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听说这两位美娇娘可是才貌双全,世间少有,姐姐南琴,芳龄一十八,又唤琴儿,妹妹北卉,芳龄一十六,艺名卉儿,我听说这姐妹俩琴棋诗画样样精通……”
“月婵楼可真有本事,这是从哪里得到的宝贝呀。”
“这我可不知道,只听别人说那姐姐南琴原是凤南山人氏,三个月前不知何故被人卖到月婵楼,其他的,我也是道听途说。”
“说来听听,都是些什么?”
那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我听说呀,那是江湖上的恩怨,血手千山,听过吗?没听过?那可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门派,人称血手教,据说,那姐姐南琴就是被他们卖给月婵楼的。”
“哦~~~原来如此呀……”
茶楼里沸沸扬扬人来人往,那几人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是聚集在一起的人们每一桌都有自己津津乐道的趣闻,谁还会注意其他人在说什么呀,但是明峰注意了。
小二热情地送着茶水干果,转到大厅最偏僻的一角却发现桌上茶水还是热的,小菜干果原封未动,而客人却不在了,只留下几十个铜子在桌上。小二左右看了看,着实纳闷了,这客人啥时候走的呀,印象中刚坐下没多久吧,还是自己招呼的,想过之后,无所谓地撇撇嘴,麻利地收起铜子和茶水,又热情地吆喝着跑堂。
明锋就这样不引人注意地离开,不引人注意地走在大街上,他要去药店最后一次配备药材,然后去买匹快马,接着回客栈睡觉,今夜,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
今天的玉梁城感觉格外热闹,到处张灯结彩,一打听才知道,今天皇上大婚,家家户户都要挂红彩头,大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明峰走在路上好几次都被挤到路边,有一辆简陋的小马车从他身边经过,赶车的约莫十四五岁一少年,明峰被人群拥挤一不小心撞到那辆马车,少年赶忙停下车,“公子没事吧,是我心急赶得太快。”
“无妨”,明峰简洁地回答后,然后赶紧低头走开,闪身拐进一条偏静的小巷,回头看了看那辆马车,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但是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明峰站在原地琢磨了半天没理出头绪,懊恼地叹了一声转身而去。
城外,满月赶着马车出现,一见到清毅立马跳下车说道:“师父我打听到了,今天皇上大婚,王爷……”
“怎样?”清毅焦急地追问。
“听说……皇上下了旨,让王爷削发出家,在御马寺代帝修行,为大曲祈福泽惠。”
“出家?”清毅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只是出家还好说,至少性命保住了,以后要救他还是有机会的,想到这里,清毅看了看日头,估莫了一下时间,“事不宜迟,我们起程吧。”说完,上了马车,“满月和子澄,你们俩轮流赶车,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丈古镇。”
“是,师父”
马车启程后,清毅窝在车厢里闭眼打盹,已经困到极限了,先睡一觉吧,睡醒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七十九章:起程
冬天,天黑得早,但是在某个人眼里,还嫌不够早。明峰早早地就换好了夜行衣,等到城内华灯初上了,便从窗口翻上了屋顶,放眼望去,满城张灯结彩如同过节般热闹,也难怪,今天可是当今皇上的大婚之日,城内解除了宵禁,可以点灯到子时。
明峰可没有心情欣赏街景,从悦华客栈到月婵楼至少要拐过四个路口,但是飞屋顶就是有这点好处,可以走直线,学轻功也就这点好处,飞上窜下不用担心塞车。
月婵楼门前两盏巨大的胜芳花灯一如既往华丽悠然地旋转着,楼内莺歌燕舞好不热闹,明峰俯在屋顶上,看见后院里丫环们来来去去忙个不停,正在发愁要如何找到那个叫南琴姑娘的厢房,就听到两个丫头边走边聊着闲话,那话里头突然冒出“南琴”二字,明峰警觉地侧耳倾听。
“要我说呀,南琴姑娘漂亮是漂亮,可是北卉姑娘小巧可爱,更招人疼。”
“你知道什么呀,那男人就喜欢象南琴姑娘这样的女子,温婉秀美,清丽绝俗,静时如姣花照水,动时似弱柳扶风,那才叫一个千娇百媚。”
“去~~我说不过你,你嘴贫,人前人后就知道夸自己的主子,也没见着你主子给你啥好处,这么护着她说话。”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若换作我只是旁人,照实了也会这么说,难不成就许你护着你家姑娘,就不许我夸夸我家小姐?”
“羞羞,幸着我是跟你一块儿长大的,换作外人听着你刚才那句不害躁的话,还以为你是南琴姑娘养熟的小婢子,这般羞死人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我看你呀,以后见人直管称自己是南琴家的,保管没人猜疑。”
“死妮子,敢笑话我,看我揪住你不好好整你!”
两个小姑娘笑笑闹闹地走远了,明峰悄悄跟着她们,见她们正穿一条走廊准备进到主楼,明峰一提气“嗖”地飞过那走廊,先落在了主楼的屋顶。
尽管那身形已经够快了,但还是被其中一个丫环感觉到什么。“刚才……刚才有什么东西?”
“什么呀?”
“刚才我好象看到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黑影?哪有什么黑影呀,八成是你眼花了。”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什么呀。”
“你呀,别大惊小怪,今天可是大日子,宁少事莫多事,若是被妈妈看到了,又该骂你了。好了,我要去给南琴姑娘送香粉了,回头闲下来了再找你说话。”
“嗯”
明峰轻轻揭开屋顶上一片瓦,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二楼的楼梯口,这二楼的厢房呈一个半弧形的“工”字分布,楼梯在正中段,左右各有一条走道,联接着大概七八间厢房,走道的尽头,是一个“丁”字形分布的拐角,从这里又向两侧分出一条走道,联接着大概也有七八间厢房。
明峰等在房顶,过了片刻便看到先前那个丫环端着一个托盘上了二楼,直直向左拐去,走到尽头又向右拐去。明峰放下瓦片,一个飞身落在那条走道的屋顶,也许是心急了,脚下微微踩动了一点响声,立刻警觉地静止身形不动。那小丫环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点响声,好奇地抬头张望了片刻,却又没有听到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该死的野猫……”说着,直径走到最顶头的那间厢房,轻轻叩门唤一声,“小姐,你要的香粉送来了。”
里面似乎有人应了什么,那丫头轻手推门而入,顺手又掩上了门。过了一会儿,又见她开门退出,手里的托盘已经空了,掩上门外转身便离去了。
明峰俯在房顶想了想,轻手轻脚地移开那间厢房的一处瓦片,只露出很小一丝缝隙,悄悄往里探望,这一望不打紧,看得明峰面红耳赤。
那厢房里那南琴姑娘正在沐浴,明峰揭开的瓦片正好在那个浴桶的正上方,那一眼除了没看到人家姑娘的脸,剩下的,真叫一览无余。明峰心中暗自叫苦,罪过罪过,若是被人发现还以为我是采花贼,先做了梁上君子,如今又沦为采花大盗,这“清风少侠”的名号只怕以后要成过街老鼠了。
正想着,又见那个小婢女回返,手里捧着一摞流光溢彩的锦丝华服,恭敬地站在屏风外唤道:“小姐,妈妈说今晚要唱《红玉添香》,小姐的衣裳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那女子婉转温和地说道。
明峰在屋顶一听到这声音,立刻心跳得怦怦作响,这是……这是琴儿的声音!没错!无论如何都不会听错,当初自己重病在床,迷离间一直能听到这个温柔的声音和自己说着话。激动之下,不小心碰到旁边一块瓦片,很轻微发出了一点响声。
“梳儿,你替我向妈妈取些珍珠膏,就说我急用。”那女子吩咐道。
“是,小姐。”
待那丫环掩门退去后,那女子突然厉声说道:“楼上的客人,若是真君子,不妨显身本尊,本姑娘自会好言相待,若是这般鬼鬼祟祟、淫心匿行,休怪本姑娘不客气!”话音刚落,只见那浴桶之中突然腾起一道水柱,笔直地冲过那处开启的瓦缝射向明峰。
明峰一个闪身,心中暗念,糟糕!被发现了。事已至此,别无选择了。想到这里,明峰一个倒挂金钟从窗口翻入房内,那女子与他隔着一扇屏风,隐约可见她已经披上那华美锦衣。明峰赶紧抱拳赔礼,“小生无礼,得罪姑娘,实非有意,还望姑娘见谅。”
“你是什么人?为何躲在屋顶偷眼姑娘家洗澡?还敢说是无意之举!若是楼里的客人,今夜琶琵会自有规矩,岂容你胡来?”
“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歹人,只因姑娘的芳名与在下的一位朋友一模一样,在下寻访这位朋友许久,一直未得下落,今日听闻姑娘芳名,心急之下才会有不敬之举,还望姑娘莫怪。”
“你那位朋友也叫南琴?”
“是,凤南山人氏。”
“你到底是谁?”那女人提高了声音问道。
“在下明峰”
“项公子?”那女子又惊又喜,从屏风后闪现,“真的是你?”
“琴儿……”朝思暮想的人儿呀,终于见到了,为了她历经了多少磨难,忍受了多少痛苦,这几个月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身上伤痕累累,心潮澎湃间,明峰忍不住将她紧紧搂进怀中,“琴儿,终于看到你安然无恙了。”
“项公子……”琴儿满眼热泪,忍不住俯在明峰怀里嘤嘤抽泣着。
“委屈你了,这几个月,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琴儿,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把你卖到了妓院,我带你走!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匹快马,我们可以连夜逃走。”明峰的表情是激动万分呀。
“可是,项公子……”琴儿为难的咬咬下唇。
“怎么了?”明峰关切地问道。
“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因为……”琴儿说着,伸出手,那腕线处清晰地环绕着一圈细细的红色痕迹,好似一条盘缠在手腕处的蚯蚓。
“这是什么?”
“血手教的浮蓝花,必须三十天服一次解药,否则性命不保,不然我早就逃走了,这小小一家妓院岂能将我困住。”
“三十天?”明峰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没有其他办法吗?”
“唯一的办法……”琴儿欲言又止,轻叹了一声,“就是找到当年名满天下的萧阎医,萧阎医的九元还魂针乃天下一绝,找到他幸许能有一线希望。”
“萧阎医?”明峰心里咯登一跳,原来是他呀,“琴儿,你不必担心,萧阎医与家父乃世交,况且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还曾出手救过我,所以,如果是我开口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萧阎医久居平阳城,从玉梁赶到平阳城最少也要一个月,我担心万一路上我们有什么耽搁……”
“琴儿,只要能救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明峰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所以,相信我,三十天内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到平阳城,一定!”
“项公子~~”琴儿哀婉动容地看着他,“嗯!”
“我们现在就走!”说着,明峰拉起她的手准备跳窗。
“项公子……”琴儿红着脸没有动,“可否容我换件衣裳?”
明峰这时候才注意到人家姑娘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单薄纱衣,那脸腾一下就红了,赶忙转过身,尴尬地轻咳一声,“失礼了。”然后目不斜视地呆在屏风外,直到琴儿在他身后轻声说道:“项公子,我准备好了。”这才转回身,羞涩地笑道:“我们走吧。”
明峰和琴儿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窗口,房门便轻轻被人打开,那个小丫环探头往里瞧了瞧,然后迅速退出,急忙下了楼,穿过几条走廊,拐到后院一处很偏僻的柴房,进门前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闪身而入。只见那丫环从柴堆的后面捧出一只信鸽,从腰间取出一根小小的红绳系在鸽子腿上,然后打开窗子将它放飞出去。做完这一切后,那小丫头警惕地从柴房内出来,四下看看没人注意,便整整衣襟装作无事一般地离去。
信鸽扑闪着白色的翅膀飞过黑暗的夜空,笔直地落在玉梁城一户普通人家。有仆人见到了信鸽,立刻取下它脚上的红绳,急步向屋内走去,到来一处厢房间,轻轻叩门道:“禀主子,秋月堂主送来了信鸽。”
那房门内原本嘤嘤呀呀正有些细微的响声,听到仆人的禀报,那声音嘎然止住,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开门的不出意外正是丛弦音,懒散散地很随意地披了一件外套,露出纤细的锁骨,从仆人手中接过红绳,“下去吧。”
“是”
丛弦音合上了门,转身回到屏风后,冲着床上那人说道:“秋月得手了,那个明峰真是笨到家了。”说着,撩起纱帘斜坐在床边。“你怎么看?”
床上,郑远平赤裸着上身,枕着单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丛弦音没说话。
丛弦音冷冷回望着他,“怎么了?”
郑远平挑起一丝邪恶的笑意,起身凑到他颈边,“没怎么,只有一次哦,你满足了?”一边说着一边亲吻着他的耳垂,手上不停歇直直伸进了他的衣里,轻轻抚摸着。
丛弦音的表情还是有些冰冷,但是那眼神却有些迷离,“我在说正事。”
“我可是在办正事……”话音落,一个翻身将丛弦音压在身下,扯开他的衣襟含住他的乳头舔吮着,那简单的外套里,丛弦音果然一丝不挂。
“嗯……我在说正事!”丛弦音突然提高了声音,一把将郑远平推离些。“早些时候我已买通了城西门的守卫,今夜他们会从西门悄悄出城,明天黄昏时分应该可以到丈古镇。”
“我知道,你的办事能力我从来不怀疑。”郑远平抓着他的手将它们禁锢在他的头顶,“还有吗?”嘴上问完,不等他开口,堵住他的唇深深的亲吻他。
“嗯哼……”丛弦音好不容易得了一点空隙,用力避开他的亲吻,“还有,我们要在中途伏击还是在丈古镇再行动?”
“等他们到了丈古镇再行动,那里是我们的地盘,谅他插翅也难飞。”说着,郑远平一只手已经摸到他的身下,那龙阳处高高的挺立着,郑远平不禁轻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不会满足……”
“嗯嘤~~还有…还有你的那位叶公子……啊!~”郑远平突然大力捏住他的囊袋,丛弦音痛得叫出了声。
“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郑远平冷冷说道,“我与他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他对我们有用处。”
丛弦音委屈地撇了撇嘴,小声说道:“知道了,今天有人见到他离开了玉梁城,看样子也应该是前往丈古镇。我们可以一箭双雕。”
看着他的表情,郑远平突然露出一丝疼爱邪魅的笑容,放开了他的手,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不用急,我知道你在吃他的醋,不过现在还不到收拾他的时候,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把他交给你处置。别忘了,你才是我的人……”说罢,温柔地俯上他的唇,慢慢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