不会气得半夜过来把你掐死!」
「我妈只会抱著我哄我睡觉,她要掐也是掐你!」
「翠凤那麽喜欢我,怎麽可能会掐我!」
「我妈才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怎麽会生下你!」
「生下我的是我妈不是你!」
「你......」
到这里,夏泱觉得自己似乎该做点什麽了,只得轻咳一声,走上前将面碗放在床头柜上。「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让我说句话吗?」
「什麽话?」父子俩同时开口,然後扭头瞪了对方一眼。
「伯父,我面多煮了,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然後,在夏泱的示意下,一老一少捧著面碗,各据著沙发一方。
叶恭衍一下班便从公司赶过来了,连点东西也没吃,捧著夏泱煮的面,吃得唏哩呼噜的。
韩斐坐在夏泱替他垫的软垫上,边嚼著面条,边大声抗议:「学长,那是你煮给我吃的面欸!」
「你一个人吃不了那麽多。」
「吃不完也不给他吃!」
「他是你爸爸吧?你的生活费都是他给的不是吗?」夏泱看见叶恭衍眼底赞同的眼神。
韩斐激动地叫嚷:「我全记在帐上了好不好?等我会赚钱了就会还他,一块钱也不会少!」
「韩斐。」夏泱莫可奈何地望著他。虽然无法原谅韩斐,但也不忍看这俩父子的关系打著结解不开。「好好和你爸爸谈一谈,好吗?」
叶恭衍愿意一而再地来,或许并不像韩斐口中说的无情。再看他刚才和韩斐一个劲吵架的模样,也许只是个不懂得对久未见面的儿子说出心底话的傻父亲吧?
韩斐憋闷地嚷嚷:「我和那家伙才没什麽好说的!」
听见自己被唤作「那家伙」的叶恭衍也气得哼声道:「我和那家伙也没什麽好说的!」说罢,继续低头吃面。
不是他要说,这叫夏泱的男孩,手艺可真不赖。
「看吧!他都这样说了!」韩斐恨恨地磨牙:「那还有什麽好说的?」
夏泱头痛地揉揉太阳穴,被这俩人的吵嘴吵得有些烦躁,索性道:「韩斐,你再这样,我要回家了。」
结果,威吓起了连夏泱都意想不到的作用。
只见韩斐倏地闭上嘴,像被打湿翅膀的小鸟一样垂头丧气:「好嘛,我不说了。」
乖顺的模样不只令叶恭衍吃惊,就连夏泱也吓了一跳。
叶恭衍停下吃面的动作,默不作声地打量起夏泱。早在之前,他已听翠凤谈起韩斐表面嘻笑、实际是任性自我的个性,就连她也快管不动,哪知道竟让眼前的男孩克得死死的。
想起从刚才进屋便看见的种种画面,叶恭衍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夏泱也愣神地看著乖顺吃面的韩斐。
一直以来,只有自己顺著韩斐的恣意妄为与任性,哪来对方听自己的话呢?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伯父。」他侧头看向叶恭衍。「我想,你可以和韩斐好好谈谈了。」
猛兽乖乖回笼子里,已不是生人勿近了。
叶恭衍回过神,眼神复杂地看了夏泱一眼,才轻「嗯」一声:「韩斐,我想告诉你的是,当初我和你母亲是协议分手的。」
「听你在放屁!」
「你!」
见叶恭衍火气又提了上来,夏泱连忙道:「伯父,你别生气,别把韩斐说的话当一回事。」
一句话成功灭了叶恭衍的火,却激起韩斐的不满--
「学长!」他哀怨的咬著唇抗议。「你很不公平耶。」
「韩斐,他是长辈。」
「长辈长辈,长辈就了不起啊?」韩斐嘟嘟哝哝。「都不知道原来你除了是个萝莉控,还是个大叔控。就只对我这麽坏......」
「......韩斐!」叶恭衍离得远所以没听见,但夏泱可听清楚韩斐含在嘴里的抱怨,板起脸便斥责道:「你别胡说八道!」
韩斐嘴巴不服气地张合了下,但最後还是乖乖闭嘴了。
呜,好凶好凶,他的夏泱学长变得不可爱了......
在夏泱成功制住韩斐那张坏嘴巴後,叶恭衍总算得以平心静气地道出事情始末,将当年韩翠凤不忍见他被家人逼婚而自愿退让的旧事说出後,又告诉韩斐,韩翠凤会选择自杀一途,是在於罹患肝癌末期,由於住院费用过於庞大,不想拖累韩斐,才会忍痛离开他。
「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翠凤寄给我的信,但在我赶到这里的时候,她也已经走了。」谈起和翠凤之间的情感、被迫放手的苦痛,叶恭衍的眼眶已经红了。「我想,我能为她做的,便是让你认祖归宗。翠凤在信里拜托我好好照顾你,我又怎麽能对你放手不管、辜负翠凤的交待?韩斐,别总是将我拒於千里之外,我认你,不是为了我和芳华没有儿子,而是因为这麽多年来我一直想著要看看你。」
在叶恭衍诉说的同时,韩斐一直沉默著,难得地不再出言反驳;当叶恭衍将随身携带的信拿出来让韩斐看的时候,韩斐低下头,肩膀有著微微的颤抖。
见状,夏泱唇畔露出一抹淡笑,站起身默不作声地开门走了,将空间留给终於敞开彼此心房的父子。
第九章
隔日放学的时候,韩斐喜滋滋地要跑去找夏泱,顺便抱怨他昨晚怎麽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走了,却在踏出教室大门时遇上江楚。
一对上江楚的脸色,韩斐想也没想,下意识便要往别处逃,可惜动作太慢,让江楚带著撒旦似的微笑勾住肩。
「学弟,走吧。」
韩斐背脊渗出一层冷汗,直觉是要大难临头了。「呃......学长要带我去哪里?」
「你说呢?」唇畔的笑越发深浓。「韩斐,你最好别动歪脑筋、想著要叫谁救你,安份一点跟我走,我可以保证等一下开揍的只有我一个,而不是一群人。」
闻言,韩斐差点没哭了,就这样被江楚一路拖到偏僻的角落,连口大气也不敢喘。
「知不知道我为什麽将你带到这里?」江楚并没有松开手,只是转而抓住韩斐衣领,将他用力提起。
「学长你在说什麽我不知道啊。」韩斐僵硬地扯开一抹笑,却难看地像在哭。
「昨天晚上你威胁小夏什麽,嗯?还有耶诞夜那天,你又对他干了什麽,嗯?」
「我......」心虚地将脸别到一边去。z
「韩斐,我给你两个选择。」江楚腾下来的那只手捏得喀喀作响。「一是你可以说谎话,但我绝对会发现并且揍得你得去找整型医生;二是你说实话,那麽我会手下留情,让你在事後只需要回家抹药休息两三天。」
「......」竟思是不管哪个都要被揍嘛,呜......
「说!」
被江楚猛地一喝,韩斐抖了下,瞄瞄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如果现在大喊强奸非礼或救命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有第三条路走......
「你完完全全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韩斐。在你喊救命之前,我会直接用拳头堵住你的嘴。」江楚像会读心术似的,轻易截断韩斐的妄想。
韩斐抖得更厉害了。天知道他就怕痛啊,呜呜,他知道自己浑帐,可是可不可以找个不会痛的方式来惩罚自己啊?
见韩斐支支唔唔不敢说话,江楚也失去耐性了。他并不是夏泱,会对这个家伙百般容忍。
「韩斐,我数到三。一、二......」
韩斐一颤,忙道:「我......我那天喝醉了,所以......」说到这里,声音又没了。
要坦承自己干了一件浑帐至极的事,真的很难、很难啊。
耳畔传来江楚低了八度的声音:「所以什麽?」
「所以......那个......」眼神心虚地四处游移:「我......我亲了夏泱学长......」
回应他的是片刻的沉默。
「喔?」江楚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只是亲了小夏吗?」
「还有......」
「还有什麽?」
「那个......」
「那个什麽?」
闭眼、咬牙、心一横:「我亲一亲,越亲越兴奋,所以把学长拖上床了!」
这一回,沉默拉得更长,长得韩斐都觉得自己已经在地狱里来回了几百遍似的;半晌,他憋著气,偷偷抬眼看江楚;不看还好,这一看,他转过身立刻跑。
妈呀,那还是人的脸吗?比夏泱还要恐怖千百万倍啊!
书包的带子被扯住,韩斐连忙来招金蝉脱壳。书包被扯掉了,里头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都是课本文具那之类的身外之物,丢了也无所谓。
但是韩斐眼角的馀光却瞥见夏泱做的小熊,还有那条围巾。
大脑还来不及思考,身子已自己有了反应,朝那两样东西扑过去。他成功抢救了那只小熊,围巾却落在江楚手里。
看著自己送给夏泱的耶诞礼物,江楚说不出自己是愤怒还是嫉妒,含著怒火的眼扫向也看著围巾的韩斐。
「这条围巾为什麽在你书包里?」
韩斐咽咽口水:「学长忘了带回家,所以......总之你快点把它还给我。」那上面还有夏泱的味道,是他这几天睡前一定要抱在怀里的重要物品耶!
思及这几日夏泱无法言说的痛苦神情,江楚眸底的温度倏地转为冰寒:「小夏他是被你强迫的,是不是?」
他一直纳在羽翼下呵护的人竟让眼前的浑帐糟蹋!江楚将围巾放在一旁,身形极快地欺上前,朝韩斐腹部挥了极重的一拳。
该死的......不可原谅!
韩斐痛得捂住肚子,脚下一软,还来不及从地上爬起,狂风暴雨似的重拳便落在他身上。
眼睛挨了一拳、唇角挨了两记,还嚐到血腥味。韩斐吃痛地左挡右挡,但江楚是何许人?一拳一脚都落在他毫无防备的地方。僻静的角落中,只有韩斐的闷哼与江楚急促愤怒的呼吸声。
在韩斐觉得痛得快死掉的时候,他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这一回,夏泱不会来救他了吧?
算了,干了坏事的自己也当不了王子,哪还能奢求英雄的出现......
「江楚,你在做什麽?」
宛如天籁的声音适时响起,让被揍的和揍人的俱是一愣。
夏泱匆匆跑过来,拉开江楚还捉著韩斐的手。
他原本要找江楚,却听他手底下的人说起他和韩斐到这里来了,走过来一看,竟是这种情况。
江楚和韩斐有什麽深仇大怨?
夏泱担忧的模样让江楚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头一回,他真恨不得将夏泱抓起来狠狠打个十来下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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