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倌(穿越)——花粉
花粉  发于:2011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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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律笑着说:“老一辈的人教的,谁知道是谁先发现的。粮食上的虫子只有豆虫可以吃,没有毒,好抓好淘洗,也没杂味。”

卫祝咂咂嘴:“是好吃。”

房律说:“这绿的是鲜味,到秋天收了豆子以后耕地时从地里刨出来那种下蛰的,皮已经黄了,肚子里没有脏东西,就是一团脂,抓回来放在灶下烤着,烤到涨成擀面杖那么粗的时候,脂都化了,咬一口那才香呢,就是不小心容易烤爆了。”

卫祝听的口水又流出来了:“那你烤给我吃。”

房律笑着敲敲他的头:“就知道吃,还不去喂猪。”

33

昼短夜长,对于按照日出日落作息的人来说很不方便。太阳下山时从田间往家走,到家天就黑蒙蒙的了,做活计都要点油灯。村里人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也觉得没什么,卫祝就不行了。他刚来的时候天长,吃过饭睡觉还觉不出什么,现在用那个油灯照亮做饭,什么都看不清楚,惹的他直抱怨。

“这灯也太暗了,跟个萤火虫屁股一样,连锅都找不到。”

……

“糟糕,我又把醋当作酱油倒上了。哎,用这个灯我就跟瞎子一样。”

……

“哇啊啊——烫死我了!我要日光灯!我要手电筒!”

“怎么了怎么了?”

卫祝气哼哼的捂着烫红的手:“你得尽快解决照明问题!”

“好好,你先歇着吧,我来做。”房律安顿好卫祝,自己麻利的动手做饭。

“唉!”卫祝歪在床上叹气,手上火辣辣的。刚才他不小心把手插到热水盆里了,幸亏那水凉了一阵,否则非给脱层皮不可。真倒霉……不过比那个烫了小弟弟的家伙还强……照明问题怎么办呢?

卫祝知道,这个问题可比什么淋浴和水车麻烦多了。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电,再说这里也生产不出灯泡,甚至连玻璃都没有。

“唉!”卫祝越想越觉得难,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别唉声叹气的了,出来吃饭吧。”房律站在门口用围裙擦着手说。

卫祝懒洋洋的爬起来,房律拉着他的手看看:“还疼吗?后天赶集我去买些蜡烛来用。”

“蜡烛也好不到哪去。”卫祝嘟囔。

“那你想要什么?”房律笑着说:“难道要我把月亮摘下来给你?”

“月亮就不用了。”卫祝说:“那玩意太大,而且又不会发光,放在家里当石头球玩啊。”

“不过……我到是想起一个故事。”卫祝沉吟一会说:“那是什么地方提到的来着。说有个皇帝的妃子流落民间,被一个富户家弄去,晚上点油灯,她嫌呛,点蜡烛,嫌冒烟,富户就问她,那你在皇宫里用什么照明?妃子说,皇帝用几颗大夜明珠系在帐子四周,就跟白天一样亮,还没有烟火气。”

“夜明珠是什么?哪能找到?”

“我没见过。”卫祝泄气:“应该就是圆圆的珠子,在黑暗中会发光的?我也不知道哪有,就算有也是很珍贵的东西,咱们哪弄的到。”

房律笑着摸摸他的头,什么都没说。

过了几天,房律买来了一些蜡烛,晚上同时点上几枝果然比油灯明亮了许多。不过蜡烛价格昂贵,而且烧起来的味比油灯的豆油味大多了,因为这时候的蜡烛是用动物油脂做的。

这几天卫祝做梦都在喊:“我要学物理!我要学化学!”

房律只好多承担一些家务,忙了地里的忙家里,一刻都不得闲。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但村子里的人却忙的越来越热闹,磨镰刀,修镐头,整铁锨,筛囤扫场,准备应付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收获的季节就要到了。

34

卫祝记得小时候在课本上学过: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还记得有篇课文是《秋天来了》里面说“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它们一会排成人字,一会又排成一字。”

不过卫祝的记忆中秋天的“收获”除了抢购反季促销的衣服,就是十一长假睡懒觉。大雁到是在动物园里看到过,不过卫祝当时想的是“这个东西是不是比烤鸭好吃?”最后就是那篇课文,被他改成“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它们一会排成B字,一会又排成T字。”当作BBS上的签名。

这回穿越到农村,可算有机会领略“收获的季节”,看到大家都准备忙起来,他也兴致高昂,准备大干一场。

一场细雨过后,接连几天放晴,正是收割的好时候。在里长的带领下,村里人一齐祭祀谷神,准备收割。祭祀仪式很简单,由村里最年长的老人请出金镰刀交给一名壮年男子,割下一束谷子,然后让一名幼童把谷子送到祭坛上。象征着粮食一年年收获,养育村里一代代的人。

祭祀完毕,里长就把村里人按劳动力分组,壮年男劳力去做最重的活,如割谷子、刨地瓜、刨花生什么的;强壮的妇女去做稍轻些的活,如掰玉米、拾棉花,或者捆扎收堆;老人和小孩就在村里支起大锅做饭、送饭。

房律自然是分去做最重的活,卫祝看到大家都准备着忙起来,也兴奋的不得了,没想到里长竟然让他在家做饭,他一听可不干了:“不行不行,我也要跟房律一起去干活。好歹我也是个大男人,怎么能把我当老人和孩子一样对待。”

里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虽然不如房律长的帅气,但是一看也是浑身是劲的样子,他看卫祝嚷嚷,笑着说:“你啊,别乱嚷,我干了半辈子农活了,是不是干活的料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你虽然是个男娃,可这身板架势,十个也抵不上房律那样的,还是在家做饭吧。”

房律也劝他:“是啊,家里还有猪要喂,你就别去了。”

“不行!”卫祝也上来拧劲:“这几个月我割草也练出来了,虽然不如你力气大,最多我慢一些就是了,怎么能不让我去!”

房律看他不听,只好说:“好好,那你就去吧,累了再回来。”

于是卫祝也分到一把镰刀,跟着房律他们一起走了。

到了地里,房律就先教给他怎么割。

“这样握一把,不要太厚,刚好一刀割断,然后扔下再割下一把。差不多这些就够一捆了,用一束秸这样绕两下捆结实,扔在地里,回头来拾就行。一人一畦,这头到那头。知道了吗?”

“嗯嗯。”卫祝点头,试了几下,还满像那么回事。

房律在旁边看了一会,又过来说:“地里的茬子不能太长,否则以后不好刨,还浪费了柴草,也不要太短,短了容易割到地里,又费力气又慢。劲要匀着使,不快不慢的干。”

“知道啦。”卫祝推他:“快去干你的,别让人落下了。”

房律走出几步,又回头说:“累了就歇会,别跟人家比。”

“我知道。”卫祝嘟囔:“我又不是二傻子。”

说话的工夫,附近的人都割出几米远了,卫祝赶忙埋头大干起来。

35

这活干起来好像跟割草差不多,不过卫祝割了一会就觉得感觉不一样了,谷子梗又硬又结实,可不像草梗那么容易割,何况还是那么一大片,卫祝平时割那两筐草跟这一比跟玩似的。

才割了三五捆,就觉得腰也酸了,头也发晕,胳膊上被粗糙的谷子叶划的满是细痕。不过既然是他自己要求来的,也不能半途而废,别人笑话还在其次,关键是不能丢了房律的脸。于是他坚持着继续往下干,开始还捆完之后检查一下结实不结实,后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胡乱一捆就扔下,大部分立刻就散了。

就算这样,卫祝也很快让别人落下一大截,开始他还想追一追,后来实在没力气了,只有埋头重复机械般的动作。割了大约三分之一,他就觉得胳膊像坠了大石头一样,怎么也轮不起来了,接连几把都割了好几刀才断,他发狠一使劲,结果“嚓”的一声,锋利的镰刀一下子把小腿划了道伤口。小腿正面最突出的就是骨头,这一下开始只见到惨白的茬口,过了半天才渗出血来。卫祝疼的哎哟一声就把镰刀扔了。

房律原本赶出去老远了,不知怎的竟听见卫祝的叫声,急忙跑过来看,只见卫祝两手掐在小腿上,血一直往外渗。房律赶忙割下一副衣摆给他裹住。

收拾妥当,房律把他拉起来:“走,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卫祝不好意思的抽出手:“一点小伤,不要紧。”

房律看他半天,无奈的叹口气,收起他的镰刀说:“你去那边路上迎迎,送饭的快来了。”

“那好吧。”卫祝搓搓手,看周围的人不注意,在房律脸上亲了一下,走了。

中午吃过饭,男人们三五一堆坐在地头上休息。卫祝靠在房律身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下午开工的时候,卫祝被叫醒,起来一看,房律不知哪去了,他急忙往自己负责的那块地跑,只房律在那捆扎,一块地都割完了。

卫祝赶紧上前帮忙,房律说:“不用你了,你捆的不结实,我还得重新捆。”

这时里长过来看看他们,说:“怎么着,一上午就挂了彩?我说你不行吧,别逞能了,回家去吧。”

“我不回去。”卫祝不肯走:“我可以做别的。”

里长笑着说:“人长的不大,脾气到是够犟。”

房律也笑了:“可不是。”

里长说:“那好,你去南边那块地里掰玉米吧。”

卫祝也知道自己是真干不了这边的活,只好答应了。

掰玉米说起来就容易了许多,最起码不用老弯着腰工作。这边大都是些妇女,她们一人挎一个大篮子,从这头到那头走一躺就掰满满一篮子玉米。

卫祝心想,这个我也不能落下了。也挎上一个大篮子钻进玉米地。玉米是长在叶子和杆之间的夹缝处,一棵上也就结两三个棒子,结棒的地方不但凸出一块,还顶着一束红缨子,所以很好认。掰玉米也没什么技术,只要把外面连着玉米杆的厚皮往下扯一扯,稍用些力就掰下来了。

卫祝接连掰了十几个都很顺手,干的更加卖力了,眼看篮子里的玉米渐渐多起来,心里很有成就感。不过鲜玉米分量可比谷子沉多了,那篮子挎在胳膊上,一趟走到头就压出到红印,下一趟他只好换个胳膊挎。看着那些妇女手脚麻利,健步如飞,卫祝也只有自叹不如的份了。

天黑收工的时候,卫祝也掰了一大堆,虽然不如别人的多,但是那份喜悦简直可以比的上第一次开工资了。

“收获啊,这就是收获。”卫祝揉着胳膊上的紫印去找房律了。

这天卫祝可真是累坏了,在外面时还强撑着,到家里一看到床,什么都不顾了,一头栽上去立刻就响起鼾声。

36

第二天早上,房律费了好大劲才把卫祝拖死猪一样拖起来。一转身的工夫,卫祝又趴下了。

“我不起,我不去了。”卫祝撅着屁股,把头埋在枕头下面。

“那也不成。”房律继续拖他:“去吃了饭再回来睡,晚了就没的吃了。我一天都不在家,家里也没准备饭食,你饿着可不成。”

“不吃不吃。”卫祝抓着枕头使劲往角落里拱。

“唉。”房律叹口气,看看外面天都快亮了,卫祝再不起床可真耽搁吃饭了。

卫祝听见房律出去,松了口气,翻个身继续睡。忽然感觉脸上一阵热呼呼的,蒙胧一看,是房律拿着热手巾给他擦脸。

热气熏蒸,让卫祝头脑也清醒起来,他讪讪的起身,接过手巾自己擦了两把,胡乱穿上衣服,房律帮他梳好头发,他去刷牙。外间桌子上牙刷、薄荷膏、温水都准备齐全了,让他心里一阵发暖,更加不好意思了。

收拾妥帖,两个人急忙忙的去吃饭,这时天已经亮起来,大部分人都吃完饭往外走了。卫祝这才着忙,匆匆喝了碗粥,拿着饼就要赶上去,房律拉着他说:“别忙,你今天不是不去了么?慢慢吃吧,吃完就在这帮工好了。”

“不行不行。”卫祝说:“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干活。”

“刚才不是还说不去了吗?”房律笑着说。

卫祝低头咬饼,脸涨红了。但手使劲抓着房律,不让他丢下自己。

“好吧。”房律拉着他坐下:“要去也得先吃饱饭。”

“那……不会耽搁了么?”

“也不差这一会,吃吧。”

卫祝松口气,心想:幸亏不用打卡的。

两个人来到地里,大家早都忙的热火朝天了。到了领农具的地方,卫祝扯扯房律,小声问:“我去做什么?能不能不要掰玉米了?”

房律昨天就看到他胳膊上被勒的红印,今天都有些肿了,恐怕也挎不了筐子,于是说:“你去西边地里拾棉花吧。”说着摘下一副布兜给他系上,又说:“别贪快,仔细些,别拣上坏的。”

卫祝答应着去了。

拾棉花这活大概是最轻松的了,棉花枝大约到腰那么高,叶子大都干了,棉桃绽开一团几个瓣,蓬松柔软,稍微一用力就能整团摘下来,然后往布兜里一塞就行了。虽然棉花的硬萼有时也会扎到手,但是跟别的活比起来,这大概算度假了。

这边地里大都是上年纪的妇女,她们干起活来可一点也不慢,双手齐下,摘上满满两把再塞进布兜,不一会儿就能摘一大兜。

卫祝从来没见过这个,摘下一团还要仔细瞧瞧,捏两下,心想:这个东西真像棉花糖。

昨天卫祝是累的狠了,今天再也没劲头跟别人比,也不怕别人笑了,慢悠悠的干着。一天别人都摘了四五兜,他才摘了一兜半。

不管怎么说,卫祝还是坚持下来了,也领略了秋收的繁忙。粮食不是收下来就完事的,谷物豆子之类的要凉干、脱皮、筛糠;玉米则剥开皮倒转系在长竿上凉着;棉花要去籽,放在席子上晒着;红薯要切片晒干。这期间最怕下雨,万一遇到阴雨天,粮食就容易霉变发芽,搞不好一年的辛苦就化为泡影。除了收粮食,还要打草绳、麻绳,编苫子、清理粮囤等等,整个村里老老小小没有一个闲人。

“哎,怪不得古人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现在是知道啦。”卫祝自己守着一大堆玉米,边往干上系边自言自语。

“房律家的,天都黑了,还不回去么?”外面有人喊。

“哎,就好了。”卫祝答应着,加紧做活。

他紧赶慢赶,系完这一串,月亮已经在天边露出半个脸了。现在是赶不上吃饭了,好在中午房律跟他打过招呼,让他回家吃晚饭,所以到没心慌。不知道房律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卫祝摸着咕咕叫的肚皮暗吞口水。

37

干了一天活,肚子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何况……

卫祝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摆了一大桌子菜。

“哇——鸡!鱼!猪蹄……”

房律从灶间出来,端了一盘河蟹,看见卫祝一副要把桌子都吞下去的样子,笑着放下菜推了他一把:“还不洗手去。”

卫祝吞着口水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要请客?”

“请什么客。”房律在围裙上擦擦手,然后把围裙摘下来放到一边:“今天是八月十五,咱们过团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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