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比爱痛苦————枫落霜花红
枫落霜花红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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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家的这一段时间,林晓一直压抑著自己,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现在离开了关家,而妈妈的医药费又有了著落,心上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说起来,自从十岁那年离家出走,这次是第二次夜晚在外度过了。
那次,是因为林晓无法忍受父亲德的暴力而出门的,林晓的父亲是一个酒鬼,喝醉了,就喜欢打人,父亲每次喝醉酒都是林晓的灾难日,因为父亲更喜欢打他,尤其是在妈妈还在摆摊的时候。
所以,曾有一段时间,在父亲下班的那段时间,小妹妹会从家中望著楼下,看著来来往往的行人,这样可以早些知道父亲回来的时候是否喝醉了,而通知林晓去妈妈的摊上躲避。
随著林晓的年级越来越大,父亲的暴力也在升级,林晓终於在十岁那一年,受不了离家出走,三天後,林晓的妈妈找到林晓的时候,林晓又累又饿。
林妈妈抱住浑身脏兮兮的林晓,不停的流泪和说著"对不起"三个字,林晓没想到自己的离家出走,会让妈妈这麽难过,心里觉得非常对不起妈妈,发誓再不离家出走。
後来听妹妹们说,当妈妈意识到林晓离家出走後,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据说非常的凶,一向温和的妈妈,那次拿起了菜刀,警告父亲说,如果林晓回来後,父亲再敢打他,一定会对父亲不客气。
不过後来,父亲也真的没有打他了,可以说是没有机会了,因为父亲得了肝癌,被病痛折磨了两年,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和欠了不少外债的情况下,撒手人寰。
而以後的日子,虽然生活很清苦,可家里没有了暴力,一家人竟然过的平静而快乐。
随著妈妈早出晚归的辛苦摆摊,家里外债的越来越少,而林晓考上了大学,并因为成绩优异还获得了奖学金。原本有了希望的日子,却因为妈妈的病,被打碎了,平静快乐的家也被阴翳笼罩。
夜越来越深了,可依然有车子轰隆从身边经过,林晓想到,这些深夜还在忙碌的人都是在为了家里人奔波,虽然辛苦,可心里一定充满了希望。心里暖暖的,自己也要担负起这样的责任,让妈妈和妹妹过上好的生活。
忽然想到,关柘不肯把录像毁掉,大概是因为怕自己会去纠缠展可儿,关柘才这样煞费苦心,不知是不是因为嫉妒心太重,还是什麽原因,其实自己和展可儿没有什麽。
林晓承认展可儿真的很有魅力,美丽大方、善解人意,没有富家小姐的骄横傲慢,虽然童话里青蛙王子、灰姑娘的故事,虽然很美好,但永远只是童话,林晓却明白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不会对展可儿展开非份之想。
转了一天,林晓很幸运的在一家夜店找到了工作,包吃住,晚上不用留宿街头了,工作了几天,林晓又找了一份锺点工,抽空,林晓回了一趟家,看到母亲因为治疗,脸色好转不少,妹妹们也在母亲摆摊的时侯帮忙,这样,母亲可以少一些操劳。
林晓现在唯一的盼望,就是要早些找到合适的肾源,好做手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妹妹的血型与妈妈不符,妈妈妈也就不用等了,这样,手术费也会省下不少。
开学了,夜店的工作,林晓继续在打,而且因为不用在学校过夜,林晓把学校的宿舍也退了,这样可以不用交住宿费了,在适应了开学的生活後,林晓兼职了一份家教,星期六、星期天上课。
也许因为不是一个系,林晓开学一个月,在学校从来没有碰到关柘他们。对於在关家的那段生活,林晓偶尔想起,感觉像是黄粱一梦,而这梦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当林晓学校的教学楼的楼梯间,遇到展翼时,有些吃惊,展翼满脸的憔悴,怒火中烧的盯著林晓,
"可儿死了,是你害死的。"

12
展可儿死了,太突然.
林晓来不及消化展翼的话,上课铃声响了,林晓匆匆向教室跑去,还好,教授还没有来,林晓急忙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前面两个女生正在交流。
"你是说他们也读法律系,不知道会不会同班,那样可就好了。"
"当然,至於会不会同班,就不知道了。"
"今天好像只有三个人来耶,不是说一共有四个吗。"
"你没有看新闻,展可儿坐的的飞机失事了。"
原本还在吵闹的教室,一下鸦雀无声,林晓看著进来的三个人,关柘、展翼、许凡,呼吸一下停止了。
整个教室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三个人身上,关柘他们到一个已经有了人的座位旁站著,原本座位上的人立马收拾了东西换了一个地方。
一直到教授进来,整个教室都没有一人说话,林晓非常诧异,同学们的态度,还有就是,关柘他们为什麽会在这里。
林晓有些诧异,关柘、许凡是家族企业的唯一继承人,展家虽然儿孙众多,不过也都是在家族企业任职,他们应该读的是工商管理之类的系,为什麽会选法律。
教授开始讲课,林晓收拾了自己的心思,因为要打工,平常没有多少时间温书,所以每一堂课都必须认真听,这样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也是林晓一直养成的学习习惯,只要一上课,林晓的就会聚精会神的听讲,不再考虑其他。
关柘坐下去不经意向林晓坐方向撇了一眼。三个人的座位就在林晓前面一排,如果扭头,就可以和林晓的视线接上。这个位子不知道是不是关柘有意选的。
林晓只用余光,就可以看出三个人的举动,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展翼并没有在听课,从坐下,就一直维持著一种姿势不变,而许凡和关柘听课却比较认真,不时的做著笔记。
从来没有一堂课,上的如此心烦意乱。当教授下课的话音刚落,林晓迫不及待的冲出了教室,这一个月来,林晓一下了课,就急急忙忙的赶去打工的地方,今天也一样,可林晓却感觉自己像是在逃。
此刻,林晓才意识到,自己是多麽不愿意再看到他们,总认为自己和关柘唯一的联系,就是一千万的债务,但是在林晓的设想里,除了还债,是不会和关柘他们再有任何交集,没想到会成为同班同学。
展可儿死了,那录像也没了意义,而一千万也起不到他的作用了,关柘会不会逼他还钱,想起展翼的话,为什麽展翼把展可儿的死归咎的自己头上。
即便是打工,林晓也心神不宁,几次差点出事,惹得老板也不禁问了一句"林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你妈妈的病又严重了。"
"没有,老板,对不起,我会小心的。"林晓不停的道歉。
"欢迎光临"又有客人来了,林晓立刻去招呼,"请问,要点些什麽?"林晓将菜单递了过去,这家夜店是以烧烤出名,每天晚上六点开始营业,一直要到凌晨两点,不过周末会开的晚一些。
"不如你来推荐"林晓呆住了,是关柘,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关柘晃了晃倒茶小妹端上的、七八分满的一次性茶水杯,"这里没有什麽可推荐的吗?"
林晓忙将菜单翻开。"这里的烤海鲜很不错,还有?????"心扑扑的跳,这家夜店,和关柘平常所光顾的店不可同一而语,而关柘一般也绝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你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上上来,每样五份。"关柘打断林晓,"都上。"林晓确定一下关柘的话,"都上,怎麽,有问题吗?关柘的眼睛四处打量著,"请稍等。"林晓拿著菜单忙去报菜了。

13
这家店光烧烤的品种都有上百种,还有一些小菜,而关柘连菜单都没看完,就让全上,摆明不是来吃东西的。林晓心里想著。
老板也看出了,关柘不同一般人,在林晓把菜单递进去的时候,过来道"林晓,那个人我去招呼好了,你今天状态不好,不要得罪了客人。"
不可否认,关柘出色的外表和气质,在人哈场合,都会吸引人的目光,更何况,像是老板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一下判断出关柘并非一般的人,自然是要小心招呼了。
林晓也求之不得,实在不明白,这位大少爷怎麽会生了这麽一个心思,到这家烧烤店里来,但来者不善,林晓自然希望躲的远远的。
一直到店快打烊了,关柘也没有走,上的烧烤也没有吃几样,更像是摆给别人看的。还剩下两桌的客人,不过桌上的东西也不多了,看样子也快吃完了。
"林晓"老板过来,"什麽事,老板"林晓看著老板手里拿著一张卡,"就是那个人,他说要刷卡,可是我们个小店,怎麽会刷卡,可他说身上从不带现金的。"
"老板的意思?????"林晓看著老板一脸的为难,肯定还有後话。
"他说是你的同学,你认不认识他?"
"我明白了,老板,你从我工资里扣好了。"
一连几天,关柘每天都来店里,一个人,然後上演同样的戏码,到了後来,老板直接把帐单给林晓过目,林晓不明白关柘在玩什麽把戏,只是觉得关柘这样很无聊,不过也许关柘认为很有趣。
林晓不想让自己的工白打,"关柘,你到底什麽意思?"看著关柘把车门打开的时候,一直跟在後面的林晓终於问道。
关柘转过身,"只是很好奇,一个人突然有了一千万,会做些什麽?"似笑非笑的看著林晓。
"钱是我借的,我一定会还的,展小姐的事,我也很难过,可那不管我的事。"虽然不知道关柘是不是和展翼有著相同的想法。
"可儿的事,我有说过是因为你吗?还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关柘语气变冷,"至於一千万,我说过是给,不是借,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你还的。"
"那一千万,是你离开关家的条件。"关柘坐进车里,关上车门,摇下车窗,"你现在可以放心的用它了。原来你是害怕才不敢用的。"
"关柘,你误会了,那笔钱我没有拿的理由,不过?????"林晓辩解道,还有录像。
"如果只是离开关家,的确不需要那麽多。"关柘说完这番话,摇起了车窗,不给林晓说话的机会,发动车,绝尘而去。
一千万不只是离开关家,那还有什麽用途,除了展可儿,林晓想不明白,关柘还会为了什麽给钱,但关柘似乎并没有把展可儿的死,怪在他的头上。林晓慢慢往店里走,被人拦住了去路。
林晓不认识他们,正在想他们要干什麽,後颈剧痛,而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四周一片漆黑,手接触的地方硬硬的,好像是水泥地,林晓挪动一下身体,想要坐起来,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会是什麽人,林晓睁著眼,虽然什麽都看不见,自己好像没有被绑架的资本。
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接著开门的声音,"喀啪"一声,灯亮了,光线不很刺眼,林晓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展翼"林晓惊叫道,"你想干什麽?"
展翼蹲下身子,"是你害死可儿的,如果不是你,可儿就不会死。"展翼抓住林晓的胳臂,使劲捏,林晓忍住疼,"我没有,你??????"
"啪"展翼狠狠的一巴掌,打断了林晓的话,"是你,如果不是你,可儿就不会提前回来,如果不提前回来,就不会坐上那趟飞机,可儿就不会死,都是你害的。"
展翼声嘶力竭的说著,而手也没有停,仍然不停的打著林晓耳光。林晓被打的眼冒金星,"展???"努力想要说话,从在机场和展可儿分手後,自己一直和展可儿没有联系,实在不明白展翼为什麽这麽说。
"你有什麽好,可儿居然说她爱你,她居然爱你,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展翼发著狠的边打边说,"装著一副老实的样子,居然去勾引可儿。"

14
展可儿,那个天使般的女孩爱他,现在天使离开了,地狱出现了。这是林晓昏迷前反复想的一句话。
童话故事里,公主可以爱青蛙,可现实世界不行,其实公主从来没有爱上青蛙,爱上的只是中了魔法的王子,林晓不是王子,所以被爱上了,也还是青蛙。
而现在,却比青蛙更惨不忍睹,眼睛睁不开,脸也火辣辣的疼,不用照镜子,林晓想自己现在一定像个猪头。底下软软的,是睡在床上,只是不知道这床可以睡多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夜店的老板见自己没有回去,会不会报警,林晓艰难的移动了一下身子,"阿晓,你醒了。"很熟悉的声音,只是林晓一下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唔??????"其实是想说话,可没想到,口一张,牵扯的面部肌肉,疼得说不出来。
"很痛,你不要说话啦。"察觉林晓想坐起来,拿了枕头垫在下面,顺便把林晓扶了起来。"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谁,少爷昨天把你抱回来的时候,都认不出来了,满脸都是血,都看不清了。"是小艾,林晓想起来了,是关家的小丫头,小艾,比林晓早两个月到的关家,只有十六岁。
在小艾依然在不停的说:"医生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还说你这样,怕是会有脑震荡,阿晓,你有没有什麽不好的感觉,。阿晓,你为什麽要走,都不说一声,你不在这里,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们都嫌我话太多。"
小艾说个不停,林晓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头疼的快要炸开了,想让小艾闭嘴,可是做不到身体好像也制成不住的往下滑, 最後模糊的听到一声惊叫声,什麽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眼睛已经可以睁开,这一次,耳边没有了小艾的的声音,头也不疼了,感觉好了不少,林晓下了床,还是自己以前住的那一间。身上穿的是睡袍,林晓到房间的柜子里,想找自己的衣服,可是没有。

林晓来到楼下,"阿晓,你怎麽下来了,身体没事了。"是冯伯,"冯伯,我在找我的衣服,我已经没事了,所以我想应该走了。"脸还有些僵,应该是还没有消肿,不过不妨碍说话。
"不行,你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你还是??????"
"我真的没事了,我还是走的好。冯伯,谢谢你,我真的没事了"
"是少爷把你带回来的,你如果要走,我要和少爷说一声。"
"嗯"林晓点点头,"那我去洗衣房找我的衣服。"
"不用找了,衣服已经穿不成了,等一下,我把少爷的衣服给你找一套好了。"
不明白,关柘明明是要他离开关家的,为什麽在自己受伤後,会把自己带回关家,而不是送去医院,展翼绑架了他,关柘又为什麽会去救他,这些,让林晓想不通。
冯伯放下电话,向林晓走了过来,"少爷说,要让医生检查後,如果医生说可以了,才可以让你走。"
"不用这麽麻烦了,我真的没有事了。"无法猜透关柘的用心,林晓向冯伯哀求, "冯伯,你还是让我走好了。"在关家做佣人时,冯伯对他的有著近乎长辈的关爱。
"阿晓,你还是等医生检查後再走吧,虽然年轻,恢复的快,可是也不可以太大意了。"冯伯说著,将林晓带到了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了。
"你走也有两个月了,一次都没来看过我这个老头子,现在正好陪我说会话。"
"唉,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展小姐会那样的走,真是,她和少爷好,经常来这里玩,我倒是看著她长大的。"
"阿晓,你妈妈的身体还好?"冯伯突兀的一句问话,让林晓本来还想问下展可儿的一些具体情况,也不好问了。
"还好"

15
"我也是听说,问一问。"也许看出了林晓的诧异,冯伯解释著。 "阿晓,你最近过的怎麽样。"自己被打成这样,冯伯竟然不问一下,不知道关柘是如何吩咐的。
"还好,谢谢冯伯。"
"真是,这麽客气,阿晓??????"冯伯欲言又止,"嗯"林晓看著冯伯银白的发丝,虽有皱纹,但还饱满的脸庞,倒不显的苍老,"冯伯,你要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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