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教场练剑,正巧看见了林南将军,狠狠的把林皓告了一状,一堆莫须有的罪名随便安,金小在告状告的痛快,却没有看见林南将军越发阴沉的脸。
第二天早课前,林皓的书童鹤儿进宫太傅告假,说林皓病了,告一个星期的假。金小在心下一紧,生了什么病,昨天还好好的?难道偷偷的和五姐出去玩了,这个大胆的林皓,明天还得去将军那里告状!
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传太傅去御书房,说皇上有要事商议,留下金小在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做功课。金小在脑子里全是林皓和五姐在一起玩的情景,怎么一个星期不来,难道到外地旅游了,该死的林皓,好大的胆子!
忽然听到鹤儿和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小德子的对话,似乎提到了林皓,金小在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似乎是小德子的声音,"你们家少爷的身体那么好,怎么忽然就病了,昨天还好好的。"
鹤儿叹了口气,很无奈:"我们少爷哪是生病啊,是昨儿个被将军用家法给伺候了。"
"啊?怎么了?"r
"我们做下人的哪里知道啊,不过昨天在祠堂里,动静可大了。将军一直在骂少爷,说什么,让你进宫做太子陪读,给你长脸了,以为不敢打你了是不是,居然敢冒犯太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唉,反正骂的可凶了。然后后来将军就叫我和小三儿抬桶冷水进去,进去一看,我的妈啊,少爷全身都是血啊,趴在凳子上动都不动,看样子是打晕过去了。将军就气呼呼的让我们拿那水往少爷头上浇,看将军眼睛都红的快冒火了啊,谁也不敢求情,少爷被浇醒了以后,就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将军气极了,抄起藤条又接着打,唉。。。别提了,最后人都是被抬走的,回房间上药,从肩到腿,就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可怜我们家少爷啊,怕夫人难过,嘴上一直说不疼,上药上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愣是咬着块丝巾,吭也没吭几声,我们夫人哭的啊。"鹤儿说道最后也说不下去了,低声抽噎个不停,小德子在一旁劝着。
"要说将军管少爷是严,可是也没有这么打的。"鹤儿抹了把眼泪,"以前少爷做错了,都是打个二十板子就得了,少爷从小练武,底子好,二十板子下去,当时疼过了,抹上药,过一天也就没什么事了,你说我们少爷哪里得罪太子了啊,这么下狠手往死里打啊。"
"唉,你小点声音,关系到太子的东西可别乱说,咱们又几个脑袋够砍啊。"小德子看鹤儿激动,赶紧制止。
"我只是替我们家少爷委屈啊,我从小就跟了少爷了,少爷是什么样子的人我能不清楚吗,平日绝对不会惹将军那么生气的,他要是觉得自己做错了,肯定会认错的,我们家少爷是明事理的人,这次肯定是被冤枉了。"
后面的话,金小在也不记得了,只是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恨透了自己,就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妄为,意气用事,居然给林皓无端端的惹了那么大的祸端。
冷风中的难过
"太子,太--子--!"林皓把声音拉的老长,心里郁闷的要死,自己手疼的不行了,还给他示范武功招式,他金小在到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神游到爪哇国去了。
"啊?"金小在猛然回神过来,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头红着脸轻轻唤了一声,"小皓。"
望着面前轻咬薄唇的金小在,林皓哭笑不得。
从小就是这幅模样,调皮捣蛋爱犯错误的金小在,认错认得比谁都快,还一副任打任骂的可怜小样,因为这个也从皇上那里逃过了不少责罚。也难为皇上了,最心爱的儿子站在面前,漂亮的小脸的写满了惊恐,大眼睛里偶尔还冲着长凳,板子掉眼泪,好言好语的态度诚恳的认错之后,一声不响的认罚,换了谁也都会心软了。
可是更让皇上头疼的是,金小在本着认错态度良好,却坚决不改的原则,然后又如法炮制的使出装可怜的杀手锏逃避惩罚,而且屡试履爽。
"太子,这招大鹏展翅还有青龙戏水看好了吗?要不要臣在做一遍?"
"小皓,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是改不了,这里没有外人,不要和我称臣,还有。"金小在抿着嘴唇偷笑了下,"叫我的名字这么难啊。"
"太子,这样子,怕是不合规矩吧。"林皓有点为难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古灵精怪,让他头疼无比的金小在。
看着金小在赌气一样的别过脸去,林皓一个恍惚:"好吧,只不过,太子的名讳臣,我是不敢乱叫的。"
"真的吗?"金小在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脸的落寞。
"恩,这样子不合礼法。"林皓看着金小在少有的郁闷像,忍不住想笑,可是脸还是绷的紧紧的。
"小皓。"金小在低头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然后猛地一抬头,变脸一般诡异的笑:"林皓,这里没外人,你要是不叫,一会去教场我就告诉你爹,说你昨天带我出宫玩去了,没有陪我练武,我这大鹏展翅和青龙戏水练成这样子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哈哈!"
"太子,你。"林皓瞪着金小在。
"还有啊,刚刚你在我面前已经自称‘我'了,已经乱了礼法,这个一起告诉将军,哈哈,林皓,你要几天屁股挨不了凳子啦!"
林皓一张俊脸由白到红,又由红到黑,从小最恨被别人威胁,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也让自己在爹爹在师傅那里吃了不少亏,挨了不少打。林皓心一横,狠狠瞪了金小在一眼:"太子请自便,臣只是想做好本职工作而已,督促太子读书练剑是臣的责任,昨天带太子出宫玩是臣的失职,今天上午被太傅打是应该的,一会儿不用太子说了,臣会自己和父亲禀明,然后领罚的,如果太子不信,可以在一旁看着。"
"林皓,你!"这次换金小在无语了,看着一脸严肃的林皓,完全不像开玩笑的口气,金小在一双乌黑的眼睛溜溜的打转,妈呀,他见过林南将军打林皓,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打仇人,哪里像打儿子啊。自己只是不喜欢听林皓叫自己太子,臣来臣去的,多分生啊,可怎么说着说着就成这样子了。
想到这里,金小在又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使劲摇着林皓的手臂:"小皓,你说什么呢?"
林皓冷冷的抽出手臂,低头说:"太子,臣说的不正是合了太子的意吗?"
"小皓。"金小在又凑过去,"你不喜欢就算了,刚刚我是逗你玩的,你怎么当真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将军啊,不然的话,我也去告诉父皇好了,你挨军棍,我挨板子,咱俩有宫同出,有打同挨。"
林皓的脸板不住了,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金小在见林皓笑了,夸张的吐了一口气:"终于会笑了,刚才吓死我了你。"
见林皓不说话,金小在低头说:"其实,别人在我面前太子啊,称臣啊,也都无所谓,只是我不喜欢你这样,这样我会觉得有点分生的,我一直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太子的好意林皓心领了,只是不太和礼法,让旁人看了不好。"
"这样子吧。"见林皓口气缓和了许多,金小在往前窜了一步,"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不喜欢叫我名字就算了,还叫我太子,我还唤你一声小皓,只是不要称臣了好不好,就以你我相称。"
林皓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金小在灿烂的大笑了一下,对林皓说:"小皓,外面太冷,我回去加件衣服,你要不要一件?"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你出来吧,那两个招式我在给你教一遍。"金小在笑笑,转身走进屋,鼻子酸酸的。
林皓凝望着金小在的背影,瘦削的肩,在冷风中似乎摇摇欲坠。
教场练剑
"太子,您练武的时间到了,该去教场了。"小德子看看天空,太阳已经不在头顶。
金小在正在全神贯注的练剑,"知道了。"林皓对小德子说,提高声音,"太子,我们走吧。"
"到点了吗?如果集中精力,时间觉得过的好快啊。"金小在笑笑,"小皓,我刚刚练得怎么样?"
"还好,不过有几个地方。"林皓一边说一边接过剑来比划。
"小皓,上午害得你被连累了,昨天要不是我非得吵着出去要去看舞狮大赛。"金小在低着头,十指交缠着。
"太子不要这么说,那几下戒尺,还受得住。"林皓一脸风轻云淡。
"小皓。"金小在伸出双臂扳过林皓的肩,不顾他满面差异,郑重的说:"小皓,以后我一定好好的读书习武,别的不说,就这几年你光为了我就挨了不少打了。"金小在面露惭愧的低下头,"小皓,其实每次太傅,还有,还有上次将军打你的时候,我都觉得特别特别对不起你,都想改,可是一直改不了,真是那个什么狗改不了吃屎。"
林皓笑笑:"太子哪有这么说自己的,让别人听到了成何体统?我既然做了你的伴读,挨打挨罚我替你挨都是应该的,不用自责。不过太子,学好了本事可是自己的,以后你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今天太傅说的对,太子你要为国家臣民负责。"
"恩,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小皓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会改。"
两人来到教场,时间还早,沈清站在刀架边选着兵器,老远看见金小在和林皓走来。
"太子,舞狮好看不?"沈清笑的眉毛不见眉毛,眼睛不见眼睛的。
"好看啊。"金小在提起舞狮就起劲,"师傅你不知道,当时一共去了十二支队伍啊,都是通过层层选拔出来的,然后两队两队的比,越到后面越好看呐。差不多比了一个多时辰,威武镖局和正来武场两队夺魁,威武镖局的狮子和他们名字一样,那个舞狮子头的人武功估计和师傅你有一拼了,两个狮子头在不到三米高的高台上,也就一平米的地方吧,两人在那里比,威武的狮子头一个倒踢,一个侧踢,几下子就把那正来的给踢下去了,后来有人使诈,威武那人来了个倒挂金钩,师傅你没去看真是可惜啊。"
沈清看着金小在说的口沫横飞,一个劲的说可惜。
林皓在一旁笑着说:"哥,你别听太子说的,其实就是和每年的舞狮大赛一样,只是太子以前没有看过,所以乍看觉得特别好看。"
"唉,那也很可惜啊,以前每年舞狮大赛我都会去看的,昨天都是舅舅啊,非得让我在这里练兵,我也不敢说不,舅舅跟着皇上去打猎了,真是苦了我了。"沈清一脸郁闷,"不过小皓你胆子可真大,是不是因为舅舅去打猎了,所以才敢偷跑出来玩。"
林皓伸手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着点头。
"你小子!"沈清打了林皓一个爆栗,坏笑了一下:"皇上他们预计明天才回来,要不咱们一会也。"
沈清用手指了指门外,冲金小在眨眼,"好啊,好,听师傅的!"金小在反应过来,拍手叫好。
"不行,不行!"林皓摆手拒绝,"咱们三个人目标太明显了,哥你不知道,昨天我和太子费了多大劲才溜出去。太子,你忘了刚才和我说的了吗?"林皓回头冲着金小在板脸问。
金小在看着林皓寒着的一张俊脸,冲沈清吐了吐舌头说:"师傅,我们还是练剑吧。"
"好吧好吧,让师傅看看你这招大鹏展翅和青龙戏水练的怎么样了,都练了有日子了吧。"
"恩,半个月了。"金小在偷笑。
"小皓十岁的时候练这两个动作,练了两天就练好了。"沈清炫耀似的对金小在说。
金小在夸张的耸肩,拔剑舞了起来。沈清无意的一句话,林皓童年的回忆一片一片的在脑海里浮现,不禁裂嘴冷笑,要是金小在身边也有个练错了一招半势就把自己按在石桌上,不管周围有多少人,脱了裤子就十几,二十藤杖的老爹,估计会练的比自己好。
代人受过
"队长,队长。"一个小兵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这么没有规矩啊,没有看到太子在这里吗?"沈清板着脸训斥下属。
"哦,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小兵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起来吧。"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沈清皱眉。
"队长,将军回来了。"
"爹回来了?不是说要明天才回来?"林皓觉得很奇怪。
"原来将打算明天回来的,后来打猎途中出了点意外,就回来了。"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沈清冲下属摆摆手。
"不是,队长,回来的不止将军,还有皇上。"小兵偷眼看看金小在,喘了口气说:"皇上路过军营,说要进来看看三军将士,再顺便,顺便过教场来,看看太子的功课。"
"什么?"这回轮到金小在瞪眼了:"父皇也来了?"
□□□自□由□自□在□□□
看着金小在杂乱无章的武功路数,剑也横冲直撞的瞎挥一气,偷眼瞥到皇上脸色是愈发难看,林南的眉也是越皱越紧,林皓沈清两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喘。
"够了,停手。"皇上忍无可忍的大喊了一声,"你这是练的什么?是不是又偷懒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父皇。"金小在收了剑,小跑到皇上身边,撒娇的挽着皇上的手臂:"父皇,儿臣今天状态不好,赶巧被父皇看到了,改天儿臣在舞剑给父皇表演看吧。父皇怎么打猎那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
"臭小子怎么那么多废话,少把话题给朕岔开!"皇上在金小在后背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哎呦!"金小在使劲的叫了一声:"父皇要打死在儿了,在儿也是关心父皇嘛。"
"说,朕问你话呢,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给你请了最好的师傅教你武功,还让林将军的儿子给你当伴读,你就练成这样子了?今天不好好交代,朕轻饶不了你。"
"父皇,在儿没偷懒,这些日子一直练呢,不信您问问他们。"金小在撅着嘴,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没偷懒?说谎都不带眨眼的。"皇上板着脸骂到,"没偷懒练成这样子,你以为朕每天忙于国事没有太多时间管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读书不好好读,练功也不好好练,别以为上书房的事情朕都不知道,你现在就把最近每天干什么了都给朕说清楚,否则,林将军这里棍子凳子都是现成的。"
眼见皇上动怒,林南赶忙在一旁劝慰道:"皇上息怒,太子武功练得让您不满意,师傅和伴读是有重大责任的。太子不会和您说谎的,既然太子努力练习了,结果不尽人意,那就不是太子的责任了,您要罚也不要罚太子,而臣教子不严也是有责任的。"
说罢转过脸来冲沈清林皓大骂到:"两个小畜生,还不跪下。"
二人掀起衣前襟扑通一声跪下来。沈清定了定神道:"皇上请息怒,是臣没有把太子教好,辜负了皇上对臣的一片信任,臣的过错责无旁贷,请皇上责罚,只是林皓作为伴读,还望皇上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皇上,臣给太子做伴读以来,太子一直勤于读书习武,没有丝毫懈怠,皇上今天对太子武功不满意,全是臣的责任,臣没有尽到伴读的职责,督促太子习武,臣甘愿受罚,只是求皇上不要再责怪太子。"林皓低头跪在地上,像背书一样说出了上面的话,林皓自己都想抽自己几个嘴巴,这谎编的真假,可是父亲就是希望自己这样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