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雷 全力吼著"怎麽回事?你们不要紧吧?!"
听不到长官在说什麽,落 还是竖起大指。柯 也不要紧。身边有发黑、燃烧的汽车碎片,他们的车子在原地轰然燃烧。
三人趴伏在原地无奈的看著:
"看到奥运圣火了......"
黄色警界线在停车场四周张开,警车和消防车横竖停满了这片空间。
雷 摆平了警察的盘问,带另外两人走出现场,地平线那头正有微胖的人影接近,柯 定睛观察:
"晨 回来了。"
间谍小姐被 晨 横抱著,从肩膀到袖口都被鲜血染透,她正在昏睡,人还没走到跟前,晨 的嗓音就已经传来:
"快给她止血!"
"怎麽搞的!?"
"有台行动电话突然爆炸,还好她把它扔出去,否则一定没命了!"
"行动电话!?"
"似的,红色、上面有躲蓝色发紫的小花..."
"蓝色发紫的小花,还有金黄的花心..."落 拿到的那一台也是同样的外观。
雷 仔细想著:
"蓝紫色、黄色花心,没猜错的话,这种花叫做鸢尾,也被称作‘爱丽丝'。"
【猎豹之泪】第48章
回到中将的别墅已经是黎明时分。
"有人跟踪我们吗?"
"不会。"雷 说"这次袭击一定跟 凡 有关系,没有经过事先计划的,他们没能力追踪。"
柯 用冷水洗著脸:
"这里有药品吗?那个女狐狸会不会玩完?"
"伤在手臂上,不要紧,晨 在照顾她呢。"
"那胖子什麽时候变得那麽温柔?那家夥是不是趁人之危吃豆腐呢。"
四壁洁白温馨,房间并不很大。她平躺在宽阔的大床里,蛇队的队长 晨,正用‘药粉'涂抹在间谍小姐的伤处。
"你给他用什麽药?"落 低头看向那碟子,里面都是灰黑色‘药粉'。
"这个啊,这个是炉灰。"
"炉灰?"
"没错,"晨 一副不屑的样子"我看到客厅有个大壁炉,里面刚好有炉灰,就弄了一些给小妞用。"
"怎麽能用炉灰涂伤口?不会感染吗?"
落 惊讶极了,柯 却格外坦然:
"你懂个屁。"
被骂了,但发问者还是一头雾水。晨 边操作边解释:
"你们这群没用的VISG,连这种方法都不知道。炉灰是经过燃烧以後的无机物,不会滋生细菌,又经过火焰的消毒,几乎是无菌的,所以我用它来止血。"
"............是吗......"
柯 无奈地点点头:
"我们跟你们不一样,用不起昂贵的止血剂,只能用这种土办法。"
"原来如此。"
"好了!我要睡觉去了。"柯 拉开房门,转而消失在门口。落 看著间谍小姐苍白的脸和守在一边的 晨 队长:
"你也去睡吧,我在这里看护她。"
"你?你什麽都不懂,大概只会用吗啡止痛,滚回去睡觉吧。"
灯笼果然很讨厌自己,落 这样想,毕竟自己曾毫不留情的截去他一根食指:
"好吧,如果你累了就叫醒我,我们换班..."
张开眼睛,J•C看到洁白的天花板,有稚嫩的阳光从窗边射进房间。右手稍一挪动就万般剧痛,J•C舒了口气,至少手臂还在原处。
那时感到行动电话渐渐在手中变热,J•C便反射性地将它丢出去。若不是身边的 晨 一把把她扑倒在地,说不定脑袋也与手臂一起被波及了。
她只微微偏头,那张圆形的脸孔就出现视野,晨 正盘腿坐在地板上注视她:
"这麽快就醒了?"
"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你,真不爽......丑八怪。"
"我丑吗?"晨 用手指划过自己的脸"虽然不算英俊,但也不是‘丑八怪'啊。你饿吗?流那麽多血很消耗体力,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姑娘面无表情地看窗外:
"随便,只要你这丑八怪离开我的视野,我就很高兴。"
时间不大,J•C就闻到一阵烹熟食物的香味,随後渐渐混入油料香,再後来又有调料香,不断取悦著嗅觉。
整个房间都是香味,大概整座别墅都是香味───既不是肉食那浓烈的诱惑,也不是蔬菜的清香,真是让人情不自禁。
"那家夥究竟做了什麽?"J•C自言自语的时候,口水已经被勾引出来。
晨 端著个硕大的碗,或不如说是盆来得确切。他走进房间,香味也跟著迫近,J•C忍不住想看到食物面目:
"丑八怪你煮了什麽东西?"
"很香吧?我帮你坐起来。"
不需要自己用力,J•C被他轻松抱起来,靠在软绵绵的鸭绒枕上,她不断偷瞄那食物。
晨 於是把那盆东西举过来:
"看看。是面条。"
"我从没闻到过这麽想的面条..."
J•C伸手接面的时候,却一下子脸色大变:
"疼疼疼────!!!"
"要不我喂你吧。"
"不要──!"
"干嘛叫得那麽凄惨,我又不是要对你怎样。"
"看到你那张脸我就什麽都吃不下了。"
晨 只好双手端著食物,等待病人自己决定吃法。
J•C皱起眉头挫动著调整姿势:
"叉子给我!"
银质小叉握进左手,随即放进热腾腾的面条里,银色迅速蒙上一层雾气。
然而那左手臂好像根本不属於她,像是被神秘力量控制著,这力量必定来自外太空,面条在它的甩弄中不停滑落。J•C努力了多次,可叉子根本不买左手的帐。
叉头挑起一大坨面,J•C还没来得及高兴,它已经又滑落回碗中。
晨 端著碗沿,滚烫的汤水一下子洒溅在他手腕上。他什麽也不说地看著间谍小姐。
"算了!"J•C将小叉甩在一边"你喂我吧!"
"妈的,"柯 伸著懒腰"晨 那王八蛋煮了什麽东西,这麽香,让我躺在床上的时候胃就兴奋起来了。"
"真香啊..."
落 对食物也有执著,他走到灶台前打开锅盖。蛇队长立刻阻止了他:
"喂!你做什麽?"
"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可以吃。不过好像没有了......"
"真没想到......"雷 睡眼惺忪"晨 真是很会做菜。以後也做给我们吃吧。"
晨 点点头:
"你们吃饼干夹蔬菜就好了。"
【猎豹之泪】第49章
肯德基爷爷的郊外别墅成为几个年轻人的临时大本营。
柯 坐在灶台旁边对厨师说:
"你不会看上那个间谍女狐狸了吧?这些天作了那麽多好吃的东西,全给她一个人,我们只有饼干夹蔬菜。"
晨 边调理手中的食物边摇头:
"别开玩笑了。"
"少装蒜,你这混蛋,要不要老子帮你搞定她?"
"闪开。"厨刀晃过来,柯 急忙後退。
"虽然在营地就听说你厨艺非凡,不过我从没见过你为了什麽人这麽认真。"
晨 无奈的抬头:
"我觉得那个姑娘,很像我姐姐。"
柯 点点头:
"你姐姐...是有点像。"
晨 捧著闪亮的餐具走进房间,鱼香充满整个房间,闻著这味道,口水就不争气地从四面八方汹涌上来。:
"今天我煮了鱼,从早上炖到现在,9个小时才弄好,你来尝尝吧。"
J•C扭头不看他:
"你这家夥这麽丑,我看著就不爽,影响食欲。"
"又不是让你吃我的脸,好歹尝点鱼吧。"
"九根手指做出来的食物,吃了也许会做恶梦。"
晨 队长渐渐笑不出来,他把餐具放在床边小柜上:
"别等它凉了。"
说著就退出房间去了。
客厅里另外饥饿的三人都在等 晨。
雷 靠坐在沙发上:
"听 柯 说了,J•C的样子很像你姐姐,给我们讲讲你姐姐的事怎麽样?"
晨 瞥了 柯 一眼,随後坐进柔软的沙发里,他捏起 柯 嘴唇上那小段烟蒂吸了一口再放回原处:
"我姐姐是个和她差不多娇小的女人,我不是人,是我把她害死了。"
听到这话,雷 和 落 对视了一眼,晨 不抬头,兀自讲著故事:
"你们这群人是没法想象的,我15岁以前都从没见过真正的面粉,吃的是发黑、怀疑掺了砂土的水泥饼子。
"那个时候我经常问我姐,面粉到底是什麽样子?她说:雪白的、又细又滑,用它做出来的食物,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现在我都还记得她说这话的样子......
"有一天她的外套不见了───那可是她最喜欢的红外套,她嫁人时就穿著它,晚上还抱著那衣服睡觉。虽然衣服没了,可姐姐手里拿著半个面饼,她把面饼举到我面前说:‘这个是面粉做的!快吃!'
"我一看......妈的,那饼真白真好看,放进嘴里一定又香又甜。可当时我却说:‘我不吃这鬼东西。'"
晨用麽指和中指揉捏著眉端,用力揉著:
"其实我是想让她吃,可她就是不明白,两个人僵持了很久,结果我就把那半个东西丢到河里去了,还说:‘这下好了,掉进河里都是你的错,这下没有了!活该!'
"她在岸边站了很久,那麽著急,她是用自己最喜欢的红外套换了半个面饼给我,就那样被我丢进河里去了,我还大喊著‘活该',我真他妈不是人......
"然後姐姐就走下河去捞它,天气不是很冷,水也该不会很凉,可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更不知道怀孕的人不能那样走进河水。"
晨 深吸了一口气:
"後来不久,姐姐就和她的孩子一起死了。"
听众们都低头沈默著。
晨 继续说:
"不知怎的,我觉得J•C很像我姐姐,我就是想给她做许多好吃的东西,你们想要嘲笑我吗?"
"妈的!"烟蒂烧到了食指,柯 咒骂著把它摔在地板上狠狠捻灭"本来还想捉弄你,被这个没趣的故事打扰了老子的兴致。走了。"
落 也起身:
"我去看看间谍小姐吃得怎样,如果有剩就好了。"
他刚一抬头,就看到J•C站在楼梯口,她早已倾听多时了。
J•C拨弄著碟子里的鱼肉,一片片又薄又匀一根刺也没有,自己可以囫囵将它们吞下去,而那个人却要一片一片慢慢切来再慢慢烹调。这是另一个人专门给予自己的温柔,专门给予自己。
J•C喜欢这种感觉,在间谍学校的出色表现,让她在本不该毕业的年纪就已身经百战,还成为间谍校长最可信赖的人,她每踏出的一步都光芒万丈,却是第一次体验到,接过一份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晚餐是何等惬意。
即使被当作姐姐的替身,这感觉仍然如此美妙。不知何时,热量竟然爬上了双颊。
城市角落的街道,总是白天清静夜晚喧哗。狭小的旅馆、狭小的房间,阳光每天只光顾10分锺,墙壁上长著灰绿的霉菌。
朱砂发色的少年离开床边,他略显稚嫩的皮肤残留著淡红色斑迹,那吻痕让人羞於打量。凡 一丝不挂,从水管里接了杯冷水一饮而尽,然後轻轻拍打被单:
"快点起来,隆。"
被称作 隆 的男人钻出被单,他淡紫色的瞳孔和发色十分特别。
隆 在枕边摸索了两下,将烟卷夹在嘴唇上弹开打火机。
直到吸完半截烟卷,男人才慢慢坐起身来,那幅肩膀几乎比 凡的宽阔了一倍,像山峰一样,让人不由猜想,他或许要低头才不会碰到房顶。
"隆..."凡 粘在他身上"什麽时候去炸掉那座别墅?警备队和‘猎鹰'的人都在那里。"
"再过几小时。"他吐出烟雾,嗓音宽厚而低沈。
"你应该早点炸掉那个地方,VISG是非常厉害的对手,他们也许就要转移了,不快点下手说不定就来不及了。"
"他们一共5个人?"
"没错,我认识其中的三个,柯 和 晨 是五小队中的两位队长,黑头发的是VISG,他非常可爱...另外那位茶色头发的帅哥我不认识,还有个漂亮姑娘。"
"你老爸是为了搞那个VISG而被杀的...?"
凡 不满的看著他:
"落 真的很厉害,如果你也想搞他,小心自己别被杀了就好。"
"‘落'..."那男人细长淡紫的瞳孔冰冷得让人生畏"我很想见识见识,让‘猎鹰'族长在床上丢了性命的小子..."
【猎豹之泪】第50章
准备发时,落 看到J•C手上拿著一段白色的指骨,落 知道那节骨头,是 晨 在战场上被自己断去的食指。
落 此时也想起,昨天这姑娘趴在自己肩头悄悄说:
"教官,我大概快要爱上那个胖子了。"
今天竟然就看到她拿了‘信物'。
柯 也走过来:
"原来你们两个发展得这麽快。"
"少说废话。"姑娘随即避开他们。晨 也躲得远远的。
5个人在傍晚的蓝黑色天空下,挥别了少将爷爷的别墅,向‘爱丽丝'雨林前进了。
天空被抽去最後的蓝色只剩下漆黑,渐渐看到了细碎的繁星,别墅也跟著变作墨色,被远远甩在脑後。
小明歪在 落 膝盖上打盹,落 一直玩它颈边的短羽毛,它在睡梦中‘咕咕'地要他住手。
柯 和 晨 各自安静的看著窗外。行驶了一段时间,间谍小姐突然惊叫起来,她拉住司机:
"雷 快停车!"
"出什麽事了?"
越野车尖叫著停在路旁,J•C急速摸索一下周身:
"我有东西忘了带出来!"
"什麽东西?"
J•C不回应,推开车门撒腿就往回跑。
所有人都钻出车子,晨 追上来一把抓住她:
"什麽东西忘带了?能不能不要了?"
"不能。"她拧著眉头"你的骨头忘带了!"
晨 吐了口气:
"那种东西,本来早该丢掉,我是闲得没事才穿了根绳把它当成项链,丢就丢了,别耽误路程。"
她的眉端拧得更紧,脸色也微微涨红:
"我就要!"
"哎、哎!"他用身体挡住对方去路"大家是有任务的..."
话没说完,晨 就看到对方的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你别哭啊!"他转头看看其他几人"她哭了,要不我回去替她取来吧。"
雷 叹了口气:
"开车回去吧。"
晨摆摆手:
"我自己行动比较方便。"
雷 於是翻开後备箱,取出一套拼装自行车丢给他:
"还好出来的不远,你快去快回。"
微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J•C一下坐在公路边,懊恼地吐了口气。
柯 坐在一旁:
"女人真麻烦。晨 竟然变得这麽百依百顺,他在营地里可不是这样。"
J•C抿嘴笑著:
"如果他不是‘猎鹰'的成员该多好。"
"你真爱上他啦?那个胖子?小妞,你有白内障吗?"
"这麽体贴的男人,比你这样粗俗的人好上百倍。"
夜渐渐深了,雷 借著车灯看看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