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爱上你————蓝色小妖
蓝色小妖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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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耀眼的手术灯光下,我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其实不用麻醉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感觉,我只是想在看那孩子一眼,只一眼就可以了......
忽然觉得身体很轻,有一种要飘起来的感觉,身体慢慢上升,终于慢慢远离了下面忙碌的人们。再抬起头时,发现这里四周的空气香甜,暖风和煦,触眼处全是纯净的白色,我想我应该是到了天堂,但是为什么没有天使来为我引路呢?
我继续向前走,终于看到远处有人影晃动,哦,对了,都到天堂了哪儿还是人啊。远远的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飘过来,慢慢的近了,我才看清,原来不是天使,因为他没有翅膀,只是一袭纯黑,该不会是堕天使吧?他在我面前停下,只轻轻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我,「你的心呢?」
我疑惑的歪了歪头,然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忽然想起来,「哦,你说我的心!恩,已经没有了。」它已经被取走了,现在也许在另一个人身体里跳动吧。
「没有心?」他眉头轻锁,面有难色,「难怪提前让我出来,原来有棘手的事等着让我做。」他自言自语,面色终于缓了下来。我仰起头疑惑的看着他,他看我的眼神也忽然锐利了起来,我愣了一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说我长得很奇怪?正在胡乱猜着,忽然听得他说一句,「好了,我们走吧。」然后转身便走,我又愣了一下急忙跟了上去。
我们要去哪儿呢?这里是什么地方呢?你是谁呢?我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看着他的背影我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很烦的人。于是我静静的在他后面,在途中看见不少和他一样打扮的人,他们都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奇怪,怎么没有心的人,哦,是灵魂很少见么?于是我也看他们,难道就许你们看不成?
啊,光顾着看,没发现我被落下了,急忙小心翼翼的快步跟上去。看着他的背,我不禁想,原来长得好看的人,不止脸好看,连背也这么好看,如果我也能像他那么好看就好了!神经病!我在想什么啊?像刚醒悟过来般,我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把,都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干嘛还要好看,我生前长得也很好看啊,但有什么用,还不是在慢慢等死!苦笑了一下,我又紧紧跟在了他身后,往前走去。

2.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到处乱跑。」在一看似宫殿的建筑物前他停了下来,转身对我吩咐道。我点点头,「恩,我知道了。」我一直都是很听话的,从小到大,一直听话。
在外面等得久了,却不知里面正吵得火热,最后只听得轰的一声,大门被踢开,那人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敢问他怎么了,只得默默的站在一旁。他走到我身边来,初时不带感情的眼睛此刻居然跳动着烈焰,恶狠狠的盯着我,「居然是你!」他说。
我很茫然,居然是我!什么意思?难道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还是说作为一个没有心脏的灵魂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很不好的事?但是他没有给我太多思考的时间,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跟着他走还是就站在原地?就在我反复思考这个问题时,已走出二十多米的那人忽然回头冷冷的说了句,「还傻站在那儿干什么!?」
我快步的跟在他后面,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因为他现在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超危险的气息--不要和我说话,不要靠近我,不要惹我!!!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我大概知道和我有关,不然他不会从最开始的淡漠变成现在的火爆,也不会忽然就说出那句「居然是你!」的话。
默默的跟在他后面走了一会儿,我开始有些想念那个现在得到我心脏的人了。那是我的弟弟,非常可爱的孩子,我很喜欢他,所以就算把我的心给他我也不会觉得不甘心,何况这本来就是计划好的,我的心脏是为他而留的,等到他适合手术的时候就把我的给他,我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我想起那个孩子苍白脸上甜甜的笑容,他一定会很健康的活下去吧,那个像天使一样纯洁善良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吧,连同我的份一起。这时前面那人忽然停了下来,我急忙刹车晃了晃稳住身形总算没撞上他。
他转过身,怒气沉淀转为阴沉,他开口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忽然一怔,你是......谁?对了,我好像还没问过他的名字。于是我小心的开口,「你是......谁啊?」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变,语气冰冷,「不记得了,是吗?原来你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我忽然觉得很有趣,我所谓的爱?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你难道还指望他有爱吗?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迷惑的望着他。
死盯了我三秒钟后,他转身继续往前走,身上阴沉的气息更甚,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惹到他了,是因为我不认识他?或许他在这个世界很有名,但你怎么能指望一个刚从另一个世界上来的人,不,是灵魂,也知道你的大名呢?唉,真是任性的人!暗自叹了口气后我跟了上去。

3.
一路走来发现这里的环境很好,很安静,对于相顾无言的我们来说,就更显得安静,终于在一个水池边他停了下来,我也停了下来,站在他旁边却不敢看他,只好开始打量周围的景色。说实话,这个水池还真个性,在四周都是纯白色漂亮又雅致的建筑物中,它显得格外刺眼,虽然是透明纯净的水,水池的组成却是灰白的石头,其中还夹杂着不纯的黑色,水池中的石像很奇怪,黑色的像是恶魔的身体,却有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孔,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巨型螺旋长枪,但整个姿态却是一付忏悔的模样,真是矛盾又奇怪的建筑。
「还记得这里吗?」他冷冷的开口,语气里仿佛有淡淡的悲伤。我转过头看着他,然后小心的摇了摇头,「不记得。」真是奇怪的问题,我是第一次死,第一次到达这里,又怎么会记得这里的东西!
「不记得?!」他忽然转身面对着我,眼神复杂,「好~!那就让我告诉你吧!看见这丑陋的石像了吗?这雕像原本也是个神,但是他却在某一天背叛了我们,他串通了恶魔向天界发动了攻击。那是继第一次战役以来最为惨烈的一场战争,双方死伤无数......。但最终他们还是失败了,他跪在了天帝面前忏悔,就在他跪下的瞬间,手中的长枪却朝天帝刺去,天帝被刺伤,但他也被天帝施咒变成了石像,永远保持着忏悔的姿态乞求原谅。后来,这座石像就被叫做忏悔的普鲁斯。」
好吧,我承认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这石像的名字来由也很有创意,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可他不这么想,冷冷的看着我像是等着我开口,「忏悔的普鲁斯?普鲁斯是他的名字吗?」没办法我只得随口提出了一个问题,却忽然看到他眼神里嘲弄,难道我又问了一个傻问题吗?
「对,普鲁斯是他的名字,但是在这里叫普鲁斯的却不止他一人。」他的嘴角冷冷的抽动,眼神里有嘲弄和愤怒。
不止一人?什么意思,是说有人和他重名,还是说背叛者不止一个?为什么,为什么说到普鲁斯的时候他的表情这么的--扭曲?啊~~!难道,难道......「难道,你的名字也是普鲁斯?」
他听到我的话,愣了一秒,忽然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但那笑声里有明显的讽刺,到底我猜对没有呢?
「哈哈~~~~,怎么,你以为我叫普鲁斯?」他的笑声渐停,讽刺的语气问我。
我窘然,唉~,果然是猜错了,难怪他笑得那么大声。
「呵呵呵~~~」他又冷冷的笑了几声,然后用同样冰冷的眼神看着我,他说,「我只以为你忘了所有的人,却没想到你连自己也忘了!」他忽然凑到我的耳边,一字一句,如同炸雷,「伊 恩·普 鲁 斯!」

4.
「伊 恩·普 鲁 斯!」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像是被闪电击中般,受惊的往后退,退了两步被绊倒在了水池边上。伊恩·普鲁斯,伊恩·普鲁斯......,他说,普鲁斯是我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低头看着水面,里面倒影着一张稍显木讷却仍然英俊非凡的脸,缓缓抬头,居然和那石像上的男子有七分的相似,茫然的再次低下头,我忽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由得叫出了声,「啊--!」
这时他走了过来,冷哼了一声,「怎么,被吓到了?你不用害怕,每天的这个时候,这水池就会变成这样,已经整整三年了!」说着他并不温柔的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血?!」我稳住身形,再看那水池,满眼是鲜红粘稠的液体,一阵晕眩袭来,脑中一团混乱。
「对,是血!知道是谁的血吗?」他毫不放松,紧逼着我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是谁的,是谁的血,是谁的......?
「是、是......是我的?!是我的血!」是我的血,是我的!什么?!天啦,我在说什么?我在说什么?我的血?怎么会是我的血?!不可能,这太奇怪了~~~!瞬间,脑中更加混乱,太阳穴突突的抽痛,有无数东西在脑中如岩浆般不断的激烈的汹涌翻涌,不断寻找着爆发的出口。
我痛苦的双手抱着头,他却忽然强硬拉开我的手,狠狠的说,「你记起来了!对,没错,里面是有你的血!继续说下去,除了你,还有谁,里面还有谁的血?说啊!!」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让我忍不住颤抖起来,「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痛苦的摇着头,脑海里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有很多人,小孩,大人,还有眼前的这个人......,这是什么?我不要!这些东西不属于我,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些东西,我不要不要不要......!!
他抓着我的手,双眼直视我的眼睛深处,语气毫不留情「不,你知道!说啊,是谁的,还有谁!!」触眼处是他闪着冰冷恨意的眼神,我忍不住往后踉跄,他收紧的手臂却将我定在了原地。「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竭力的挣脱着他双手的束缚,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张面孔,美丽而纯真的脸,是谁?是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啊--!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要再问我了,我不知道,不知道......」头好痛,好痛,不是,不是!!什么都不是,我不是伊恩·普鲁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我只是一个刚死的人,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灵魂,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是......
脸上有冰凉的触感,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滑下,流到了嘴里,咸咸的,是泪吗,我的眼泪?这时忽然感觉手上的桎梏松开,他放开了手,眼中的冰冷依然,脸色却终是缓了下来,任凭我无力的倒在地上,他冷冷的开口,「不知道的话就在这里慢慢的想吧,在你那肮脏的父亲面前为你曾犯下的罪忏悔,直到你想起一切为止!」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忽然抓起我的左手,手中凭空多出一条银色的链子,他将链子缠在了我的手腕上,而他的左手腕上也忽然多出一条金色的链子,做完这一切他便再无留恋的转身离去了。
这时腕上长长的银链忽然响动起来,清脆的声音此刻像是悲鸣,不断拉扯着我的手仿佛是要阻止他的离去,他手腕上那条金色的链子如同回应般的也响了起来,我触电般的抬起头,忽然希望他能回头看我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只要一眼,我便心满意足。
只是奢望吧,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也不曾回头,连一点犹豫也没有,这样决绝的背影,仿佛不是第一次见到一样,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我明明已经没了心脏,但那个空荡的部位却在隐隐作痛......

5.
「你果然在这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我缓缓抬头,只见一个全身纯白装束的金发男子站在我面前。他轻轻的弯腰,左手抚上了我的脸颊,「容貌到是改变了许多,不过却更像你的父亲了。」
我傻傻的看着他,然后任由他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们就这样对看了一会儿,还是我先开了口,「你是谁?」听闻我的话后,他轻轻的笑了笑,「你连我也不认得了,看来你果真是忘得彻底。」他拉着我在水池边上坐下,又随手拨弄了一下我手上的银色链子,接着说,「怎么,雷克斯那家伙又把你扔这儿了?」「雷克斯?是他的名字?」我喃喃的念着,「原来他叫雷克斯。」
「你真的什么都没想起来吗?这么多年你就一点也不曾想起过?」金发男子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问道,但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我轻轻的摇头,努力压制住刚才混乱的记忆。男子嘴角扬了扬,说:「那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路路希,当年封住你和尼尔记忆的人就是我。」
忽然又一个画面闪过我的眼前,我快速的仰起头,手不由自主的抓着他的衣服,「你说尼尔,尼尔是谁?」名叫路路希的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你知道对不对?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你说你封住了我和尼尔的记忆,是不是我们犯什么错?我到底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求求你告诉我吧!」我有些急了,语调却慢慢的弱了下去,到最后竟是隐隐带着哭腔的哀求。
路路希双手捧着我的脸,动作轻柔的为我拭去眼角摇摇欲坠的泪滴,「怎么说着就哭了呢?以前的你可是倔强得不会在人前流一滴眼泪的啊,怎么现在连心性儿都变了呢?」
我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以前的我是谁,为什么你们都说以前的我,为什么你们明明全部都知道却还要我记起以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不告诉我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路路希把我揽入怀里,手在我背上轻轻的抚着,「别这样,伊恩,我的小伊恩,你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让我多心疼!」我在他怀里轻轻的抽泣,路路希身上的味道让我很安心,我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么温暖的怀抱了,自从他们知道我是个没有任何反射神经的人之后,就再没有任何人会拥抱我了,只有我那可爱的弟弟,不时会用他那瘦弱的手臂拥着我,他说「哥哥,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慢慢的沉浸在回忆中,我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伊恩,醒醒,伊恩......」迷迷糊糊听到有谁在我耳边说话,缓缓睁开眼,路路希那张俊颜放大的出现在我眼前,我一下子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那个水池边,而且还窝在路路希的怀里。
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居然赖在别人身上就睡着了,于是撑着身子想起来,这时发现眼前多出了一片阴影,我稍稍仰头,差点停止了呼吸,「雷......雷克斯!」是雷克斯,他就站在我们面前,眼神阴沉,面色不善。我忽然有一种做了错事的心虚感,于是更急于从路路希的怀里起来,这时路路希却伸手止住了我的动作,把我紧紧拥在了怀里,我更加心虚,埋着头不敢再看雷克斯一眼。
「雷克斯」,路路希缓缓开口,他说,「已经够了,雷克斯,如果你不想再看到他,不想再管他,那就把他手上的链子解了,我自然会带他回去!」手上的链子?我看了看我的左手,说的是这条吗?我偷偷的拿眼角看着雷克斯,却见他的脸色变了几变,眼底瞬间闪过几道变幻不定的光芒,最后开了口,「几时让我见了尼尔,我便几时放了他。」
闻言我轻轻一震,尼尔,又是尼尔,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时我那空荡的胸口会有止不住的疼痛划过,显然路路希感觉到了我的震动,他低头看了看我,眼神轻柔,一抬头又瞬间冰冷,「不行!尼尔的惩罚未完,你不能见他!」闻言雷克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握拳的手微微颤抖,眼里闪动的怨恨像一支支利箭一样狠狠的刺在我的身上,我被那眼神刺得忍不住又往路路希的怀里缩了缩,嘴里却不知为何诺诺的念着,「对不起......」
我把脸埋在路路希的怀里,那样怨恨的眼神我实在承受不下去,路路希仿佛也知道我的不安,一只手轻轻的安抚着我,嘴里仍旧冷冷的说,「雷克斯,你别再执着了,让你见着了尼尔又怎样,他已经认不得你了。即使这一世他恢复了记忆,他也是绝不会想看见你的,别忘了你曾杀了他最爱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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