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月逐风(女变男+fuzi)+番外——殇月逐风
殇月逐风  发于:2011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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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这周围的静默。

“右使。”

映红脸色阴沉,这人的穿着应是门庭护卫,怎的跑到此处晃悠,若是通传也轮不到他吧。映红质疑的眼神早已让来人惊恐得软了腿脚,他也是万般不愿可事情紧迫,也由不得他。

“大门外……外来了……来了一人。我们都拦不住她。”这右使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怎的一个生得如此美丽的女人,眼神竟凌厉到让他这个男人都不敢直视。

“何人?”

“属下……属下不清楚……”话音未落,耳旁刮过一阵风,抬头哪里还有人。这武学造诣非常人能匹敌,不愧为右使,让人不得不佩服。可是这还没通知宫主啊,到底要不要……在心底打了个寒战,还是算了吧这小命他还得留着娶个媳妇回家。

是她?映红再怎么揣测也没想到会是她。这在江湖上消失了数年的神医鬼手,竟然会在这时出现在这里。

只见周围已是瘫倒了一大片,也难得她未使毒,否则就是来十倍百倍的人手也是难动她分毫的,更别说撑到搬来救兵。映红不禁对这人起了难得的敬意。顺势拦下一旁准备上前的手下。

此人与移心宫从未有过交集更别提来往,这人此时来的目的她也全然不知,兴许另有隐情。

“我很好奇,前辈是怎么找到这的。”

“自然是有人带路。姑娘,我劝你好好管教一下手下,老妇今日事儿急就不计较了。”眼前的老妇人不容小觑,虽听她语气甚是平淡,但隐约微不可察的怒气却还是从字句间透露了出来。

聪明如映红自然是不会察觉不出,巧妙的避开话头:“不知前辈来此,所为何事?”

“把逐风那小子叫出来。”

听到有人胆敢对宫主出言不逊,已有人按捺不住就要上前,藏在暗处的隐卫也是做好了随时应敌的准备,好在映红出言即使制止。“退下!”

“主人现下不方便见客,前辈若有急事不妨让我代为转告主人。”

“哼!看来你移心宫是没把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了!”药王谷虽是鲜少参与武林之事,但在江湖中的地位却是毋庸置疑的,何时受过这等礼遇,再加之珞璎一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我倒是要领教一番了。”映红也是动了怒,这几日宫内的氛围早已让她烦躁多时,这会儿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双方蓄势待发,只等谁先出手。

可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一人适时落在了两人之间将杀气硬生生的隔开了。

“前辈?”

“老鬼!”

第42章

一道声音是出于惊讶。

一道声音是出于愤怒。

“许久不见,映红倒是越发靓丽了。”一道与其形象完全不符的打趣声音随之传来。像是丝毫未看出方才紧张的气氛,来人兀自说起了家常。

“那小子这会儿不知道落魄成什么样子了?”

周围的人都是自动忽视了他口中的那小子就是指的他们的宫主,虽然来人素未蒙面但他们还是认出了此人。他们冷酷的主子有一位师傅,此人清雅脱俗、仙风道骨更有一身习惯性的装扮,简单来说就是除去肤色就只剩下了一身白。至于这消息是从何时自何处不胫而走的却无人知晓,反正这宫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老鬼,我可是警告过你这事不准插手。”话语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聂子成喟叹一声:“罢了。这事我管不了了。”转向映红道,“你让她去吧,出了什么事老夫担待就是。”

映红充满了疑惑,望着聂子成的眼神也是颇为难,主人的脾气她太清楚了。

“好了好了!老夫知道轻重,你这女娃何时变得婆婆妈妈了。”某人径自嘀咕了起来,随即也不管她答应与否,独自朝最南边的朝云轩走去。

当聂子成作势要推开眼前紧闭的门扉时,前一刻还安然杵在那的门却在下一刻轰然倒塌,顺带还夹着一阵掌风袭来,险险避过,聂子成额头却也是惊出了一层薄汗。随后赶来的一帮人等皆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得呆愣住了。

拍拍身上方才沾染上的尘土,聂子成还是不怕死的举步踏进了雷区。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在数年后回想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屏风内宽敞的房间里置着一具冰棺,身着红衣的逐风与他怀里同样一身红衣的赵荏月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里面,如一幅画,纵然惊艳,却也是凄美动人。聂子成忽然词穷了,他真的找不到什么词汇足以形容此时这两人间的祥和,该是孽缘,羁绊,还是这就是世间所谓的情。理所当然的他觉得这两人本就是一体的,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

赤眸冷冽地盯着来人。只要这人再上前一步,不论何人都得给他的月儿陪葬,纵然这人是曾经教与自己武艺的人。

“滚。”

有些无可奈何,这人如此冷,怎那孩子就受得了。当然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他待人的这份无情到近乎残忍的态度是除去那孩子外的。讪讪一笑,不过这次他是不会怕的。“只怕我这一走,你怀里那孩子就真的只有去阎王那喝茶了。”

浑身一颤,抱着那冰冷身体的手也跟着一紧,逐风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的人,随即又怀着小小的希翼看向怀里的人儿。还是那样的苍白,没有一点生气,就算是穿上了一身红衣,那如白玉般冰冷的身躯也在提醒这他这小人儿已去的事实。既然我们生不能携手与共,那死时我定要与你同穴而眠,如是想着,眼中的悲恸在瞬间转为愤怒,猛然抬起头,目光如炬直射向眼前一脸悠闲的人。

眼前人一脸被戏弄,忿忿的眼神仿若要将自己千刀万剐。聂子成很没骨气的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徒弟的眼神之凌厉,让他这个见惯不怪的人看了也是心底一寒,更何况未曾蒙面的人。 原本听老头子说起那孩子的事还是颇感诧异,毕竟男男相爱就已经有违纲常了,更何况这两人还是有血缘牵绊的父子。如今一见,不由的长叹一气,只为她那可怜的孙子,怎就偏偏对这孩子。

“都说了那孩子没事,你怎么还一副要吃了为师的样子啊。”很是无奈的揉揉额头,聂子成一脸委屈,“我这个做师父的怎就这么失败。”一生就教育了两个徒弟,却是个个不像他,想来真是郁闷至极。

聂子成只道感慨万千,浑然不觉冷气正在慢慢逼近自己,直到眼前一片阴影。受不了这人一身的寒气,索性也不卖关子了,否则他自己这颗脑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移身异处搬家了。

见他将人从冰棺移至床上,聂子成方才开口:“今日正好七日,他身上先前的毒大概也解了。”看着那冰块疑惑不解的瞪着自己,他又十分好心的解释道,“那日趁混乱之时我已将解药放到了他身上,至于这孩子现在只是处于假死中,不消片刻便能醒来。”末了,又不忘补充了一句:“解药从何得来,这事你就得去问珞璎了。”

逐风何等聪明,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了个大概。状似平静的看着躺在床上还兀自沉睡的人儿,抚摸着沉睡人的手指却颤抖着这泄露了他的心事,此刻心底的波涛汹涌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是出于什么。

以精气、鲜血饲养七七四十九日,没想到他还真的做到了。不过,哼。胆敢觊觎我的人,那就该有失去一切的觉悟。可是……

杀气顿时在逐风周身聚集。从未有过的无力,是害怕,是恐惧,凌厉的目光扫向四周,心中已有了决策。

聂子成心中一惊,身子如同掉进了冰窟。不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他对他这个冷血的徒弟至此都还抱有一种期望,相信他人性未泯,自己可是他唯一的师傅啊。可,唉!罢了,罢了。自己不是早就明白了,这会儿竟然还在为此感伤。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会这样坦然接受死亡。

“纸是包不住火的啊。”不禁叹了口气,自己竟然要靠那孩子才能得以保全。

掌心的内力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周遭的空气也不再迫人,卸下了如临大敌紧绷的心,所有人才惊觉冷汗早已侵湿了衣襟,全身几乎虚脱。无不惊叹于逐风的内力竟已达到如此巅峰的境界。

在情爱面前谁的都是弱者。逐风终于明白了,早在他爱上那孩子时终会有这么一天,被人握住死穴就是这种感觉么。

是的,他赌不起,他也不敢赌,任何有可能失去那孩子的事情他都惧怕着。

什么时候房间里的人都悄悄离开了,逐风却还是默默地凝视着床上的人儿,似乎是怕他一眨眼人就会消失了。

意识一直处于混沌之中,隔着层层轻纱。

荏月,我的女儿啊!是妈妈对不起你。

别说了。

荏月。

够了,真的够了,我什么都答应。但,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悔恨一辈子。

……

四周烟雾飘渺,几世的记忆如幻灯片一样在四周放映着,最终画面定格在自己倒在血泊中。原来自己在死前是那样的表情。

释然的笑容。

似乎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有谁在等待着谁?又是谁在落泪?那种冰凉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

“你终于来了。”无法辨别声音的方向,只知道这声音苍老却浑厚。

未等赵荏月再找下去,声音继而又响起了:“拂风,两百年不见你还是没怎么变啊。”

拂风。

似乎想起了什么。赵荏月慢慢闭上了双眼。

白色的曼珠沙华开满了整个月华宫,一身玄衣的男子脉脉的注视花丛中飘逸出尘的人儿。抚花一吻,拈花一笑,令那一池艳丽也黯然失色。

转眼间天地变色,绯红的天,红雨倾空而泄,与那人眼中的泪水融为一体,最终埋入了大地。

终是忍不住,一滴泪夺眶而出。

承德三年,林剑山庄神秘消失;逐月,妙云公主削发皈依佛门,誓其终身侍奉达摩尊。年末,燕国承帝驾崩,四十又三矣,遗体不翼而飞。翌日,灵清王燕景飞继位,国号云清。

“浊青。”被叫住的人顿了一顿,转而逃也似的出了大厅。

摇摇头,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放弃你追我逃的游戏。

“月儿,怎么自己出来了。”暗自咂舌,谁愿意成天躺床上。

来人熟稔的在赵荏月腰上按捏着,昨夜自己可把这孩子累坏了。不出所料的被这孩子瞪了一眼,但腰上的手却未被拍开。

珞璎的死让他一年都未能近这孩子的身。想想那一年的患得患失,他发誓终身决不会再体验第二回。

“回屋吧。”

没有内力护体的身体竟会如此惧寒,赵荏月不禁又忆起了珞璎一事。

“今夜我就留在书房。”擦肩而过,丢下独自神伤的某人。

凤逐翔舞,

栖凰于天;

花开并蒂,

生死相伴;

落花为血,

三世牵绊。

逐风,终是追上了那一缕清风,而璎珞,也永远留在了风中。

(完)

番外 前世之尘

前传

万物混沌之时,完全没有被恩泽普照的仙界也就只有自己了。半妖半仙,可是妖是仙却也无人争议,因为我只不过是一株天界可有可无的装饰物。唯一不同的就是,有自我的意思,如此而已。

没有谁注意过我,更没有谁为我驻足,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天界的一株灵物,当然他们也永远不会知道,这株所谓的灵物会有自己的意识。

我,花池里最美的曼陀罗华,似仙非仙,似物非物,何其的可笑。

然,创世天神说,这是对我的历练。所以在千百年的孤独寂寥后,我遇见了他是何其的幸运,从未想过天神中还会有如此温柔的神。

最近天界中私下一直都在谈论着一件事,关于离洛,也关于……在众神议事大厅,离洛当众拒绝了创世天神安排的婚约者,并当众宣称自己已有喜欢的,而他喜欢的正是众天神中以冷漠出名的冰山。

离洛,天界的第二个传奇,是继创世天神之后的另一个神祗,也是天界所有天神憧憬的对象。然众神的仰慕不仅仅是因为他力量的强大,更因为他与生俱来的容貌。然而就是这样的传奇人物竟然也会爱上谁。多少芳心因此而碎落,在他看来这仿佛是在祭奠他的爱情,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只因他爱上的是一个男的,而且还是天界中最冷漠的神——拂风。

拂风,就像一张白纸,让离洛情不自禁想在上面画上属于自己的痕迹,这就是离洛看见拂风时的第一个想法。然而拂风从来都是一个淡泊的神,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也不与任何神交好,那仿若看透一切的眼神,都在向世人昭示着世事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进不了他的心,更惊不起他心底的一丝涟漪。离洛煞费苦心的追求中也从未见他有丝毫的回应。离洛知道,他就是他的劫。当第一眼对上那双眼眸时,他就有预感,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将会为了他而运转。只有它曼陀罗华知道,拂风其实是一个温柔的神,他会用双手抚摸它的花瓣,给他浇灌灵气,精心照料它,即使对象在众神看来只是一株毫不起眼的花草。它能如此娇嫩常开不败全归功于他。对一株花草都能悉心照料,投入关怀的神,也只有拂风了。从那时起,曼陀罗华每日所盼望的就只剩下了每日与拂风独处的时间能流逝的慢些,再慢些。

它时常观察着拂风,看着他眉宇间,似乎这样就能从他紧皱的的眉间瞧出他心中的想法。它不懂情爱,但它知道外界都在传言着一件事,离洛爱上了拂风。拂风每日所烦恼的事与这事有无关系,它比谁都看得明白,试问淡泊难道就等于无情,它都能看清的事那些所谓的神为什么却不明白。

离洛,那是位与众不同的神,它只见过他一次。

那日拂风如往常一样来为它浇注灵气,末了,不忘温柔的抚摸它,然后习惯性的闭目沉思。

察觉到了探究的目光,紧逼的眼眸投向长廊的深处,只一眼,拂风又匆匆闭目继续遐想着什么。然而,就是这惊鸿一瞥,它看见离洛的目光就再也没离开过那兀自沉思的人。

那日,拂风抚花一吻,拈花一笑;离洛青衣翻飞,顾盼流连。

离洛第一次遇见拂风。

当时正赶上创世天神划分三界。万物之初本为一的世界将会从此有了三等之分,可自创世以来世间万物都是在平等的朝着各自的方向发展,但造就万物的创世神时至今日却决定重整万物。那些没有得到他甘霖的则为人,位居三等,也就是最底层。那些拥有一定神力却本体不净的称为妖魔,划为二等,居于人界之上。由创世天神亲自挑选的自然成了三界之最的仙人。仙界也便成了灵光宝地,他创世天神自然是三界的最高权利者。

没有谁敢质疑创世天神此举,除了拂风。离洛对此很是无奈,但他却并未出面加以阻扰,只要是那人动静不大也就完全任由他。也正因为有了他的纵容,才有了拂风坠天一事,也就到了那时离洛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那时却为时已晚。

那段日子拂风常常对着曼陀罗华发呆,一呆就是一整日。它知道他们分离的日子快到了。

拂风的任意妄为彻底激怒了创世天神,但他却还在众神议事时当面辱没创世天神,终于,神动容了。不容妥协的拂风在强势的创世天神面前自毁仙龄,忿然放弃了仙位,甘愿成为最低等的人。

当日,漫天绯红,如沐血般,随后连绵细雨持续了整整七日,似乎苍天也在为谁悲恸。自断仙龄,那是所有神都闻之色变的,没有谁能忍受住那种痛,那是万劫不复的毁灭之举。然而,拂风却意外的挺过了。随着他的坠天就连白色的曼陀罗华也不再绽放,但自那日起人间便多了一种奇花,它的外貌似曼陀罗华,却也异于曼陀罗华,因为它是红色的,如同鲜血的艳丽,就如同那日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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