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故事————富贵山庄
富贵山庄  发于:2009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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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离看他苦恼,抬头看了看月色,七月初,一钩弦月,正是每个月里他病痛最轻的几天,"你要是想找个酒伴,怎么不把林嘉木叫进来?"
"你不喜欢他!"萧如风说的很干脆,这人跟了他们一路,又在外面徘徊了两天,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没有不喜欢他,我只是嫉妒他。"沈非离淡淡地说道,
"你倒是实在!"萧如风摇摇头,本来想拍他肩膀,可是想起来他最近不喜欢给人碰,就又缩回了手,"算了,你睡吧,我找他喝酒去,这两天给他转也转烦了!"
沈非离笑笑,"我今天也突然很想喝酒,你不妨叫了他来,人多好尽兴!"
萧如风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就飞了出去,不一会带了满脸尴尬的林嘉木回来。
"来都来了,现在才来尴尬,不嫌晚么?"沈非离看林嘉木神情,忍不住地就想刺激他。
林嘉木本来是觉得自己理亏,可是一想到这些人一个个故做神秘的样子就很生气,再加上这几日心中矛盾纠结吃也没吃好谁也没睡好,脾气也跟着大了起来,不理会沈非离讥讽,自己气哼哼地坐了下来。
沈非离挑了挑眉,"我记得师姐书院后面有个酒窖,她自己酿的花酒果酒都还不错,你们要是不嫌不够烈,我便取了来,如何?"
萧如风自然是没有意见,林嘉木火气正大也很想大大的醉上一场。
"等着!"沈非离说完便去了酒窖,一会功夫提了两坛酒回来,远远便可以闻到沁人酒香,掺杂着花香果香,果然不同于一般佳酿。
"你们的!"沈非离递了一坛给萧如风,自己留了一坛。
"你根本喝不完!"萧如风看着沈非离这个架势,这人只有一杯的酒量,却有十坛的胆,若是不知底细还以为他当真千杯不醉。
"味道还不错!"沈非离仰着头灌了一口,眯起眼睛,他就是喜欢这种醇而不辣清冽甘香的酒,虽然每次萧如风都嘲笑他这哪里是男人喝的!
萧如风把酒递了给林嘉木,这人仰头便喝一口气就去了大半,萧如风摇头叹息今天真是时运不济,这两个人压根就没有打算给自己留么!还不如再去拿些。
看着萧如风走的远了,沈非离扯着嘴角冷笑,"世子爷,你整天跟来跟去的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嘉木扔了酒坛望着沈非离,"你跟我爹到底有什么仇?"
沈非离把手里坛子放下,探过身子盯着林嘉木,"杀父之仇!"这人已有些醉了。
"当真?"林嘉木之前想过无数种可能,这一种自然也没有拉下,只是没有想到居然真的会是最糟的这个假设成了真。
"不信?不信你可以去刑部查,查查沈笑当年是怎么给朋友出卖,怎么给人追杀,怎么给人凌迟,怎么家破人亡,怎么妻离子散!"沈非离越说声音越低,脸也越贴越近,最后几乎碰到了林嘉木的鼻子。
林嘉木看着他雪亮的眼睛,"我自然会去查!"
沈非离看他说的认真,突然仰天大笑,笑的喘不过气来,指着他,"好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查到又如何,终究他是你老子!"
林嘉木不知道这人已经醉了,否则以他的心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一把抓过他衣襟,"你再说我爹半个字!"
沈非离给他抓住,眼睛一眯,"杀了我?只怕你没这个本事!"这人醉了也还是可以伤人的,他指上那枚银针救人无数,杀人也是利器。
"我不杀你!"林嘉木松了手把沈非离放回去,"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会杀你!"
沈非离一手撑着额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嘉木,"你是指望我说,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也不会杀你爹么,可惜啊,我不能!"
林嘉木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沈非离刚要说话,这人却往后一仰倒了下去,醉了。林嘉木没办法只能接了他在怀里,却不知道该把人送到哪里去,该死的这里他根本就连路都不认得,那个去拿酒的家伙大概直接在酒窖喝上了,现在也不回来!
东张西望了一会,也不知道哪间卧室是他的,又不敢随便敲,林嘉木只好脱掉自己外袍铺在地上让沈非离睡,看他睡的像个死人,林嘉木在想,杀了他!杀了他?
可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凭什么杀他?林嘉木顺手提了沈非离刚喝剩下的那坛酒起来,一口一口地喝着,最后把心一横,扔了酒坛拔出剑来指着睡在地上的沈非离,他说的对,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错的是自己的爹!难道留着他来害死自己的父亲?
林嘉木用剑指着沈非离那张好看的脸,久久不忍落下去,大概无论是谁对着这么一张脸,都不会太忍心一剑刺死了吧?
他还在犹豫,可是有人却容不得他再犹豫!萧如风在酒窖里把顾君平的酒都尝了个遍,最后挑了两坛梅花酒上来,还没有走近,就感觉到了杀气,扔了酒就往回跑,刚好看见林嘉木拿剑指着沈非离,沈非离则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住手!"人未到,兵刃已到,蔷薇刺用做暗器也是一样的致命。
林嘉木挥剑格开了萧如风兵刃,却失了杀沈非离的机会,人已经让萧如风带走了。
"今天你要是杀了他,你自己也活不成!"萧如风把沈非离送回去,出来找林嘉木算账。
林嘉木冷笑,"就凭你?恐怕还不是我的对手!"e
"绮翼碎,听说过么?"萧如风过来捡起自己的蔷薇刺,拿衣摆擦了擦,"你跟非离都中了绮翼碎,你死了他活不了,他死了你也得照样见阎王!"
"绮翼碎......,是我回家那一天!"林嘉木突然记起来那天自己确实吃了沈非离一颗药,怎么会,这么蠢?!
"你也不用难过,就算那天你没吃,你也防他不住!"萧如风此时反倒坐了下来,心里突然就想通了一件事。
"你不是要找我算账?"林嘉木看他居然不动手,忍不住提醒他。
"你又没有真的伤了他,"跟沈非离待的久了,萧如风自己都没有觉察,有些时候他的语气真的跟沈非离很像。
"今天没有,难保以后也不会,他来我将军府根本就是不怀好意!"林嘉木收了剑,一下子跟童年的玩伴翻脸厮杀,他还是有些迟疑。
"不怀好意?!哈哈哈哈,他当然是不怀好意,他来报你爹杀他父母之仇,要好意做什么?"萧如风冷笑起来的时候跟沈非离真是像了个十足十。
林嘉木握紧了拳,"你们凭什么一个一个都这么说!难道你们亲眼见到我爹杀他父母了?他自小住在我家里,如果我爹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怎么还会留着他?!"
"你想听详细的?我来告诉你,至少非离是亲眼看见他娘死在你们将军府的死士手里!"萧如风双眉一挑,原原本本地就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林嘉木。
林嘉木越听越是情绪激动,心口起伏,这么恶毒的一个人,当真是自己从小当成是神一样敬仰的父亲么?!
"你也别太激动了,虽然非离去找你爹报仇是应该的,可是我不会让他再回将军府了!"萧如风打这个主意已经很久了,今天才真正下了决心。
"他这个人是聪明,可惜优柔寡断!你娘当年对他一点好他都记在心里,命也不要去救人,只要你娘在一天,他就对你爹下不了手,上次多好的机会也他放过,我看这仇也没什么好报的了,他是铁定成不了事!"萧如风看着林嘉木,"我明天就带他走,便宜你了!"
林嘉木仍然说不出话来,只是在发抖,萧如风见状,补了一句,"绮翼碎没有解药,你最好留心自己的小命,你要是死在非离前面,我不放过你全家!"
林嘉木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突然抬起头盯着萧如风,看了半晌,掠出院墙走了,听着渐渐消失的马蹄声,萧如风默默地俯下身子捡起刚才碎了一地的酒坛子,恨也罢,怨也罢,非离,我只要你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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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谢清昼拿了萧如风留书来找顾君平,递给她看。
"走了好,我这个新来的小师弟对非离还真是有心,他是应该离开那些是是非非的事情......"顾君平看着手里书信,"这样刚好,把那画毁了吧,留着反倒是祸害。"
谢清昼一笑,"你对非离也不错啊。"
顾君平轻轻靠在谢清昼肩上,"我是看他命苦......"
沈非离宿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车正不知道在往哪里走,他扶着额头掀开帘子,瞧见萧如风正哼着小曲赶车,皱了皱眉,"这是去哪?你在做什么?"
萧如风笑眯眯的回头看着他,"游山玩水,喜欢么?"
沈非离四下看了看,发现他们正顺着澜江渐往东南,"我再问一次,你在干什么?"
"再问一百次也还是这一句,游山玩水,喜欢么?"萧如风干脆停下车,钻到车子里面同他讲话。
沈非离沉着脸不说话,眼看就想动手,萧如风赶紧说道,"嗯,我昨天帮你洗了个澡,你现在除了你那个救命的药,什么可以用来害人的东西都没了,就连你指上银针我也给你收了,你现在斗不过我,最好乖乖的跟我一起玩,别逼我捆着你游山玩水呐!"
"别逼我翻脸,萧如风!"沈非离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对他这样自作主张很是反感。
萧如风笑,"先把我放倒再翻脸不迟,那个狗屁将军府我是肯定不会让你去了,杀手我也不干了,咱们俩就当对同命鸟亡命天涯好了,多有趣!"
沈非离明白他这次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报仇,心里面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让他知道那么多,
冷着脸说道,"放倒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如风一挑眉,"好啊,我等着!"


惊变
打不过,气不走,逃不掉。沈非离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碰见这么个跟自己一样执拗的萧如风,也算是他命里注定的克星!眼看着两人过了澜江又一路渐往西南去,沈非离心里有气,明知道这一趟一定是有个明确的目的地,硬是话也不说偏不问他,整天板着一张脸任由萧如风怎么言语风趣也不搭理他。
"过几天我们不乘车,骑马可好?"走了整一上午,两个人停下来在路边一个茶摊打尖休息,萧如风拿随身带的茶盏给沈非离倒了茶递给他,征求意见。
沈非离接了茶闷声喝,眼睛看着别处,权当眼前没有这个人。
萧如风故意叹了口气,"刚才没看见,你那茶里有只虫!"
沈非离一听脸色大变,喝到嘴里的茶也全都吐了出来,低头看茶盏,哪里有什么见鬼的虫?一想到可能刚才已经被喝了下去,这人脸色有点发绿,冲到了茶摊后面山脚下就想吐,给萧如风赶上来一把抱住,"我错了我错了,刚才骗你的!"
沈非离回头怒目而视,仍是觉得恶心,推开这人一言不发上了车,饭也不吃,这一别扭就是一天。
晚上休息的时候,萧如风坐上榻来仍是笑的心虚,"我买了柑橘,樊州的柑橘甜的名不虚传,你吃几个?"这段日子两个人形影不离食同桌寝同榻,萧如风把他看得死死的,一点逃走的机会都不给。
沈非离靠在榻上看医书,眼睛都不抬一下,没听见似的又翻了一页。
"啊,好啊,不说话!"萧如风一挑眉,跳下榻去取了个包裹过来,"沈公子不介意扮女人吧?我觉得咱们改装游玩应该会很有趣!"
沈非离把手上医书一扔,"萧如风你不要欺人太甚!"
萧如风笑的很欠揍,"啊,终于开口了?"
"滚!"沈非离皱着眉又捡回自己的书,翻来翻去竟然忘记看到哪一页了。
萧如风盯着他左看右看,"非离你知不知道你愤怒的时候,呃,格外好看?"
沈非离缓缓抬起头,眼神冷的冻死人,"好啊,现在轮到萧大老板来对我说这些疯话!好看是吧?"这人话一落地伸手就扯了萧如风过来,翻身压住恶狠狠地就吻了上去。沈非离没有半点经验,这个吻实在是生涩的很,可是萧如风的眼神却渐渐迷离了起来。
"怎么样?男人的滋味如何?"沈非离报复一般直起身子,冷笑着看向萧如风。
萧如风舔了舔唇角,反手抓过这人压在身下,"其实,男人我也不是没有试过......"
沈非离心口起伏气极反笑,盯着萧如风,"萧大老板果然风流!"
萧如风给他看的不自在,松了手把人拉起来,"对不起!"
"药!"沈非离别过脸,伸手跟他拿药吃,这人为了防他突然走了,连药都给收了。
萧如风这才想起,原来又已经到了望日,看了看时辰,知道他病要发作,连忙取了药来给他,看他把药吃了又递上热茶,"刚才......对不起!"
沈非离瞥了他一眼,"占便宜的是我,你道哪门子歉!"说完把杯子还给他,翻身面对着墙壁躺了下去,他可没有那个能耐病发的时候还言笑如常。
萧如风把杯子放回去吹熄了蜡烛,脱掉靴子躺在了他身边,感觉到沈非离身子在发抖,萧如风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这一趟我们去南疆,既然血菟丝是拜月教的圣物,他们种得下就一定取得出,非离,把这毒物取出来,你就解脱了!"萧如风握着沈非离冰冷的双手,低声说道。
过了很久,沈非离才慢慢地回道,"很难,拜月教外人根本靠近都很难,当年他们也是看了师父的面子,才给的这血菟丝,你现在嫌弃他们的圣物,想要取出来,那是侮辱他们的信仰,不杀了你才怪!"
萧如风听他说话断断续续很是吃力,全身冰冷更甚从前,扳过他身子,"你这次病发为什么比以前还要厉害?!是不是因为望日血?!"
沈非离眼神涣散,"我怎么知道?"
"该死!"萧如风摸到他额上满是冷汗,鬓发都湿透了,"跟我说话!"
沈非离知道他是想转移自己注意,从前无数个夜晚也是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过来的,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不行,开口都没什么力气,"说什么?"
"说,说你喜欢的姑娘!"萧如风帮他擦掉额上冷汗,随口说道。
沈非离轻轻一笑,"姑娘,有哪一个姑娘会受得了我这个样子?我看,我还是不要拖累别人的好......"这人声音渐说渐弱,到最后几乎没了气息。
"沈非离!"萧如风心里面惶恐,这是自那日之后他第一次病发,鬼才知道他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过了半晌这人又悠悠醒转过来,两只眼睛都没了神采,"这次还真有点疼。"
"只是有点疼?"萧如风盯着他的脸,每个月月色最美的时候,都是他最难熬的时候,这人天生就没有赏月的福气。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月色之下,沈非离看起来实在是很......很让人把持不住!
萧如风叹了口气,低头覆上沈非离苍白的双唇。好吧我乘人之危,可是这个样子比聊天更能分散注意,还不需要费力说话,就算明天会给他砍了,呃,管他,就这样吧!
萧大老板风流俊赏绝不是浪得虚名,这个吻和着茶和药的淡淡清苦味道深深浅浅的就勾出了两人的情欲,两个人唇齿厮磨身体纠缠,意乱神迷间果然痛楚不再那么难捱,沈非离抓着萧如风头发把他拉开,看着他眯起的双眼,"我只要一会就好......"
"这么多话!"萧如风拉开他两手按在榻上,一路顺着耳后吻到了颈弯,两个人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沈非离抽回手解他衣裳,双手划过萧如风修长脊背,又划回来抚上他颈后,突然右手一用力按了下去,萧如风一下子便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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