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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碧蓝的海,细白的沙滩,地中海式的建筑,这里是南部最高级的尊爵渡假饭店
"沈海你今天站大厅吗?"
有著一头棕色短发带著礼貌完美微笑的少年,回过头对著身後问话的同事礼貌性的问著
"是,有什麽事吗?"
"喔,没什麽,只是要提醒你,今天会有一团棒球队的人住进来,所以可能会很忙,所以我,我是想说,小心一点"
沈海依旧用著微笑的脸点头称谢,便又转过身去往自己的岗位走去,留下身後懊恼自己口拙的人,而这时又走来一人对著正看著沈海背影离去的人说著
"你也看上他了吗?我劝你最好不要,他可是领班的王牌,专门用来巴结住在VIP的人用的"
"你是说沈海在做那种事,不可能的,你别乱说"
"哼,我才没乱说,是我亲眼看见的,领班好几次都带著他去VIP房,有一次我藉著客房服务进去,就看见他跟人在床上,只不过他好像也被弄的很惨就是了"
"怎麽会这样,可都没人跟经理说吗?我们饭店不是禁止这种交易吗?"
"唉呀你怎麽那麽死脑筋,谁知道经理有没有也参上一脚,我可是看在我们两个交情上,好心的警告你,你可别四处宣扬,闹大了,我们的饭碗可就砸了,现在不景气你可别害我,听到了没有"
"我,我才不会乱说,而,而且,我也只不过是见他总是一个人,好心的提醒他而已,我又不是同性恋"
"没有最好,好了,快去工作了"
沈海打起精神的站到了接待大厅的大门边,他不是不知道那些人背後在说些什麽,而知道内情的人便决不会与他站在一起,不过他不在意,就算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出卖自己的身体,只要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不知道就好,只要保护好那双纯净的双眼,那怕是要他以命相抵,他都可毫不犹豫的为他牺牲
不久,门口缓缓的驶停了一辆双层巴士,车门一开十多位健壮阳光的男子陆续的下车,沈海微微垂首躬身的口中说著欢迎之词
"欢迎莅临尊爵饭店"
"喂!你过来,把这些行李拿进去,动作快点"
沈海也想快,可之前那个变态日本人玩的实在是太过火,弄的他身上四处是伤,那个地方更是好几天无法如厕,不过他秀美的脸上依旧挂著完美的职业笑容,尽量的赶了过去。就见车边一个戴著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对著一脸睡脸顶著一头乱发边下车边打著哈欠的男子讨好的说著
"少爷你小心脚下"
那男子睁开惺忪的双眼,厌恶的看著他
"你怎麽还在!"
中年男人尴尬的扯著不自然的笑脸说著
"我,我留下来照顾少爷"
男子一脸明显的怒火,对著那中年男人开口驱赶著
"我叫你滚!你要是再妨碍我集训,不用等那老头收拾你,我先将你丢到海里去,滚!"
"可,可是,老爷他..."
中年男人本想再说什麽好争取留下的机会,可在那火狮般狂怒的瞪视下缩了缩肩的不再多言,只得应是的垂首离开
"喂〜小顾〜你还没睡醒阿!还不快点过来"
被叫小顾的男子看向大门处喊他的同伴,咧嘴大笑的回应就过去,与方才那狰狞怒意横生的脸完全的不同,正当他想迈步时才发现一旁还有个瘦小躬身的身影,正一手背负著似要压垮他的背包,一手拖著高度及腰的行李等在一旁,皱起眉的一手便提起他背上的重量,往自己背上甩去轻松的负在肩上,一手又想去拉过行李
沈海一顿的紧拉著手中的提把,礼貌清扬的声调传出
"请让我为您服务"
男子见他坚持不放手,挑了挑眉的说著
"你确定你拉的动?"
怀疑的看著他想著:那里面可是带了自己的健身器材,看那瘦弱的手臂比小孩粗不了多少,他真能拖的动搞不好比他还重的行李?
沈海听的出那声音中的轻视,好强的他脸上不变的再次说著
"请让我为您服务"
男子让他这坚持的态度也引起兴趣,好玩心性的坏笑说著
"好,就让你服务,那你带路吧"
沈海态度从容的缓缓拉著行李,口中礼貌的说著
"请跟我来"
领头的走在前面,可那扯的笔直的手臂,与白瘦青筋浮冒的手背,显示著他是用尽了全力的拖著。男子见他逞强的模样也不阻止的跟在他的身後。沈海脸上虽神色不变心中可是骂声连连,双脚也已经有些软颤,悄悄的深吸口气一步步的稳著脚步前进著
突然的脚下一拐,整个人竟往前跪倒,身後的男子本来还存著看戏的心跟著,见他一倒连忙的赶上前,一把的将人抱扶起来关切的问著
"喂!你没事吧,还站的起来吗?"
男子这才看清楚自己手臂中这个瘦弱的人,有著一双灵动的大眼镶嵌在巴掌大的杏脸上,苍白的脸色显的那紧咬的唇更是红豔,可那可爱的唇启口便是不可爱的话语
"放开我!"
沈海粗喘著挣扎,可当那手臂略一松力自己便又脚软的欲往地上瘫去,若不是这只健壮的手臂再次的护著他,可能真又瘫软在地
就听见手臂的主人不爽快的说著
"你还真是倔强"
就在沈海还想开口之际,人已在一阵天旋地转间稳稳的在他的肩上让他扛抱著,就见那男子一手拉著行李,一手扛抱著他背上还背著背包一点不见吃力的往大门走去。沈海想挣脱下地可那铁臂紧紧的箝著
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连声道歉著
"对不起,顾先生,我们的服务人员给您添麻烦了,沈海还不快点下来!"
男子这才将人放下,可依旧紧靠在他的身後为他支撑著
沈海心中委屈可口中还是说著
"对不起,领班,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才"
沈海还未说完便让领班叱喊打断
"好了,还不快下去!对不起,我们现在马上帮您将行李拿进房去"
沈海一咬牙瘸拐著步伐离开身後的支撑,而一旁连忙的上来两个人赶紧的帮那男子拖提著行李,领著他往电梯走去,男子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倔强的背影,可也未有任何的举动,只是跟随著前面的服务生走去
2
吵嚷震耳的摇头乐,五彩却不明亮的灯光,满室的烟味酒味,一屋子自以为酷帅的年轻人,陈辉真的很後悔为什麽自己会进这家酒吧,摇晃著手上的褐色液体,心中冷嗤的嫌弃著,连酒都这麽难喝。再一次的在心中咒骂著那个有爱情没友情的人,不过也再次的自厌著自己怎麽也无法开口拒绝他
陈辉自暴自弃的趴在桌上,回想著两天前熊岛诚交代他的事
"陈辉,老头最近好像有批白粉要从高雄港夹带进来,你去查查看是不是真的"
"不是吧,熊哥,我这个小组织怎麽也斗不过龙兴会,你要我去查?!而且我已经极力的在漂白了,下个月我的保全公司就要开了,你现在要我去淌这个浑水!?"
"谁让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害梨胡思乱想,你就是太閒了找件事让你去忙,再说我也只是让你去查,如果真是有这一回事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不会真要你去冒险,更何况也不会什麽好处都没有,等你的公司开张了,我那几处社区大楼的保全就全都让你包,怎麽样,够意思了吧,辉哥"
"这样倒是可以,不过,熊哥,他毕竟是你老子,你这样不是要断他的财路吗?"
"哼,我巴不的龙兴会消失,你就不用管了照做就是,不过还是要小心,真有危险就撤,别真把命搭上"
想著想著不由得抱怨低喃著
"你们父子的战火干什麽烧到我这来"
不过抱怨归抱怨,为了说不清的原因,也为了日後真能接下熊岛诚那几处的保全工作,还是让他抬起头的问著吧台调酒的人
"喂,你们这有没有特别的货?"
那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便又继续的做著手边的事,冷淡的回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陈辉心中暗咐著:防的还真紧。可脸上却是他那招牌的痞笑
"少来了,我又不是条子,防我做什麽,对了,要不我先报个名字你看看够不够格跟你买货,我叫陈辉,也许你们这里没听过,不过要是你改天到北部去,我倒是可以招待你,怎麽样?"
那人在听见陈辉自报名姓後眼神闪了一下,想了一下便拿出纸笔快速的写了些字递给他,并对他说著
"我这没有,不过你如果想要的话,可以到这个地方去看看"
陈辉拿起便条纸看了一下,嘴边笑意不减可却不达眼底的丢了张千元纸钞,摆摆手的起身离开,就见他离开後吧台内的人拿出了手机拨了通电话
"阿德,有个自称陈辉的要买货,我已经跟他说了车场子的地点......对啦,就是在北部跟熊会长对著干的那个陈辉,你再试试是不是真是他本人,若真是陈辉那就干掉他,这样一来我们要进龙兴会就容易多了"
陈辉按著纸上的地点一路的开著,其实这个地点并不难找,只要有赌车的人大概也都听过,看来那个酒吧师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就是陈辉,才会想用这个方法试他。当他来到指定地点时果然已经聚集了好几辆车,而且明显的正在等他,陈辉也无惧的将车开到那些车子旁,不在意的下了车,往著一个身边围著几个年轻人的男子过去,也不罗嗦的直接的问著
"kiss里面的人说你们这能买到货"
那男人由头自脚的打量了他一番说著
"你就是陈辉?"
陈辉痞痞的说著
"不像吗?"
那男人耸了耸肩的指了指身後的车
"像不像我不知道,不过道上都说陈辉玩车一流,要不我们先来玩一场,如果你真是陈辉那麽我们再来说其他的,怎麽样敢不敢?"
陈辉看了看他身後的车改装的很花俏心中不以为然,可还是点头应了下来。这场比试连他在内一共有三辆,当信号一起三辆车同时的起动扬起一阵的风沙。这里是一条开往山上的战备道路,若说偏僻,山上到还是看得到几处的灯火,不过山路上还是寂寥无人,三辆车车速都不低的沿路狂飙著,陈辉的车刚好在中间,就在一个弯道处陈辉准备超车时,突然前面的车後座探出一个东西,注意一看是一双手将一个白色的桶子由车窗往外倒,那车灯反射之下明显的见到地面上的油花
陈辉不由得骂了声卑鄙,可还是连忙的将车子换档减速的将车头靠向山路内侧,心想著这次可真是自找的,心中也提起十分的警戒,看来这些人飙车是假冲著他来才是真的。而当一声枪响副驾驶座的挡风玻璃应声开了个洞的裂痕四散,陈辉也不顾车还未停开了车门便跳滚了出去,脚下不停的便往山壁爬去,身後枪声依旧响亮小,腿与手臂也都传来阵阵火辣的痛感,可他不敢停下靠著这山林幽暗视线不佳直往山林深出跑,直到他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身後也没再传来声响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便往前滚去
就在他停止了滚势後他也没有力气动弹了,无力的闭上眼意识逐渐的远离,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这笔帐他一定要跟熊岛诚好好算,不然就亏大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隐约的感觉到自己正被拖动著,想要睁眼,可眼皮却有千斤重似的紧黏著,手脚的几处伤口也全都热涨疼痛著,现在又让人这样拖著移动背上也让不知何物的刮痛著,陈辉真的很想开口骂人,可张口却只是无意义的呻吟声。
好不容易这阵的移动停止了,耳边传来一阵的粗喘声,而他也稍稍的回了些力的勉强微睁开眼,这一睁眼吓的他瞬间的弹跳起来,可身上的伤又让他在下一秒的躺了回去,这一来一往的让他头更加的晕眩了,可还是不敢闭眼的直直看著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人。
就见在他身边蹲著一个看来十多岁的男孩,歪著首疑惑的看著他,那男孩有著一头淡金色微卷的头发,一双湛蓝纯净的双眼,脸色白皙身形孅瘦,穿著一件白色的圆领长袍,清晨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
陈辉发誓他没信过任何的宗教,不过若是眼前的男孩背上展开翅膀他也不会感到奇怪,因为他看起来就真像个纯洁的天使,正当陈辉让眼前的男孩惊吓的无法回神时,那男孩已起身的跑了开去,陈辉见他跑走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拉他,可手臂无法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他消失,待那白色的身影不见後,陈辉自嘲的再度的闭上眼,躺在地上轻声笑骂著
"真是见鬼了,不过这天都亮了鬼应该不会出来了吧"
3
沈海才到员工休息室便泄气的瘫在椅子里,按说他对自己的情绪控制自认已可收放自如,可今天也不知为什麽被那人用著轻视的口气一激,许久不见的倔脾气又浮上来,更在让他扛抱在肩上时丢人的挣扎大叫,以往不是没遇过对他动手骚扰的人,可他也可用著冷静的态度与圆滑的手段让对方知难而退,可为什麽在遇见那个全身肌肉只长个头不长脑的人便就慌了手脚失了分寸。闭上眼那个怒目火狮般的脸又出现在脑海里,瞬间又换上如七月阳光般的笑脸,这样大喇喇的明显外露的情绪,不顾身旁一切的眼光恣意妄为的举动,竟让他心生几分的羡慕
自小在那女人的身边看见的全都是些虚伪猥琐的嘴脸,直到现在也全都是些虚情假意打著关怀实有所求的人接近著自己,只有那个人永远纯净,永远真心的对待自己,需要自己。所以在那女人死後他为了保护那个人与那个所谓的舅舅订了协议,所有的善心捐款他都可以给他,甚至去帮人工作每月给他一笔钱,不过条件便是不准动那个人的脑筋。
原本也是按著他所想的生活著,虽然苦一点不过在那个纯粹的笑脸与真心的拥抱中他依旧坚强的撑下去,直到那晚自己到工地打工回家时听见屋里传来一阵的叫喊,让他忘了疲惫的抬脚冲进去,就见到那个该死的舅舅竟想侵犯他唯一要守护的人,拿起一旁的折叠铁椅便往那人的身上砸去,也成功的让他吃痛的放开了手,就见他怒不可遏的回身对著自己怒骂著也对自己动起手来
就在这拉扯之中,因为自己工作了一天与本身体型上的差距,让这个自称舅舅的人将自己压制在地上掐著自己的脖子,当时眼前就见到一脸狰狞狂怒的嘴脸,口中不断的喊著要自己去死,可就在自己缺氧犯晕胸闷颈痛时,原本瑟缩在墙角中的人竟拿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双手紧握的往自己身前的人猛刺著,那一下下刺在背上抽刀带起的鲜红液体,将自己的世界染的一片的腥红,也将那双晴空般的双眼染上红丝
那只会开心哑喊著自己名字的嘴疯狂叫喊著,那用尽全力悲鸣的叫声让自己回了神,用力的推开身上凸瞪双目一身腥气的尸体,也连忙的爬起抱紧著那惊慌狂鸣的人,掰开他虽紧握却颤抖的双手,去掉不该在他手上的利刃,不断的拍顺著那单薄的背,安抚著,待他静了下来後,将人放到一旁自己拖著这个气绝的尸体往屋後的山崖绝璧去。自小便厌弃这偏僻罕有人迹的地方,现在竟让他心喜著丢弃尸体的便利与绝不被人发现的好处,在将尸体丢下处理後便用著一旁的粗枝将地上的痕迹一一清除,而这时一阵山区大雨更让他觉得这是老天在帮他
带著一身的甘霖狂喜著往後再也不会有人对屋中的人不利的心情往回赶,待他一进屋中却发现那原本失神的人与一屋凌乱腥红满地的景况全都不再,只有一屋整洁与永远纯粹的笑脸迎接著自己
自此除了在那方纯粹的小天地中才会显露自己本性与笑脸,只要一踏出那个门後所有的情绪便让他存放在屋中,脸上戴起冷漠疏离的面具,所有的心绪也牢锁在那人的身边,有的只剩戒备,所以当领班在第一次侵犯自己时虽然也有挣扎与疼痛流泪,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著那人不会出来浸染在这个污秽的世界,面对这些不堪与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