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式神的驯养方法————鸫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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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就是所谓的妖怪吧?以往也只见过一些别脚幽灵的亚渝,从没想过现实世界之中真的有如此恐怖的妖物存在著!长的像是人,但他感觉得出那些东西的内在有多麽的残暴。但幸好他对亚渝是非常的示好──,亚渝也不明白为何他要对自己示好,但不管怎麽哀求那个人,他都不让自己离开,就这麽的被他给软禁在某间公寓之中。
大概过了一年左右,亚渝终於无法再忍受这样被软禁的生活了;他好不容易逃出了那间公寓,想要回到母亲身边,但再见到母亲之时,母亲不仅不认得自己了,还已经嫁给了某户好人家、怀了下一个孩子。
再也无处可去的亚渝,只好学著在路上打零工、不断的流浪;原本以为那个妖物已经放弃自己了,没想到事情没那麽顺利,对方一直在监视著亚渝──,只是没给他发现罢了。
为了彻底的逃离那个家伙,亚渝只好不断的南北来往,找尽可以躲藏的任何地点;终於他发现了那间陆家婶婶所住的大厦,只要躲在那栋大厦附近,不知为何,那些妖物便无法再找到自己。

所以亚渝躲藏在那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好长一段时间,不管发生什麽事情都不敢轻易的出去;大楼的管理员一度发现他又将他给赶出去,但亚渝还是只能偷偷的跑回来。直到最近天气变凉、营养又失调的他终於生了重病,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个角落了。

「你知道那个要抓你的妖物是什麽来头吗?」陆少悠问道,亚渝只是很害怕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很少和我讲话的。可是你们今天杀掉的那二个头怪,我知道他们是那个人手下的喽罗。」
「只是喽罗......。」
将他往怀里头拉得更紧了些,子甫与少悠二人都明白亚渝惹上的可能是狠角色,又或是他所说的话中夹杂了谎话。但此刻被自己抱在怀中的他不停的发著抖,像只掉出巢的幼鸟。
管他是谎话什麽也好,陆少悠接下任务之时也发了誓,绝对要保护这个和自己弟弟年纪相彷的孩子,绝对不要像自己一样、小小年纪之时便被迫与亲人分离。
「你忘记了吗,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你就算逃到远处躲起来,我也会跟在你身後看著你。」
陆少悠伸出大手,用力的抚过了亚渝的头发;掌心擦过了他的脸颊之後,将他的眼泪从双颊上抹乾。
可是粗手的他反而弄得亚渝的脸上沾到了少许的血;想替他再擦乾净,亚渝却捉著他已经受伤的右手,哭得更伤心了。
姜子甫想见亚渝已经不会有问题了──,陆少悠这家伙的脾气硬归硬,却是顽固在对的地方。以後有他陪在亚渝身边,若不是他死了,亚渝都不会再有事了。
现在的姜子甫唯一担心的,只剩下陆羽了。
开车急驰往医院之时,陆羽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命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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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过来的时候,陆羽觉得自己的记忆非常的混乱,事後陆瑕告诉他,他大概问了五十几次的『现在几点』、『今天几号』之类的问题。不过陆羽只记得自己问过一次,惹得陆瑕哇哇大叫了出来。
「你又不是出车祸撞到头,怎麽变傻了啦!算了啦还好你不是问说自己是谁,要是你真问这样的问题,我绝对和你说你是笨蛋!」
「小瑕不准凶你哥,你哥现在很虚弱的......天啊我的宝贝小羽......。」
小妹和老妈在病床旁喧喧闹闹的吵了一整天,戏码不外乎是老妹吐嘈,还有每隔十分钟就大哭一次的老妈。陆家一家人在陆羽动手术时就一同接到了病危通知,所以全家人都火速的赶去了花莲。陆羽在情况稳定之後转院回了台北,所以待陆羽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莫名其妙的在台北了。
「你爸下班以後就会来看你,你要等等他喔。」
据说老妈在看到自己的病危通知之後,发飙的把所有式族的人全赶出了医院;陆少悠受了重伤所以没被波及到,但带著陆羽下花莲的表哥可就惨了,根本是活生生的人肉镖靶,差点没被陆羽的妈给掐死在医院里。
直到现在陆羽的妈还是不准式族的人来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她把小羽受伤的原因全归咎给了式族,但事实上也对了一半。但总之、发飙的母亲是很恐怖的,大家也只能顺著她的话尽量安慰她,不时叫表哥上去给她踢上两脚。
──原来自己还活著,真是太好了啊。躺在病床上恍惚的吸了口气,胸口却传来了剧烈的刺痛感;痛到陆羽连憋口气都不敢,眼泪直在眼眶里头打转。
「哥你这笨蛋,医生说你的肺现在前後左右总共有四个洞!不痛死你才怪啦。」
陆瑕大剌剌的继续吐嘈著,却一面轻轻的给陆羽擦掉眼泪。唉,没想到这个恐怖的凶妹也有温柔的时刻,看来该多哭几场以示感动了......。
这麽严重的伤势,甚至伤及心脏;原本应该是当场死亡的陆羽却奇迹似的活了下来,就连族里的医生也很不敢相信,频频的往窗外望过,深怕下一秒鬼差就跑来要人了。但幸好陆羽并没有被填进名单,这条命总算是捡了回来。
「我梦到陆寻......。」
不知道该不该和家人说,陆羽最後只在病床之上,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捧著花前来探望的悬江。悬江点头笑道,他的温柔让陆羽感到很心安。

「早就想再见你一面,真没想到是用这样的情形再相见呢。你的命肯定比我家老头的命还要耐,大难後必有後福......,以後肯定会有好事的呦。」
悬江乐观的说道,临走前还趁著陆羽没法动弹,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
「掰掰罗,我得回去陪我家的老头了。改天等你出院了再来看你,要想我呦。」
其实悬江走这趟,主要是来看白鹫的;但白鹫没看两眼、就变成了陆羽的探病之旅。他说道,既然老祖宗出面要他活下来了,陆羽的伤一定会好得很快──,说不定月底前就会好了。
「你知道我们一族的咒术机制吗?只要有血缘相连的人,都是共同体。」悬江这麽简易的解释道,「所以老祖宗应该是借用了别的族人们的力量来启动某种法术、拿来救活你,不过这是特例──,所以还是别和人说了。你知道你妈妈美娟吗?」
陆羽摇摇头,不明白悬江所说的是什麽。
「你妈妈很少和你说族里的事情吧,所以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你妈妈以前年轻的时候,有位姐妹在除妖之时过世了。前一代的医生怎麽也救不活她,你妈妈那时候很生气,便退出了家族里头的事务。」
「我不知道老妈以前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给美娟知道我告诉你,我也会被她掐死的呢。呵呵,所以你好好养伤吧,不要担心其他的事情,我家老头常常说的──,吉人自有天相。」
「是右护法吗?」
「是啊。」
「白鹫的事,你也不要担心,我看过他了,他好的不得了呢......而且我看看,你是B型的对吧,下个月的运气很好呢。」
悬江笑道,因为这次陆羽的命危,被波及得最深的,就是白鹫了。
原本白鹫的右肩和右臂上头,都镶上了朱红色的刺青刻痕;那是他出生时即有的封印,宣示自己为陆羽的所有之物。但在陆羽从鬼门关前走回一遭後,白鹫背上的刻印就全部消失了。
悬江也有那样的刻印,同样也是朱红色的刻纹;只是他的是在双手臂之上,和白鹫的位置不同。而且也从未发生过刻印消失的事情。
「他的声音一直都是正常的,只是没有办法讲出句子而已......,现在竟然好了。」
族里的医生那时便给白鹫诊察过,只是现在族里的医生湘医师并不精於咒术,只能大概的检查白鹫身体而已。检查的结果是毫无异状。
自从白鹫的刻印消失之後,原本一直无法顺利说出句子的白鹫,忽然间就可以正常的讲话了。这让大家都非常的惊讶,而白鹫本人虽然因为能够顺利说话而非常的开心,但少了最想说话的对象──,陆羽,倒也闷闷不乐的讲没两句话。
痴痴的守在陆羽身边、直到陆羽清醒过来的时候,白鹫才破涕为笑;整天就是待在陆羽的病床边守著他,连一步都不肯离开。似乎是害怕像那天一样,陆羽才离开自己身边一下下的时间,就突然遭遇了不测。
「白鹫你看起来很累了、回家去啦。」
总要到白鹫累到趴在陆羽的病床边睡著的时候,陆羽才讲的动他。只是自己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後续的问题倒是多的像山一样。
最冲击最令陆羽感到难受的,是他不得不休学了。胸口的伤势逼的他非得在家里休息个一年半载不可,虽然比起真的死掉,待在家里养伤是幸运的多了,但当陆羽的同学们带著大束的花跑到医院来探望自己的时候,陆羽才发现自己真的难过的快哭了。
同学们都以为陆羽是在回老家的时候,不幸被路边工地掉落的钢筋给击伤;这当然是对外发表的理由。大夥儿原本热热闹闹的要来逗陆羽开心,还说要让他笑到肚子痛,但最後几个女同学说著说著就哭了,最後抱成了一团。
「......小羽,你一定要快点养伤回来上课、我们等你。」
「阿伟说他要延毕二年等你!还说等你出院就和你求婚!」
「才怪啦!」s
「那有、小羽你都没看到阿伟跑回宿舍抱枕头哭的样子──!」
彼此擦过了眼泪,又打起笑容说起了笑话;光是这群朋友就令陆羽感到舍不得了。如果现在自己没有受这样的伤,说不定早就已经回到家里,准备著去天文营的行李了吧。
对了、天文营......,说好要去找那个人的。只是现在恐怕没有办法过去了。

「嘿,你们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拉过身边的同学,陆羽托同学为自己写过一封信。在天文营的当天,陆羽其他几个有去参加的同学,偷偷的将这封信交给了主办人的陈建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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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天文营,整个弄的像是豪华晚宴般的优雅,明明是山上的看星星之旅,大部份的女生却穿著昂贵的套装,每个男生也都盛装的像某某企业小开一样。陆哲月硬是被套上了西装外套送上阵前去和女孩子们聊天,但很不妙的,不晓得是谁把鸡尾酒当成果汁拿给他喝,结果二小杯之後他就倒地不醒了。

酒精度根本低到尝不出来的程度,但大概是非人的体质在作祟,陆哲月根本碰不得半点有酒精的东西。平常他都和别人说自己对酒精过敏,只是总是有不知情的人──,总之,别人在外头看星星烤肉的时候,他只能一个人躺在旅馆的房间里休息。
更衰的是陈建宇,当初不安好心的把陆哲月抓来给自己办的活动充场面,还替陆哲月付清了报名费;现在却只能陪他躺在旅馆的房间里面──看电视。
「唉,别人在看星星,身边是美女......,我为什麽会......。」
低头假装哭泣,能骗取的却只剩下身旁的男人的同情心。俗话说恶有恶报,陈建宇的心情此刻是说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对不起嘛。」
整个头埋在枕头里的陆哲月,因为那两小杯的鸡尾酒而整个人陷入了晕眩,想吐的感觉不断袭来,就算吃了药也没有用。陈建宇怨恨的又接连念上了好几句後,才很不甘愿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张便条纸折成的短信。
「烦死了,好啦,这个拿去啦。我答应要和你说的秘密,你快看吧。」
「什麽东西啊?」
「你很讨厌再不拿去看我就用广播念出来给你听喔──!」
「冷静点啦你......,我看我看。」
拆开那个用便条纸折成的短信,原来那是张医院病房里头的便条纸。上头的字迹卷卷丑丑的,看起来好像是个写字有困难的人写的,留下的是名字和连络方法,还有一些问候。
「......陆羽?」
陆哲月的精神一下子全爬起来了,陆羽不正是那天的那个小个子吗?虽然自己常想起他,但应该没办法再和他见面了。
其实在前几日,陆哲月有碰到像是陆羽的孩子,但他并不确定自己看见的是不是他。那天他跟从著式神的指示开车一路南下,很心痛的连加了两次油後才到达了花莲。
不明白为何紫烨要跑得这麽远,他平常只会往北跑、从来没见过他往南的。没想到一往南居然就去了快要靠近屏东的地方。幸好聪明的式神带自己走对了高速公路,才不至於亏钱亏得更惨。之後又在市区打转了半天,式神却指往了一个不太妙的方向。
那是式族的本家,天啊!哲月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要自己靠近本家,毋宁是送死的表现;而且自己之所以会选择台北居住,一开始也就是为了避开位在南部的式族本家!如今要自己前去自投罗网......难道要自己去本家的门口按电铃,问他们有没有捡到迷路闯进来闹事的孩子?......免谈免谈。
於是将车停在离本家稍远的市区许久之後,没得选择的陆哲月只好打电话给悬江;尽管这件事和他与悬江之间的协议无关,但打探个紫烨的消息应该还在可容纳的范围内吧?可是接起电话的悬江,却说他们那边的确是刚打过架,但并没有见到紫烨啊。
这就奇怪了,式神是不会说谎的;可是紫烨的气息就这麽的在本家里头彻底消失。不会是跑到厨房里头被扒皮炖汤了吧?不、紫烨应该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深深的叹了口气,拜托过悬江──,如果有紫烨在式族的人那儿的消息,请一定要通知自己。不晓得悬江到底靠不靠得住,如今也只能祈祷了;不然其实还有另一群人可以求助──,那就是紫烨的牌友。但他们个个都是极为老练精明的大妖,才不把小狐狸爱玩闹失踪这种事放在眼里。除非是紫烨已经被剥皮待宰了,不然他们是不会有动作的吧。
白白的花了油钱又回到了台北,但在开车离开本家周围的那刻,陆哲月看到了那个颇为奇怪的少年。

就是那个从式神的身上所见到的,耳後长著细角的少年;他将身形融化在空中飘著,如果不是刻意去寻找,是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陆哲月是因为寻找紫烨的关系才专注的四处望著,也才会碰巧的瞄见那个少年的身影。
他在本家周围做什麽,紫烨该不会是为了追著他才跑到这里来的吧。但要和这些大妖用法术对打的话,陆哲月的胜算几乎是负的;虽然论肉搏近战等等没有人能战的过陆哲月,但碰到强到一个程度以上的法术时,他可就完全没辄了。
不过那少年看起来比紫烨要弱得多,虽然紫烨那个人的脾气很不适合打架;但只要不要抓到紫烨的死穴......紫烨恐怕要输也是很难。再说紫烨这只小狐狸的来头可不小,现在还没见过有人抓了紫烨後,不想把他留下来利用的。
「紫烨这小鬼千万不要有事啊......。」
拿著那个少年也没办法,陆哲月也只能够先行撤退;没隔多久悬江那边就来了通电话,说紫烨没事,他知道紫烨跑去那儿了,虽然他到最後还是留了一手,不肯和哲月说在哪里。
「他没事,只是不知道为什麽变回原型了......,等他恢复以後应该会自己回家吧;对了,他现在在我们族里某个人的家里头,样子看起来还不错。」
「什麽,怎麽会这样?」
紫烨平日是绝不会变回原型的,就连陆哲月自己也仅仅看过一次而已。狐妖都是相当爱美的,尤其是白狐妖更是为自己的原型而感到骄傲──不如说是自恋的很严重;但自尊又比自恋还要更重要了,紫烨打死也不变回原貌,正是因为他的年纪还太小,数度被别人嘲笑说是小猫咪,气的他打死也不肯以原貌现身。
但如果对方知道紫烨的弱点,那就不一定了。
不过既然紫烨没事,哲月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虽然紫烨老是给自己找麻烦、但毕竟也是自己最重要的弟弟。检讨著自己最近是不是都过於冷落他,哲月在回家的途中,顺道拎了一张电玩店的广告单回去。
「这个wii到底是什麽鬼东西为什麽要这麽贵啊......。」
困扰的揉过头发,不晓得紫烨肯不肯等自己存够钱再买给他?只是不懂电动的陆哲月完全没考虑到,买了主机之後、接下来花钱更凶的可是游戏片啊!
望著看著那张字条看到呆掉的陆哲月,陈建宇似乎察觉到了些什麽有趣的事情,接著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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