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是让郭相非更讨厌自己了。真是失策。
唉,流年不利啊。
陆宇行最後是在思考著怎样挽回自己在郭相非心目中的人品的过程中睡著了。
郭相非睡梦中打了个喷嚏,在伸不开手脚的沙发上翻了个身,继续疲惫地睡去了。
程立铭做了个梦。梦里他们和那帮流氓真的打了起来,两帮人举著棍棒,砍刀互相厮杀著。突然从侧面又冲上来一个人,先是在他的胸口敲了一棍,又狠狠地踹了他的肚子。
抱著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时,程立铭才看清打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仰慕的学姐。
醒来的时候,有短暂的迷茫。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里正是秦海的狗窝。可是明明醒了,为什麽胸口和肚子还有沈重的感觉呢?
揭开棉被看了眼,才发现胸前和肚子上分别多了一只手臂和一条腿。而原本自己盖著的被子也被旁边的人卷走了大半,他自己的那条被子则静静地躺在乱糟糟的地板上。
程立铭推了他一把:"喂!起来!"
秦海不满地哼哼一声,脑袋继续往被子里缩,只留下一撮金色的头发。
再推,却连哼哼都没有了。
程立铭气结,抬起脚踢过去。没怎麽用力,却听到了一声重物坠地声和惨叫声的混合。
"你个混蛋!我好心收留你,你竟然把我踢下床?!"吃早饭的时候,秦海还是扯著嗓子嚷嚷。
也知道自己理亏一点,程立铭也不反驳,只小声哼哼:"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那麽脆弱,轻轻一脚都能踢飞。"
秦海瞪著眼睛正要继续发作,被郭相非制止了。
"你们两个都差不多一点。吃个早饭都不让人安宁。"
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郭相非蜷缩在沙发里睡著还没醒来,程立铭就意识到昨天临睡前自己那麽一点点不纯洁的猜测是不对的。再环顾四周,没看到陆宇行,只有餐桌上的早饭和字条。
"我早上有课,先去学校了。──陆宇行"
秦海看到时阴阳怪气地说:"就他一个人有课啊?我和相非也有课啊。不过我们跟人家不能比,人家可是学生会主席,优秀学生呢。"
程立铭才想起来自己早上也有节口语课。这下好了,考勤本上的第一个缺勤。
郭相非自从起来就没说几句话。
看著他没表情的脸,程立铭犹豫再三还是没问昨天到底怎麽回事。算了,还是改天问肇事者陆某人吧。
当天下午,K大学校的花园里,陆宇行挨了一大巴掌。这之前他还没想过小女生的力气也能这麽大,亏得她平时还好意思装娇弱。
看到他挨了一巴掌也无动於衷,反而似笑非笑的脸,雷岸珂更是气得不行。
"陆宇行!你脸皮太厚了吧!你还想缠著我哥到什麽时候?我学生会主席的位子也让给你了,你还想怎麽样?"
"不好意思,雷小姐,纠正你两个问题。"陆宇行笑笑,"首先,我们相非可跟你没什麽关系。别仗著你们父母认识就缠著人家死皮赖脸的要当人家妹妹。第二,主席的位子是自由竞争,能者居之。要怪也只能怪你除了脸蛋搞著能看其他什麽都不行。至於被我的话误导,也只能怪你太笨了。"
"你......"雷岸珂指著他,气的浑身发抖,"陆宇行,我真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人!"
陆宇行耸耸肩:"只能说明你阅历太浅。不过,我不要脸阴险我都承认,不像某些人既要当那什麽又要立牌坊。"
雷岸珂气得又抡起手臂,不过还离得挺远便被陆宇行狠狠地捏住手腕。
"雷岸珂,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刚才那一下算是让你的,你可别得寸进尺。"陆宇行说著甩开她的手。
揉著肿起来的手腕,雷岸珂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她恨恨地瞪著陆宇行:"你给我记住!我不会就这麽算了!"
"随时欢迎你来挑衅。"陆宇行学著西方贵族的样子,冲她弯腰行了个礼,然後目送她气冲冲地跑开。
身後传来清脆的掌声,陆宇行转过头,皱著眉瞪著从花丛中走出来的男人。
"真是精彩啊。"那个男人抚掌微笑著。
"你怎麽会在这里?"陆宇行眉头皱的更厉害,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男人吹了个口哨:"干吗这麽见外啊?好歹也是坦诚相见过的人。"
"我可不记得跟你这麽熟?"陆宇行警惕的看著他。
"嘿,小狐狸,别这麽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昨天让你受伤了很不好意思,想请你吃个晚饭当作赔罪。"男人看著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陆宇行头皮发麻:"真是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事情。"
转头想要离开,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昨晚的伤处再被抓住,又是一阵刺痛。
陆宇行真想冲上去撕掉他那张微笑的脸。
突然被人从身後抱住,陆宇行紧张地回头,发现不是那个男人的手下,而是郭相非。
"不好意思,我们先约好了。请你放手。"郭相非看著那个男人说。
僵持了两三秒,那个男人放了手。
"真是可惜,我们改天再约好了。"他凑近陆宇行,将一张名片塞进他牛仔裤的後兜,还有些色情地轻轻拍了下他的屁股,"想我了,欢迎给我打电话。"
那个男人一转身离开,还抱著自己的那双手也立刻松开了。
陆宇行诚恳地道谢:"真是谢谢你。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
郭相非冷冷一笑:"要谢你得谢小珂。我在前面路口碰到她,她哭著说让你欺负了。我才想过来找你谈谈的。"
陆宇行头皮发麻。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名片拿来我看看。"郭相非伸出手。
陆宇行呆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要看刚才那个变态给的名牌。
从後兜里取出来递到他手上,他看了眼就皱起了眉:"陆宇行,你真能耐。就连惹上的人也不一般。好自为之吧你。"
他说完把名片扔回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宇行撇撇嘴,把名片收起来,也快步地跟上去。
一路跟到食堂。
途中好几次郭相非扭过头瞪他。
陆宇行都是厚著脸皮笑:今天谢谢你了,我请你吃晚饭吧。
最後无奈,郭相非只能眼看他自在地坐在他旁边,殷勤地问他想吃什麽,自己去买。
郭相非最後无奈地叹了口气,报了食物的名字让他去买。
与其说是两个人在学生食堂里吃饭,倒不如说是供人免费参观。
自从陆宇行对外宣称他们是情侣,这样猎奇的目光就没有消停过。郭相非都快从最先的烦躁到麻木了。
他抬眼看了陆宇行,後者立刻问他是不是想喝水,并起身准备去买。
郭相非放下筷子,叹了口气:"陆宇行,我很好奇,你到底看上我什麽了?"
陆宇行愣了好几秒,最後羞涩的一笑:"很难解释的,非要说出理由的话,应该就是一见锺情。"
闻言,郭相非给他了个白眼,再不搭理他了。
(终於开始以陆同学为主角叙述了...程同学,你先歇歇吧... = =)
07
程立铭记不清是哪个混蛋把自己给坑了。记得填报志愿前问了别人外语系用不用学数学,那人跟他说不用,於是他便义无反顾地投身到外语事业中了。事实证明,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尤其是在高数的期中考拿到49分後,程立铭就更认定这点。
教导高数的是一个挺年轻的男老师,授课也认真,就是人有点爱絮叨。按程立铭的话说就是三十不到的人叨叨起来竟然能有五六十岁人的程度,也是种境界。之前就是这名认真负责的老师突然提出随堂期中考一次,没意外地招致无数怨声。他便解释只是想知道大家对知识掌握的怎麽样,不计入成绩。这麽一说,众人就懒得反抗了。不就是考个试麽?从小到大不知道都考了多少回了。程立铭也没当回事,只在考试前一天把书大概翻了翻。看到卷子的时候,他就傻眼了。敢情这位老师是深藏不露,其实黑著呢。这一次整体考的都不好,一个大班150号人,30多个不及格。程立铭同学光荣地名列其一,也光荣地得了与老师的谈心的机会。
被谆谆教导的实在受不了,程立铭拍胸脯保证: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高数。哪怕英语不及格,下次高数也一定要考及格了。
这个决心虽然彻底,但是措辞不当,导致老师又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一定不要偏科厚此薄彼,现在学的知识将来都是很重要的。
受到教育以及得知了最後的考试可能比这次还略难一些後,程立铭同学自觉主动加入了自习一族。每天背著个书包,在傍晚的夕阳中精神抖擞地去上自习,在深夜的路灯光下打著欠摇摇晃晃地回到宿舍。
本来听说女生比较刻苦,大多都去上自习,程立铭的心潮还小小澎湃了一下。结果半个星期蹲点下来,几乎一无所获。他终於意识到美女都是很少去上自习的。其实也不能说一无所获,有那麽一点点算不上收获的收获。
那天看到前面位置坐了一个烫著波浪头发的学姐,程立铭挣扎了半个晚上,才碰了碰人家肩膀:"学姐,能不能借我根笔啊?"
学姐回头笑笑,递给他一支笔。
大概过了半小时,学姐接到一条短信,收拾东西就走了。
程立铭起身追了出去:"学姐,你的油笔!"
学姐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小朋友,这招太老了。下次换个新招数,笔就送给你作纪念了。"
为此,程立铭自我检讨且郁闷了剩下半个晚上。
周五晚上正在上自习,陆宇行的电话打来了。他跑到教室外的走廊里听。
"我们学生会明天组织去野炊,你也一起来吧。"
虽然心里有些动摇,程立铭嘴上还是说:"我要学习呢。"
陆宇行笑了:"不差这麽一天吧。以前也没见你这麽刻苦啊?"
"没办法,数学太滥了,再不抓紧搞不好要重修了。"
"哦...数学啊,用不用我帮你补习?"
"你?行吗?"
"我是学工科的,你们数4肯定没问题的。"
"那真是麻烦你了。"
"不过..."陆宇行迟疑状。
"怎麽了?"程立铭无措状。
"你看,我要给你补习的话肯定不能在自习室啊,会打扰到别人。宿舍嘛,人太多不方便。要是有个安静人又少的地方就好了。"
程立铭在脑袋里搜索了一圈也没找到这样的地方,於是提议:"要不...我去租间房?"
陆宇行笑了出来:"那倒不用。这样吧,你去跟秦海说说,借他那里用用。反正他们也只有两个人住。"
"这行吗?"
"怎麽不行?再说他数学肯定也挺差。这样吧,明天出去的时候你再跟他说,反正他也要去的。"
第二天,程立铭以家属的名额,混进了K大学生会内部交流的野炊会里。
这次有学生会会长压阵,再加上好多人自己都认识,也没觉得不自在。
Winner那帮人也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小珂请的他们。
秦海一见到程立铭就招呼他:"你也来了啊?一会儿跟我们一组吧。我们这儿有最好的厨师。"他说著指了指旁边没什麽表情的郭相非。
程立铭说:"好啊,我跟陆宇行说一下,咱们并组得了。"
秦海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你怎麽那麽爱跟他待一起啊?怎麽这麽不知进取啊?"
程立铭正想问我怎麽就不知进取了,就有人阴阳怪气的回答:"跟学生会主席一起怎麽不上进了?陆大会长学习好能力强人品好,怎麽都比你强吧?而且还知道体恤部员,带大家出来游玩,这麽优秀的会长哪儿找去啊?"
说这话的是个寸头,也是Winner的一员,程立铭没记住他叫什麽名字,倒是被他的话酸得够呛。
秦海不屑地撇撇嘴:"哼,还不是收买人心而已。"
寸头还想说什麽,却被人叫住了。
"陈宽!你有嚼舌根的功夫过来自己扛你的烤肉架!"一个黑发及肩的男生骂道,"闹著非要吃什麽烤肉,真烦人!"
那个叫陈宽的寸头立马老老实实去背那套烤肉的行头了。
余光看到程立铭在看自己,那个长发的男生转过头对他笑笑:"你叫程立铭吧。小海经常提起你。"
"我哪──"秦海话还没说完便被长发男一把推开了。
"过去帮陈宽拿东西!"吼完他又回头对著程立铭自我介绍,"我叫徐沁,是Winner的团长。"
程立铭恍然大悟,原来Win的领袖不是那个臭屁死人脸的郭可非啊。不错不错。
徐沁皮肤很白,配著那头偏长的黑发,怎麽都让程立铭联想起日本恐怖片里常常出现的角色。因此,尽管人家对他还算热情,他却对人家好感不起来。不过徐沁这个人挺开朗的,喜欢开玩笑,讲了好多秦海的糗事,程立铭听著也挺乐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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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觅好野炊的地点,程立铭和秦海搬了几块大石头搭建著临时灶台。
突然听到前後两阵紧挨著的哗哗水声。等他们跑到小溪边上,变成落汤鸡的陆宇行和郭可非已经被徐沁几个人从水里拉出来了。
"怎麽了怎麽了?"秦海大嗓门地问著。
旁边的小珂白了他一眼:"自己不会看啊?陆宇行在石头上滑了一下,可非扶他没扶住,还被他连累得也掉到水里去了。"说完她小声地嘟囔了句,"真烦人。"
程立铭不乐意了。管她是不是美女呢,怎麽这麽说话啊?好像谁愿意往水里摔一样!虽然天不太冷,可是浑身湿透也不好受啊。
他看了眼,那两个浑身湿透的人脸色都挺郁闷的。
陈宽说:"先把湿衣服脱下来吧,不然吹了风要感冒的。"
那两人还没动作这边好多女生就叫起来了。
程立铭看了那些准备捂住眼睛的女生,心想至於麽?人家这边还没脱呢,你们急什麽!
徐沁看了看四周:"要不你们俩到上面那块大石背後脱了衣服晾凉吧。我们一会儿把饭给你们送上去。"
程立铭顺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小溪上游不太远的地方有一块挺大的石头,遮住两个人肯定没问题。
这两个落汤鸡也没说什麽,一前一後垂头丧气地往大石的方向走了。
趁著生火的时候,程立铭提出想在周末借秦海的地方补习的事。
秦海开始拍胸脯说没问题没问题,只要你不嫌我那儿太乱就行了。等到程立铭说是找陆宇行给他补习时,秦海就翻白眼了。
程立铭说,其实陆宇行那个人除了有点儿作其他的还行,而且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学习最好的就是他了。想了想又问秦海数学怎麽样?要不两人都让他给补补课,也算有个伴。
秦海没怎麽想便同意了他的建议。还特地强调一句这都是看著他的面子。
程立铭暗暗想笑,咱们俩也没见得多熟吧?不过一张床上睡过两次,就交情匪浅了?这麽想完又觉得好像哪儿有些不对,想来想去想不清楚,干脆就不想了。
那边徐沁帮忙著陈宽烤肉,这边秦海程立铭辅助几个女生炒菜。
等肉烤熟菜做好了,徐沁找了个饭盒盛了些,问:谁给那两个晾衣服的人送上去啊?
程立铭自告奋勇。怎麽说落难的也是他的准补习老师,关心关心是应该的。
走到那片大石附近,先是看到两个人的衣裤晾在旁边一块朝阳的石头上,看样子也快晾干了吧。
往前走了两步正想出声打招呼,却被眼前的景震慑住了。
只见陆宇行将郭可非压在那块大石的背面上亲吻著。两人除了下身那唯一一点遮蔽物,几乎是全裸的。
蹭地一下,程立铭同学的血压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