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惑——恨断琴弦
恨断琴弦  发于:2011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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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看狐狸沮丧着一张脸,也明了他的心思,拍了拍狐狸道:“你想找子清,也去找他吧,真是你说的,要死要活给个痛快,这个不明不白的样子要人命!”

“谁稀罕找他?他爱来不来。”狐狸佯装生气。老虎但笑不语,却立即起身开始收拾包裹,准备去凉州找苏行简。

狐狸见状道:“我和你一道去吧!”

“你还是留在这里等子清吧,万一子清来找你,不是错过了?”

狐狸倔强坚持:“我已经等了他三日,他自己没有把握机会!若是今生无缘,我雪牙也想分得有点骨气。”

“我说,你以后可别后悔啊!”

“我从来不后悔!”狐狸还在逞口舌之快,老虎却已经看出他的懦弱:“你是怕……子清永远不来吧?所以索性逃避?!”

一语中的,狐狸低头道:“……你的性格有时候真的很让人讨厌!”

老虎也做无奈状调侃:“没办法,我都好几百岁了,性格怕是改不了了,你就将就点吧!”口舌争斗之间,二人已在去往凉州的途中……

莫子清三日后来到玄山,欲寻狐狸,却发现狐狸没有了踪影,老虎和苏行简也一并不见,心中当下很是迷惑,但是仔细想来,或许是去了苏行简的故乡——凉州,毕竟,三人没有其它地方可去!子清也向莫离禀明,随即去往凉州……

30.一年之约

凉州阻隔中原,偏居西陲,征战即止,百废待兴。老虎和狐狸一路走来,目睹战争导致的荒凉,景象萧瑟、满目疮痍。但是来到凉州城内,其热闹繁华仍不逊京都多少。老虎和狐狸只觉人海茫茫,要寻到苏行简实如大海捞针。老虎有些泄气,只得和狐狸暂时安顿在城中最大的悦来客栈,再做打算。

莫子清隔日亦到达凉州,同样感觉无从找起,只恨当初为何没有拔下雪牙一把狐毛,随时施展粘毛问主之法!

滞留多日,寻人皆无进展。莫子清甚至怀疑是否自己判断失误,而有了打道回府的打算。是日清晨,子清一早醒来,就发现城中已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气氛已然不似昨日。子清来到客栈外,见城头遍插“苏”字旗,心中不觉一惊。又见城门口似贴有告示,因为人群已经围得水泄不通。莫子清挤上前去,只见上书:“讨李烨檄 今伪临朝李氏者,性非贤良,阴狠肆杀。废凉之宗庙,毁凉之社稷,无故举兵,霸窃疆域,灭性屠杀,生灵涂炭。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杀兄弑弟,苛税暴政,民不聊生。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

苏行简凉国王族,先王遗子。奉先君之成业,荷凉国之厚恩。屈原之兴悲,良有以也;伯夷之气节,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复凉土。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暗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君等或居凉地,或叶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先帝。言犹在耳,忠岂忘心?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扶苏氏之勋,凡诸爵赏,但布衣荣。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

莫子清看完,知道凉州政式已换,而周围的人更是议论纷纷:“听说昨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刺史大人直接就被刺杀了……”

“是啊,听说苏氏旧部里应外合,飞快拿下了四座城门,我昨晚上睡得死,竟然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动静。”

“我看,李氏军队估计很快会到凉州吧,又要打仗了,唉……”

“叹什么气,我早盼着苏公子回凉州了,我这就去投军!”

“凉州本来就不是李氏的!”

“……”

子清退出人群,径直走到刺史府,表明了身份,要求见苏行简。门卫惧其为朝廷刺客,双方纠结半日,终得苏行简传话放行。

子清走到内庭,见狐狸和老虎竟然也在,当下愕然。四人复又因为城头告示聚首,不禁感慨良多。子清和狐狸更是执手相望,直直无语凝噎。

苏行简身体已经基本复原,断手亦除绑带,且精神焕发,目光强悍,与其平时柔弱之态竟判若二人。苏行简自言凉国虽破,但是苏氏旧部一直潜伏于暗林山莽之间,只待有机可趁,光复凉国。而苏行简作为先王唯一遗脉,自然备受旧部关注。前段时间听闻苏行简在玄山附近失踪,就一直派人在附近暗暗搜寻,那日,苏行简和老虎刚刚告别,就已被请上车辇,顺利有了今日之势。

“怪不得,我和雪牙下山去追你,竟然追不上,我还在想你怎么走得如此快?”老虎执着苏行简的双手,长久不放,失而复得,喜于言表。

“此处很快会变成战场,你们还是不要滞留此地。我不想看到你们有任何闪失。”苏行简目光坚定,言语严肃,与其可人的脸庞甚为不配。

老虎立即表态:“鄙人愿与行简风雨同舟,生死与共。”

苏行简看着老虎,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此处真的会很危险,虎仙还是请回吧。”

老虎执意不走,子清明白老虎已经铁了心要留下,遂和狐狸商量后言:“贫道为修行之人,本不该过问人间纷争,如今但祝苏公子马到成功,捷报频传。如有不测,请随时差人上雾隐山告知,贫道定然不遗余力,倾力相助,以报他日救命之恩。今日贫道和雪牙暂且告辞。”老虎见状甚慰,嘱咐二人路上小心,苏行简依旧沉默无语,送别之时只是应酬几句,但是眼神却有艳羡之情……

悦来客栈。

狐狸已经上床就寝,但是子清还是有些紧张地坐在一边。

“子清,天晚了,你过来睡觉吧!”狐狸唤他。

子清来到床边,始终低垂着头,额前几缕垂下的发丝分外撩人。

“子清……”狐狸拨开子清的额发,见子清面色羞赧,绯若桃红,狐狸伸手触之,子清轻轻一颤,却没有躲开,狐狸已经感觉到了他皮肤几近燃烧的热度。

“子清,别怕!”狐狸安慰着子清,温柔地拥抱住他。温暖的体温,弹性的触感……或许并不需要深入,如此真实的存在和拥有感已经足矣!

“子清,我们以后去哪里?”

子清轻轻应道:“我们肯定不能回雾隐山了,即使师傅能接受异族,但是也不会接受二男子在隐雾观双修!”

“那我们回玄山?或者去云游四方?”

“……我们去游方修行吧,我还想行万里江山,见万种风俗。好吗,雪牙?”

狐狸立即应允,眉眼含笑,风情万种。子清见之,更难平静,浑身都莫名的蠢蠢欲动。狐狸轻轻吻上子清的嘴唇,子清闭眼逢迎,生涩的技巧让狐狸倍想怜惜。二人很快衣衫渐褪,狐狸胜雪的身躯压制住子清的蜜色胸膛,上下游走的双手毫不遗漏地爱抚着子清的胸腹腰臀,性感薄唇更是不遗余力地轻吮着子清可爱的分身,子清不谙其道,只能一味承受,不可抑制地发出欢愉的呻吟……看着子清盎然而起,狐狸却慢慢停了下来……

“雪牙,怎么了?”子清眼神迷离,显然未得到最大满足。

“……子清,你真的不会后悔吗?”狐狸自子清腰腹处抬起头来,薄唇由于卖力吮吸而分外红润,青丝更是凌乱散披于雪色的肌肤,黑白的映衬让子清心悸,玉质胸膛上的两点殷红更让子清分神……“这些天,我想了很多,雪牙为子清舍命也在所不惜,子清又何惜区区道行?!”

狐狸听闻,眼光流转,竟似要落泪。子清主动吻上狐狸的红唇,却仅是嘴唇的轻触而已,但是于狐狸却有千钧之重,狐狸眼泪当即冲破闸门,悉数滴下。

“我离开雾隐山来到凉州,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子清,我只怕你将来后悔却无可挽回……”

“不会的……”子清说着又轻轻吻了吻狐狸的脸蛋。

狐狸迟疑道:“子清,我不要你的报恩,更不要你的同情,我要你真正的爱我……”

“不必怀疑子清真心!”

“子清……”狐狸死死搂紧子清,力道之大,仿佛子清随时会飞走:“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我听老虎说了雪檀的故事。我很怕……”

“你不是雪檀,我也不是莫离师傅。我不会犹豫不决,请相信我。”

狐狸看着子清的眼睛,清澈见底,一眼望穿。子清报以狐狸一个微笑,可爱的酒窝立现,狐狸几乎想溺死其间。但是他还是理智道:“子清,我们定个一年之约吧?”

“一年之约?”

“嗯,我们一起云游一年,若一年期满,你不变心,我们再行周公之礼,可好?”

“……”子清愕然:“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

狐狸坚定地点了点头:“嗯!一年其实很短,弹指即过。用三百六十五天来考验我们彼此的感情,足矣!但是我们坚决不能踏上雪檀与莫离师傅的后尘,他们当初就是操之过急!”

子清抱住狐狸温柔道:“一切都依你,雪牙……”

窗外月色正好,一场大战将至……

31.两军对垒

子清和狐狸并未急着离开凉州,而是前去游览崆峒等西凉胜景。人间的战火,于他们,本无干。

京师闻讯很快集结,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渡过渭水,直奔凉州。苏行简临战前对着先王遗像道:“父王,行简现想做您当初思量多年,却终究不成之事。请保佑孩儿一击必中!”言罢转身,已是三军严整、蓄势待发……

京城近日有人见双头蛇现身于御花园内,甚为不祥之兆。张尹之夜观天象,亦发现帝王星忽明忽暗,王气不盛。京城一时不禁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皇宫,敬诚殿内。

“啪!”李烨砸碎了手中茶盏,一拳砸在案上:“你说什么?崇州长信侯李擎南竟然发兵以助苏氏?!”

传令兵见状赶紧汇报:“是的。现苏李二军已形成犄角之势,我军不防大败,现已退回渭水之东。”

“这个李擎南,看来并不甘偏安于崇州之地!”李烨眼底闪过嗜血之色:“前去传令,朕要御驾亲征!”

凉州城内士气鼎然。苏行简旗开得胜,心中甚慰。然与京师隔岸对峙于渭水,亦是迫在眉睫、一触即发。

老虎本想帮助苏行简,但是京师溃不成军,老虎几乎无用武之地,心中正待憋闷。苏行简却主动找上门来:“虎仙,现已开战,胜负难料。若虎仙继续滞留此地,怕是难免卷入其中,难逃一劫,还请虎仙早日离开,避害为上。”

老虎答道:“说了好多次了,鄙人要与行简同生共死,绝不食言。行简勿要多言,否则岂不是将在下看作了贪生怕死之辈?”

苏行简对道:“虎仙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流。行简只怕虎仙最终不得已卷入其中,徒犯杀孽,于修行无益!”

“能与行简相守,我可放弃修行。”

苏行简似被老虎的表白震住,半晌才道:“在下已看破红尘,且肩负重担,无暇情爱,恕行简无以为应。”

老虎激动起来,突然扶住苏行简肩膀道:“行简,你打赢之后,有何打算?”

“光复凉国,此乃毕生心愿!”

“原来,你要做和李烨一样的皇帝……”老虎有点失望。

“在下岂是李烨之辈?我要令西凉成为人间桃源的典范。各安其居而乐其业,甘其食而美其服。 我要创造一个父辈不曾实现的太平盛世。”

老虎听闻此说,已明白此情无望,刀刻斧凿般的坚毅面孔亦出现难以掩饰的沮丧,当即叹气道:“……算了,我留下来保护你到战争结束吧,若现在离去,我实在太过担心……”

“虎仙……”苏行简执住老虎双手:“若你我早点相遇,或许我们能和子清、雪牙一般做一对逍遥神仙。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老虎没有抽回自己的双手“什么意思?”

“我苏行简现在已不配拥有任何人的爱!抱歉!”说着苏行简立即起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老虎化作虎型,独守长灯,其落寞孤寂一如雪檀逝世之时……

两军隔江对持,却始终没有开战,李擎南心在京都,自然不愿作先锋部队,让苏行简轻易渔利;而苏行简也当然不会为李擎南白做嫁衣。李烨来到渭水见此情形,却是心中暗喜,随即吩咐一员大将率五千精兵伏守潼关,以防苏李联军绕道偷袭。另一方面下令军队休养整顿,准备以逸待劳。

隔日,潼关来报,言果然截获一支偷袭军队,为苏氏麾下,现已全军覆没。李烨听毕玩味地捏着手中的茶盏:“行简,你就这么想杀死朕吗?可惜 ,你不过一男宠耳!”李烨在帐中踱步一圈,随即招来王世贵、陈奎等四人:“数月前,朕命你等四人暗杀苏行简,结果他今日竟还在渭水西岸兴风作浪,尔等该当何罪?!”

李烨面有愠色威不露,声如黑云压城摧。王世贵等人已经吓破了胆,磕头如捣葱,除了“陛下饶命”,已经想不起其它话来。李烨见状道:“罢了。今日给尔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若成功,既往不咎,并有重赏;但若再行事不利,必当数罪同罚!尔等可听清楚了?!”

自从知道苏行简竟然还活着,四人已经提心掉胆了好一阵子。突然被李烨召见,原本以为今日难脱其罪,却见事情又有转机,四人忙不迭地承诺:“小人必当尽心尽力!”李烨令四人皆写下军令状,随后吩咐一番,四人遂去。李烨出帐眺望西方,眼有柔肠,却转瞬即逝:“行简,既然你死志已决,反骨昭然,看来也决无说降的可能,那么……朕送你一程!”正思量间,又有一小卒为李烨送来京城来报。李烨看完,脸黑如墨,握紧拳头道:“行简,你命还真大,若你能逃过今夜一劫,朕可令你再活一段时日!”

从幼年时起,苏行简的睡眠就一直不佳。曾经,总是因为母子在宫中备受排斥和欺侮而害怕;之后被充作质子,更因为夜夜留宿的王公贵胄而几乎难得安宁;然后是前太子冰凉双手的拥抱与爱抚……再后来,是李烨的蛮横虐夺……那犹如金戈铁马式的蹂躏和强迫,总是令苏行简痛不欲生,而胸中破国辱身的羞愤更令苏行简生不如死……“不!”苏行简又从噩梦中惊醒,发现帐外很是喧嚣,似有打斗之声。苏行简随即起身,移步帐外,“咻——”似有一阵冷风飞过,苏行简避风一偏,还是觉得颈脖一凉,垂下的发丝已经悉数断落,而脖子上也似乎有液体流出的热度!“暗器!”苏行简心中一惊,冷汗立冒。黑暗中,似乎见一壮硕之人隐匿于暗处,离自己竟然近在咫尺!“来人,有刺客——”苏行简还没有喊完,王世贵的长刀已经劈面斩下!苏行简躲避不及,只能眼睁睁受死!“嗷唔——”平地一声虎啸犹如滚雷,王世贵的耳膜瞬间都有被震破的疼痛感,而他还来不及感受这种疼痛,脖子就已经断在虎口,血喷如注,苏行简的白袍也瞬间殷红,竟然好比是在血河中趟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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