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错爱————悬罄(糖罐里的苦涩)
悬罄(糖罐里的苦涩)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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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在四号楼,女生在五号楼,两幢楼是73022部队的官兵好不容易让出来给他们用的,现在实在是住房紧张,部队也不例外,所以每个班的男女生只能各分到一个房间。
一整个班的男生都挤在一个房间,对于平时一个人一个寝室的白凌来说,实在有够受的。何况他动作慢了步,没抢到床位,只能将就着在靠窗的地方,打了个地铺。不过这种天气,睡地上可比床上好过多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军训共五天,今天下午就要开始训练,上午剩下不多的时间还是归他们的。
伙食问题不用担心,学校连厨师一块带来了,只是部队浴室是公共的,设施又不齐全,睡觉时又挤又热,实在难为了这些公子哥。
□□□自□由□自□在□□□
下午,众人风风火火的拖入了训练。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来了两个教官,这下整个班都被看的死死的了,特别是站军姿的时候,背后的小动作也尽收教官眼中。
白凌站的笔挺,被太阳晒的汗如雨下,可又没办法--不敢擦一下--有敢于挑战教官权威的勇士,已经牺牲在绕训练场跑十圈的途中,现在还没醒过来。
正在认真地腹诽教官,全然没有注意到他前方的杨麒瑞正直挺挺的向他砸来。
"唉哟!"
"什么事?要动记得打报告!"教官A如炬的目光射向白凌。
"报告!有同学晕倒了!"白凌已经顺势将那位同学抱住,防止他倒到地上。
"你,扶他到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会,顺便照顾他一下。"现在学生体质太差,才一会,这班里就晕了两个了,教官A朝教官B很无奈地耸了耸肩,教官B则是一脸担忧。
"是!"白凌了颠颠地把人扛到了树荫下,他正愁找不到借口休息呢。刚把对方靠着树放下,对方就醒了。
"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快去训练吧,掉队了不好。"对方脸色苍白,但看着白凌竟然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红色。
"没关系的,是教官让我照顾你的。你还是先喝点水吧,我给你倒。"
"让你一个女生照顾我,我怎么好意思呢?!"班里同学其实都已经熟悉了,他此时真的是晕的厉害,连来人都分不清了。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白凌拿着杯子的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整杯水就不偏不倚的全部洒在了对方的胯部。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白凌迅速地伸手帮他去擦水,擦了几下发现不对,讪讪地收回了手,偷偷地瞄了一眼对方。
杨麒瑞脸上血色都已经恢复,甚至已经到了气血过甚的地步,此时只是傻傻的看着白凌,嘴里不停的念着:"你......你......你......"
"你自己晒一会吧!我训练去了。"白凌尴尬地朝队伍跑去,把病人晾在了一边,虽然为失去偷懒的机会感到很可惜,可是他确定自己刚才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大量的体力消耗的后果就是肚子饿的特别快。好不容易挨到下操了,却还不能马上去吃饭,白凌只觉得自己已经前胸贴后背,站立不能了。然而吃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排着整齐队到达食堂门口后,还要合唱一首军歌才得以进入。
闻着饭菜香味,却吃不到,还要高歌,这些都不算什么了,当白凌站在饭桌前寻找凳子时,才知道什么叫绝。大家都在太阳底下站了一天了,没想到吃饭还不能坐下。无奈的打开一次性饭盒,菜还算丰富,但是看到里面躺着的一大块肥肉后,白凌的嘴角开始抽搐--他天生不爱吃肥肉,一吃就会把胃都吐出来。可是教官先前警告过不准剩下一粒饭,全都得吃完,何况那两只还在饭堂里巡逻,这下可犯难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正当白凌冥思苦想之际,忽听得邻桌有隐隐的啜泣声传来。转头一看,任莹莹正掩面而泣,原来她也不爱吃肥肉,便把肥肉挑桌子上了,教官发现后便严厉的责备了她。
"好假..."白凌丢下一句,便转过头,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任莹莹吸引,迅速地把自己饭盒里的肥肉都转移到了旁边杨麒瑞的饭盒里。
"算了算了,别哭了。这次不罚你,下一次别再这样了。"教官在任莹莹的眼泪攻势下投降了,还手足无措地安慰着她。大家看够了热闹便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进食上,白凌自以为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也作势欲与盘中餐奋斗。
"别再装了,我都看到了!"杨麒瑞幽幽地说道。
"你看到什么了?你也看出任莹莹是假哭了啊?"
"不是,看到你把肥肉都挑到我饭盒里了!"
"啊~你看错了!"埋头苦吃。
"算了。你不喜欢吃肥肉?"杨麒瑞夹起一块肥肉,塞进嘴里。
"嗯。"头也不抬,继续吃。
"那以后都给我吧!"
"原来你喜欢吃肥肉啊!早说嘛!"抬起头,朝杨麒瑞眨眨眼。
"我不喜欢吃肥肉。"又夹起一块肥肉,面无表情的塞进嘴里。
白凌被噎住了。


晚上到礼堂听完校长沉长乏味的报告,全体学员彻底歇菜了。排队回到宿舍楼门口,教官一声"解散",又全恢复成野兽状态,奔进房间,不一会又全都拿着毛巾脸盆,牙杯牙刷的争先恐后涌进楼底下公用的浴室。
浴室很小,还没喷头,没热水,就那么几个水龙头,还连着厕所,味儿特浓。白凌力气是大,可动作慢条斯理,总比别人慢上那么点,等他找齐全套洗浴装备来到,哪还有空龙头?队伍都排的老长了。
"哪个人洗好了,把龙头让我接桶水啊!?"像条泥鳅似的钻进浴室,扯着细嗓子。
"呦!哪来的姑娘!"一男生迅速用毛巾挡在胸前作护胸状。众人见了也纷纷效仿,表情惊恐,似白凌如洪水猛兽。
"我--是--男--的!没长眼睛?!"浴室内外已经乱套了,外面的想冲进来看热闹,里面的想逃出去保清白,整一围城。
"真是男的!你们看,他没胸部!"一男生吼。
"不会是没发育好吧?"有人不信。
"呦!这不是一班班花白凌么?"
"班花?女的?平胸的!"颤音。
"操!有完没完!难道还要老子脱光了让你们验身不成?"怒吼。
在目瞪口呆与唏嘘声中径自占了个刚空出来的水龙头。他洗的很不仔细,他不习惯冷水洗澡,他端起一盆水从头顶浇下。劈头盖脸的冷水,席卷全身的冰冷,透心的凉。草草洗完,无视一众的视觉强奸,大步流星的走向房间。
正巧,杨麒瑞来洗澡,两人目光相撞,白凌对他微微一笑,云淡风清,某人却脸红了。
白凌找到自己床位,抖开毯子,一头扎进去,连头也闷上,然后在里面一阵捣腾。
"你在干吗啊?"邻铺的张强看着好奇,凑过头来。
"换内裤!"说着扔出一条湿内裤。内裤本可以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短距离抛物线,却不想被半路杀出的那颗头截杀了。
白凌捣腾完,从毯子里钻出头来,正巧看见自己的内裤从张强脸上滑落下来。张强经过短时间短路后恢复过来,黑着脸,大吼一声--跑楼下洗脸去了。
这头闹完,那头也开始了。众男生像野人似的嗷嗷叫着,拿着手电筒跑去那头,白凌也好奇的掀了毯子跑去凑热闹。
被围在中间的是班上另一个底盘过低的,名叫钱泳,他就比白凌高了一公分。他一板寸头,眼睛贼溜贼溜的,平时就是顶灵光一个人,那个坐警车回家的正是他。他现在正用双手死死捂着胯下,不停地大声吼着:"滚远点!有什么好看的!滚!"说着伸出一只手去赶人,结果那只手被旁边的吴博闻死死抓住,另一边柏筠趁机抓住他另一只手往外掰。
一个人哪敌的过这么多人,一会功夫,钱泳就被放倒了,四肢被箝制住,挣脱不能,活脱脱一只翻身的乌龟。众人哄笑着,全开亮手电筒照着他的胯下。嘿,感情这小子是暴露狂?连内裤都没穿!白凌红着脸跑开了,往行李包里胡乱一翻,才想起来军训不让带手机。
"是男人都有的!你们看啥!难道你们没有?!不就换个内裤么!你们不换啊!"众人玩够了,便散开了,留下钱泳一个人在那瞎嚷嚷。
白凌望着他,看他眼睛红红的,竟生起一股同情,自己不是也和刚才的他一样无助么?不过幸好自己聪明,躲在毯子里换内裤。

熄灯了,呼噜声此起彼浮,夜却愈加静了。白凌翻来覆去睡不着,地很凉,那冰冷透过薄薄的草席,穿过他的皮肤,直往他骨髓里钻。他透过呼噜声,似乎听见窗外有蛐蛐在叫,叫的人心凉。紧了紧毯子,他感觉是秋天了。
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起来,背着月光,看不清是谁,也许是要上厕所去的,然而那人却停在了白凌边上。 "你睡不着啊?"他说的很轻,很柔,是杨麒瑞,"睡不惯地上啊?要不要睡床上去?我抢到的哦!"他自豪的抿着嘴笑,但是白凌看不到。
"不是......我在想......"白凌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指,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握的死死的。
"想家了?不是吧!"
"才不是......呼噜声太响了!"挥开他的手,用毯子闷住头,背过身去。"你快去睡吧,不用你管。"
"哦......其实我也觉得呼噜声很恼人。"
又只剩下呼噜声和蛐蛐的叫声,迷迷糊糊的,白凌做了个梦。他梦见了一棵好大的无花果树,隔壁街道的某家种的,上面结了好多无花果。他梦见了小学时的郝玮,拉着他去偷那树上的无花果,就因为他说他想吃。然后郝玮从树上掉下来,他去接,结果给郝玮当了垫背。
好重!"郝玮,快起来!我被你压死了!"轻声梦呓。结果还是被死死压着,猛然睁开眼,发现张强睡成一大字,那条猪腿正架在他身上,能不重么!"改天一定把你做成金华火腿!"轻声咒骂,然后又笑了。看看外面,还黑着,有淅淅沥沥的声音传来,下雨了。
"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怎一个愁字了得。"典型的触景生情。
"你愁啥啊!我就说你想家了!"杨麒瑞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
"哪有!"
"那你说郝玮是谁?" 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慌了。
"......朋友。我哥们儿!我和你又不熟!我干嘛告诉你!对了,你怎么知道他的?"
"你自己刚才说梦话呢!"
"厄......原来这样啊......"尴尬了。
"Oh!Yeah!老天开眼了!不用训练了!同志们!下雨了!"又一个人醒了,一声大吼,把全部男生都震醒了。
然后,炸开了。

十一
吃过早饭,教官说要和校领导商量下,这么大的雨,训练还继续不,就让学生军们在自己房间先休息,等上面安排。
老天开眼了并不代表着校长也会,他正愁找不到方法好好治一治这群散漫惯了的学生。眼下就有这么好的天时地利,当然要好好利用。反正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是训练照常进行,风雨无阻,希望同学们能继承和发扬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的精神。
事就这么敲定了,抱怨再多也是无用功,一个个都做好了成为落汤鸡的心理准备,搭拉着脑袋出发了。教官A在队伍最前边,口号嘹亮,把"一二一"喊得和"摇啊摇"似的;教官B则像个老妈子似的不停强调队列保持整齐安静,还要提醒后面的快一点。
其实也就在路上淋了点雨,训练地点转移到了车库,部队的装甲车正好去定期检测维修了,校方就因利乘便了,毕竟这群被他们有钱的家长捧在手心长大的学生淋坏了可不是喝碗姜汤就能解决的。

一阵秋雨一阵凉,连着三天阴雨,一日凉过一日。爱干净却又怕冷的小白内心很矛盾,一直在洗澡问题上犹豫,从他做出决定到现在,已经三天没洗澡了,连自己都忍不住厌恶起自己来。雨天训练起来比白天轻松太多,至少没有人晕倒了,而且男生们各个训练完回到寝室还生龙活虎的,完全不似第一天训练后因过度暴晒导致的委顿了。
晚上,雨终于止住了,没了雨声,只有间或的虫鸣,出奇的清静。这样的环境下,特别能勾起人对家的思念,特别明天军训就能结束,回家的冲动就愈发强烈了。
白凌坐在杨麒瑞的床铺上,一把抓过杨麒瑞的枕头,打横抱在胸前,配以弹吉他的动作,开始调戏起枕头来。
杨麒瑞倒满配合的唱起了《回家》,暂且不论他音质如何,也不论他那高音喇叭似的嗓门,反正一瞬间全寝室就被两人吸引了,目光齐刷刷射到他两身上。
"你们两个搞笑啊!"张强当场笑趴下了。
"靠!难听死了!别唱了!"柏筠操起自己的枕头朝杨麒瑞扔去。
杨麒瑞让过枕头,笑道:"没想到大家如此热情,没有鲜花献给我就把你们的爱慕藏在心里好了,何必硬要把枕头献给我,一会睡觉还要用呢!"
绝对欠扁的话换来绝对数量的枕头,饶是有再好也身手也躲不过这幕天席地的枕头的。杨麒瑞被砸中后惨叫一声,然后应声倒进白凌怀里。白凌抱着他作势痛哭:"小强!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活啊!啊--"又一声惨叫,小白也中弹了,和杨麒瑞倒成了一堆。
"你平时唱歌没那么难听啊!刚刚你故意的吧!?"小白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还不是为了配合你。你刚弹枕头的动作真的超傻。"
"我哪有要你配合!自作多情!"
"你刚其实又想家了吧。嘿嘿,听说你家离部队很近的,可你却不能回去,很不好受吧。"
"那你还唱《回家》来刺激我!"
"我这不是已经唱的这么难听了么!"
"是你天生五音不全。"
"刚才可是你说我唱歌好听的啊!"
"不要脸!"e
这里两个挺尸的咬耳朵咬的起劲,可其他人已经打枕头大战打的火热了--刚才那么多枕头,难免有误伤,被误伤的又进行还击,又不免出现误伤......一来一去,大战爆发了。
柏筠自己的枕头已经扔了,他便又开始寻找别人的,突然眼睛一亮--他看见白凌的枕头......
"别--"小白发现后立刻从杨麒瑞身上跳了起来,可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紧接着的就是张强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沸腾的寝室瞬间平静下来,只听得张强"嘶嘶"的喘息声。
柏筠不知所措的跑过去,拍拍正捂着头蹲在地上的受害者。
"你没事吧?被枕头砸一下没这么夸张吧!你不会在演戏吧?!"
"你见过演戏有我这么认真的么?不信我砸下你试试!"张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这时吴博闻拿起枕头摸了摸,然后从枕套里面摸出了一只手电筒,全金属外壳的。"啧啧啧!这枕头堪比大杀器啊!竟然把手电筒放的这么隐蔽,这谁的枕头啊!?"
"我的。我都叫你别拿我的枕头了,你还拿去砸人!"小白一把扯过枕头,看着被吴博闻摸黑的那一块,一阵心痛。
"谁让你把手电筒放枕头里面的!都是你不好!你自己看着办吧!"柏筠一下子就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到底是世家公子,未经风霜,连一点承认错误的意识都没有。
白凌听他这么一说,气恼是肯定的,可无奈手电筒的确实是自己放枕头里头的,觉得自己好像也有责任,一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愣神了。可叹也是个未经事事的世家公子啊!
杨麒瑞把他揽到身后,"是你砸的人就是你不对,难道杀人犯用刀杀了人警察还要去抓卖给他刀的人?"气势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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