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童媳妇儿————沐易
沐易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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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就是听了云飞的话,出神进了深处的林子,才让人有机可乘。这样的时候,到处都是危机,一点点小疏忽就会丧命,他却对这个孩子,大意成这样,甚至完全相信,甚至付出感情。

"铛铛呢?"即使开始防着铛铛,云野还是习惯每天早上被铛铛挠醒。
每天清晨,铛铛都会进屋来,轻轻的挠云野的脸,用这样的方式把云野叫醒,然后伺候他起床更衣。今天,云野是自己醒来的,醒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铛铛,穿好衣服走出门,看见屋外的丫头,仔细的寻了一遍,也没有看见铛铛,才奇怪的问。
"奴才不知道。"丫头小心的回答到。
"你们把东西拿进屋,然后去他房里看看。"云野望了一眼一边安静的紧闭着的门,转身进了屋子。
"王爷,王爷......"一个丫头跑进来。
"什么事!"云野放下手里的毛巾,皱起眉。
"铛铛,铛铛不在屋里。"丫头怯怯的说。
"什么?"云野站起身,往铛铛的房里走去。

璟晞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昨晚趁大家都睡了,从云野府里溜了出来。他不知该怎么和云野说清楚,他也说不清楚,他不知道云野还会不会相信他。他想回家,好想回家,但是他不认识路,他从来就不认路的。在这里,他哪里也不认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只好不停的走,不管自己会走到哪里。
他不想呆在云野府里,他不要云野防着自己。防着一个人很累,云野一定很辛苦。他不要云野辛苦,只要自己离开了,云野就不用防着谁,就不会辛苦了。

"王爷,要不要派人去找?"胡管家站在云野面前,望着一脸平静的云野。
"不用了,你下去吧,备车吧,我要上朝去了。"云野看着桌上的银铃,显得很平静。"还有,再去买一个侍童回来,这次要知根知底的才准带回来!"
他的铛铛,这么纤细聪明的一个孩子,一定感觉出来了吧。所以走了么,这是因为你觉得委屈了,还是因为你觉得对不起我。你知道么,你现在出去,无论你是不是别人放在我这里的探子,你都必死无疑。为什么选择离开而不是和我坦白说清楚呢?是因为真的你让你自己都难以启齿么?


第七章
当璟晞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明白自己又一次被别人抓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显然没有以前的幸运,因为现在的他正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
璟晞在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以后就开始打量着周围:黑乎乎的房间并不大,潮湿的感觉还伴有一点腐臭的味道。应该是一个牢房什么的吧,璟晞想着。璟晞知道自己不会再有什么好运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怕,不担心什么,该担心什么呢?
门被推开了,突然照射进来的亮光迫使璟晞闭上了眼睛。
"哟,醒了啊!"一个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醒来了就跟我走吧!"
璟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拎了起来,璟晞抬头看了看正抓着他领口的这个强壮的男人。他和云野不一样,脸上长着乱糟糟的胡子,鼻子里喘着粗气,眼睛看上去很恐怖,璟晞低下了头,不敢在看。
"哟,这就是十四的侍童啊,果然漂亮呢!"璟晞看着眼前这个坐在堂上,悠闲的品着茶,眼睛与云野有一些相似的人,看到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听说十四宠你得很呢!我也会宠你的,只要你乖乖的说出我想知道的!"
璟晞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我就不和你废话了,听说,十四弟与你一起看奏折?都有什么内容。"
璟晞认真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然后底下了头。
"王爷,他是一个哑巴!"刚刚带璟晞来的那个恐怖的说提醒到。
"哦,对,我都忘了,给他纸笔!"那个王爷笑了笑,拿起茶,喝了一口,"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写下来,我就好好的对你!"
璟晞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纸笔,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说?"那个王爷似乎已经料到,一点儿也不奇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对他这么忠心有什么用呢?你离开的第二天他就又买了一个新侍童,所有的侍童对他还说都一样,都只是一个下人而已。你并不是他最喜欢的一个侍童,在这之前,他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侍童,哦,不,应该说是娈童了吧。你知道么,你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也是听说云野宠你的很,怕是也宠到床上去了吧!你要是乖乖的,我也可以这么宠你哦,我会比他更温柔!"
璟晞底下头,眼里起了雾气,又马上退了下去,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王爷,坚定的摇摇头。
"既然你这样,那就不要怪我!"那个王爷一样带着笑,"用刑吧!"说完就离开了。
刚刚那个可怕的人留了下来,看了一眼璟晞,又拎起了他,带他回到了开始关他的黑屋子。璟晞被他三两下绑到了一个架子上。
借着亮光,璟晞可以看见一边地上摆放着鞭子,棍子什么的。璟晞任命的闭上了眼睛。

"王爷,那小子晕了。"
"没有反应?"
"没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有什么武功底子么?"
"没有,而且气息特别弱,好像身子比一般人还弱一些。"
"那就用冷水泼醒了在打。"
"我怕再打他就会死了。"
"那就扔在那里吧,明天再接着问。"
"是,王爷!"

"怎么样,想好没有,写不写?"
璟晞抬起头,看了看眼前那个可怕的人,又低下头去。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云野那小子给你什么好处了!"
璟晞没有抬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其实这一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很累,身上很痛,昨天那个人一直拿鞭子抽他,他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他可以闻到从自己身上传来的血的味道,让他觉得阵阵恶心。
鞭子又一次落在璟晞的身上,比昨天还要痛呢,今天鞭子上加了盐水吧,原来用盐水浸泡过的鞭子打起人来是这么的痛,连着心一块儿痛,像是被揪着一样的痛。

"王爷,他还是什么都不肯写。"
"什么?"
"我看他快要死了。"
"才打了四天就要死了?"
"他的身子好像特别的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气息了。"
"算了,让人从后门托出去扔了吧。云野这个混蛋!"

对于自己的身子,璟晞已经不太有什么感觉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只是还有一点点的意识。好像自己是被扔出来了,真好,自己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出卖云野,真好。

"你终于醒了啊!"
璟晞有些艰难的睁开眼,好痛,浑身都痛。
"你还活着哦,我师傅可是花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救回来的。我是桃桃,十五王爷把你带过来,说一定要把你救回来!"
十五王爷?又是一个王爷么?为什么自己与王爷这么有缘呢?这个又是想要自己做什么么?
"对了,你是十四王爷府上的么?十五王爷让师傅救下你以后,把你送到十四王爷府里。"
送回去,送给云野?他还会要么,我不过是一个自己跑掉的没有意义的侍童,还是一个充满疑点不值得相信的侍童,他不会要我了,送回去,不过再是给别人扔出来而已。
"你别闭上眼睛啊,师傅说你醒了就不能再把眼睛闭上了啊,要不你就危险了啊。快点睁开眼睛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和十五王爷交待啊!"
璟晞真的好累好累,累到睁不开眼睛。
"你把眼睛睁开啊,你要是死了师傅会打死我的啊,求求你睁开吧!"桃桃的语气里开始带有一些哭泣的成分。
璟晞勉强的再一次睁开眼睛,即使自己快死了,也没有拉着别人下水的必要,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孩子。
"呼,你吓死我了啦!你等等,我去叫师傅!"桃桃见到睁开眼的璟晞,笑了起来,眼角还带着泪。

还一会儿,桃桃拉着一位老人进来,老人拉起璟晞的手,切了切璟晞的脉象,"你只是受了皮外伤,不过你的身子特别弱,所以很危险。我看你身上放着银针,想必你也懂些医理,那你自己一定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你想活,你就活得下去,要是你想死,谁也救不了你。"老人放下璟晞的手,"你的求生欲望一直很弱,好像是做完了什么事,没有牵挂。可是你真的没有牵挂么,不管遇到了什么,总有值得你牵挂,也牵挂着你的人。人活这一辈子,永远不可能只为了自己而活。"
老人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璟晞身上的伤口,"我只是受人之托救你性命,如今你已经醒来,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我去叫十五王爷来接你。"
老人走出去,璟晞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眼泪从眼角流下来。他好想回家,那个无论他怎么闹,怎么耍赖都有人会包容,会原谅的家。

"铛铛?"听到呼唤,璟晞艰难的睁开眼,看到一张有些秀气的脸。他的身上透着南方人的味道,让璟晞有一些好感,便睁着眼望着他。
"果然很可爱,很漂亮呢!"眼前的人笑笑说,"我是北漠的十五王爷,我叫云飞。"
一听到云飞的话,璟晞睁了睁了眼睛,防备起来。
"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拿你来威胁十四哥,我欠十四哥一条命,这次是还他而已。"云飞笑笑,温柔的替璟晞拉好被子。
"看到你,我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母妃是大夏国的公主......应该知道吧!"云飞脸上漾着淡淡的笑。
大夏的确曾嫁过一个公主到北漠,所以这一次才又会想到要联姻以维持两地的和平。璟晞有一点没一点的听着,艰难的点点头。
"其实母妃在这儿并不开心呢......"云飞叹了一口气,"还好有十四哥......要不她可能都没有命留在这里了,我也没有活到现在的可能!"云飞笑了笑,眼里满是无奈。
"好了,你已经醒了,是时候把你送回去了,要不十四哥一定会憋死的!"云飞笑笑,"他最近一直黑着脸......我们都快被他憋死了!"

"王爷,十五王爷来了,他......"胡管家走到书房里,看着皱着眉头的云野,和一边呆呆的坐着的新的侍童。
"他怎么了,有什么快说。"云野有些不耐烦,最近心上总是乱乱的,平静不下来。所有的事都不称他的心意。新的侍童总是恭恭敬敬的,让他很反感。他总是避免提及铛铛,但是总是不自觉得拿新侍童与铛铛比,那总心痛的感觉,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他把铛铛带回来了,铛铛......"胡管家声音有些颤抖。
"铛铛怎么了?"当云野听到铛铛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好像被狠狠的抓了一下,很痛,要窒息一样的感觉。
"铛铛浑身是伤,看不出来还有没有活着!"胡管家底下头,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
云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自己已经自主的向门口走去。

"我回来的时候在城门外捡到他的,他浑身是伤,已经没气了。现在命是救活了,不过大夫说他没有求生的欲望,随时可能......"
"知不知道谁伤的他?"
"除了他还有谁,能把人打成这样!"
"我知道了,把他交给我吧!"
"哥,他,应该不是是探子!据我所知,他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了,以后的事,你别管了!"


第八章
当看到铛铛的时候,云野才知道自己这一段时间来是多么的担心铛铛。
屋里静的只听得见云野和璟晞一强一弱的呼吸声,云野叫来了所有的太医,但太医都只是摇摇头,宁愿被云野杀头也不愿下手开药方。璟晞一直闭着眼睛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就是他一下一下微弱的呼吸。云野坐在床前,看着苍白的快要透明的璟晞,动也不动。
从昨天把铛铛抱到怀里,云野就变得很安静,他怕把铛铛弄疼。他只是很小心的轻轻的托着铛铛,他知道铛铛最怕疼了。他很轻的呼吸,怕吵到铛铛休息。铛铛一定很累,很想休息。他更不敢和铛铛说话,他怕铛铛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他不相信太医们说的,铛铛没办法医治了。他的铛铛一定是在和他玩游戏。他只能把手放在铛铛的手下面,等铛铛不想玩了,动手写字告诉他,他就带铛铛出去玩。给铛铛买铛铛上次在街上看到铛铛喜欢的东西。这次他一定会好好看好铛铛,不会再让他走丢,又被别人欺负。
"王爷,您吃点东西吧。"胡管家端了一点云野平时喜欢吃的东西进来。胡管家担心的望着他从小看到大的王爷,他的王爷从来没有这样失魂落魄过。
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连今早的早朝也托辞没有去。他没有合过眼,一直盯着昏睡的铛铛。胡管家很怕他的王爷就这样倒下,他的伤也才刚刚好。
"我不饿,对了,你去拿杯奶来,我再给铛铛喂一点。"声音显得很空洞,似乎都不是从云野口里传来的。
"是,我知道了。"胡管家退了下去,很快又拿着奶回来。
云野小心的将铛铛抱进怀里,接过胡管家手里的奶,小心的一点一点喂进铛铛的嘴里。云野坚持自己做一切,不让别人插手,他怕笨手笨脚的下人又弄疼了铛铛。
从昨天以来,铛铛只是可以一点一点的喝下一点点的奶,云野总是隔一段时间就喂一次,太医说,奶很有营养,对铛铛会好。
只喝了一点点,铛铛就和不下去了,云野只好停下了手,把碗递回给胡管家。
"王爷,你不吃点么?"胡管家等云野放下铛铛,开口问道。
云野愣了一愣,拿过胡管家手里的奶碗,把铛铛喝剩下的奶一口气喝了干净。
"去把药和衣服拿来,我要给铛铛上药,衣服料子一定要好!"云野把碗递给胡管家,吩咐完了,又坐在床前看铛铛。提起这件事,云野的眉又皱了起来。铛铛全身上下几乎都布满鞭痕,全部发炎,有些还有溃烂。
"是。"胡管家知道再劝也没有用,退了下去。
云野伸手抚开铛铛皱起的眉,知道铛铛在被用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当时铛铛当时忍得多辛苦。他云野发誓,不管是谁动的手,他都会将他碎尸万段。

璟晞并不是完全没知觉,他有时会有清醒的时候,它可以感觉到云野热热的大手放在他的手下,那是那现在唯一的热源。他知道云野给他喂奶,给他擦药换衣服。他知道云野一定看到了他身上满身的伤痕。
他知道自己不怎么好,身上没力气,多半时间没有知觉。不过这样也好,他感觉不到满身的伤痕带来的疼痛。
他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他知道童童不在没有人敢给自己开方子,所以只有自己开。
睡了几日,璟晞渐渐明白,只有每天下午吃了奶后,自己会有一阵子的清醒,大概可以支持写完一张药方。而那时是换药的时候,云野一定在。
这天,璟晞在喝完奶后,拉了拉云野的手。
"铛铛?铛铛,你是要什么么?"果然是云野,一点点微动就能感觉到。
璟晞没有多想,一连写下一串的药名,没有停息。
"这是药方?你是要这些药?"云野很快明白璟晞的意思,"我马上要人去办!"
璟晞呼了口气,太医一定会知道怎么熬这些药的,一放松,意识又离开了他。

"铛铛,铛铛。"云野轻轻的呼唤着,看到铛铛的睫毛颤了颤,知道璟晞醒了,开口道:"药煎好了。太医说这药太猛,恐怕你会吃不消,你确定你要喝,确定这对你好?"云野把手掌放到璟晞的手掌下:"要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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