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川晓
川晓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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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与他坐在一个榻上,接下他递来的的吃食,"刚出来一会吗?"
"嗯。"顿了一下,南问,"今天开心吗?"
"还好,确实是很久都没有这么大的事情了。总得乐乐。"
"真能这么想也不错了。"
墨向来路看了看,"人快要到了。"
"是谁这么荣幸,得了我们妖王陛下的请?"
"等来了你就知道。"墨笑得高深莫测。
"......"

第八章

南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说话,倒了酒给墨,手上还拿了些吃食递给墨。墨一一接了,"还是南做的东西好吃!"
"人来了。"南眼睛看不见,耳朵比一般人却要灵上很多。墨点点头,命人把坐榻摆好。先到的是雪荻,雪荻先在亭子外停了,让人禀了墨才进来。
一进来见到墨靠在南身上,心里有些震动,可是不能表现出来。他心里笑道,还以为墨请我来私会呢?谢过墨的请,他才坐下。南递了一杯酒给雪荻。
墨也端起酒杯,道,"先敬狼王一杯,感谢狼王今日的节目。"说完干了,雪荻忙跟着干了,哪知一时急了,竟忘了品那酒性如何,被呛了个正着。正咳着,南笑道,"狼王,这酒烈,不急。"
雪荻红了脸,道,"多谢大祭司提醒。"心里却想,干嘛不早提醒我?
南正要说什么,下面有人来禀,说是吴刚到了,墨一边连忙让人带了进来,一边对两人道,"吴刚是跟着太白金星来的,我却看着顺眼。"
南笑道,"难道你看着天界的仙女就不顺眼了?"
"你还真说对了。"
话音还没落,吴刚已经进来,一看这里的人,顿时傻眼了。他还以为人比较多,至少可以找个角落坐了,不想才这几个,连忙躬身行礼,略显狼狈。墨道,"不用这么多礼,就这几个人,都是马上要熟识的了。坐吧!"吴刚这才坐了。
墨又对两人说,"这是吴刚。"转过头对吴刚说,"这是南,我的大祭司,这是狼王--雪荻。"吴刚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和两人点头示意,竟没有发现南的眼睛看不见。
南照样递上酒去,道,"这酒有些烈。"
吴刚接了,谢道,"多谢大祭司。"
"不用客气。"
吴刚忙应了。
墨端了酒,敬了吴刚,"你不用拘谨,今日能相见,确是缘分。大家私下里,便不用称名姓了吧。"
"不敢,小字慕空。"吴刚道,喝了一杯酒,心里也放下了些。
"有什么不敢的?我没有字,从前倒有过小名,就叫阿桂,大家这么唤便是了。南字青竹,你唤他青竹或者南,都可以。狼王呢?"墨自顾说道,吴刚称是。
"我也无字,以前父亲唤我雪儿,大家这么唤也行。"雪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慕空,雪儿,呵呵,青竹你看,都是好名字。"墨把两人名字放嘴里嚼了,对南说了这么一句。
"是,都是好名字,就你名字不好,阿桂阿桂,可俗气了。"南笑着说,顺便给墨倒了酒,两边侍女也将吴雪二人的酒添上,墨端起酒杯来,道,"是啊,所以长老才给我改名字了么。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烈?"
"这是酒浆,我今天下窖里去找酒,是闻了这个香才拿出来的,只是不想陈久了这么烈。我已经兑了以前酿的梅花酿了,可还是这样。要不,把那坛子两百年前的梨花酿拿来?"南对酒却是很有研究的。
"青竹,你就忘了那竹叶青了?"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哀怨。
"我......"南一时说不出话来,看了墨一会儿,却转头对吴刚、雪荻二人道,"请!"自饮了一杯。
墨狠了劲,倒了一杯酒下肚,还是被呛着了,咳了两声,南给他拍背,墨道,"让两位看笑话了。"
"无事,妖王是性情中人。"雪荻说罢又饮了一杯,"果然是好酒!"
"雪儿,你不要以为说我的酒好,我就没有发现了。你刚刚叫阿桂什么了,该罚!"南笑着说,雪荻只说几句知错什么的,又敬了墨几杯,和墨说了几句。吴刚却不说话,他见三人这样相处,心里突然难受得紧。
南见他不说话,道,"慕空,可是这酒不合心意,怎的一句话都不说?今日可是尽欢来的,有什么不快,都先抛掉可好?"
"真是对不住,我心里想了旁的事情。"吴刚答道。
"我说阿桂怎么说你好呢,现在知道了。"南笑了一笑,敬了酒与吴刚,道,"吃点这月饼,是我亲手做的呢。你都喜欢什么口味的?"
"什么都好,我记得原来在人间的时候,吃了那鲜花馅儿的月饼,味道挺不错。"吴刚也稍稍放开了些。
"什么花?你尝尝这个。"南摸索着,选了一个月饼给吴刚。
"不记得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吴刚接过月饼,下意识的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就在尝到味道的那个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他趴在娘的脚上,嘴里塞着月饼,听娘讲着月宫、仙子以及天上的一切。南仔细听着吴刚的动静,最后道,"可是这个味道?"
"正是,青竹真是厉害。怎么知道我小时候吃的月饼的味道?"吴刚心情舒畅,衷心赞道。
"哪里是我厉害,是阿桂厉害呢。这月饼的馅,是用他的花做的。那花,能让人心情愉悦。"南笑着解释。
"啊?"吴刚听到是墨的花做的陷的时候有些莫名的紧张,听南讲完,心情稍微回复了点,久久说了一句,"确实很好!"
墨似乎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对雪荻道,"雪儿,你也吃些东西。"雪荻应了是,拿了东西,吃了几口,又夸赞一番,终究还是不熟悉吧,一时之间,也热络不起来。可是,看得出来,大家都尽了力。
月亮老高了,可也没有人提出看月亮什么的,吃吃喝喝,小半夜很快就过去可了。那确实是酒浆,陈得又久,自然后劲是大了些,几人都有些醉了。墨迷糊着说,"今天高兴,待到天明才回吧。"
吴刚、雪荻推辞不过,只得应承下来,又说了一些各自地方上的风土人情,传说佳事,于是时间箭一样跑了,几人也真正的熟悉起来。

第九章

第二日,墨醒来的时候,南躺在他怀里睡着。
一恍神,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有人睡在他怀里了呢?而且,这人不是别人,是南,是他所对不起的南。他看了南很久,这个人就是睡着的时候,也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么些年,他变了好多,似乎,更瘦了。宿醉让墨觉得头很痛,很快又睡过去。
南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你醒了?饿不饿?"墨问得殷勤,墨还是比南先醒了一会儿。
"还好。什么时候了?"南答得却冷淡。这让墨有一瞬间的恍神,这个,是昨天晚上的南吗?
"怎么突然这么冷淡了?"墨问道,他其实是很单纯的人,不过,做了妖王这么多年,变得沉默寡言而已。
"陛下,臣没有冷淡。"南淡淡道。这就好像,你问一个喝醉了酒的人,你醉了么?回答必定是没醉一样的。可见,墨并不善于与人相处。
"南,青竹,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我改便是。"墨有些开玩笑的意思,他不过想逗南开心。
南别过脸去,空洞的眼睛仿佛盯在地上某个地方,过了一会,他回过头来说,"你昨日找我索要的东西,我前日就放在你床头了。"说完却是自己穿了鞋袜出去,留了墨一人,坐在床上怔怔发呆。
吴刚很晚才醒,却是在自己房间里醒的。睁开眼睛,盯着帐顶出神,总觉得这几日的事情,仿佛一场梦。昨夜竟出奇的发现,没有想过那个人。太白金星没有来叫,正好可以放纵一下自己。宿醉,当时是开心享受了,过后,真不是好受的。
雪荻是被深愫叫醒的,时间是午饭时候。
"王,下次别这样了。被人抬回来,不好看。"深愫语气中带了点责备。他是不赞成雪荻靠近妖王的,从很早以前,他就听说过妖王的一些事情。
"啊?"雪荻还没有完全清醒,神情恍惚,好像还陷在昨夜的梦里面。
深愫瞪了他一眼,那寒气穿透黑雾,直达雪荻,雪荻抖了一抖,忙说,"好了好了,醒了。"深愫还是这么可怕,老是弄黑雾把自己罩着干什么呢?雪荻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这让他有些烦躁,"我说,你把那讨厌的东西弄掉好不好?"
深愫侧着脑袋,看他说话的样子,然后就传出很低的笑声,"王要看我吗?"
"谁要看你了?......你罩着这个也不嫌烦,人家还以为我带了个黑武士。"雪荻辩驳。
深愫的笑声更大了,雪荻变了脸色,有些尴尬,"我饿了。"雪荻说。
"我叫人给你弄吃的来。"深愫出去了,雪荻看着那背影,心跳有些加速。他记得深愫其实很好看,即使身在副族长的高位,也有不怕死的来调戏他,当时,雪荻还是王子,仿佛也是其中一个呢。不过,自雪荻做了狼王,那黑雾好像就不再离身了。为什么呢?
深愫回来的时候,端了盘子,身上的黑雾却去了。雪荻看到他进来,明显的吃了一惊,然后就开始笑,而且是坏笑。
深愫明白他笑什么,俊俏的脸上有些羞恼的神情,道,"你还要不要吃东西了?"真真是个妙人儿!雪荻连忙点头,收住笑,不能为了这奇观,就不吃饭,他一向奉行的是人是铁饭是钢。端来的是肉粥,雪荻吃的是稀里呼噜,深愫看着吃的正欢的雪荻,眼睛里面都带了笑。
话说,墨听了南说的话,当时如遭雷击一般呆在那里。反应过来的时候,急急的去看床头,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完全懵了。
东西有两件,一是南随身的翠竹笛子,二是一个小瓶子,墨不用打开也知道,是竹叶青。那只翠竹笛子是南从不离身的东西,现今给了墨,便是将终身托给墨了。
那竹叶青,是当年三人常常喝的酒,可出了那事以后,南再没给过墨这酒,一滴也没有,现在给了墨,便是原谅他了。不想,他却没有发现,还腆着脸去问南要东西,怪不得南会那样。墨揪着自己的衣裳,闭着眼,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吵闹声,很快扶风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慌张的宫人,都是很狼狈的样子,墨抬眼,宫人忙道,"丞相非要进来,奴才们拦不住。"
墨见扶风怒气冲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宫人道,"无妨,你们先出去。"宫人们慌忙出去,这里的气氛,好像要打架了。
墨坐正了身子,刚要说话,扶风就冲口而出,"你对他做了什么?"
墨一惊,"你知道了?"
"难道你不敢让我知道?你当初怎么说的?"扶风咄咄逼人。
墨看着扶风,良久,低下头去,"我负了你们。"
"你就这一句,就可以把你做的事情带过去了?"扶风并不罢休,"你当初......当初,说过会好好待他!"扶风的语气中已带了写哽咽。
"我......"墨觉得如鲠在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扶风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宫人的叫声,"不好了,大祭司出事了。"然后是一片慌乱。
墨与扶风对望一眼,冲了出去。

第十章

南回了自己房间。在床上躺下,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被挖去一大块,一直一直流血,怎么也无法入睡,一边说服自己是因为睡够了

才这样的,一边起来,想要倒杯水喝。起身去倒水,却发现茶壶是空的,唤了两声,没有人应。想着自己要不是眼瞎,怎么能到这种地步?心

里添了些怨恨,正捏着茶杯发呆,扶风却来了。
南已经两天没有在人前出现了,扶风心里自然是担心的,虽然知道墨不喜欢他们单独见面,可是他还是来了。他想他!
扶风进门就看到南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立刻就意识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急急的上去问南,南却不说话。只一个劲的摇头,眼

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扶风看着心里痛得厉害,却不知道怎么开解,只得把南安置在床上,又唤了侍女来,便自己找墨算账去了。
扶风见墨也是一脸难过的表情,有点莫名其妙,可是心中怒气正盛,冲冲的问了几句话,就听宫人惊呼,南出事了。
慌慌忙忙的和墨赶去南的住处,看到的情形却让两人都惊呆了。
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各处,显出原身的特征来,让人惊惧的是,那些特征上遍布了许许多多淡绿色的小花。原来南的原身

竟是一棵青竹,竹子开花可不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竹子开花会没命的。扶风和墨两个连忙过去,扶风坐在床头将南扶起来,手掌抵在南的背心

,一股青气源源不断的传了过去。
眼见就过了一炷香的的功夫,南身上竹子的特征倒是消了,可是那些花就好像文身一般,开在了他淡绿色的肌肤上,那么刺眼。
扶风停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南放回去,道,"怎么办?"不知道是在问墨还是在自言自语。
"我以前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现在就去长老那里,你好好看着他,千万不要让他变回原身。"墨沉吟一下,做出决定。这个时候

,他是威严的王,他依然会安慰他的下属,他说,"不会有事的。"举步走出房间的时候,墨觉得天地间仿佛都是一片白茫茫的。
扶风觉得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久,墨终于回来了。他进来的时候,脚步很急,让人产生跌跌撞撞的错觉。
墨进来却不说话,扶风满怀希望的眼睛看着他,他说不出来。扶风等不及墨说话,径直问道,"长老怎么说?"
墨斟酌着,最后他说,"长老什么也没说,只叫我去书房找找古书,或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扶风用这说话的短暂时间,压下心里袭来的惊慌,冷冷道,"还烦请王去书房找找,看有没有对应的办法吧。宴会的事情,臣自会照

应,王不用担心。"墨被这话哽住,点点头,离开了。扶风和南之间,没有他插足的地方,多年以前,他任性的做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以为

自己可以有人伴在左右,没有想到,现在还是这样,没有他的地方。这个天下是他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的身边有他的地方。
墨进书房的时候吩咐过,没有天大的事情,不用来打扰他。两天以后,扶风踢开了书房的门,墨突如其来的强光晃得看不清东西。

用手掩着眼睛,他看清了扶风的轮廓,心沉了下去。
妖王的生日庆典还没有完,宾客们又参加了妖界大祭司的葬礼。生日庆典自然被取消了,妖王悲痛难忍,整个人都委顿下去,丞相

也一样,整个葬礼在极其沉重的气氛中举行。
妖界的人死了大都是入土的,可是大祭司身份特殊,他的遗体,也可以说是一节竹子,被放在了祭祀神殿里面,永久供奉。
扶风只管做事,完全不理会墨,墨想着以前和南的种种,心里只觉得少了什么。南没了的第二天,吴刚便被逼着去找墨。
不管是吴刚,还是雪荻,两人听说南没了,都很吃惊,明明头几天还在一起饮酒的。吴刚心里难受了一阵,想南这么好一个人,怎

么就平白无故的没有了呢?墨派人来找他的第二天,太白金星就表现出了一个意思:联姻这事,还得办,最佳人选成了吴刚。
后来因为墨不见人,躲在书房找救南的法子,所以没有见着,后来举行南的葬礼,这事也搁下来。虽然现在妖界举国哀悼,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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