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陌陌————旯旯
旯旯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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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夜宵我们各自叫车回家,到家时G还未睡,他开我玩笑,
"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我瞪他不和他解释更多。
后来没几日,G与我说有人给他说媒,我不禁感叹他行情真是好.
"陌陌,对方比我大!"G一边吃饭一边与我讲
"不是很好,能包容你,再说大一点才会疼人。"总好过幼稚少女,日日如扮家家酒。
"你说我要不要答应下来"G放下筷子很认真的问我。
"为什么不要?"我不抬头看他,径自吃饭。其实已不想再与他空闲时候牵扯在一起,危险靠近的预感。
"没什么!"G继续吃饭,语气有一丝丝的落寞,我的心微微的沉一下,又马上复原。
G去相亲那日,我心情有一些些的复杂,期盼与失落交杂,左右摇摆不定。
G回来的时候,表情愉快,我猜他很满意。
"如何?"我带着笑问他。
"她笑起来很温暖,一看就让人喜欢"G带着欣喜回味。
那刻我脑海里闪过十点半小姐的笑容,不觉得是好事情。


第 15 章
G认识新女友后的第三个星期,他说要介绍给我认识,这似乎是我们的习惯,我是G每段感情的见证,从开始到结束,多年如此。
他们在茶坊等我,走进去的时候,我看到G对我挥手,尽管我只看到了背影但是我已经十分确定,那是十点半小姐,命运和我开了个玩笑,我不得不全力接受。我表面上带着笑,私下却不断抚平心境,我真不知道十点半小姐会不会是天生好演员。
G一直站在位置上对我挥手,我却希望他不要看到我或者我可以走的如蜗牛般缓慢,待我这边还踌躇不已的时候,G已经一把上前扯过我的手臂把我推到十点半小姐面前。
"你好,我是高伟的朋友 沐陌!"我抢先开口不等喘息,我用眼神示意安抚着十点半小姐。
她急切切站起,碰到桌边茶水微微洒出来,不安又局促的对我伸手,"你好,我是何悦,我们经别人介绍刚认识!"何悦不是好演员,因为她的手在抖声音在抖,强压着讶异与惊吓勉强对我笑。我们竟是如此从地下转移到地上,她措手不及我始料未及。
G以为我们互不相熟,所以主动挑起话题,我和何悦一直安静倾听,慢慢也变的放松妥帖起来,姿态终于端的完美,这场大戏我们用尽心力,只为能顺利下台。我早早离场,劝他们出去转转看场电影也好,三人各怀心事共坐一处,其实如高空弹跳般惊险疲累。
第二天G打电话给我,我知道他要问什么。
"陌陌,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她!"
"没有,我对她印象很好!"
"可你昨天急切离场,好像多呆一分钟会死一样"
"我有其他事情,不方便久留!"我走到窗边去推开窗,让风吹进来。
"可我昨天不是已经预约了你!"G似乎很不满我的提前离开。
"你谈恋爱,我老搅在里面干吗?"突然觉得疲累不已,我已经不想掺在他的爱情中,做旁观者。
"我想你多接触接触她,说实话陌陌,我已经不相信自己眼光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合适!我以为你会给我答案!"
"G,我无能为力,前面两任我也觉得不错,但是你们还是没走到一起!"每一段感情都是一样,开头的时候,看表面情况,简直美得如天赐良缘,慢慢的底牌露出角落。才发觉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哪里有如此法眼,可预见最终。G最后叹息着挂掉了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窗外车来车往,何悦是值得的,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好人都互相适合,何悦期待安稳生活,日夜相对,真心相守,而G是如此跳脱奔放喜自由爱冒险。虽然会真心相守却未必日夜相对,我唯一肯定就是,一旦有G感兴趣的考察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全力以赴。我不知道何悦是否可以忍受,爱人一直在远方的日子。
同一晚,何悦也给我电话,我抽着烟听她的电话
"沐陌!"何悦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然后就开始沉默,我跟着她一起沉默。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说完后又是沉默。
"何悦,我们以这个身份重新开始认识不是也很好,有些事情该忘记就要忘记。"我们现在是多尴尬的境地,彼此心知肚明。
"我应不应该与他继续?"人人都当我是爱情顾问,我何来如此生杀大权。
"何悦你不该来问我!我与G是多年好友,却不是多年爱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个好情人。"我的口气有些重。
"对不起,我惹你不高兴了"何悦大概被我吓到,这么多年我一直温和如水。
"是我不好,我觉得左右为难,你和G都很重要,我真的不方便讲许多。"在我心里G总是要更重一些,我的郁闷情绪都撒到了何悦身上。我竟然不怕伤她。
"我知道了,我自己看着办吧!"何悦也是低叹着回答我。
"何悦,我希望你幸福!"
"恩 早点睡吧,你情绪不太好!"何悦也清楚,我们的相处将转变模式,也许会越走越远,直到彼此失去为止。
G开始与何悦约会,我看的出G其实很满意何悦,何悦为人温柔又有知性美,个性脾气都好,又没有年轻女孩子的浮躁,识大体知进退,我比G更知道她的好,但是那么好的女人我依旧不能去爱,这么多年我从未想过其实我们可以相爱,我对爱情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还未开始就已经想到悲剧情节,还未灿烂就已经心灰意冷,我不愿被束缚不愿妥协又害怕被伤害,不肯过多牺牲,太过自我,害怕因爱而生出的种种麻烦。如此烂个性,真的不能出去害人。我羡慕G,因为他比我有勇气,这种勇气也是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我不具备只能艳羡。
十二月初的时候,G突然放弃周末约会来找我,那时我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到他,只电话联络。
"陌陌",G神色严肃,我知道他又要有重要决定。
"社里参加了一个母亲河的专题,这次有地质学家,环境学家,人文学者还有很多记者,从一月开始,沿黄河源头开始走,一路报告水土,环境,人文,生态等,社里要求自主报名,因为大概要走上7个月,而且过年也在外,"他稍微顿了顿,我安静的等他说决定,"我想去!"说的斩钉截铁,其实他早就下定了决心,来我这里只不过通知而已。
"我没意见,可是你和何悦说了没有,你怎么总是分不清主次!"我有些无奈,他来问我有什么用,他去到哪里我都支持,因为我不需要与他日夜相对的培养感情,尽管我会想他会惦念他,但那终究是不同的。
"还没有,我觉得说了大概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你就不要去,留下来好好谈恋爱。"在我这搞什么欲擒故纵,我离开沙发不理他。
"陌陌,你应该安慰我,说就算没有了她还有你,你会支持我!"G突然像癞皮狗。
"少在这肉麻,等你真失恋了,再到我这找安慰!"我一下子就明白了,G其实舍不得何悦,但是却又不会放弃这次机会,放手总是比较痛苦。
我和G一样,想知道何悦的选择。


第 16 章
G是个急性子,其实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决定已下,拖也无益。
第二天他在我家与何悦约了时间,然后一副上刑场的样子,我笑着对他说一路好走,他气的狠狠甩门,发出砰的一声。
我在家里呆的亦不安心,时不时朝楼下眺望,我对自己说,如果三个小时内G没有回来,那就是好结果,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上一次G与他的小白兔女友分手,我并无这许多顾虑,现在才觉得原来事不关已,真的可以老神在在的高高挂起,G是手心何悦是手背,都是我的肉。我一直期待G这次遇上一个好女孩,开始新恋爱,这样我就可以断去做贼的嗜好,可以慢慢理顺我心里的那些细微末节的小情绪,就算偶尔寂寞到难耐,也可以自己怀想自己,而不是让G在我的脑袋里纠缠。我与G真的是走的太近了才会生出这许多错觉,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
我失望了,G也失望了,他带着楼下小店里送货的小弟和一箱啤酒上来的时候,我只能呆望他讲不出一语。
G脱掉鞋子,直接坐到沙发上开始喝酒,小弟站在门口等着收钱,我急急的给了钱把小弟打发下楼。G这一分手就喝酒的毛病是我给养出来的,我真后悔不该在第一次的时候给他打下这样的底,伤了G的身累的却是我这个人。
G一直不发一语的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坐在旁边陪。看瓶子一个一个空下去,然后趁空档强硬的塞食物到他的嘴里给他吃,我始终心疼他,顾不全自己,却依旧要把他顾到周全。
瓶子空掉三分之二,G终于开口。
"陌陌, 是不是我不值得等待,不过七个月而已!却没人肯为我停留。"
"公平点 ,你不能要求一个刚认识三个月,只见过几次的人,无条件等你,七个月是不长,但是依旧可以发生无数事,如果这七个月她遇到合适的人,难道因为一个不熟悉的人而放弃?"我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陌陌, 你不在我这边!"G把头抵在我的左肩处,无限委屈。
"对不起!" 我心知这次我偏帮了何悦。
"可你就不会,不管我走多远走多久,就算突然归来,你也都在!"多次失败,G跌进怪圈子,失去辨别力。
"这不一样,你不能胡扯在一起!"
"怎么不一样,这么多年不论如何你都在!"G突然整个人向后撤,定定的盯住我不放。
我无力争,G已经醉了。c
"陌陌, 不如我们在一起!" G扔出千斤TNT来炸我
"G你醉了 , 等明天我们在谈!"我站起来,走到书房去。
"不要! 你不觉得我们是缘分注定的吗?"G亦步亦趋的跟过来。
"G,别在胡言乱语,按你道理,那些青梅竹马常年相伴的朋友岂不是都要去相爱了!"我试图与他讲道理。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G一口咬定。
"哪里不一样!"我质问他
"就是不一样"!
G突然跳起来,像头斗牛一样的冲我过来,他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困在桌子边,我早知书生无用,他擒住我就像我掐断一根芹菜一样轻松,我认命的不挣扎不动,迅速投降。情势于我不利。
G开始不顾一切劈头盖脸的吻上来,额头、脸颊、鼻子、嘴唇,我安静地承受他的吻,也许还带着点期待,那一点点的异样情愫,不足以支撑我们走下去,我心底早已明了。我太安分,G放松警戒,他松开一只手来环住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带,另一只手依旧紧紧的压制着,我什么都不做,因为这时候的G,禁不得一点点的挑逗,我要保全自己,不能一错到底。他终于离开我的唇,眼神迷茫的看我的脸。
"G, 去睡吧! 我还要赶稿子, 明天我们再说好不好?" 我平复着气息劝慰他,带着几分欺哄和讨好。
G依旧不言语,拉起我的手一起去卧室,我心微微下沉,还好,G只是要求我坐在床边陪他,临睡前他对我说,不许逃,我点头,与酒醉的人无道理可辩解,不如顺从,我只希望,明天酒醒他忘掉昨夜的荒唐。
我的手一直被他握住,暖暖热热的触感,G睡觉的时候,喜欢蜷起身子,这样的人缺乏安全感,需要很多爱,可我不能够给他这许多爱,我很肯定,这世界上我最爱的人是我自己,我固执的相信,自己永远不会伤害自己。
我帮G掖被角,把他握着我的手摆到被子里去,G自然的一个翻身,我们握住的手就分开了,他已经完全睡熟,我关掉灯关好门。开始整理客厅,然后一个人在黑暗中抽烟,我开始困惑,如果G明天依旧坚持,我要怎么办,我害怕自己会答应他,有时候就算一点点的期待也足以不能自控,我不想在迷宫里徘徊,我不要迷路。


第 17 章
早上,我在沙发上被冻醒,原来竟然想着想着就这样睡着了,起身动了动,发现肩膀酸疼腰也很酸,不过也许是件好事情,我开始想,如果昨夜我也睡到了床上,然后早起G看到我的脸,又想起昨夜的种种会如何,我还真的是很无聊,我又不是G,如何可以得知他的想法,于是放弃胡思乱想,。
洗漱过后我去卧室看G的情况,G大概已经有点半醒,听到我推门的声音,微微坐起看我
"醒了?"我站在门口,不打算再前进。
"恩"他又把身体坐直了些,揉着眼睛嘟囔"陌陌,我头好痛!"
"那我拿药给你,吃过了药再睡会!"我转身去客厅的柜子里找头疼药给G。
两粒止痛药,半杯温水,一起递给G,他仰头喝下去,然后很孩子气的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我转身欲离开,G却叫住我。
"陌陌。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眼睛有点肿!"
"昨天收拾好东西,本想稍微坐一会的,后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用左手在脸上蹭了蹭,大概想蹭出点血色,或者只是我紧张的小动作。
"那一起再睡会吧!"G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不睡了,起也起来了,下午困了再补吧!"我开始慢慢往外移。
"那就陪我说会话!"G不给我逃的机会,我不情愿的过去,倚着床头坐好,把腿埋进被子里。
"陌陌,我和你说,黄河每年有两个汛期,我们去了以后三月到五月就是一个,那时候源头的雪化了。。。。。。。。。。。。。。。。"G居然开始和我讲起他的专业知识,不到十五分钟我昏昏欲睡,半个小时我已经完全入睡。G有哄我入睡的天资。
等我再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两点,G离开了,屋子显得异常安静。以前他定是要在我这里赖足两天的,这次他提前退场了,这不是好结果,只能证明昨夜的一切他没忘,真正的慌乱要来了吧。我决定了,如果G提到昨夜,我要拼死抵赖,坚决不承认,当他自己酒醉后记忆混乱,反正无从对症。
G因为要远行,所以一直忙于准备工作,而且这次的参与人员来自不同地方,事先还要做相关了解,只是偶尔会发个短消息给我,抱怨下事情多,然后又会一头埋进去,忙的不亦乐乎。
临行的前三天得到假期,G回家陪父母呆了两天,最后一天在我家里,可是我要工作,不能陪他,他也肯一个人呆在我家里,看看电视睡个下午觉,然后等我回来吃晚饭,吃过饭依旧是我在书房玩电脑,他窝在客厅看电视,十点半准时上床睡觉,一人一个被窝,连句废话都没有。
第二天我请了假送机,因为地区不同,所以各自出发,G带了很多器材,我有些担心,怕在行李舱中被弄坏掉,G说这些易损的他都会随身带,托运的都是不怕摔打的,不用担心,我又询问他有没有随身带常备药,衣服是不是准备的够充足,因为要从春天走到秋天。
G站在机场大厅里被我磨的无奈。
"陌陌。这么操心,昨天怎么不检查我的行礼?"
我知道我有点神经质了,于是扔他一个人排队办理登机手续,自己走到空的位置上坐着等。G对我吐舌头,怨我开不得玩笑,我别过头去不看他,心里有些舍不得。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G这样四处奔波的行为会多让爱人操心,现在显然报应到自己身上,他还没离开,我已经开始担心。
行礼全部托运掉,G换好登机牌,只剩下一个随身的大包,里面是他的相机和不同长短的镜头,G掏出他的相机,站在离我二十米远的地方,给我拍了张照片,我头微低,双手绞在一起,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G坐到我身边,轻轻的说,这张叫离别。我们开始沉默,他不停的转移他包的位置,我不停的折腾我的两条腿,搭起放下放下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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