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拉我过去,掰开我的嘴,干什麽,我心惊。一个白色毛衣的人说:"把老大伺候舒服了,放你,不然,哼哼!"什麽,要干什麽?我极力反抗。
有6只手抓著我,一只手向下按我的头,我摇著头,掐我下颚的手用力,眼泪落下。一个硬的,湿的东西碰到我的鼻子,我躲闪与不动没有分别,心中祈祷:"不,不要。莫野,莫野,你在哪里?"那粗大的东西伸进我嘴里,我更加反抗,它却越进越深,我想呕吐,而那东西填满了我的嘴。我用力挣扎,而他们也更加用力。我从未口交过,古迹和莫野都不强求我,毕竟我是靠嘴吃饭的。而,这个,我泪止不住,为什麽是我,要是同意古迹送我,或许不会了,莫野,来救我!"妈的,还乱动!"谁一拳打到我後颈。震到伤口了,那个人还没完没了......
是他累了?搭在我嘴里,不再动,异样反胃,一股液体,直冲下我的喉咙,我身体每个细胞都在颤抖。"你们玩吧。"那个人松手,我呕吐,不知道吐出了什麽,总有污物卡在喉咙里一样。这时,所有人都松开了我。"谁先来?""一起来吧,这小子,你个人制不住。"我尽力不去想吐,说:"我,我有爱滋。"一个人蹲下身,转过我的头,说:"你有爱滋啊?看到吗?这个?"一点亮光,我看不到是什麽,他继续道:"这是爱滋针。"一根细细的冰凉的东西贴到我脸上,我往後躲,他拽住我:"告诉我,你还有爱滋吗?""有。"我硬著头皮。"哦。那你一定不怕再挨上一针喽。""不,不,别,我......"他松开我,说:"哥几个,来吧,别渗著了。"
6
......
莫野
......
清醒过来,到处都是白色。"莫野,莫野!"我喊。一个人抓住我手臂,谁?我推开他:"你别碰我,别碰我!滚开!""是我,天天,是我,莫野!""走开,滚!"挥手际,甩给他一耳光,不知他疼不疼,反正我的手疼得不行了。他揉著我的手腕:"疼不疼?医生说你手腕发炎了,想打我,等好了再打!"我抽回手,只瞪著他,他还带著泪痕,不像坏人。"天天,是我对不起你,那天我被交警扣下了,接你的时候,你不在了,我......"他哭了,一只手按他的肩。"别这样,其实怨我,要是我送他回去,也就没事了。"这个声音,好耳熟,他是谁?我望向他,他看著我。我说:"你带我去找莫野,我想莫野。"他愣住了,看了看那个哭的人,那个人也愕然。
那个人摸著我的脸:"天天,我是莫野,我是莫野。"我拨开他的手:"我不认识你。"我感到那个自称是莫野的人全身一震。"天天,别这样,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以後不敢了。"好奇怪的人,到底在说什麽?我不理他,伸手拽旁边那个人的衣角:"带我去找莫野,求求你。"那个人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找莫野干什麽?"我愣住了,我想了想,说:"我惹他生气了,我向他去道歉。""你怎麽惹他生气了?""我,我,我......"我做了什麽?怎麽,我不记得了?"我,我记不得了,反正,我要见他,你带我去。""这样吧,你告诉我莫野的样子,我带他来见你。"莫野的样子,莫野。我头痛。莫野什麽样子?什麽样子?"天天,不要想了,不要想了。"那个人按著我的头,感觉好多了。"你又不记得他的样子,我去哪找莫野?你记不记得别的事?"
我闭上眼,仔细地想,可我只记得要见莫野,别的,还有,还有什麽。大雨,好大的雨,我找,找著谁,我一个人,在街上一遍一遍的找。有一个人问我找什麽,我不由得说:"我找白天。"那个人说:"白天?白天找不到的,等几个小时,白天就来了。"我半信半疑,他说得很自信,他问我家在哪?我告诉他了,他问我家里还有什麽人。我想,努力地想,说:"有老公,老公把白天丢了,我在找老公。"
我猛地睁开眼,有泪水滚下,那个自称莫野的人,替我擦去,问:"很痛?想不到就不要想了!"我望向那个人,说:"我记得你,古迹。"他眼前一亮,又闭上眼,不想和我对视,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你记得我什麽?"什麽,古迹,我摇头:"不记得,只记得你叫古迹,你把白天丢了。"那个自称莫野的人握著我的手好痛。
古迹说:"你记得白天是谁吗?"我愕然:"白天是个人?"古迹和那个自称莫野的人同时叹气。我问:"他是谁?他在哪?他知道莫野吗?他能带我去找莫野吗?"古迹说:"他知道,他能找到。当你记起白天,也就找到莫野了。""白天就是莫野?"
"白天不是莫野。"说什麽呢,我都糊涂了。
我说:"我饿了。"那个自称是莫野的人说:"我去,你想吃什麽?"吃什麽,吃的,被小贝吃了,我抓住古迹。古迹和那个自称是莫野的人同时问:"怎麽了,怎麽了?""古迹,你喂小贝了吗?""你,你记得小贝?"古迹喊道。我点头:"我记得,我记得,大贝、小贝。"终於,有记住的了。古迹对那个自称莫野的说:"在他心中,咱们仨还不如那只狗。"他们笑。咱们仨?什麽概念?谁仨?古迹说:"我这就去喂小贝。"说著,他走了。那个自称是莫野的问我:"你想吃什麽?"我想吃莫野。我说:"饺子。""什麽馅?"莫野馅。"随便。""我马上回来。"
有医生来看我,带著口罩,看不清脸,他的眼睛很清,很亮。"你醒了?感觉怎麽样?"他在我床边坐下,我说:"什麽都不记得了,你帮我找找记忆,我想见莫野。"他说:"我先看看你身上的伤,可以吗?"我点头,他解开我的扣子,帮我脱了外衣,在我後背弄著什麽。然後又给我穿上衣服。"躺下。""啊?哦。"我听话的躺下,他扒下我的裤子,我拽住他。"没事的,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别担心。"我松开他。我怎麽受这麽多的伤,我怎麽了?我问医生:"我怎麽受的伤?""这个啊,我也不清楚,他们说找了你一夜,在一个胡同里找到你的,你昏迷不醒。""谁说的?谁找的我?""就是守在你身边那个,不戴眼镜的,他守了你两天没合眼,你一直叫莫野,他一听到你叫他,他就哭,伤心得不成,你们什麽关系?""我也不知道,我不认识他。""别说这麽没良心的话,说你记不得,别说不认识。""哦,我知道了,谢谢您医生,我的伤怎麽样了?""不是很乐观,好好养伤,观察一些日子,如果都正常就不用担心了,有异常,可能,要动手术。""为什麽,我是被......"头痛。"你怎麽了?说话。""头疼。""放轻松,深呼吸,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好多了,他问:"你经常头痛?""不是,刚才痛过了,一想事情就会痛。""想什麽事情?""我也不清楚,那些好像记得却记不清的事,头痛。""等一下,我让护士给你吃些药,感觉会好一点。""谢谢你,医生。""不要想太多,先养好身体呀。我去看别的病人。""哦。"
我躺下,刚才想到哪里了?我受伤,怎麽受的伤。被别人虐待了吧。不会是莫野,他对我很温柔,是古迹,对,是他,他总让我很痛苦,一见到他就会觉得痛。他为什麽这样待我?我想,仔细想,努力想,拼命想,想不到。
"天天?"我睁开眼,莫野回来了。我坐起来,他竖起枕头让我靠。喂我吃东西。"医生说不能吃太油腻的,这里全是素的。"罗嗦。我吞进一个饺子,嚼著,咽著,卡在喉咙,有呕吐的感觉。我吐。"怎麽了,天天?"他拍我的背。好难过。"莫野,莫野。"我急叫。"在,我在。"我抬头看他,泪涔涔而下。"别哭,别哭,我,你,别,别哭,你一哭,我,我......医生,医生!"我没了知觉。
7
迷糊中,听到医生说:"最好先别让他想起,他的伤很重,等他伤好了,再去看心理医生也不迟,如果现在想起那段,嗯,不愉快地回忆,要是影响了情绪,不能好好养伤,就太不值了。"莫野说:"我知道了。"
莫野一直照顾我,无微不至。我也有些怀疑,难道他真的就是莫野?可,没感觉,我宁愿见到古迹,他的出现,总让我心跳加快,虽然有时候我会怕他,但还是期望他在。
那一天早上,睁开眼,没有莫野,我张望,古迹说:"莫野去训练了,晚上就回来。""训练?""对啊,他练跆拳道。"我点点头。
没有他在,心中反而空空的,我盯著门,希望他会出现。f
晚上,莫野来了,满头大汗的。"今天感觉怎麽样?有没有好一点?"他几乎天天问我。古迹抢先说:"我看啊,又加一种病,相思!望著门,盼著你来,一动不动的。"莫野双眼放光:"真的吗?"我没说话。"你来了,我先走了,然後去看小贝,明天早上我来替你。""小心点儿。"
莫野坐我旁边,低声问:"冷不冷?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降温。"我说:"我没事,我好了。我想出院。"他拍拍我的手:"再等几天......""每次你都这麽说!""不,不是,你,医生说你的腿和後背的伤还没痊愈,免疫力也很差,再等几天。""我不管,我不想再这等了,我都记不过来在这呆多久了。我要出去,这和坐牢有什麽分别?""好,好,明天,明天我去和医生说,他要同意,咱们就出院。"我嘟起嘴,医生根本不会同意。
查过房,莫野守著我,让我睡觉,我问:"我是和,和莫野住一起吗?"他笑:"是你和我住一起,还有小贝。""没有别人?""没有。""那,我的工作是什麽?"他挥了挥手,翻出收音机,调著台,对我说:"你记得‘天空痕迹'吗?"我道:"天空不留下痕迹,至少我曾经飞过。"他接到:"其实......""其实,天空不是没留下痕迹,是大家没有去注意。大家用心体会天空痕迹......""对,这就是你的开场白,你是‘星空夜话'的主持人。"我皱著眉摇头,他拍了拍我的头:"天不早了,睡吧。"
早上醒来,莫野为我洗脸,我吵著自己来,他拗不过我。吃过早饭,他有些焦急。"你怎麽了?""我,我今天要训练,可古迹没来......""你去吧,我没事。""不行,我不放心。"我心中一动:"你带我一起去啊!""啊?""莫野,求你了,我真的好无聊,快成猪了。"他迟疑,我趁热打铁:"我保证听话,不惹事,晚上跟你回来,我们带上药!"他望向窗外,我暗道,古迹,千万别来!"莫野,莫野。"我撒娇似的叫他,他一咬牙:"好吧!""莫野万岁。""嘘,别被医生发现。快换衣服。"
我被他套上厚厚的大衣,又戴上帽子,围上围脖。他弄了个假人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上。我们偷偷的溜出了医院。外面好冷!
车子启动,刚出院门,古迹的车迎面而来。他们都停下来。下车。小贝从他车里跳出来。我和小贝相拥。"什麽情况?""等你不来,他又不想呆在那,我怕他一个人出点差错,就带他去看我训练。""噢,我是按时出来的,小贝这次闹得特别凶,我没办法。最後带它来了。我和小贝能看你训练吗?""小贝可以,你嘛,哈哈,走吧。天天,你坐古迹的车,他的车有空调,不会冷。我在前面带路。"我带著小贝上了古迹的车。他开开暖风,好热。在我强烈要求下,他不关。我以脱衣相逼,它关上了。
莫野到我们上了看台,他去训练,这个训练馆不算特别大,场中铺著地毯,两边有看台,有座位,一边是大门,一边是休息室一类的房间。
我坐在第一排,古迹站在我旁边。在很多人中我找著莫野,他穿著道服就出来了,就一件单衣,冷不冷啊?其他人也是这样装束。他们开始活动活动,然後莫野带著他们开始跑圈,做准备活动。我心里感到一股冷意,与体温冲突。我开始咳嗽。古迹转过身:"你感冒了?是不是冻到了?我们回医院。"我忍住咳嗽,说:"我没事,真的,刚才没吸好气。呛到了。"古迹不相信的眼神看我。我乞求的目光望向他。十秒锺,他叹了口气,转回身。
本来安静地趴著的小贝突然站了起来,向旁边快速跑去。我和古迹叫它,它不听,再一看,这家夥,跑到一只卷毛狗旁,看上人家了。那只狗的主人,一个清秀的女生,她笑著拍弄著小贝。我们走过去,她笑著问:"这是你们养的狗?真可爱,叫什麽名字?"古迹道:"叫小贝。""小贝?贝克汉姆?""不,只是小贝。""它多大了?""3岁。"古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我转向四周,咦,莫野呢?人都不见了。"喂,在找我?"他在我後面。"你冷不冷?""不冷,看,还有汗。"听见那女声喊:"哥,练完了?"莫野一愣,看去:"你怎麽来了?""爸、妈叫你今天回家吃饭。""这个,我有朋友在这......""一起去啊,人多热闹。"莫野看我:"去不去?见家长喽。""去你的。""你说去了,好的。古迹你呢,一起去吧。"古迹推了推眼镜,还在考虑。那女生说:"原来你叫古迹啊,我叫莫然,一起去吧。""好吧,看在莫小姐的面子上。"莫野吐了吐舌头。莫然到我面前:"你叫什麽名字?"我愣住了,莫野一下子拉住她,她问:"怎麽了?"古迹也在使眼色。我叫什麽,我怎麽从来没想过,我是谁?莫然笑著说:"难不成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啊?"莫野急道:"你,乱说什麽!你不说话谁也不会把你当哑巴!"莫然委屈:"人家又没说什麽,只是问名字而已。"我笑著说:"对不起,我失忆了,我不记得我的名字。""天天......"莫野喊我,莫然吃惊的样子,忙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指向莫野:"他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古迹也应该知道。"莫然问莫野。莫野说:"他,叫,白天。"我呆住了,我是白天?白天是我?我要找得白天,是我?我瞪向古迹,他笑著:"你找回自己就能找到他了。"莫然吃惊地说:"他是白天?一个男的?"难不成我是女的?莫野点头。"哥,爸妈决不会同意的,不过,我支持你,你一定好好待天哥!"什麽乱七八糟的?莫野笑:"还是妹妹好,理解哥哥。不过,我不想现在让爸妈知道,白天的病还没好,又失忆......""我知道,我一定守口如瓶。"我听得一头雾水,古迹在一旁偷笑,幸灾乐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