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染——楠湘
楠湘  发于:2011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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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序】
<距离的完成,到真正投入一个适当的门户得以直之前,我的确怀疑过这样一个既不甜蜜又始终冷辟的故事,如何权称为‘爱情’。
爱即生灭,染即因缘。这本小说之所以赋予>之名,是由于我对爱情的生发起转如何走到转折或终点——如果它会来临,如何来临?——感到好奇非常,究竟我会如何看待、怎么教读者看到这样一个故事?两个心里有伤、生活平静却同样彷徨的人,要怎么去明白爱为何物——在他们甚至还不够明白自己之前?沈遥是个没有自己生活目标的人——他按照世俗的常轨走,却越走越觉得走到了绝路,一个死胡同没有任何转机与生机,他感到窒息。而绍靳则是周旋于自我复杂的身世与生存的选择,要如何生存才能活得自己想要的样子——首先就是不要让别人有控制自己的机会,所以他在于自身的矛盾奋斗之际,又能对沈遥嫩苗似的的爱情有多少温柔怜悯呢?

我并不是个喜欢书写残酷冷血的人,更毋宁说是身为作者的我,都无法消受那些决然与分离;然而生命都不是美好的部份,那些冷漠洪荒与其说是爱情带来的创伤,更毋宁说是自我与想望之间的捍格,在彼此真正明白感情不够、互信够不够之前,冲突只会继续没完没了的调停、疗伤、重新出发。我喜欢沈遥的勇敢,我曾经放弃,因为我的傲慢与偏见。爱情从来鄙视容易的事,各位以为最后被驯服的人到底是谁呢?(笑)
我很感谢新晴给了它破土面世的机会,它真的是一本需要勇气出版的书。(大笑)
 

第一章

总是如此,灼热之后,一切又复归平静的冰凉。
丝质的被单覆在身上,一阵柔滑,抓不住的体温啊,和寂寞的恋人。
遥的意识还在方才颠顶的失神摇晃与谷壑的失速坠跌之间摆荡,气息尚未平复,身边的人却已经呼吸均匀地睡去。那条裸在泛光深蓝色丝被外的修长手臂,犹如一只傲慢而自在地伏在草原间弓着脊梁的豹,那样的筋骨贲张且肌肤润泽。

分不出是倾心恋慕或由衷嫉妒,遥极轻地叹了一口气,缩着身子向那人靠近了些。
还没感觉到那堵背所辐射出来叫人无端心醉神驰的暖意,便听到一声既像生气又像无奈的轻叱。
“别靠近我。”
浑身一紧,遥张着水汽已涌泛上来的眼睛,在尽量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退去,翻过身后才小心地摒住哽咽。
无论自己如何地小心翼翼,他还是好冷淡。
自己明明知道,就是学不乖。傻傻地、像拣选着最合适的礼物般地仔细谨慎,努力尝试各种接近对方的方法,然而每次部被打了回票。
“看来,我还是该听话一点。他要怎样,我就该怎样,比起一开始,至少他会抱我了。”
静静地任泪水滑尽,遥实在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爱上这个于情爱不屑一顾的男人,能得到他另眼相看、进而成为固定的床伴已经不容易了。遥非常清楚这个男人多么有勾人魂魄与伤人心神的天赋,却还是着迷不已。
有时候男人会像又厌烦又疼爱地叫他:小笨蛋。
对于希望得到对等地位的情人也许会无法忍受,但是遥只要能待在他身边,一切自尊、傲骨、不甘心、不服气,都不重要,他认为,如果放弃这些便能得到他的亲近,真是轻而又轻的代价了。

但是,他还是有那么点满足不了的私心:他想更靠近男人。
起初遥也常被厌恶亲密接触的男人一把甩开,久了,像拿他没办法似的,男人会指定遥坐在看得到他的地方等待,省得遥动不动就用眼泪烦他--男人是这么说的。
自知泪腺太发达,但是也唯有这个男人能让他动不动就爱哭,有时候他会很可笑地联想:也许自己就像《红楼梦》里的黛玉,为了还宝玉上辈子点滴的雨露恩惠,所以这辈子要为男人流尽泪水。

有一次他这么说给一向感情要好、大他两岁的姊姊听,她又气又好笑:“他有这么伟大握?他对你有像贾宝玉一样了解又疼惜林黛玉吗?你明明知道,那男人空有宝玉的风流,却毫无情深意重。他谁都能沾惹,也谁都能不在乎。”

“是啊,我知道。”遥敛下眉眼,“但爱他就不能计较这些了呀。”他又辩驳。
“你真的是傻耶。”她又心疼又莫可奈何,只拍了拍他肩头,“真要烦,我们一起去喝酒。”
“我是不可能厌烦他的,对他而言,我却是干扰了他日常生活的一个大麻烦。”
回想之际,更多酸楚引动了泪水,遥吸吸鼻子深呼吸。“不行不行,我又控制不住了。”
正考虑去洗把脸冷静,身旁的人沉重地叹了口气。
“过来。”低沉而迷离的嗓音。
遥还嗫嚅着想回答什么,刚才还贪看了许久的手臂便挟风而来,俐落地将他一翻身,拉进赤裸的怀里。
“啧。”男人不耐烦地咋舌,“把眼泪鼻涕给我擦干净,你存心抹到我身上啊。”
男人不悦的口气立刻唤回遥还楞在九重天外的神智,遥抽了一张床头几上的面纸抹净了脸,才带着笑意偶进男人怀里。
熟悉香味扑鼻,酥软了遥的四肢百骸。还是好喜欢、好喜欢。遥的笑容加深了,为自己掉了眼泪能换来一个拥抱而高兴。
“这次是例外,我可不想一整晚有人在我枕头旁哭个不停。”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声明“例外”,男人有些粗鲁的口气并没有吓阻到遥。遥甚至伸出手去环住对方结实紧瘦的腰。

头顶上原本睡狮般的慵散气息瞬间又变得险恶。
“喂,你少给我得寸进尺喔。小鬼!”
男人作势要拉开遥章鱼般绵软吸附的手臂,遥怕他生气便慌慌地松了手,不料却见对方眼底聚起将怒末怒的风暴。心底一委屈,遥的眼泪又重新凝成两洼摇摇欲坠的荷塘。
对方蹙紧眉尖,俯视那张瘪着嘴、有着一双孩子气眼睛的小脸,本欲发涌的怒气此时也欲振乏力。那副楚楚可怜的装无辜手段,他不是没在其他人身上见识过,就是没一个人能像遥那般十成十的委屈貌,让他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拨了拨滑散下来的黝黑浏海,那双在发丝间一闪一烁、熠熠有光的魅人长眸,让遥看得又怕又痴。待到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脸颊、拨弄耳垂时。遥还不确定邵靳是否生气了。然后邵靳迅雷不及掩耳地吻住了他。

一滴泪液被邵靳收进舌尖,舔到遥的舌上时还尝得到碱味。遥一下子面红耳赤,身子也烧烫起来。
自从那次被邵靳强迫哺进了酒,除了津唾,遥再也没从邵靳口中尝过什么。
“呜……呃……”
遥在硬咽与深吻之间找寻能呼吸的空隙,迷乱又甜蜜的心痛感觉令他不禁回拥对方,这个从不温柔的情人,却会为了让他不哭而吻他。遥虽傻。但不是真的愚笨,他没有天真地以为对方是心疼自己,男人只是选择用吻来强迫自己不哭。为此遥还是感动得泫然欲泣。

“嗯……老师……”
遥开始意乱情迷地抚触对方,掠过那玉柱般圆润厚实的颈项,手指如藤蔓攀墙似地伸进浓密的草发中梳理纠缠着。对方如焰火般炙热的唇,像慵懒醒狮漫游于它平坦草原,一踏一熨地抚过遥身上细致的纹理。软舌如锦蟒蜿蜒留下数痕湿亮。遥忍着不哼叫出声,这个坏心眼的男人从不肯让他轻易满足,表现得太忘我的话。等一下若不被啃干噬净必也筋疲力竭。

邵靳的手不耐烦地扯开包覆着遥青嫩身躯的被单,裸体在泄进星辉与月光的室内,泛出一层膜覆周身的光晕,分外显出一种无以名之的性感。他知道遥不习惯赤身露体地面对他,却故意要让遥不知所措的恶质捉弄里究竟包藏什么心思,也只有邵靳自己明白。

遥被突如其来的夜凉惊醒了大半神智,他想拉回滑落到小腿肚的遮蔽物,然而双手被邵靳钳制在枕上不说,肚脐以下更是以炭火对炭火的灼热贲张姿态贴合著,蓄势待发,让遥大气不敢喘一下,整个身体绷紧成一根被拉到十分极限的弦,只要有心人不怀好意一个撩拨,他不敢想像接下来会是如何地狂野火热。

再被那双璀璨的双眸凝视下去,恐怕自己要先告饶了,他羞耻地感受到跨间漫出--一片绮丽湿意,加之对方拔尖的顶端恶意地摩擦,遥几乎忍不住要叫出来,他忍着将要疯狂的意识,想要躲开这场天雷地火。

“嗯……不要--”
遥销魂地呻吟着,瞅着邵靳那片丘垫分明的古铜色胸膛,随着羞耻而来的是更令他脸红的澎湃情欲。那两点宛若精工雕琢的乳尖着生在温热沃壤中,两道薄刀般的锁骨之间塌陷着一池幽微无水湖泊,只要一个舔舐便能感觉坚韧皮肉下搏动的血脉。

“你说我该怎么招待到了我床上还口是心非的小孩?”
邵靳不怀好心地舔吻遥软嫩的耳垂,那般湿润柔滑的感觉,让遥弓着的脊梁一下子就瘫软了,觉得自己就快要融成一滩蜂蜜,供这个酷嗜肉身的情人饮用。
“可是……老师……明天……嗯……考试……”
遥并非故意要破坏旖旎气氛,可是。明天是补习班要模拟考的日子,而监考老师正和他耳鬃厮磨。
邵靳有些动怒地在遥肩头咬了一口。
痛!
“真是学不乖,果然有一就有二。”
邵靳不知是无奈还是生气地抱起遥的上半身,一手在他背后如涟漪般一圈圈地抚画着。遥的下巴抵在邵靳肩骨上,吐着暖暖如兰似蕙的气息,眼底因为激情而骤起一股迷丽神色。他齿口不清地唤着邵靳,无力的软臂万分依赖地搭赖在邵靳背上。

“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老师……”
遥炙烫火热的身躯往邵靳身上摩去。
以冷淡的眼神凝视,双手却无限怜惜地巡梭着遥的白嫩肌肤,行到最敏感处,遥浑身狂颤,开始又躲又闪,纤腰在邵靳身下扭摆,感觉到邵靳勃张的硕大在人口处搁浅,遥知道自己的后庭已经不知羞耻地发热舒缓了。

“等我进去吗?”邵靳浊乱的呼吸伴着低语,喷进遥的耳朵里,遥失控地摇晃腰部,邵靳坏心眼地捏着遥浑圆膨胀的出口不断套弄,遥哭叫起来,嘴里发出不知所云的甜蜜呓语。遥像一只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只能不断地嘤嘤啜泣,在攫获他的怀里抽搐硬咽着,殊不知这样弱柳垂岸的泪湿姿态,徒然让怀抱者升起摧毁的欲望。

是的,邵靳就是要让他疯狂,让他在情欲的浪潮中翻腾汹涌,要他放弃一切规矩限制,此刻自己不是老师,他也不是学生。既然想欲望自己,就该有心理准备需要献上一切来换取。

“快说呀!”
蜜酿般宠爱的口吻、隐而不显的威胁。遥的神智开始一片一片涣散了,他嘶声啼泣,主动献上粉唇,邵靳敷吻一番,还是那种激情中不脱冷淡的声调。
“说啊。”
遥知道自己再不作表示,邵靳今晚八成不会让他好过,遥忍住全身的酥麻绵软,甜甜地撒娇道:“给我。”
邵靳低声笑了,阵子里还是一簇危险的光,“给你什么?”
遥不知所措地张开了口,这霸道无比的男人当真一点退路都不给他?
“给我……你的……”
遥忍住羞耻,蚊鸣一般地说着,邵靳的回应便是深长的吻与长驱直人的狂猛力道。
“啊——”
甫被贯穿,遥便感到自己的密径痉挛起来,又辣又麻的快感让遥受不了地低声呻吟,喘息得像一双震颤的蝶翼,稍一触弄便欲仙欲死。邵靳疼爱无比地以舌尖掠过那细致美丽的五官,同时进行着虎豹豺狼般的激情抽插。遥白嫩的腿部内侧,汗水与精液融成几滩狂野交锋之后的残尸。遥的双腿被邵靳抬举到宽阔的肩上,纤细的足踝不住地晃动如一双精巧的玻璃风铃。

遥试着想取悦邵靳,而不是只有自己在激情中不可自拨,他开始试着更努力摆动柔软的腰肢,却听见邵靳猛然一个闷吼,还弄不清怎么回事,邵靳便将他揽进怀里剧烈地抽搐起来。原本规律进出的动作也在一瞬间达到令人目眩的狂乱程度,遥感到柔韧的内壁不受控制地一张一缩包覆着对方,同时自己也被深深占有。遥激动地高叫出来,在邵靳射入他体内的同时,令他几近失神崩溃的快感渗入他每一丛神经,他哭喘着偎入邵靳汗湿的怀里。邵靳的手指在他发丝里轻轻揉着。

“老师……”我爱你。
每次做完,遥都会在心里默念这么一句。
即使邵靳从来不在意,遥就是心甘情愿地爱上这个没半点良心的男人。
黄昏的南阳街才正苏醒,培育着国家考试机器的补习班,以野草蔓生之姿占据了整条街道,人群万头钻动,一撮撮地被吸入不同大楼。狭窄的楼梯、拥挤的教室,永远不超过两公尺高的天花板,这便是囚笼着学子们的养成所。

才刚入秋,气候还留着炎夏的余烈,沈遥负著书包的肩头沁出一片汗渍,顶上的骄阳过了下午五点仍没有缓和的迹象,加之溽暑湿气未散,走在街上,热意与废气一同灌入肺腔。沈遥烦躁地爬梳过略长的发,想着过几天该去修剪。

放学的时间一到,他又得赶场到补习班,自己知道能在高中联考里挤进建中已经蒙祖上积德了,自忖实力不足且毅力有欠,决定把自己送进补习班熬煮三年,看能墩出什么精华来。反正回到家也是无人空城,他乐得在外闲晃。

沈遥这种有点粗心大意又略带天真烂漫的阿斗性格,与人们对他的第一印象往往并不相符。沈遥有一张遗传自母亲的白净面孔、秀丽眼鼻,虽然行事大而化之,然而无损其予人的高尚感觉。沈遥有良好的家教与富裕无虞的背景,但是漫不经心的个性,还是让父母和姊姊受不了,特别是他已经三次弄丢了钱包,每一次补办证件都让母亲忍不住叼念着。

“你哦!小心下次把自己也丢了。”
后来沈遥也不得不佩服母亲的洞烛机先,因为他的确是把自己也丢了,就为了一个补习班讲师。

第二章

下午六点,离上课还有半小时,沈遥踱进便利商店买晚餐,固定是熏鸡肉三明治加上饮冰室绿奶茶。
百无聊赖地瞧着街上风景,这南阳街到处沸沸扬扬人气不衰,算来他在这里混了也近两年多,过了这个夏天,制服变成了三条杠,沈遥还是没什么警觉,虽然,他是最后一届需要大学联考的学生了。

他用牙齿抵住吸管发呆起来,成绩不上不下的自己,前途也是将明将暗,爸妈虽不催迫自己,可是他知道他们也开始担心打听。
正当他觉得该起身上楼时,他的补习班大楼前停下一辆血亮的红色跑车,车门一开、倏然跨出一双长腿。沈遥傻眼了、放掉口中的吸管。
不过,并不是一双女性的腿,那包覆着良好质料西装长裤的修长腿形,带着阳性的刚硬力度。随即出现在车门外的结实健硕上身及俊眉朗目的容貌。都点明了这是一个品格不凡的男人。

沈遥并非没见过长相出色的人,他那群才色兼备的同学都是人中龙凤,但没一个及得上眼前男子那冷淡锐利如冰晶青眼石镶凿出来的深遂面孔,出世的气质跟整条充满庸庸碌碌疲惫面孔的南阳街极其格格不入。

“说是补习班讲师,不如说像艺术家。”
有一次缠绵几度之后,沈遥在他怀里喃喃地说给自己听。那繁复华丽的**仪式,显然不是讲求快速窍门、省力捷径的市侩贩售知识者做得来的高明手段。
那男子视旁人如无物地直入补习班大楼,沈遥痴望着如目送一个百年难再遇的惊艳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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