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端木澈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痛心，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端木澈俯身在梅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没有留恋，脸上是一抹近乎冷漠的面无表情，让人怀疑刚才昙花一现的温柔是否只是错觉！

媚殇 外篇 逐爱 第③章零星的点滴

可能因为时差的缘故，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起来，这才发现一只手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左臂没有知觉，即使穿衣服时不小心碰到伤口，也没有痛感。

我的母亲早早的就出去了，她是开居酒屋的，早晨一般都不是很忙，可是却要到店里准备一些食材，核对前一天的账目，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辛苦，每个月我都会从英国寄大量的钱回来，可是她却依然坚持开店，她常说人还是忙碌一点的好，那样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我步出卧室时，客厅的桌子上放着早餐，都是一些家常的饭菜，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去店里了，桌上是一些简单的饭菜，你先吃着，晚上到店里来，我在准备好吃的，昨天晚上澈来看过你了，他说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就去找他吧。母亲雅芝留。“

我看完桌上的纸条之后便往往卫生间走去，他昨天晚上来了？那时自己睡着了吧！算了有什么好想的呢？我洗漱了一番之后，吃了母亲准备的早餐，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时间还早，便打算出去逛逛。

拿起墙上自己年少时背的一个帆布包，随意的跨在肩上就出门了，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很少，自己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牛仔裤，带着一个黑色的墨镜，遮住了惹眼的红瞳，头上是一顶鸭舌帽，和时下的少年没有什么区别。

我悠闲的在路上闲逛，有多长时间没有像这样安静的没有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了？看着道路两旁商店林立，我竟也有了些许的孩子气，跑到一些店里，有时走到服装店，看到一些自己喜欢的衣服，就会拿去试。试好之后，店员就会极尽所能的说着漂亮话，让我买下来，我却只是一笑置之，放下衣服就走了。

经过一个动漫店时，我在门前驻足很久，最终还是走了进去，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动漫CD，漫画和一些周边的商品，有柯南的玩偶，机器猫的模型，我每走到一个商品前，都会细细的打量，然后又依依不舍的放下。

也会随手翻着最新的漫画，看上两页，然后笑笑放下来，自己已经过了拥有这些的年纪了吧，这些最终只能成为自己童年里最珍贵的回忆！

思绪不自觉的开始飘远，那年我好像才八岁，到了放假的时候就会和澈待在房间里看一整天的动漫，边看边笑，有时还会为剧情起争执。

有时两个人一起手拉手去逛动漫店，店里琳琅满目的漫画，两个人在店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自己因为没钱买，而澈有钱却不敢买，两人就只能偷偷的在店里看。

可即使那样的机会也是很少的，从小我就知道澈和自己不一样，每次澈来找自己时，身边都会跟着许多穿黑衣服的大人，而且澈很累，很辛苦，他只有在自己的面前才会露出微笑。有时因为两人玩的忘了时间，澈回去就回受罚，身上有着很多被藤条打出来的伤痕。

每次来找我时，我都会帮他上药，虽然并不知道那些药有没有用，可是两个人依然乐此不疲，有时我会问澈：“澈，痛么？辛苦么？”

而那个倔强的男孩都会微笑着说：“不痛，因为我是男子汉！我要变强，以后就可以保护希了。”

那时我总是会在一边没心没肺的笑，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那时的自己单纯天真的以为，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会过很久，只是没想到这样的生活会的那样短暂。

我放下手里的漫画，走出动漫店，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路上游荡，这时路上的行人已经开始多了起来，也有很多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几个人结伴，一路上有说有笑。

我竟然不自觉得有些羡慕，认识澈是在自己五岁的时候，现在自己已经23岁了，再过5天就是两个人整整认识18年的日子，一晃眼已经18年了。

印象里这18年来，澈唯一忤逆过他父亲的一次，是我15岁的时候，澈硬要和我在一个学校上高中，原本澈是要上东京最好的一所私立的高中的，可是他确硬要和我上东京一所公立的高中，为此澈受了很大的处罚，硬是绝食了一个星期，最后在和他的父亲约法三章之后，才得以和我在一所学校上学。

他被安排在学校里最好的班级里，我的班级就在他的隔壁，一到下课他就跑到我们班的门口喊我：“希，快出来。。。”

没过多久，学校里就开始传出一些流言，说我和澈的关系不一般，我不知道澈知不知道，可是我对此假装没有听见，依然故我。

然后有一天放学，我和澈一起结伴往校门口走去，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在后面嘟嘟囔囔的说什么GAY啊，同性恋之类的，恰巧被澈听见了，澈当时并没有有什么举动，可是一个星期后，听班里的同学说高年级的一个男生晚上出门，被人打断了腿，舌头也被割掉了，那个学生也在第二天就退学了。

我对此并没有发表看法，也没有去问澈是不是他做的，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最后我看着天色已晚，就起身往母亲的店里走去。

媚殇 外篇 逐爱 第④章夜阑珊（1）

母亲店里的生意一直很好，等我到达店里的时候，店里已经是座无虚席，店面不是很大，桌子与桌子之间用竹帘隔开，显得相当的雅致。

门口挂着一个大红灯笼，在日本居酒屋又被称为“红灯笼”因为以前的居酒屋常常在店头挂起红灯笼替代招牌，因此称呼居酒屋为“红灯笼”的人至今还很多。同样，从入口里用绳造的门帘居酒屋也有很多，因此也有人把居酒屋称呼为“绳门帘”。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这样的习俗也渐渐湮灭，只是母亲还依然维持着最初的风格，我踏进店里的时候，就听见母亲温和的与客人交谈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母亲的声音对于我一直有一种安抚的力量，不管我遇到什么，只要听到母亲的声音，心里就会觉得宁静。

母亲看见我出现在门口时，对我微微一笑，示意我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可是店里早已是宾客云集，于是我就跑到了厨房里，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以前生意不好的时候，厨房的事情都由母亲一个人打理，现在厨房已经交给了一个有很多年大厨经验的大叔管理，我走到厨房时，就已经闻到了阵阵的饭香，有很长时间没有吃到地道的日本菜肴了，在英国一直吃的都是西方料理，再怎么美味，似乎也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这里是厨房，要吃饭请外边坐！”大叔忙着手上的活，听见我的脚步声随口说道。

“大叔，是我！”我对着大叔微笑着说道，摘下太阳眼镜，大叔听到的我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看见我时，忙冲过来给我一个拥抱，手上还拿着一个碎带子手卷。

“希典，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松开我，细细打量了我一圈之后接着说道：“比以前更帅了，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一个月吧，大叔也是越来越有魅力呢！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么？”我微笑着说道。

“你把这个端出去给3号桌，顺便帮你母亲招呼客人，今天晚上的生意很好呢”他递给我一盘生鱼片，我接过去说：“是。”

我把生鱼片端到3号桌，客人是两个年轻的小姐，我微笑着说：“这是你们的生鱼片，请问还有什么需要么？”

那两个女孩似乎没想到一个长的很像外国人的我竟然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大惊失色的用日语交谈：“哇，好帅啊！是混血么？”

“你是这家店新请的店员么？”其中一个女孩好奇的问道。

“我是老板娘的儿子。”我如愿以偿的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结果一个晚上，我就在这样的疑问中度过，店里快要打烊的时候，母亲走到我的身边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要帮我忙！”

“没关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我微笑着说道，其实有的时候忙碌反而是一件好事。

“那你先坐着，我去做点好吃的。”说完便闪身进了厨房，我坐在榻榻米上，一只手忙起来，还真是有些辛苦呢，我活动活动有些酸麻的右臂，这时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我以为又有客人来了，忙站起来，“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还没吃晚饭，不知道这里还营业么？”澈站在门口，嘴角微微挑起，看着我说，一刹那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有多久没有再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庞，没有听到他那满含温柔的声音，突然之间听到，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当然营业，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吃饭吗？”我走到他的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外衣。他却站在那里没有动，等我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回到他身边时，他突然勾住我的腰，把我揽到他的怀里。

熟悉的青草香味，熟悉的怀抱，我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慌忙说道：“母亲还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双温热的唇覆盖，激烈的，肆虐的吻，似要把人吞到肚子里一般，舌尖在口腔里打转，一切都是那么心醉，多想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直至老去。

最后在我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他放开了我，双手环住我的腰，眼里一直是一如从前的温柔宠溺，“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我望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那个自己认识了18年的男人，爱的痛彻心扉的男人，我回来了！心在那一刻有着从未有过的沉静和满足。

之后母亲看到澈来，硬是做了一大堆的菜，四个人一直寒暄到很晚，最后澈对母亲说要借我一晚，母亲不疑有他，点头微笑目送我们离开。

夜早已开始，但属于我们两个的夜现在才开始。

媚殇 外篇 逐爱 第⑤章夜阑珊（2）

我随澈回到了他的家，他家在东京繁华地带，是一座年代久远的老宅，这里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我高中毕业之后，可以说基本就住在这里，很少回家。19岁时随父亲回到英国，在这里整整住了有1年之久。

他把我带到他住的地方，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我四年前离开时一样，房间里仍然还放着我和他一起买的漫画，毛绒公仔和满满一架子的动漫CD。

只是我还来不及细细打量，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拉进了怀抱，我把头轻轻枕到他的肩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希，对不起。”他轻声在我耳边呢喃，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做的一切其实与你无关，只是与爱有关罢了。

我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着他的面容，他的眼睛依然那么的明亮，即使在漆黑的深夜，也能清楚地看见那双闪着光华的眼眸，“不要说对不起，我做这一切，并非为你！”

他对我的话，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低头覆上我的唇，像羽毛般轻柔的吻，让全身顿时流过一阵暖流，唇齿纠缠，辗转吸允，抵死缠绵。

不知何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褪下，赤|裸的身体暴漏在冰冷的空气了，身体禁不住一阵颤栗，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他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我的皮肤，一点点的深入，饥渴了很久的身体，似乎终于找到了归属，在他的身下发出最真实，最敏感的样子。

呻吟声不自觉的从自己的口中流泻出来，让整个房间变得有些淫|靡，澈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就连做|爱他也会尽可能的先满足对方，就连我们第一次做|爱，他也是温柔的忍耐，没有弄伤过我。

此时房间里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的唯美，并不会给人污秽的感觉，他细细的吻着我的身体，从额头到锁骨顺着颈背，一点点的深入，我也尽可能的去回应他，在他的面前呈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他的手指不知何时抚上我的左臂，而我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他只是摩挲着我胳膊上缠着的绷带，眼里闪着自责和懊恼，我拉过他的头，轻轻含住他的耳垂，右手摩挲着他的掌心说：“不要紧的，只是一只手废了而已。”

“为什么要救他？你可以不救他的!”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满满的迷惑。

“不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这么做，还是我这么做影响了你的计划？”我抱着他的腰，轻轻吻上他的唇，堵住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夜，还在继续！两具纠缠的身体也在继续，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样温馨的生活竟是那样的短暂。

清晨，当天空中只剩下最后一颗启明星时，我就已经醒了，我侧着身子，仔细的打量着躺在我身边的男子，一张清秀却不失凌厉的脸，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一张如若刀削的薄唇。我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样的一个男子。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我的腰，把我带进他的怀里，我把头轻轻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那均匀的呼吸，心脏规律的跳动。

“怎么那么早就醒了，是不是认床？”清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带着微微的宠溺。

“不是，只是觉得今天早晨的天气很好，想出去转转。

“那好，我陪你。”他把我抱起来，替我穿衣服，“不用，我可以的。”他对于我的推拒并没有放在心上，仍然专注的帮我穿好衣服，衣服穿好后他才说：“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我和他走出房间，早晨和煦的微风吹拂在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清香，我和他相携着在端木家的大宅里散步，说着一些日常琐碎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和美好。

“澈，你昨晚去了哪里？”突然一个清丽的女声在自己的身后响起，话里带着明显的撒娇之意。

我和澈同时回头，一个打扮很是亮丽的女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从女子的身形来看，已经怀有身孕，看着澈的眼神里是满满的爱意，我一下子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头看着澈，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一下子把我推向深渊，万劫不复。

“我昨天晚上和梅在一起，他刚从英国回来，我有事和他谈。梅，这是我的。。。妻子高桥羽冰。”澈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疏离，他只有在外人面前才叫我梅，所以很少有知道我的日本名字，大家都只知道我叫梅伊。杰尔。

“啊，你就是梅么？澈经常和我提起你呢？说你和他是很要好的朋友。”高桥羽冰走到澈的身边，挽起澈的手亲切的说，而澈拉着我的手不知在何时已经放下。

“端木夫人，你好，我是梅伊。杰尔，澈的。。。好朋友”我微笑着对他点头致意，只是没人知道我紧握的右手已经被我的指甲弄伤，针扎一样的痛。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羽冰就好了，留下来一起吃个早餐好了。”她温和的对我发出邀请，只是我缺没有办法继续待在这里。

“不了，母亲还在家里等我，不打扰了。”我微笑着说完，然后优雅的转身离开。

“我送送你。”澈跟着我离开，在高桥羽冰看不见的地方，澈拉起我的手，却被我甩下。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也没打算辩解什么，只是我希望你不要伤害自己。”他在我的身后温言软语的说道。

我冷冷的看着他：“端木先生，还想左拥右抱不成？不好意思，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想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我还有事，再见。”

说刚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这一切算什么？昨晚的温存还历历在目，转眼间便成了一个笑话，原来他对我不过如此。我们之间从头到尾都像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