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昼————西山月
西山月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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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空中早就没了可供人取暖的太阳,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阳光是不是也会挑选对象,否则,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冷?12月的风,活脱脱是条带倒刺的钢鞭,不留情面的对人类的原罪执行着天神的惩罚,抽打在脸上,撕裂般的疼,就差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年久失修的路灯,一闪一灭的晃着,角落中三三两两蜷着短腿断手、肢体残缺的乞丐,偶尔窜出的野猫,混合着凄厉的叫声,小巷也因此变得愈发诡异。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家?嘴角扯出一个角度,所谓的家,无非是我和他避寒的小屋。又一阵寒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于是伸手竖起领子。脑海里扔浮现出几个小时前在精神病院的幕幕,面对着那张曾经与我相差无几、现在却消瘦、无神的面孔,回应他无意识的呼唤:"小陆、小陆......",我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赫连霄腾,你怎么不陪他去死?"
我曾经是个出名的医生,为什么说"曾经"?是的,曾经是,就在我被对手抖出是同性恋之后,丢了饭碗,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也自然没有医院再愿意用我。成为无业游民,用这几年攒下的积蓄养活我和他。他,丁澈,比我小12岁,有人说,或许我只是太孤独了,想要个孩子来养养、来疼疼,可我知道不是,因为,你不可能对你的儿子产生欲望,并与他做爱。
今天是平安夜,这个时候也许大家都躲在自己温暖的小窝里等待明天欢乐黎明的到来。
终于挪回到小屋,一打开门便是探无尽的黑暗--没有开灯。凭着记忆拉下灯绳,天花板正中央的灯泡"突"的亮了起来,这下看得清了,看清眼前全是盈盈盘旋的烟,鼻子也受到强烈刺激--呛死了!那小子在抽烟?!
若是以前,我肯定会冲向前去把烟夺下,再给他讲一堆尼古丁啊、健康之类的道理。还记得之前对他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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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人不许吸烟!"许多时候,我还是很乐意扮演好一个成年人的角色。
"奸淫未成年人也要坐牢!!"这小子反口一咬,我不跟他争,他滑得很。
"你知不知道全世界导致男人死亡率最高的疾病是什么?"我不爽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他懒洋洋的,可我发誓他肯定知道。
"肺癌!!都他妈吸烟引起的。"我更加不爽。
"哦......那你为什么还抽烟?"他还故意吐个眼圈,晃晃悠悠的慢慢扩大,最后消散,"哼,我还以为死亡最多的是因为精尽人亡!!"
"kao!那不是疾病好吧?!"真有种扑上去掐死这只小狐狸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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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一下,没有管他,径直走到桌旁把带回来的食物袋一一解开。
他窝在一动就会吱呀乱响的沙发上,一口接一口狠狠吸着手中的烟蒂,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五六个烟头,我真怀疑他怎么都抽不头晕?
没再看他,取过盘子,边盛着食物边说:"你在屋里待了一天?"
他冷哼一声,算是答应。
"不运动运动?"我的声音也有些慵懒,他曾经说过喜欢我这种漠然的女王口吻。
"老子跟家里决裂了,还被退了学,你让我去哪?!都是你这个变态害的!再说了,晚上在床上运动就可以了。"他腾的跳起来,屁股下的沙发很给面子的惨叫"一声,"妈的,破烂沙发!"他又骂了一句。
"我又没逼你,现在滚还来得及。"我声音冷冷的,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现在越来越喜欢看他怒的样子和他恼羞成怒骂骂咧咧的声音,对于这点,我承认自己是个变态。
"kao,吃完抹嘴就想走?!没门儿!"不出意料,他像头一直匍匐等待猎物的豹,在发现目标后蓄势一扑,红色的眼睛里发射出嗜血的光芒,猛地压倒我身上,张嘴便想要我的嘴。
"滚!"我大手一挥,"嘴里一股子烟味儿!"
毕竟只有十六岁,178cm的个头跟我比还差一截,被扫到一边去,他很不满的骂着:"老子没嫌你臭就不错了!"
我抬头看他,他也看着我,两个人的眼中有着对方,嘴角同时上扬,很好,不亚于在床上时的默契。"在我面前你还敢称自己是老子?"
"你是老头!!"他忍不住笑了,嘴唇闪现着少年特有的红润,一双红色的眼睛完成月牙形状,媚得不得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知道怎么诱惑我。妈的,真恨不得现在就上了他!我忙转过头去,敛起笑容说:"洗手吃饭!"
他早就闻见了香味儿,这时候正趴在桌子前使劲儿的嗅着,像极了一只猫。抬起头,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根:"这么多好吃的啊,老头,你发财了?!"
"嗯,抢了银行了!"我把最后一样菜倒进盘子里。
"哦,恭喜你! 你蹲号子我会常去看你。"他边"咯咯"地笑着边说,一双虎牙露了出来,果然是食肉动物。
"那还得谢谢你了!"我夸张的说道,"都是些贵得要死的东西,你今天都给我吃掉。"
他没有说话,红毛脑袋在桌子上扫过,嘴里念着:"德胜门的田大肠、和平门的三千里烤肉、门钉李的门钉肉饼......kao,连狗不理和全聚德烤鸭你都买了?"
"那是!"我凑上前去,一把抓过他的头,狠狠在他嘴上吻了一下,"感动了?"
看他的眼神,还真的柔的似水一般,一双大眼睁得圆圆的,里面还波光闪闪,活脱脱一只八哥犬。可下面的话让我恨得真想把他踹到太平洋里去喂鲨鱼--
"哎,怎么没有东来顺儿的涮羊肉?"
kao,那小子良心让狗吃了?我抬起腿把他踢到厕所:"滚,赶快把手洗了!"
他呵呵笑着进了厕所,不一会儿,哗哗的水声便传了出来。
我脸上的笑猛地凝注,把今天刚刚花大价钱弄到手、现在藏在上衣内侧的手枪轻轻掏出来,放到枕头下面。


2
晚餐进行得很浪漫,头顶忽明忽暗的灯泡非常恰如其分的营造出烛光晚宴的氛围,朦胧啊!不过旁边的臭小子吃相却完全毁了这唯美的画面,kao,那简直就是饿狼出山、饿鬼投胎。转念一想,自从我失业,两人便没有吃过几顿饱饭,今天我在外逛了整整一天,这小子也一定饿了一天。想到这儿,便有些心软,不再想骂他,反而伸手揉揉他许久未曾打理得红发:"慢点儿吃,足够了,都是你的。"多吃点吧,以后......或许再也吃不到了......
"你怎么不吃?"他鼓着腮帮子嘟囔,还不住地往里塞。
丑死了!我暗骂一声,把他正要夹菜的爪子弹开:"先把嘴里的那些咽下去。"
他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地哼两声以示抗议,不过还是嬉皮笑脸地把满嘴的食物往下咽。
我夹起一片烤鸭肉仔细观察着,不愧是老字号,鸭子烤的是外焦里嫩,表皮光莹莹一片油花,饱满的似手一挤便会滴下来;将肉吸进嘴里,果然滑嫩。抬眼看他,其实有个念头在我脑子里浮现很久了,特别是在与他做的最忘情的时候--丁澈这小子生的细皮嫩肉,拿来烤着吃说不定比鸭子更美味,咬一口,从头到脚、由里至外,都被他少年嫩肉的芳香所浸透,这样的话,才可以说是真正的完全拥有他,身心得到无限的满足--每次想到这儿,总会令我达到最激烈的高潮。
在饭桌上想这么令人兴奋的事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赶忙找回早就不知飘到哪里去的大脑,再瞧他,那小子没命的吃着,压根儿没注意到身旁的人在神游。他瞪着一双大眼,红色眼珠骨碌碌的乱转,最后目光定在我刚夹起的鸡翅上,那眼贼亮贼亮,分明在叫嚣:"我要!!"
我冷哼一声,不自觉的嘴角翘起,笑着问:"你要吃这个??"
他早就馋翻了,口水就差汇成瀑布流下来,痴愣愣地点头,脸乐得和朵菊花似的。
KAO,那小子绝对一肚子馋虫,真后悔没买点打虫的药给他吃。
"噢,这样啊。"装作恍然大悟,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整整这小子。把鸡翅放在嘴边,眯起眼斜眼看他,说:"嗯,好香。"刚说完,迅速伸出舌头在鸡翅上舔过一遍,"诺,给你吧!"
"kao!!"他一下子弹起来,咧着嘴嚷着,嘴里喷出的东西差点落到我脸上,"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以为这样老子就怕你了?"伸过爪子便从我手中夺过鸡翅填进自己嘴里,"口水算什么?你身上哪处老子没吃过?"
"哼!"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好吃么?"一语双关。
他也眯着眼看我,色迷迷的:"好吃!"显然,也是一语双关。
伸手去捏他的脸,他倒也不躲,反而笑眯眯的递上来,合我口味。
"你还有多少钱?"他突然开口问我。
"干吗?"我心里盘算,今天这顿倒不是太贵,也就几百块钱,关键是那枪,把大爷我工作几年挣的钱花个精光,现在身上、家里,所有钱,零儿八七的加起来大约也就一百吧,买口棺材都不够,"一分都没了!"
"别啊!今儿早上我翻你存折,上面还有几万块来着。kao,你花哪儿去了?"他把手中鸡翅往桌子上摔,指着我鼻子开骂:"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又养了人?男的?女的?肯定是女的!"他恨得咬牙切齿。
"哦?为什么?"我不怒反乐,拾起他刚扔掉的鸡翅填进嘴里,大爷花钱买的,这小子敢浪费!?
他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掐着腰说:"男的老子一人就能满足你了!"
"哈哈!你还蛮有自信的!"什么破理论?!
不过,是真理。f
"妈的,你还真养了个女人?!"这傻小子还当真了,眼看就要发彪。我站起来身子向前一趴,伸手便握住他下面,一边笑骂着:"你脑子长草了?不知道我只对带把儿的感兴趣?!"
他"喔"了一声,闭上眼睛,仰脖呻吟:"嗯,用点儿力......揉啊......"
耍我呢?!猛地使劲儿一握,他本来亢奋的脸立刻变得扭曲狰狞,咧着嘴捂着下面跳到一旁:"你想让老子绝后啊??!!"
"你哪来的后?"我很不爽,脸立马黑下来,就因为他那句话。
意识到说错话,他又笑嘻嘻的凑上来,看来不疼了:"别、别介啊!我说错了还不行么?我重说......嗯......弄坏了老子怎么上你啊?"说完自己"咯咯"笑个不停。
"滚!!"混蛋小子,虽然这句也很欠抽,不过,比刚才那句中听。
吵吵闹闹,总算吃完了饭。两个人肚皮都变的鼓鼓的,那小子一边叫嚷着:"不行了,要撑炸了!"一边还不停扫荡,末了儿还是把能吃的全填自己肚子里了。这不,现在动不了了,整个人仰在沙发上翻白眼:"奶奶的,撑死了......不过,做个饱死鬼总比恶死鬼好。"我斜眼看他,心里暗念:哼,我也这么想,否则我买这么多东西干吗?!
看到我也坐到沙发上,他凑了过来搂我脖子:"怎么不刷碗?"嘴开始不老实的乱蹭。
"不刷了,留给别人。"转过身圈住他,本能的寻找他的嘴唇,就像刚生出来小崽子,闭着眼找到乳头后开始用力吸吮,滋儿滋儿作响。
这个吻无关情欲,单单是嘴唇与嘴唇相接,唾液与唾液交换,心与心融合。他的嘴是我吻过的人中最香甜的一个,很软很红,被唾液沾湿后更是光泽一片,晶莹的仿佛可以看到里面滚滚流淌的血液。好像咬上一口,看着它鲜血淋淋,那将是一幅多么令人疯狂的画面?!
抬眼看他,这小子竟然也盯着我嘴看。哼,也想咬我?有很多时候,我们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
"赫连霄寒,你他妈真诱人!"他舔舔嘴说。让我立刻想起了准备偷鸡的黄鼠狼子。
"这关我妈什么事儿?!"冷笑一下,再次啃上他的嘴。不同于刚才,这次的吻像两头发狂的猛兽在相互撕咬,我的上唇撞到他的门牙上,火辣辣的疼,应该是出血了。
他"呜呜"的哼唧着,一张嘴不停的开合,对我的嘴又是吸又是啃,KAO,这小子难道还没吃饱?不过说实话,我就是喜欢他发狂的样子,这令我心情大好,抬手把他的头固定在掌间,伸出舌头一点一点的舔他,先是嘴唇,嗯,有些腥,不过搞不清楚是他的血还是我的;翘开两排牙,舌头在里面滑动,上颚、舌下、牙床,仔仔细细舔个遍。心满意足的松开他,才发觉自己的嘴都麻了。
"我去洗澡,等着!"扔下迷迷瞪瞪得他,走进浴室。


3
房子虽然小,但却有独立厨卫,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租这套房子的原因了。屋里没有暖气,于是洗澡水烧得很热。
我在身上涂了沐浴露,墙壁上雾气朦胧的镜子中引出我一张模糊的脸。曾有多少人追在我屁股后面狂喊"帅哥",最近由其多,或许是因为失业后的颓废,让我习惯带上副懒散的坏笑,再配上这张脸,威力自然不小。前几天还遇到一个小青年,估计也是圈子里的,哭死喊活的要跟我上床。大爷不饥渴,那人也不撒泡尿照照,张得还连丁澈的一半儿都比不上,我能看上他?
这让我不禁想起丁澈那张脸,混血儿特有的白皙,搁太阳底下晒一天都没见黑多少,不像我,前些年去海边儿,回来后整个一非洲难民样儿,那阵子费了好几斤牛奶才勉强变回来。
嘴角抑制不住的上翘。第一次见到那小子的时候,我喝得有点高,指着他就对旁边的赫连霄腾说:"那妞张得不错,可惜了,要是个男的话,我非要了他不可。"大家都说赫连霄寒有金口一张,的确,等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那小子窝在我怀里睡得正香。奶奶的,敢情那漂亮妞儿还真是个男的。
"你不老儿八实的洗澡,一个人在那儿傻笑什么呢?"
突然闯入的声音让我赶忙回头,那小子什么时候占我后面的?
"你来干嘛?想洗鸳鸯裕?"我瞟了他一眼,又背过身去冲洗身上的泡沫。
后面没有动静。
他搞嘛呢?装死?刚想回头骂他,便被一个冲力撞得差点儿趴墙上。丁澈从后面紧紧搂住我,他身上的毛衣扎得我难受,那还是去年圣诞节在JACK&JONES那儿买给他的。
"怎么了?"难得,我没有发火,反而把手覆到他搂住我腰的双臂上,扭头对他说。
他不说话,只是摇头,身子有些颤抖。我心一惊:这小子,难道发现了?
丁澈这家伙绝对是一狐狸。还没被退学那会儿,次次考试都是年级前几,还把一堆的老师耍的团团转,要不是认识我,也许这个时候他也在准备高考了。哎,还真有点对不起他。
"霄寒。"他幽幽开口了。
"嗯?"
"我......我想......"
KAO,这还是不是那个厚脸皮的丁澈啊?!怎么变得啰里啰唆,看来真是吃坏脑子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不耐烦。
"KAO,老子跟你玩儿温柔呢你懂不懂?"他一下子变得大嗓门儿,"奶奶的,听好了,老子想上你!"
什么什么?他绝不是简单的吃坏脑子,该不是食物中毒了吧?错乱得离谱啊!攻我?就他那身板儿?话说回来,16岁,178cm的个头绝对不矮,天生爱运动也使他不像其他书呆子那样弱不经风。但这一切在我面前看来,还差的远。不过想想也是,到现在这小子前面还没碰过人,有点可怜。反正就这一次,第一次,却也绝对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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