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景事(笑忘槐老 穿越+fuzi)+番外——三日槿
三日槿  发于:2010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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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打住!”又是这个“干爹曾经说过”的句式,你干爹是公公么,又不是情感咨询大师,他哪懂这个。

“哦。”于是小安悻悻然缄口。

我深呼吸,握起拳头在空气中轻挥了一下——回去还是好好弄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想、以后又要怎么办比较好,所谓细节决定成败……

窝在屋里的暖炕上发呆,听到门吱呀一声,接着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我小声半是自语半是问道:“你说我那天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了呢?”按照既定模式,要先调调胃口耍耍高腔比较划得来么,来得太容易,容易变心的么,我心太软,不好,不好……

“稀里糊涂?不对,这个叫——默契。”

“默……”我幽幽抬头,见他一副雀跃样忽然觉得很不爽。

“原来你这两天就在想这个,大胜归来,不想想要什么封赏么?”他很自然地在炕上坐下。

“我不缺吃喝,唯独精神生活不太痛快。”这家伙这两天忙得春风满面的,把我扔在这里纠结得要翻白眼,到今天才想起来看我,居然看不出一点愧疚。

“精神生活?”他一脸好奇。

“喂,我们开个会吧?”再这样下去我快要进化成非常态了。唉,反正最近不太正常就是了。

……

晚膳时间。常公公和小安早被我清了出去。

往嘴里扒了口饭,皱眉想想,含糊问道:“哎,你一直就是gay吗?”

“gay?是什么?”

“哦,说错了。”最近脑子不太好使,有点口无遮拦,我直了直身子,又问,“我是问你是一直都喜欢男人吗?”

我见对面沉默两秒,随即一阵猛咳:“水…水!”似乎是被噎到了。

倒了水递过去,我满眼期待地等他缓过气来回答问题。

“呃…这个问题…好像也不是。”他有点尴尬。

“哦,那就是双性恋了。那你有没有…那个…恋童癖啊?”

“啊?”他瞪大了眼睛,显然又被震惊到。

“不然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虽然我那时严格说来不能算个真正的小孩,但起码长相是正宗地幼稚。

“嗯……”他回过神来,低头,满面严肃,“不记得了。”

“哦。”我咬了咬下唇,低声自语道,“那我又到底是不是喜欢男的……”

不想却被他听到,他笑道:“管那个干什么,你喜欢我不就好了么?”

“难道……”我抬头望他。

“唔?”他嘴角挂笑,饶有兴致地等我继续。

“难道不是你有恋童癖,是我比较喜欢老男人?”我满眼真诚。

“嘭——”——于是一只手重重敲上我的头——“乱说什么?”

“哦,我错了,你不是老男人。”我揉着被敲疼的地方。

“本就不是。”

“那以后怎么办?别跟我说你没想过。”

“我想过。”

“嗯?”

“还没想好。”

“那你继续。”

“……”

“喂,要是有天你烦我了怎么办?”

“乱想。”

“真的。”

“怎么会?”

“那要是有天你去找女人找男人我怎么办?”

“我不会。”

“那静妃怎么办?”

“……”

“你那三千老婆怎么办?”

“你今天问题很多。”他脸色有点不好,“腾”地从位子上站起,居高临下压迫性地看着我。

“我只问一次的。”我本来就不喜欢啰里八唆。

“我只能保证真心对你,至于她们……本就非我所愿。你也别想那么多,天下的事多了,操心不过来的。”

“好。那,吃饭。”我好像清楚了一些。不过,他以后真不找妃子侍寝了么?

这天晚上。

晚上要干什么?

晚上这种黄金时段——

当然要用来干正事了!

什么正事?

哦!不对……

不是我要干正事嘞。

是他。

他吃完饭就跑回去召见大臣去了。

没良心嘞,晾着我不管。

他很累的——

我心疼……

翻身。

睡死。

30.来访

过年前几天,乌狄的和谈使节与班师回朝的黎国军队一同到达萦州。虽然是求和,但黎朝还是大礼款待,不过,送和议书的居然是独孤裘拜。

接风宴上有点怪怪的。父皇自然是大话套话成堆地说,还不忘满面春风笑,但酒杯送到嘴边袖子遮住脸时,我从侧面瞟见他眼神凉飕飕的,脸色也不好。独孤裘拜则没丝毫败将样子,偶尔我无意与他对视,就看见他嘴角勾笑,眼神挑衅。独孤裘拜身边还跟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是他堂弟,好像叫独孤狐衣,大眼睛,长得挺赏心悦目,但看到我就一副跟我前世有仇的样子。

鉴于以上情况,我这个自认气场最弱的只好默默埋头吃饭,祈祷倒霉事不要找上我。不过后来父皇说要我明天带他们皇宫半日游,这个就不晓得算不算倒霉事了。唉,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我跟独孤裘拜有一刀之仇,独孤狐衣我没见过,但他明摆着看我不来,这不是人为制造戏剧冲突么。

御花园的梅花开得好,闻着香就能找到梅林在哪。我跟那两人一路“谈笑”顺着御花园的小道往梅林走。

“都说黎国物产丰盈,这一路看来,真是这样。单说这梅花,乌狄境内就没有这样精巧的东西。”

“乌狄草原壮阔,牛羊成群,想必又是另一番景色。”

“梅花哪里比得上我们的草原嘛!”发牢骚的是独孤狐衣,不过独孤裘拜没理他。

“不知大皇子殿下的伤……好了没有?”

“托福,倒没落下病根。”

“那裘拜就放心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先前对殿下多有冒犯,请见谅。”

“无妨。”

就这样说着这些干巴巴假面具的话,原本只是望见的梅林已到了眼前。

“素闻黎国诗歌兴盛,不知关于这梅花,可有什么诗?”

梅花诗?一个战场上下来的铁面汉要跟我谈诗?有点冷幽默哇。不过,挑首应景的,慢慢吟来:

“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哎,别动!”

“啊?”

怎么突然很熟稔以及……温柔,一反先前的客套生疏?——只见他一只手朝我伸来,越来越近,接着轻轻地从我头发上拿下来什么东西。

他拿起那片绛红的花瓣给我看,莞尔一笑:“梅花落到你头上了。”

我还没来得及僵硬,就瞟见独孤狐衣瞪着大眼睛,一脸恨我恨得牙痒痒的样子,周身飘荡着杀气。唉,该死的什么时候不掉偏偏我走过的时候掉,什么人不好掉偏偏掉我头上,什么人不好被看见偏偏被独孤裘拜看见了!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啊,一看他和独孤狐衣就有点什么嘛,不过也不用拿我当道具不咯……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我收下了。”他把那片花瓣握在手里,就又示意我继续往前走,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从他身边走过去,忽视背后一道锋利的目光,接着听到了独孤狐衣气极的跺脚声。我只好暗自下结论——我成了八点档狗血剧被戏弄的无奈主角了,没准主角都算不上,这就得看那两人到底有什么故事了,没准我还真是个龙套。

晚上的晚宴我有点坐不住,菜是没点新意的山珍海味,宴舞是喜庆大气又不失婉约但很容易就视觉疲劳的,更何况独孤裘拜很快就已经是一副多年故交的样子乐呵呵找我聊天敬酒,我堆着笑应承,桌上自然还有两个不太友善的家伙。想起父皇曾经说过的要收乌狄的话,我想独孤裘拜其实还是不要太高调才好……

到很晚才回去,收拾一阵,吹熄蜡烛准备倒头大睡,不想“吱呀”一声一个黑影闪进,我心下一惊,莫不是刺客!想往墙边闪,却被人一把拉回,仓皇中下意识叫道:

“好汉饶命!”

那人把我拉得离极近,几乎是贴着我的脸说道:“怎么饶,唔?”黑暗中只有眼睛是亮的。

我看出端倪,踮起脚,伸出双手捧住他的头,“砰——”一下猛磕额头:“捉弄我,无聊。”随即揉着头晕乎乎往床上爬。

“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

“谁想得到堂堂一国之君会半夜翻窗乱闯民宅啊?”

我在床上坐下,朦胧中看到他也在好笑地揉着额头。

“我练铁头功很久了,一直没找到人做实验品,你是第一个。”

“……”

“你过来干嘛?”

“问罪。”

“臣何罪之有?”

“独孤裘拜伤你一刀,你似乎并不记恨啊?”

“我宽宏大量。”

“那我是不是也得宽宏大量呢?”

“你有自由选择权。不过,宽他还是宽我?”

“……”

我自语:“当然是宽我了。喂,你要不要点灯?”

“……”

“哦,不点。”

他没说话,却走上前……扑倒……

耳边呢喃:“我是不是有点凶……”

“你也知道。”

“看到你对别的男人笑,我就忍不住生气。”

“说点好听的,我就原谅你。”

“你不知道君子敏于行讷于言么?”说着他就开始手脚不安分起来。

“圣人曰君子要言行一致……”

“圣人干我们此时何事?”

哦,是,圣人不干我们此时何事……

第二天,独孤狐衣居然要找我喝茶,大冬天的,坐在凉亭里,也不嫌冷。

“狐衣公子此行是来游山玩水的么?”这么大一个小屁孩总不至于是来跟黎国谈判的。

“这里的山水才没什么好看的咧,我是跟小裘来的。”

“你喜欢他?”

我说得直接,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嘴低下了头。

“你跟小裘以前认识吗?”

“打仗的时候见过而已。”

本就没什么交情嘛,不过他却小声自语着:“不打,不相识……”

我顿时心凉了半截,这小孩脑子里在构想什么情节啊……

“我是跟着小裘长大的,他那时候对我很好,可现在……”他声音很小,可怜兮兮的。

独孤裘拜有二十多快三十了吧,现在这副难以捉摸的诡异样子,想到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屁股背后跟着个更小的豆丁,怯怯地叫——“小裘——”,我怎么忽然觉得天气好冷呢?

“你把心放宽……”我作慈祥大婶状欲开解,不料一声清脆的童声响起:

“皇兄!”

唉,有些误会不解释清楚的话,遗害千年的……

31.有诈

正当我被这个有幻想症倾向的小朋友搞得无可奈何之时,皇弟致祁忽然出现,打断了我无力的开解。并且一开口就中气十足:“这么冷的天,你拉我皇兄在这里干什么!”致祁虽然是个几岁的小孩子,却已是极具威严之态,加上一脸的不高兴,似乎是把独孤狐衣给吓着了。“我……我们,喝茶……”独孤狐衣一紧张话也说不利索,蹙着那双大眼睛,一脸果真犯了什么错的样子。致祁此时已走上凉亭,昂头对着独孤狐衣道:“在外头喝什么茶,你会冻死他的,我皇兄最怕冷了。”又转头命令立在凉亭外面的小安:“安公公,你送皇兄回去吧。”我乐得抽身离开,起身欲走之时瞥见独孤狐衣低着头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心想没准我这皇弟专能对付这种心理脆弱爱幻想的家伙,便提议道:“致祁啊,独孤裘拜这两天也不晓得在忙些什么,狐衣公子一个人挺无聊的吧,不然你陪他玩啊。”“我才不要,我还要上学。”“总有不上学的时候吧,嗯?阿空给你弄的那个水利模型呢,还有皇兄给你弄的玩具,演示给人家看看啊。好了,我走了啊。嗐,冷死我了。”致祁的玩具可不是一般小孩玩的那种,阿空特地给他做的水利模型可够大的,能模拟各种水流状况,我有时候也给他弄两个物理模型,碰到了古怪玩意自己又搞不懂的,也都送他那儿去了。毕竟是被暗地里当作储君培养的么,不仅要接受严格的教育,连玩具都格外复杂,所以,要当皇帝果真是一件不太愉悦的事。

独孤裘拜忙着进行外交工作,独孤狐衣又被我弄到致祁那儿去了,原本以为可以清静几天,不想麻烦很快又找上门来。被独孤狐衣拖到凉亭里坐了半天之后没几天,清早,他又找上门来,说是想出宫去四处看看,要我做向导。我心里想我整年整年地住在宫里,对外面也不太熟好吧,况且他居然把独孤裘拜也一同找了来。父皇又上朝去了……我不好拒绝,心想,好吧,找个机会跟独孤狐衣扯清楚就是了。

换了身衣裳,忐忑不安地出了宫门。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走在靠路边的位置,不想多讲话。京城繁华依旧,让人想到那幅《清明上河图》。一路上独孤狐衣反常地沉着个脸,独孤裘拜却是很兴奋,问东扯西,语调明亮。这两个家伙都不太正常,还是小心提防着的好。走着走着忽然想起好久没见到云爷爷了,要不是这俩家伙跟着,应该要去他老人家府上拜访才是。

不多时,在一家酒楼前,独孤狐衣住了脚,抬头望着独孤裘拜,声音小小地问道:“小裘——我饿了……”独孤裘拜却不甚在意,连看他也不看,不耐烦道:“才出来多久。”见独孤裘拜没有进去的意思,独孤狐衣又说:“可是他也饿了啊!”“他也饿了”?指我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饿了啊?“哦?殿……嗯,唐公子,既然这样,不如就先进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如何?”独孤裘拜看着我,眼中含笑,看得我一身的不舒服。“好吧。”真是怕了这两兄弟了。

进了酒楼,四顾,吃饭的人并不多,想来是还没到吃饭时间的缘故。这个独孤狐衣性格挺古怪,说不定是给独孤裘拜虐待的。一行人走到楼上,被小二带进一个包厢,空间甚大,装修也豪华。到点菜的时候独孤裘拜自然是要问我这个本地人的意见,可惜我在外头吃饭并不多,又不是很爱吃,于是随便点了几样。菜终于上齐,独孤裘拜指着一道小炒黄牛肉道:“这牛肉怎么是如此吃法,按咱们草原的习惯,应当是整块丢到锅里煮才是。那样吃来才过瘾嘛!”独孤狐衣也小声应和:“就是。”从前听说草原上煮肉是还带着血丝就吃的,我自然是不能习惯,但也顺着他们说道:“独孤兄所言极是。”“那唐兄如果不介意,来日有时间就请再来北方做客,我一定用最好的牛肉羊肉相待!”“多谢独孤兄盛情。”谢过独孤裘拜,我又瞟瞟一旁默不作声的独孤狐衣,他好像不太习惯这里的食物的样子,都不太吃菜。席间独孤裘拜又不断给我倒酒,一脸的热情洋溢,我只得硬着头皮喝,心想这家伙跟当初对阵时不太一样啊。喝了几杯,渐渐开始眩晕,进而就有些神志不清,于是犯疑,我纵然酒量再小,也不致喝这么几杯就不省人事,不会是有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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