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欺负我了。"金小在被林皓的话逗得破涕为笑,攥着小拳头使劲捶打的林皓,"你活该挨戒尺!"
"好好好,我活该!"林皓无奈的看着耍脾气的金小在,像个小孩子一般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想起这些日子自己和萧唯在一起发生的事情,林皓心头好一阵愧疚,把金小在环在双臂里,柔声安慰道,"是我不好,没想到这次去边疆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要不然早就回来了,好了,别哭了啊!乖!"
金小在诧异的抬脸看着林皓,相处了将近五年的林皓,分开了几个月,似乎变得陌生起来。
看到金小在的眼神,林皓问道:"怎么了?哪不对吗?"
"不是"金小在摇摇头,"小皓,我觉得,觉得你变了好多,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变了?"林皓的浓眉一挑,"哪变了?"
"说不好,就是变了,变得,会说话了。"金小在思索了一会,说道。
"有吗?"林皓学着金小在平日的样子,撅着嘴睁大眼睛挠挠脑袋,"没有吧,还不是一样被太子你吃的死死的,还不是一样看你一哭就没辙了?"
见金小在终于多雨转晴,林皓放心的笑笑说:"好了,收拾一下,一会儿太傅来了,让他老人家看到咱俩这么搂搂抱抱的,就有意思了。"
金小在红着脸点头,林皓也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臂。
凌霄殿的门敞着,寒风不断的往里刮,林皓拉着金小在冰凉的小手,有些心疼的说道:"冷么,进来怎么不知道关门呢?"
牵着金小在过去把门插上,金小在一颗小小的心脏被幸福填充的满满,仰着倾城倾国的小脸儿朝林皓笑,冬日的朝阳照在金小在的脸上,满是生气和希望,林皓的心砰砰的跳着,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的低头看着金小在俊俏绝美的容颜,金小在两颊飞上了两朵红云,害羞的垂下眼。
略略粗暴的把金小在顶到门上,几个月来的强烈思念化成了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道,身体仿佛有什麽东西指使着一般,理智再也压抑不住,双唇覆上金小在的唇瓣,吮吸到金小在的甜美,林皓的舌尖舔过金小在洁白的贝齿,金小在的眼睛睁了一下后,与林皓对视了一瞬间紧紧闭上,林皓心里暗笑,也闭着眼睛搂紧了金小在。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林皓算算时间太傅马上就到了,不舍的放开金小在,在他鼻尖上轻轻啄了一下,意犹未尽略带顽皮的捏了捏他的脸 。
金小在红着脸走到座位上,抬眼看到林皓朝自己笑,有点害羞的低头,心中的甜蜜过后,却浮上一丝忧郁。
严肃的太傅推开书房的门,看到坐在位子上的林皓,先是一愣,随后皱眉道:"这么些日子才回来,前些天都野哪儿去了?玩疯了是不是?"
"皓儿给师傅请安。"林皓见到太傅,不敢丝毫懈怠,连忙起身跪地行礼。
"哼,瞧瞧你干的那点破事。"太傅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皓,板着脸训斥说,"这么大的人了,不动脑子,净干这没出息的事。"
见太傅没有叫自己起来,林皓不敢起身回答说:"是,师傅教训的是,皓儿知道错了。"
"太傅"金小在在凳子上坐不住了,"太傅,您别骂小皓了,都过去那么久了。"
"哼,我懒得为这个骂你,等你爹回来了,自然有你好受的。"太傅瞪了林皓一眼,看到桌上的书,随手翻起一页,拿了戒尺敲敲桌子,没好气的说,"起来吧,出去疯这么久,教过的东西还都记得吗?《前赤壁赋》,背一遍。老规矩,错一处五戒尺。"
略略想了一番,林皓胸有成竹的从头背出,毫无差错。趁太傅低头翻书之际,扭头对上金小在担心的眼色,林皓调皮的挤挤眼睛示意没事,金小在掩着嘴偷笑。
接下来的太傅的提问,林皓一一对答如流,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仿佛看出林皓的心思,太傅仰头紧盯着林皓的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滕王阁序》"
林皓苦着脸看着太傅手里崭新的书页,金小在一旁小声提醒说:"太傅,这个书,您还没有讲到《滕王阁序》 。"
"没讲过就不会?"太傅面无表情的反问着,抬眼看了林皓一眼,脸一沉喝道:"把手伸出来!"
林皓心里想着我要是什么都天生就会,那还那么费劲的学什么,那还要您老人家做什么,但不服却也无奈,乖乖的挽起衣袖伸出左手,几戒尺下去后,太傅沉声问道:"当初你小的时候,第一次上课前怎么教你的?"
太傅似乎不是有意责罚林皓,戒尺打的并不重,林皓扬头面不改色朗声答道,"读书要勤奋,课后复习,课前预习,拿到一本书要提前记背。"
"行,既然记得规矩,还有脸说我没教过?恩?"太傅板着脸说,"做什么事都有这一行的规矩,你坏了规矩行事就是不对。不管你有理没理!"
看林皓一言不发,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太傅压了压火气说:"你心里不服气也没用。规矩定了就得去守,不然还定它做什么?就像小孩子做游戏一样,只不过付出的代价不一样,小孩子过家家,你犯规了顶多不带你玩,可是有些事情,你犯规了就得掉脑袋,懂吗?"
"法理不外乎人情!"
"妇人之仁!"太傅重重的拍下桌子,喝道,"跪下!"
林皓倔强的抿着唇,掀起衣襟跪倒在地,太傅拿起戒尺犹豫了一下又放回了桌上,指指门口道:"你心里不服气,打你也没用,你这个倔脾气早晚让你吃大亏,上外面跪着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太傅,太傅,外面冷,算了吧。"金小在从座位上走下来,站在林皓身边。
"冷?正好让他清醒清醒!"
火星撞地球?
一上午的早课,金小在听得心不在焉,满肚子的怨气没地方发,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的把林皓给盼回来了,太傅他老人家倒好,这么大冷的天让林皓在外面一跪就是一上午,丝毫不肯松口,林皓的牛脾气犯上来也不愿示弱。眼看着天空飘下鹅毛般的大学,金小在嘟着嘴一脚蹬翻了地上的暖炉。
"太子,做什么呢?"一直在埋头讲书的太傅问道。
"没干什么。"金小在懒得抬头,偷偷翻了个白眼,见太傅沉脸瞪自己,底气不足说道,"不小心把炉子踢翻了。"
太傅心里暗笑金小在的小孩子脾气,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望向窗外,雪花就着风打着旋儿的往下刮,二十岁的倔强少年不肯低头的在院中央跪的笔直,看着那张还略带稚气的面庞,太傅叹气冲林皓的书童鹤儿道:"去把他叫进来。"
鹤儿如同得了大赦一般,感恩戴德的冲到院里拉林皓起身,天寒地冻的冬日地气极重,林皓在院子里跪了几个时辰,两只膝盖冻得发麻,一点知觉都没有。鹤儿小心翼翼的把林皓扶起来,无知觉的膝盖瞬间一阵疼,特别是受过伤的右腿膝盖更是一阵针刺般的疼痛,林皓从小到大跪过不少次,可这冰天雪地里也还是头一遭,只感觉右腿一软朝地上一头栽了下去,鹤儿手疾眼快的扶着他,一小步一小步往书房里走。
太傅在窗子里看到,不由恨恨皱眉责骂到:"真是从小把你给惯的无法无天了,跪了一会儿就至于把你疼成这样子,还得有人搀着?鹤儿放手,你给我自己走过来。哼,我就最看不得一个男孩子那么娇气的样子,被宠坏了是不是?"
惯的无法无天?娇气?宠坏了?
这些平常孩子幼年所经历的,对林皓来说只能算是一种奢侈。童年的林皓,也曾幻想过也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样,能一觉睡到大天亮,穿着漂亮的衣服,爹娘拉着小手出去玩,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犯了错误也和其他小孩一样,搂着爹爹的脖子撒个娇耍个赖,笑骂两句就过去了。可幻想终归也只能是幻想,除了过年过节,那天不是天不亮就得爬起来穿衣洗漱,然后去给长辈请安,读书习武上,稍稍出了错误,哪次逃得过一顿打?就算是病了,也要拖着身子起来该做什么做什么,什么时候敢懈怠过?
被长辈宠着惯着是什么感觉?
八岁的林皓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想了一上午,最后告诉自己,被长辈宠着惯着,就是能早晨多睡一会儿,犯了过错爹爹打的轻一些,生病了有人能在床前喂自己喝一口药。
这是八岁的林皓,对"宠"对"惯"的定义,以后,觉得这些离自己很遥远,甚至不用去想。
太傅的话像一把刀子捅在林皓心里,最深最疼的地方,平日里自己都不敢去触碰,猛一下子被人戳破,仿佛结了伽的伤口生生被撕开一样,本以为不疼了,揭开伽之后,比最初受伤还要疼。
林皓抬头看了太傅,太傅正透过窗子看着自己,鹤儿为难的看看林皓,又扭头看看太傅,他不想放手,太傅离得远看不见,鹤儿最清楚如果刚刚不是自己扶了一下,林皓肯定一下子摔到地上了,但是。犹豫着,太傅严厉的声音在此从书房里传出:"鹤儿,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听到了,可,太傅老爷"
"鹤儿,住口。"林皓低声而果断的打断了鹤儿的话,推开鹤儿的手,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每走一步右腿膝盖就是一阵钻心的疼,可想到刚刚太傅的话,林皓告诉自己不能低头,一直以来堆积在心头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上来,每次看到金小在同皇上说话,在一起的样子,林皓都会觉得心里很疼,自己从来不曾那样子和爹爹说过话,可是对于自己那么奢侈的东西,金小在轻而易举的就拥有了。仰起脸,林皓咽下眼里的泪,定下心神推开房门走进去。
太傅感觉到门一打开,一阵冷风刮了进来,看着林皓身上星星点点的雪花,有些发肿的右腿,不再忍心责骂,本来到嘴边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太傅和林皓俩师徒彼此对看了一下,林皓见太傅不说话,以为太傅还是心里有气要责罚自己,余光看到金小在伸着脖子正往自己这里看,林皓抿抿嘴唇忍痛跪下,低声叫道:"太傅"
"跪了一上午,可是想明白了?"
金小在看林皓跪着不吭声,赶忙跑下来嬉笑说:"太傅,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金小在的插科打诨,太傅吹胡子瞪眼却也无法发泄,只得结果书本举着看,借机会金小在推了林皓一下,冲他一个劲的使眼色。
萧唯的话在林皓脑海里浮现,"林小子,你性子太直,宁折不弯其实并不明智,有时候如果明知道和对方硬碰硬下去自己会吃亏,何必太在乎那些所谓的原则?做人,只要有自己的底限就好了,有些时候难得糊涂呢,不然最后受伤害的一定是你。"
打发走了金小在,太傅回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皓,被膝盖的疼痛折磨着,林皓手臂撑在地上,脸色苍白。
"师傅。"林皓抬头看了太傅一眼,软软的叫了一声,"皓儿想过了,师傅说的对,既然定了规矩,就是要有人去守的,所谓国法家规一样。"
"恩"太傅点点头,"这么说还像个样子,腿疼就起来吧,地上凉,为师还有要是要和你说。"
皇子的见面
林皓金小在二人坐定,太傅看了两人一眼说道:"前些日子东成少主要来我大金的事情,想必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吧。"见金小在点头,太傅转脸冲林皓说道:"说来也巧,半个多月前东成那边就来使者说这个少主要来,结果一直没见着人,皇上还和我说,这要是东成少主真的来了,让太子一人应付,还有些放心不下,那些番邦蛮夷的不知道会不会耍什么花招,这昨天东成又来使者了,说那个少主明天要来访,而且指名了要见见咱们大金的太子,呵呵,皓儿你今天就正好赶回来了。"
后面太傅说了什么,林皓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只隐隐记得自己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回到沈清租的小房子里,林皓昏昏沉沉的靠在床边,一动不想动。林皓实在想不出,一个金小在,一个萧唯就把自己搞的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人如果见面了,自己还参合在中间,是个什么样子的局面。可是无论如何,不能让金小在一个人去,别的不说,单凭萧唯的心机,怕十个金小在也不是对手。
萧唯的出现,震惊了大金皇朝的所有人,上至皇上官员,下至宫女太监,无一不为萧唯的容貌而感到诧异。而金小在更是在国宴后,惊喜的站在萧唯对面,看了好半天,咧嘴笑个不停,而萧唯也一脸孩子气的天真说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觉得像照镜子一般有趣。"
"恩,是啊,真的好像呢。"金小在看着似乎比自己还要单纯许多的萧唯,毫不设防的说道,"如果咱俩穿一样的衣服,估计谁也看不出来呢。"
"太子殿下有机会去东成玩吧,我父皇看到太子殿下一定喜欢的不得了呢。"
金小在连连点头:"好,有机会一定去,这次你来我们大金,先带你到处转转。"
萧唯脸上满是笑,毫无心计的样子,拉着金小在的手说:"太子殿下你是何时生人呢?"
"甲子 癸酉 癸巳 戊辰"金小在看着萧唯略略睁大的眼睛,像极了平日的自己吃惊时候的样子,更加觉得亲近,见他一直拉着自己的手,笑问道:"你呢?"
"我也一样 也是甲子 癸酉 癸巳 戊辰。"萧唯满脸惊喜的神色难以掩饰,兴奋的就差原地跳脚了,"好巧哦,居然是一天生的。"
看着金小在胸无城府的笑,萧唯犹豫了一下道:"恩,如果太子殿下不嫌弃东成偏远国小的份上,恩"
见萧唯欲言又止,金小在豪气的拍了拍萧唯的肩膀道:"既然来了大金,我们又这么投缘,有什麽事情就说,没关系,有我呢。"
萧唯腼腆的笑笑说:"是这样,虽然和太子殿下刚刚认识一天,但是真的觉得特别投缘,而且我们居然还是一天生的,容貌还一模一样,如果太子殿下不嫌弃的话,萧某愿和太子殿下结为异性兄弟,就是怕高攀了。"
"怎么会?"金小在高兴的搓搓手说,"好,好,我正有此意!"
接着金小在挠挠头说,"可是我们出生的时辰都一样,谁做哥哥呢?"
萧唯满脸真诚的说:"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做哥哥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没有弟弟,这回可好了,人生不再有遗憾!"金小在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都认哥哥了,怎么还叫太子呢?还不叫哥!"
"哥!"萧唯仰头脆脆的叫了一声,满脸的幸福和喜悦。
金小在高兴的伸手捏捏萧唯吹弹可破的皮肤,随手解下腰间别着的玉佩,递给萧唯,认真的说:"哥哥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好东西送给你,就把这块玉佩送给你吧。这块玉佩是从南海里的一块千年翡翠打造的,戴着可以驱百毒。"
"这个" 萧唯面露难色,推辞道:"不行,哥,这个太贵重了,小弟受不起。"
"拿着!"金小在把玉佩硬塞到萧唯手里,扬着眉毛开心的笑,"都叫哥了,那什么好东西不能给自己弟弟啊,再说我在皇宫里,哪有什么毒可驱的啊,倒是你们东成那里,听说很多人喜欢使毒,你戴着可以防身。"
见萧唯仍然犹豫不觉,金小在嗔怪的看了萧唯一下,拉他坐到长廊上说:"行了,这么大了是不是还想撒娇啊!哥给你戴上好了!"
说完金小在低头拉过萧唯的腰带,睁大眼睛认真的给萧唯别上。金小在从小娇生惯养,萧唯穿的是东成人穿的服装,腰带束的很紧,金小在费了半天劲,才笨拙的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