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白凌扛回到了附近的宾馆,去了皮儿,里外洗了个干净扔床上,发现他还没醒,看来这药没买错。然后他也洗了个澡,把自己往被子里一塞。
看着白凌的睡脸,又下不了手了,此时的白凌就像个婴儿一样,睫毛长长的,还噘着嘴巴嘟囔着些什么,皮肤白白滑滑的,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令自己高兴的是他的脖子上还挂着自己当年送他的那块玉。刘皓懿看的出神,突然觉得自己很龌龊,不想动他了,就亲一下算了吧。
白凌又做梦了,梦见的不是郝玮,而是那次在火车站和刘皓懿分别时的场景。那时刘皓懿对自己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楚,现在却听明白了。他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如电流穿过大脑般,记忆一下子清晰了,对了,那个调酒师,不就是刘皓懿么!怎么就没认出来。
白凌感觉自己的嘴唇上有东西,暖暖软软的,努力睁开眼,发现刘皓懿正从自己的嘴唇上离开,还带奸计得逞时那种很欠扁的表情。
"刘皓懿......"白凌轻轻呼唤,两颊有些红。
"你醒了?"刘皓懿被吓了一跳,"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啊!没想到这一吻真把你吻醒了!"
白凌看着自己和对方都一丝不挂的,有些尴尬,就用眼神质问对方。
刘皓懿马上摇头,"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想了想又补充道,"就亲了你一下!"
白凌看他两脸通红,很想笑他,也不在意这些了。"刘皓懿,我们五年没见面了吧!"
刘皓懿认真地看着白凌,点点头。
"你还喜欢我么?"
"喜欢。"咧嘴一笑。
白凌搂住他的脖子,"我先给你说些事吧。"
"嗯......" 白凌把这今年的事儿压缩了告诉了他,和郝玮的,和杨麒瑞的......
"你还喜欢我么?"白凌眼睛睁的圆溜溜的,异常清澈。
刘皓懿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突然就吻了下去。
白凌任他吻着,索取着,抱紧了他,眼泪又无声无息地出来了。
刘皓懿温柔地帮他舔去眼泪,嘴里念着:"乖,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回来了!"
于是,电视、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酒后乱性的俗套而又没有不行的剧情上演了。
刘皓懿是第一次干这码事儿,别提多辛苦了。白凌是第一次将XXOO进行到底,却没有一点成就感,把自己的痛苦归结为刘皓懿技术太烂。
刘皓懿那个委屈啊,说:"我可是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啊!"
白凌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叫你贫!那就一直守下去!"
两人闹累了,就都睡着了。
□□□自□由□自□在□□□
第二天醒来,刘皓懿发现床上就剩自己一个人了,白凌已经不见了。摸着身边冰冷的床单,他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昨天好像是一个梦,一个美梦。
如果可以,自己宁愿一辈子不醒来。
可是已经醒了......
他不怪白凌,人总有放不下的东西,他觉得应该给白凌点时间去放下,这样对彼此都好。
只是......他好像忘记问白凌要他的地址和电话了......这下可麻烦了!
二十二
白凌其实是第二天要上课,所以才一大早起来,急急忙忙赶回学校。他看刘皓懿睡得香,想想人家出来做的也不容易,就没舍得把他叫醒。到了校门口才发现忘了和他交换联系方式,大大的失误啊!
他们学校是每天早晨都有同学穿着制服站在校门口欢迎老师的,虽然都是富家子弟,但是学风很好。
话说他们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同学,是高中进来的,人很魁梧,长在水乡却被养得和东北人一样,其人姓赵,因此冠名赵山东。他为人老实厚道,集老一辈的光荣品质于一身,如雷锋爷爷的乐于助人精神,深受广大师生喜爱,因此又博得一爱称曰:大叔。
大叔是个风趣的人,平时爱和人开玩笑,嘴巴特贫,是像东北来的,你拿放大镜仔细看,真找不出江南风味,最有力的证明只有户口本了。他骂人,骂的是全班最厉害,全校最响亮的,可以让你哑口无言,无从还口,而他自己却不带一个脏字,这已经是骂人的最高境界,让骂人成为一种艺术了。他讽刺人,一针见血,却委婉谦和,常常让被讽刺者自己也和周围的人一起笑。高!实在是高!
白凌特喜欢待在他身边听他讲话,从他那学了不少,然后回去和周瑾贫。周瑾一副懒得理你的态度,实在被弄的烦了,就在纸上写了"典型大叔控"五个字,趁白凌不注意,给他贴背上了。从此,白凌正式从正太控转入大叔控。
前天平安夜,白凌还跟他聊QQ来着。
"大叔!平安夜快乐!"
"平安夜上Q的都是凄凉的孩子--!"
"吃苹果没?"
"你能不能用地球人的方式和我沟通--?"
"吃苹果保平安啊!"
"有什么科学依据?"
"没吃的都去向爱因斯坦那求证去了。"
"哦。我刚从牛顿那回来。"
"牛顿的苹果好啊!"
"你在这么RP的日子把我召唤出来就是和我扯淡的?"
"我和你说的都是正经事儿,关系到祖国的共产主义事业!"
大叔经受不住,下了。白凌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的下一句。
这会看到大叔,他心里那个激动啊!加上遇见刘皓懿,心里倍儿爽。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大叔就走远了--大叔可是东北人,步子大。
他得赶紧赶过去打声招呼,正巧,大叔刚跨进校门。他今天没穿校服,一身休闲装,加上一个酷似电脑包的书包,绝对成熟,大叔他当之无愧。
大叔一进门,那排场,两边的学生都鞠躬九十度,齐呼:"老师好!"看得白凌是目瞪口呆,自己哪天穿成这样来学校,保准给拦外面,登记好才给放行(没穿校服要记名字)。
大叔笑得和迎春花似的,还举起手朝同学们招手,中气十足地说:"同学们好!同学们辛苦了!"同学们听了,那个感动啊,白凌听了,那个纳闷啊!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又在冷风中立了良久,当自己迈进校门的一刹那,铃声响了,两边射向他的是杀人的眼光--白凌一大早赶来学校,还是迟到被记名了。心里那个酸啊!都怪自己愣太久了,只是刚才那场面实在比美国大片还震撼。
后来他去向大叔请教,大叔很自豪地说:"我本来是做好必死的心情进校门的,没想到被当成老师了,那就将错就错了。没想到我这样貌还满有市场的,现在整容技术很好,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做双胞胎?"
"老师,你那整容等于毁容,人人都车祸现场了你还折腾啥?我不能抢你饭碗。" 两人又互不相让地开始贫起来。
世界上本没有名言,话被念的多了,也便成了名言。大叔的名言是:"你就从了我吧!"因为每次都没人从他,所以下一次他还得接着念,念的多了,就成名言了。这会,两人贫着贫着,这句名言又蹦了出来。
"不行,我不能从你!"白凌蜷缩在墙角做护胸状。
"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拒绝我?"大叔做咬手帕状。
"我......我已经从了别人了!"白凌羞涩地低头,搅衣角。大叔大叫一声"苍天啊~"掩面泪奔了。
大叔一走,又有两个人上来堵住了白凌。(注:大叔吨位比较大,原来他一个人就能把白凌给堵得死死的。)来人一个是杨麒瑞,一个是周瑾,异口同声地问:"什么?你从了别人了?真的?"
白凌看了看他们凶神恶煞的脸,这不是黑白双煞么?!他们俩的脸上分明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白凌屈服于淫威之下,讷讷地点了点头。
"天啊!儿子!你......你终于爬墙了!"
"哪的话啊!我一直洁身自好。"
"错了错了。儿子,你终于从某人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弟弟,这次你是认真的?"
白凌"嗯"了一声,杨麒瑞拍拍他的肩,沉默了一会儿说:"哥哥我祝福你!希望他能待我好好照顾你。那人是不是那个叫郝玮的?"周瑾一个劲地朝杨麒瑞使眼色,可惜杨麒瑞没看见。
白凌一听到那名字,脸色就不对了,但是又马上恢复了。"郝玮?郝玮是谁?"
周瑾长出一口气,可杨麒瑞好死不死地又问:"不就是你那个很要好的兄弟么?"
"不是他。是别人......"想了想,又说:"我和他从小就立下约定了。而那个叫郝玮的,从来没有给我过承诺。"
周瑾在一旁听着,猜想着那人是谁,白凌怎么从来没给自己提起过?杨麒瑞看着他不语,气氛尴尬。
"你真的保证你不会再后悔了?"杨麒瑞还是开口了。
"嗯。"白凌坚定的点了点头。
"如果当初我没有和周瑾交往,还是一直缠着你,你又没遇见那个和你约定好的人......"
白凌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这样我可能会从你,可是没有如果!"
"早知道我就不放开你了!我这次真的失恋了!"杨麒瑞自言自语,若有所思,转身走了,突然又回过头来说:"他要对你不好,和我说,我帮你揍他!"
周瑾扯了扯他的手指说:"你开心就好了!本来我还以为我也有机会的,没想到就一个晚上,你就变成别人的了。"
白凌摸摸自己鼻子。"我也总是以为自己是对的,结果还是错了。他为了来见我都已经出柜了,我相信他。这周末我带你去见他怎么样?很帅的哦!"
"我还当你只是一时心结难解,头脑发热,随便找了个呢,既然对方这么为你,你也要牢牢抓住你的幸福,别让它再跑掉了!"
"你有点像我妈妈了,罗嗦!我心里有数。"
"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啊!心都向着外边儿了!"
"你就从了我吧!"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对话。转身一看,大叔正在调戏杨麒瑞,两人顿时满头黑线。
二十三
圣诞节后那个周六的晚上,白凌和周瑾在君度门口碰头了。
两人一推门进去,里面顿时又是一片抽气声。还是那桌同人女。
"快看!又是那个漂亮的孩子!我就说他还会来的!"
"他今天穿得好嘻哈啊!帅死了!要是再戴个耳丁就更好了。"
"我还是喜欢他穿得清纯点,不过都很棒啦!穿什么都好!萌死了!"
"你蹭我干什么!没看见小弟弟身后那个美女么?!他该不会不是gay吧!"
"那女的也不错啊!嫉妒死了,不过两人满配的。可是这帅哥不是gay的话太可惜了。"
"那女的应该和我们是通道中人!"
"何以见得!"
"她正盯着那两个热吻的两眼放光!"
"是啊!我们拉她入伙吧!"
"再观察一下,不可冒然行事。这是我们接近那个小弟的难得机会。"
同人女真是可怕的存在,白凌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拉了拉周瑾,发现她已经盯着那些成双成对的在流口水了。
周瑾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失态了,玉指拈出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角解释道:"哀家唾液淀粉酶太过活跃,不必大惊小怪。"
白凌懒得听她解释,直取吧台,却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
正在调酒的是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男子,长的不怎么样,但是特有气质。
"打扰一下,你知道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去哪了么?"
"哪个小伙子?我才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对这里还不熟。你去问问别人吧!"
白凌往舞台上看了看,没有看到那天那个弹钢琴的,今天在表演的是个拉小提琴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问出话来。死马当活马医了,白凌跳上舞台,打断了演奏。"打扰了,可以问个问题么?"
小提琴手是个三十多的成熟男子,崇尚音乐,演奏时从来都西装革履,一丝不苟,最恨的就是别人在他演奏时别人打断他。这会儿他没给白凌好脸色看,眼睛根本看都不看白凌。现在的孩子就是不懂礼貌,长的漂亮有什么用?穿成这样,一看就是性格乖张,顽劣不堪,也不指望他有什么音乐修养了。理他做什么?
"看,他竟然去招惹那个怪人了。"底下窃窃私语。
"完了,到底是个不懂规矩的。这下有戏看了。"
"长得漂亮就是爱惹麻烦。"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们身上了。
白凌见他不理睬自己,也急了。"拜托,就问你一个问题,我知道打扰你演出很不礼貌。
怪人存心刁难他,"可以,但是你要先完成我的一个要求。"
"成,你说,我尽力。"
"演奏一曲。"见白凌望着后台的钢琴,又补充道,"用这个。"晃了晃手中的小提琴。
"不行就算了!不必自取其辱了。"
周瑾跑过来拉了拉他的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钢琴厉害,这也太为难了,我们去问别人!"
"太小看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呢?"白凌微笑着结果小提琴,煞有介事地试了试音,然后摆好了姿势。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准备看这个自大的小子出丑。周瑾紧张地退到一旁,她身边站着的怪人得意地笑着。
声音一出来就不对了,白凌的气质一下子从玩世不恭变得温文尔雅,即使穿着如此嘻哈的服饰也让人感觉大方而有修养。他演奏的是天空之城,音质纯洁,流畅,奏出了小提琴特有的悠扬,又带了乐曲本身的哀伤,技巧很高,手法很娴熟,让人叹为观止,连怪人也震惊了。
一曲完了,众人还沉浸在完美的音乐之中,良久才回过神,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白凌把小提琴还给怪人,这下可出名了。
"真看不出来,还有两下子。小子,不错啊!我喜欢。"
周瑾也过来,说:"吓死我了,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拉得真棒!"
白凌朝她咧了咧嘴,"呵呵,以前看《侧耳倾听》,就这么喜欢上小提琴了,也没怎么学。"又转过去对怪人说:"那你现在可以回答我问题了吧?"
"你想问几个就问几个。"c
"你知道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调酒师么?"白凌给他比划了下刘皓懿的身高。
"当然知道!这孩子,有个性。和你一样骚包!"怪人揶揄他。
白凌也不在意,他现在只想见到刘皓懿。"他去哪儿了你知道么?"
"唉。知道。我给你说啊,昨天他家里来人了,把他绑回去了。我昨天刚好在,全看到了。他妈上来就给了他两巴掌,他一声都没吭,真挺硬的。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小就想着给家里摊牌了。他爸好像挺有道儿的,坐的车车牌都是零打头的!连老板都被叫去警察局了。老板也是好心收留他的,没想到惹上这么个麻烦。"
白凌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五味陈杂,那个后悔是不用说的,但现在更担心的是刘皓懿的人生,他家千万别把他怎么样了,万一送出国去,那想见他就难了。白凌从来过问刘皓懿家里的事,也不知道他家里都是些什么人,现在听着,应该是做官的。这年头,做官的可比从商的横,做官的车可以在马路上横着开,做官的容不得自己有一点不光彩的事儿落别人口里。
怪人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信。"喏,不信可以去问那一桌,那天他们也在。打扰我演出的人和事,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会错的。我和你现在也算知音,没必要骗你。"指了指角落里那桌同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