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魂记————雨中波尔卡
雨中波尔卡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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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什么,就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觉得没意思,咱们还是算了吧,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第 22 章

"你觉得没意思?"
"对。"
"什么叫没意思?"
"就是--我不爱你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贺审言急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儿了,一直抓着关山手腕的手,力量突然加大。
关山低着头,低低的,但清晰的又说了一边:"我不爱你了。"
手腕上的桎梏突然松了,贺审言没有再说话,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的走下看台,关山傻了一般目送着贺审言消失在林荫路的拐角处。
他真的,一下都没有回头。m
关山看着那身影的最后一丝衣角消失在视野里,无力的把头埋进膝盖里,眼睛酸酸热热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争先恐后的向外冒。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冷?他的外套还盖在自己身上,那衣服上,还带着关山熟悉无比的温度和体香,明明很温暖,可为什么,会这么冷......
关山觉得神志有些恍惚,他突然之间迷惑了,难道这就是他的爱吗?如此隐忍,如此压抑,千怕万怕,就怕伤害了心上爱着的那个人,宁可委屈自己伤害自己,也想要他幸福。可是,刚刚那一瞬间,关山觉得贺审言并不幸福,甚至,是无比痛苦和悲伤的。
像这样两个人都痛苦,都伤痕累累的结局,难道就是自己苦心积虑,日日情伤换来的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关山拼命把头埋在膝盖里,不同的思绪在他头脑中横冲直撞,头痛欲裂。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在空无一人,那脚步声在安静的球场上显得分外清晰。
关山还没来得及抬头,已经被整个抱住了,温暖的气息一下子就包围了他的身体,他听见贺审言的声音在耳边说道:"你别哭,别哭,我不走了,不走。"
关山伸出手,紧紧的回抱住贺审言:"我爱你,真的,刚才我是......"
"我知道你刚才不是说真的,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回来。"贺审言吻着关山冰凉濡湿的面颊:"幸亏我回来了,幸亏......"
两个人急切地寻找着对方,四片唇瓣一合,便是如饥似渴的深吻。一年多的思慕与渴望,一年多的压抑与迷茫,在这一吻里,轰然爆发。两个人简直想要把对方吞进去一样的吮吸,辗转反侧,激烈深长。他们像野兽一样,毫无技巧,毫无含蓄,只剩下赤裸裸的爱与欲。喉咙里发出暗哑的呻吟与喘息,牙齿和牙齿相撞,抵死的纠缠。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早就双目赤红,呼吸急促,贺审言一句话没有说,拉住关山的手就站了起来,关山亦什么也没有问,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
贺审言动作粗鲁的打开车门,将关山塞了进去,自己从另一边上车,发动,一路闯了五个红灯,飙车到了自己住的那套公寓。
贺审言刚刚回身把门关好,就被关山按在门上亲,贺审言激烈的回吻,两个人靠在门上就互相撕扯对方的衣服,赤裸的身体一接触,两个人的理智顿时"轰"的一声同时飞出了天外。
他们互相亲吻膜拜着对方的身体,几乎是混乱的撕咬与抚摸,关山一边吻着贺审言,一边混乱的低声叫着:"小名儿,小名儿......"
贺审言堵住他的嘴:"我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贺审言赤裸的的后背抵在门上,关山搂住他的腰,抬高他一条腿,进入了他。
疯狂的律动,贺审言被他顶的几乎疯了,他听着自己的后背一下一下冲击着门板发出的声音,交织着肉体相撞时的暧昧声音,两个人一点儿也没有压抑的喘息与呻吟,觉得自己就快被欲火烧光了。
从来没有什么人,给过自己这样的快感,灭顶的快感。
他唯有死死抱住眼前这个人,放肆的呻吟着,眼角有不可遏止的泪流了出来,是幸福的泪。
两个人如同交媾的野兽一般纠缠了整夜,从门板到地板,从地板到沙发,从沙发到床上。两个人既承受,又施与(就是说他俩互攻),在这个几近疯狂的夜晚,一次,又一次,彼此的拥有。
贺审言与关山最终沉沉睡去的时候,窗外已经隐隐的泛起了天青色。
一丝金色的朝阳从窗帘的缝隙里跑了进来,照在床上两张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年轻面容上,他们互相拥抱,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两个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关山从被子里伸出手,撑起半边身子,按亮了床边的灯,贺审言喉咙里不满的咕噜了两声,一个翻身压在关山身上,死死抱住。
关山笑道:"该起了,天都快黑了。"
贺审言迷迷瞪瞪的看了看关山,伸手牢牢抱住他脖子,另一只手缓缓的抚摸着少年滑腻的背:"甭起了,反正又到晚上了,接茬儿睡吧。"
关山又缩进被子里,把脸靠在贺审言的胸口,舒服得像小狗一样蹭了蹭,问:"小名儿,那会儿我记得你说,小绿去找过你了?"
"是啊。"
"妈的......谁让这死孩子自作主张的啊!"
"你别怪小绿,咱俩都应该感谢他。"
"小名儿,你真的,不后悔??"
"废话!以后你丫要是再说这种废话,说一回灭你一回!"
"呵呵,你脏话说得越来越顺溜儿了啊。"
"这还不都跟你学的啊!"
"对了,小名儿,小绿是什么时候去找的你啊?"
"上个礼拜。"j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某只小怒了。
"呵呵,我办了点儿事儿这周。"贺审言轻轻吻着怀里少年的肩膀:"我跟我妈谈了,说我喜欢上一个男的,我妈一时受不了这打击,跟家输了几天液,我这罪魁祸首还不得前前后后的伺候着呀。"
"什么?"关山呼一下儿从床上做起来:"你跟你妈说了?你妈没为难你吧?"
贺审言笑呵呵的把关山塞进被窝儿:"你就放心吧,我妈她哪儿敢为难我啊?我这精神分裂妄想症的诊断单还跟她枕头底下压着呢,她可不敢再给我什么刺激受了,生怕一不小心给我刺激的精神病院去。"
关山窝在他怀里,半晌儿没说话,就死死的靠着,两只胳膊牢牢的圈着贺审言的腰。
"山儿,怎么了?"贺审言见他半天不说话,问:"是不是又困了?"
"小名儿,对不起,都怪我。"关山缩在贺审言的胸口,闷声闷气儿的说。
贺审言听了这话,心里揪着得疼,一把扳起他的脸,吻了上去:"以后别说这样儿的话,咱俩你情我愿的,谁都没错儿!你后你也别想再给我玩儿失踪,这辈子我就算粘住你了。就算要下地狱,那也得手拉着手一起往下跳!"
"妈的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说的!"
两个人又吻在一处,那吻由浅至深,空气中的喘息声又暧昧了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咕噜噜","咕噜噜"。
"小名儿,你肚子叫唤呢......"关山黑线了。
"操,说得好象你自个儿肚子没叫唤似的......"贺审言也黑线了。
唉,俩人儿在心里一齐叹气,这人类为什么要吃饭呢?真是麻烦!
这不废话么,食色,性也。一代先贤孔老夫子说的。一个都少不了。

--完--

番外篇:感情危机--情敌出现了!

凌晨零点零五分点,关山坐在圈圈叉叉医院妇产科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发呆............
别误会,里面叫得死去活来的产妇不是贺审言,也不是关山的什么小情儿,他这是在干活儿。
妇产科门口围着许多人,都是产妇焦急的家属,在这一群人中间,还夹杂着不少灰色混沌的影子,半透明的,也在焦急的向内探头。
关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面,心中暗骂冥界现在做事越来越没谱儿了。现如今就业压力这么大,冥界却心疼那几个钱,舍不得雇佣新的接引人,小绿一个人,负责这么大个城市,难免有许多顾不上安排的灵魂,于是,这些灵魂就只好自谋出路。
今天生孩子这家儿,据说家资殷实,虽比不上贺审言家的巨富,但也比一般小老百姓家强出了不少。
这不,这好些个来不及安排的灵魂就全在这儿等着,准备孩子一冒头就一拥而上,看谁跑得快,把这个难得一见的好胎给占了。
不过说实话,也多亏了这,关山才能接到这样的活儿干。
一个月前,产妇的公公婆婆找到关山,要求关道长想想办法,能不能让媳妇儿生个男孩儿。
出手就一个巨厚无比的大红包,关山笑的嘴一直裂到耳朵根儿,一口答应。
突然产房里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群鬼"轰"的一下子就沸腾了,拼了命的往里挤,可折腾了半天,居然谁都没挤进去。
关山不慌不忙的走进那堆骂骂咧咧的鬼中间,目光逡巡片刻,揪起其中一个灰影儿,看了看,嗯,是个男鬼。一道符拍过去,那影子应声而入,不一刻,产房里传出婴儿的哭声,护士推门出来报喜:"是个儿子!母子平安!"
关山笑呵呵的对着身边几个愤愤不平的女鬼说道:"你们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
关山摆脱了那几个千恩万谢的产妇家属,一个人走出了医院。
夏天的夜晚,空气却很凉爽,午夜的街头,整个城市都在沉睡,没有了白天的繁华与拥挤,显得格外寂静。
关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凉的夜风灌满了整个干渴的肺叶。
大街上几乎没有人,只有前面走着的两个,看起来是一男一女,看起来那女的似乎是喝多了走路踉踉跄跄的,看起来那男的很眼熟,看起来,那男的是贺审言!!
关山一下子就傻眼了,想跑过去,跑了两步以后又停下来了,呆呆的看着那女人亲昵的把头靠在贺审言的肩上,呆呆的看着贺审言那双搂过他的手正紧紧搂住那女人的腰,呆呆的看着贺审言扶着那个女人坐进了一辆出租车,最后呆呆的看着这车绝尘而去。
关山站在午夜的街头,整个人都陷入了痴呆状态,小名儿他,明明说今天是去公司加班的,怎么会?
心里无法遏止的疼,关山死死的握着自己的拳,拼命控制着微微颤抖的身体,一遍一遍的跟自己说:"没什么的,这没什么的,小名儿不会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的,要相信他,一定要相信他......"
也对,同事之间出来聚餐喝酒也是常有的事,也许小名儿只是好心送那个人回家的,他们,也许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也许。
关山站在街边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又跑到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堆冰激凌吃,一边吃一边在大街小巷没头苍蝇一样的乱逛,直到天都渐渐的亮了起来,才终于把自己心口的翻滚冰镇住了,撸一把脸,换上一幅若无其事的表情,打开了家门。
家里,空无一人,连有人回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关山站在门口,觉得自己被一盆凉水兜头泼下,透心凉。
站了一刻钟,关山掏出手机,拨贺审言电话,一边拨,一边对自己说,只要他说实话,就原谅他。自己又不是女人,也玩儿不来争风吃醋的那一套。
电话响了至少七八声,才通了。
"为?山儿啊,什么事?"贺审言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像是刚刚睡醒一样。
"没什么事儿,我刚刚到家,你在哪儿?"
"我啊,我在办公室呢,昨晚新接了个案子,特重要,一直在办公室忙了通宵。你刚回家?累了吧?冰箱里有我昨天熬的粥,你热热吃了,赶紧睡一会儿吧。"
"好。"
关山挂了电话,无力得倒在沙发上。贺审言骗他了,他们两个人认识这么长时间,这是第一次,贺审言骗他了。
关山拉开冰箱,看着盛在砂锅里的粥,觉得眼眶酸疼。
他骗我了,我的小名儿,他骗我了。
晚上贺审言回来得很晚,关山躺在床上装睡,没有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贺审言坐在床边,轻轻抚摸他的脸,半晌叹了口气,转身去了洗澡间。
关山在黑暗中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他的小名儿,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脂粉香气。
第二天,依旧如此,接着以后的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七天,贺审言天天早出晚归,连话都没有和关山说过几句。回来的时候,无一次例外,身上都带着同一种香水味。
关山心里煎熬的难受,但一直不动声色。贺审言也总是心不在焉的,根本没发现关山的不对劲儿。
直到第七天晚上,贺审言打开门,看见关山正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坐得笔直,却却低着头,他没有开灯。
"山儿,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贺审言一边脱鞋一边说着。
"睡不着。"关山坐在沙发上,头都不抬的说:"小名儿,我有话想和你说。"
"什么话?"贺审言在关山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一股陌生女人的香水味冲进了关山的鼻子,他心里一阵翻腾,下意识的躲了。
贺审眼愣住了:"山儿,你怎么了?"
关山咬了咬牙,艰难的说:"小名儿,你也,也不小了,你妈妈就你一个儿子,你有了差不多合适的女人,就,就结婚吧。咱俩,咱俩就这么算了吧。"
"你说什么?什么女人?什么结婚?什么算了?你想和我算了??"贺审言一下就从沙发上蹿了起来,紧紧攥着关山的肩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简直要烧了起来,赤红。
关山一见贺审言这架势,也怒了,心说我宽宏大量不和你闹还放你走,你丫还他妈摆出一幅受害者的脸子来给谁看啊!他力气也不小,一把挥开了贺审言的胳膊,把贺审言整个按在沙发上:"你丫还有脸冲我吼?那天你大半夜的和一个女的出去,我都看见了,还他妈骗我说在办公室熬了通宵!你见天儿半夜才回来,一身的女人味儿,你打量我是傻子还是怎么地啊?你还问我!你他妈还有脸冲我吼!"
贺审言在关山身子底下傻眼了,半晌儿忽然笑了起来:"宝贝儿你吃醋了。"
"废他妈话!"
"宝贝儿你真可爱!"
"操!贺审言你!!!"
贺审言知道关山真急了,不敢再逗他:"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说!"看你还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我想辞职了......"
"什么?你辞职?那你妈怎么办啊?她都那么大年纪了,你家的公司怎么办啊?等会儿!你少给我转移话题啊!"
"没有没有,你听我一点一点说......你知道我是贺氏的独生子吧?"
"废话。"
"但是我并不是贺氏的独生子女,我还有个妹妹。"
"什么?那那天那个女的......"
"山儿你真聪明,那个就是我妹妹。我不是想辞职了么,所以天天去烦我妹妹,希望她能回来接我的班。"
"那她同意了吗?"
"今天刚同意。"
"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有个妹妹?"
"呵呵,我妹妹他不想让人知道她是贺氏企业的女儿,怕生活受打扰,弄得我自己都快忘了有她这么个妹妹了。"
"那你为什么都天天半夜才回来?"
"我要辞职了,总有许多事要捋清楚,所以只好晚上下了班去找我妹妹,天天烦的她睡不了觉,这才好不容易答应了。"
"那你身上为什么这么香?"
"她是开香薰美容院的,一直住在店里......"
"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一点儿不容易,唉,算了,不说这个了,宝贝儿咱们去睡觉吧,我快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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