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川晓
川晓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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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得办。时间不多了!
见了他该怎么说?直接说明来意?没准会被轰出来。而且,联姻......他要是不结婚多好。他还是喜欢女子的吧?吴刚一路走,一路

惴惴的想到。
正发着愁,吴刚见到了墨。墨站在阳台上,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他的背影,让吴刚觉得心痛。为什么呢?他问自己,

可是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墨转过头来,看到吴刚站在门口,招招手,让吴刚过去。吴刚像着魔似的过去,站在墨的面前,他说,"我很心痛!"这句话说得很突

兀,显然是吴刚不自觉说出来的。墨听了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吴刚,然后突然抱住了他。墨把头埋进他的颈窝,轻声喊道,"慕空,我害死了

他!"
吴刚显然没有从事情突如其来的转折中反应过来,他的手悬在空中,放不下去。
后来,吴刚曾想过,如果,时间就那么静止,该多好。

第11-13章
第十一章

吴刚不能再说联姻之类的事情,于是一直陪着墨,直到墨睡着。到那天为止,墨已经四天没有睡过了。看着墨在睡梦中依然紧皱的眉,吴刚固执的想要伸手给他抚平了,可又不敢,怕惊了他,就一个人坐在墨的床边,心痛不已、犹豫彷徨。
扶风不得不努力的做事情,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南,可是,他做的什么呢?他在操办他的葬礼。这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扶风一边笑一边流泪。哭什么?他又不是因为你才死的,可是泪水好像怎么流都流不干似的。谁来想个办法,让泪水止住,让思念止住,让心止住?
有时候,失去一个人,是无法挽回的,就好像他和南,曾经以为,能够相守,可是,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那么少。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呢?他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就是墨让他们不能在一起,他也隐忍下了,还帮墨管理妖界。难道说,是因为他太懦弱?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发誓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墨醒来的时候,恍若隔世,他偏了偏头,看到吴刚趴在床头,睡着了。吴刚睡得也不安稳,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墨抬了抬手,想起来,却惊醒了吴刚,他抬起头来,"阿桂,你醒了。"墨的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高兴,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在里面。
"是,不好意思,我吓倒你了吧?"墨坐起来。
"没有,那天,我就知道你和青竹很好。他去世,你也很难受吧!"
"......他是因为我才没的。"墨开口,很艰难。他很不愿意说这事情,可是,吴刚不同。
"啊?"吴刚惊了一下,立马就看到了墨眼睛里面的自责,"你们的事情,我却是不知道的。说错了什么,你不要在意。但是,生死有命。你要节哀!如果他知道你这么伤心,他在另一个世界也是会很难受的。"
"谢谢你安慰我,我只是很难过,你说得也对,这也是我的命吧。"墨的语气淡淡伤伤,又带了看开的感觉在里面。
"你不要多想。......我对你......。"吴刚一句话没有刹住,说了半截,却哽住了。
"你对我?"墨惊得抬起头来,眼睛里面有了一些光彩。
"没什么。"吴刚低下头去,不敢看墨的眼睛。
"是么?"墨的眼睛暗下去,"你回去吧!来了这么久,想必太白也担心你了。"这是明摆着赶人了,吴刚站起来,说了一些失礼告辞之类的话,缓缓门外走去。墨强忍着不去看他的背影,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叫他回来。
吴刚才走出门去,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雪荻,待到走近了,吴刚也没有抬起头来,草草和雪荻打了招呼,匆匆离去。
雪荻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不是很在意。
待到宫女进去通报了,走进去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墨却先开口了,"阿雪,你过来坐吧,我不舒服,就不下来了。"
"哦......好。"雪荻坐过去,心里却想着要不要说吴刚的事情,吴刚刚才仿佛不是很好。
"怎么,专门来看我,却好像你有心事似的?"墨强笑着问道。
"嗯?没有,只是,我在门口遇到慕空了,他好像不是很好。"
"是吗?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吧!刚刚在我这里还好好的。"墨淡淡的说,明显是不愿意提。
"嗯,你这几天应该很忙吧?"
"不算忙,都是扶风做的事情。"
"青竹已经去了,大家都很难过,你却不要这么难过才好。"
"已经伤心过了,我想,他是想我好的。"墨低低说道,雪荻有时觉得他本来就不是这世间的人。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再好不过。"雪荻接了这么一句,墨却没有再说话,一时之间,雪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两人无形中开始了一种若有若无的隔阂,雪荻有些气恼,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发现这些。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荻并不愿离开。
"王,怎么把狼王晾在旁边?这可是很不礼貌的。"扶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丞相来了,失礼了。"雪荻站起来,让到一边去。
"狼王是客人,可没有失礼!请坐下吧。"扶风自和雪荻说话,只当墨不存在。他想,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多好!

第十二章

雪荻应了,找了个离墨远点的位置坐了,道,"丞相请节哀!"
"这些话在外面已经说了,现在是在内室,便不用说这些了。"扶风淡淡拒了,又转头对墨道,"王这是怎么了?可是伤心过度病了?"他故意加重了在"伤心过度"这几个字上的语气。
墨抬头看了他,眼神悠悠,却不说话。扶风一阵心慌,扭过头去,"王要是病了,便请大长老来看看吧。王是千金之躯,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大家可都担待不起。"
"自己身体,我自然是知道的,你现在这样,是要狼王看笑话么?"墨厉喝道,吓了扶风和雪荻一跳。南死了,他何尝不难过,可是他心里想着,自己原本就是对不起南和扶风的,就是现在陪了南去,也是不委屈的,可是,他又偏偏不能跟着去。好不容易忍着了,扶风却还这么对他。
扶风毕竟也是活了多年,早年在河边的时候,遇过的人是很多的,现在任何事情都可以独当一面,只缓了一缓,恭恭敬敬的对墨道,"是,王,臣冒犯了陛下,请陛下责罚。"
"你......"墨被哽得说不出话来。
"臣这趟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好几天没见着陛下,所以来看看。既然陛下不愿意见臣,臣这就告辞。"扶风说完,也不等墨说什么,自顾自的走了。他今天来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了。青竹,你安心吧,他心里,不是没有你的。
"叫你看笑话了。"墨怔了一会,有些歉疚的对雪荻道。
"哪里,只是,大祭司没了,大家都难过罢了。"雪荻突然就想起了父亲。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没有人为他的死难过。如果他死了,谁会为他难过呢?
"阿雪,多谢你。"
"......你我之间,也不必说这些了吧。"
"也罢。"
雪荻又陪这墨说了一些话,可墨面色也没有好转,渐渐的,天色暗下来,是下雨的先兆,雪荻向墨告了辞,离开了。
墨看着那天色,心里越发沉闷,连这老天也觉得是他的过错吗?还是在为南的辞世感到悲哀?细细想了,这些年,南虽然一直是陪在他身边的,可是,他的心在哪里呢?要说在自己身边,那为什么几百年前要答应和扶风去;要说在扶风那里,又为什么对自己......
墨越想心思越乱,头又开始痛起来,直接躺下去睡了。管他什么事情,等他缓过来再说吧!
这边吴刚回去,太白金星逼着问他事情怎么样了,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太白金星一急,一巴掌就朝他脸上招呼去了。这吴刚在天界地位本不高,一直一来所受的待遇就不好,这次要不是因为那个人的原因,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来。这被太白金星打了,他也只是低头站到一边,一句话也不说。太白金星坐在太师椅上,气缓过来,招手唤了吴刚过来,轻声道,"没事吧?我这也是急的。"看吴刚脸色变好了些,又让吴刚坐下,"你也知道,临走时,陛下千万交代了,一定要将这事情办妥。我根本见不着妖王,现在妖界大祭司又没了,我知道现在提这事情不合适,可我们时间不多了。妖王中意于你,你自然是最佳人选,今天去了那么久,怎么没说呀?唉,你明日再去吧!算是我这个老头子求你了。"作势还要跪下,吴刚忙站起来扶了,低低道,"我明日再去过吧!"太白金星面上终于露出喜色。

"王,天界使者吴刚求见。"
"不见。"
"是。"侍者转身要出去,被墨叫住,"等等,让他进来吧。"
侍者连忙去领了吴刚进来,自从大祭司没了,王就变得越来越难琢磨了。
吴刚进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脸上的红印子还没有消,墨以为他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才不好意思的,也没有说什么,只让他坐了。吴刚找了个离墨的床很远的位置坐了,弄得墨的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可他低着头没有看见。
"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墨声音僵硬。
"嗯......那个......"吴刚吞吞吐吐,就是不知道怎么说。
"你到底要说什么?"墨这回急了,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吴刚吓了一跳,猛的抬头看着墨,两人之间距离虽然不近,可是被墨看了个正着。墨惊道,"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吴刚忙把脸捂住,道,"昨天不小心磕的。"
"过来我看看。"
"还是算了,我先......我先走了。"吴刚说话间就要跑。
"站住!"墨喝道,吴刚只得站住了,"过来!"
吴刚磨磨蹭蹭的过去,站在墨的床前,头低得更下去了。墨坐起来一些,把吴刚按在床沿上坐下,慢慢抬了吴刚的脸,细细看了,道,"谁打的?因为什么?"墨的鼻息喷在吴刚脸上,吴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便一股脑说了,墨听的他讲,脸像个调色盘似的,颜色变了又变。不过,最后因为吴刚的那句"可是,我并不希望你娶亲",所有的气都消了,只道,"我对你也是一样的啊!"
最后墨说,"你回去给太白金星说,等南的百日过了,我亲自到天界提亲。"
吴刚迷惑了,墨明明说过,对自己也有那什么,可现在还是同意了娶那两个仙女,心里一阵苦涩,对啊,你又不是女子,人家凭什么要真心待你?
吴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墨的寝宫的,只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

第十三章

墨起了床,披了件衣裳,就去了祭祀殿,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平静了,也该去看看南,要不,他会很寂寞的。
墨吩咐了不许人打扰,关了门,径直往祭坛上坐了,抚着南的原身,慢慢说道,"青竹,我看你来了。这么多天不见,你不会怪我吧?我知道你脾气最好了,不会生我的气,对不对?我真傻,以为你心里还有扶风呢,呵呵,也可能,我是个自私的人吧,你看,你才走了没有几天,我就想着和别人好了。你会怪我么?"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不怪我了哦。唉,扶风对你,真的是没的说,你以后,要好好和他在一起,知道吗?昨天大长老来过,说不是什么好事呢。我知道,你要是在,肯定不会让我涉险,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只要一看到他,什么值得不值得,全部都从我脑袋里面飞出去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墨对着南的原身,絮絮叨叨,直说到半夜。外面的侍从都睡着了,他开门出来,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吴刚进门,太白金星眼巴巴的看着,吴刚只得说,"他同意了,说等大祭司百日后就亲自去天界提亲。"还要问其他的,吴刚说,他只说了这句,便自己进了房间。太白金星虽然觉得很神奇,不过,可以交差就好。
伤心了一阵,吴刚竟然睡着了,一睡就睡到天亮,墨派人来请。太白金星倒是比吴刚还积极,催着吴刚快点去,吴刚无奈,只得应了。路上,吴刚不住的想,等会见了墨该说什么,知道他要娶别人了,自己还能平心静气的和墨说话吗?他似乎,总是这么惴惴不安。
墨在花园中摆了酒水糕点,等着吴刚到来。这个人,真的是不能放手了吧,即使,大长老说了,会不得好下场。真的爱上一个人以后,就会不管不顾么?
吴刚被引进园子,这园子是墨的私人院落,平时没人能进来。吴刚看到墨的时候,他站在一株桂树下面,披着墨绿色的衣裳,一头银色的头发无风自舞,特别的好看,吴刚被这景色迷了眼睛、神智,像个傻子一样走过去,落在墨的怀里。其实,从他喜欢上墨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傻子了。
墨笑得一脸灿烂,连那满树的桂花都比不上。
后来,吴刚撑在斧子上,站在方圆五百里的桂树下,想着这时的情景,开始的时候总是落泪,后来连泪都落不出来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的,也或许正是因为短暂才觉得快乐吧!墨要是肯把吴刚留下来,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他是妖界的王,在和吴刚相守以前,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做个负责任的妖王。所以,这两天时间对他们来说,弥足珍贵。
墨并不想对吴刚太温柔,因为他不想一旦自己没有和吴刚一起,吴刚就失去爱人的能力。可是他本身是一个温柔的人,他看来的一点点温柔对别人来说却是极致了。吴刚小心的接受着墨对他的好,心里却更加惴惴不安,一个人,总是这么小心翼翼、惴惴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墨一直在想,可是不能问出口,不愿意说的,多数的可能是伤口。爱一个人又怎么舍得撕开他的伤口?
所以墨只能不停的安慰吴刚,他轻轻的说,"你放心,你放心......"
可吴刚,似乎听不进去,因为,墨要娶仙女。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产生这样的误会,你能说什么呢?谁对谁错?其实,他们谁都没有错。
墨白天和吴刚待在一起,晚上很晚才分开。吴刚回去躺在床上,想着情人美好的样子,又觉得不能相守的那种心痛,久久不能入睡。墨找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块玉,要为吴刚雕一只簪子。这是一块整玉,一半白色,一半墨绿色,墨要把它雕成自己的形象,这样,吴刚看着这簪子就会想到自己。墨一边打磨,一边想着吴刚小兔子一般惴惴的神色,笑得幸福。不知道他拿到这件他送给他的礼物,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爱情其实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让人变成傻子。谁都不能例外。

第14、15章
第十四章

第二日,墨让人去请了吴刚来,心里有些阴郁,明天,宾客们就要离开了,吴刚自然要跟着离开的。
墨抚摸着那簪子,等着吴刚到来,这是两人分开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似乎听见了吴刚的脚步声,墨把簪子藏在了袖子里面,他暂时还不想要吴刚看到这个东西呢,怎么着,两天的成果,也得给人一个

惊喜吧。
"怎么才来?"墨说,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嗯,在收拾东西。"吴刚擦了擦汗。
墨拉着吴刚坐下,"陪我喝几杯。"
"嗯。"
两人默默喝酒,并不说话。
此时天色刚暗,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真切。两人有时也互相斟酒,但是大部分时间竟是在自斟自饮,一点也没有对饮的意思。
天色全黑的时候并没有人上来点灯,或许是墨吩咐的,或许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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