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爱》by:卞少言
  发于:2009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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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块儿。

“子仪,这儿太吵了,咱们去西湖湖畔休息一下可好?”青雨羲扬起淡然一笑,问着身旁美人的意愿。
打从青雨羲见到君子仪,就被他清丽出尘的美貌给吸引,他不爱活泼的人,所以君采衣自然不可能成为他

追求的对象;君子仪温柔婉约的恬静性格,完全符合他对梦中人的期望,因些见面就开始猛烈的追求。

长相俊毅挺拔的青雨羲,为人正派、斯文有礼,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他,原本就是众多女人心中最佳的乘龙

快婿,更何况家境富裕的他,不但没有一丝骄气,还很撞得讨人欢心。

君子仪无语的点头表示同意。人挤人的汗臭味熏得他头昏眼花,要不是顾全礼数和形象,他早就当街晕了

过去。
看出他的身体不适,青雨羲体贴地搀扶住他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再从人山人海中小心地替他辟了一条

好走的小径。
君子仪顾着青雨鞋的好意,让他扶着自己走离市集。他很清楚青雨羲的情意,虽然他不曾对自己的另一半

有过奢望,但是,如果对象是青雨羲,或许他可以接受。

青雨羲有爱他的勇气,瞧他对自己百般的呵护,以及万分的关怀,这样的爱,他该满足了。
远离了纷扰的人群,青雨羲扶着君子仪走进西湖湖边的小亭里歇息。亭子不但遮去了热气逼人的阳光,又

加上湖面凉爽的清风,顿时消去了秋老虎的炎热。

微风徐徐吹拂着君子仪长及腰臀的秀发,发丝随风飘扬,他发上的淡淡香气也触动了青雨羲的嗅觉,见他

额上渗出汗珠,青雨羲从怀中掏出袖帕,轻轻替他拭去。

君子仪并非草木而全无感觉,青雨羲的体贴着实让他感动。
“青公子,谢谢你。”
君子仪笑得柔美,差点夺去青雨羲的理智与呼吸,只见他微红着脸,不知所措地腼腆笑着。
“子仪,你别叫我青公宁了,叫我雨羲即可,青公子……听起来挺生疏的。”
君子仪性子虽冷,不代表他不通情理,青雨羲的心思他岂会不知?既然青雨鞋有心于他,他又何必在这小事

上故做坚持?
“若你不介意,那我就大胆唤你雨羲了。”
君子仪抿抿干涩的双唇,眼光飘向西湖中央。
西湖风景如画,湖上有几艘富贵人家的画舫往来于其中,船上不时传来令人心醉的琴音,悦耳悠雅地倘徉

于天地间。
对丝竹乐曲颇有研究的青雨羲一听,便猜出是何人所奏。
“听这音色,应是‘醉虹楼’的红牌花魁!寄春色所弹。”
他的话吸引了君子仪的注意力。
“醉红楼?”听这名字应是妓院才是,可怜一名才女沦落风尘,春色、春色,这名字该是出自陆游的“钗头

风”吧。
青雨羲心里一惊,开口解释:“我……我很少去妓院的……不,不是,我要说得不是这个……春色卖艺不

卖身,她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子……啊,我要说得也不是这个……”笨蛋青雨羲,你语无伦次地在说此开么?

青雨羲恼恨地暗骂自己一顿,“我的意思是,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肯雨羲长吐一口气,终于完整表达出自己的心思。
他的真情剖自,君子听得一清二楚,他白晰柔美的脸上立时涨满了红潮,颇为意外青雨羲的大胆。
他竟当着众人的面说喜欢他?
瞧见君子仪红了俏脸,青雨羲才惊觉自己的盂浪。但话已出口,如伺收回?更何况他一点也不后悔对他的告

白。
一不做、二不休,青雨羲壮大了胆,豁了出去。他握住君子仪柔嫩的小手,真情柔声地续道,“子仪,我

是真心真意的喜欢你,希望你能陪我一辈子。我自知并非完人,若我有不好的地方或缺点,请你告诉我,

我会改的,好吗?我承认我喜欢过别的女人,但自从遇见你之后,我无时无刻地不想着你,想你的一鼙一笑

,想你的诸多优点。你是我第一个用心去爱的人,请你给我机会爱你。”

青雨羲不加修饰的爱语,听得君子仪一颗心儿胡乱蹦跳。他看着认真的青雨羲,当下做了决定。
他娇羞地反握住青雨羲因练武而变得粗糙的手掌,温柔道:“如果……你愿意珍惜我,那我当然乐意陪你

一辈子。”
也该是时候了,他孤独了二十年,也想有个人疼他、爱他、珍惜他。
他的回答无疑是答应了青雨羲的求爱,青雨鞋不禁开心地将。君子仪拥入了怀中。
青雨羲的拥抱,让君子仪的身躯做微一僵。他的心一惊,难道他……做错了决定?
不知为何,君子仪的心痛了起来。理智告诉他这是最好的决定,为什么他的心底却悄悄浮出“错误”两字?
君子仪很难解释自己此刻异样的心情,似乎……他的心里躲着另一个影子。那个影子是谁?为何会在此时出

现在他心底?
青雨羲轻轻抬起君子仪柔美的脸蛋,低下头想亲吻他。就在四片唇互相碰觫之时,倏地——
“记住我的吻,别让其他人像我这样吻了你!”熟悉而又疯狂的声音,在君子仪耳边响起。
这嗓音……他记得,可……到底是谁?
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庞悄然爬上君子仪的心房,那哀凄的眼神他不曾看过,但为何会让他心痛万分?
君子仪颤抖着双手猛然推开青雨羲,一脸的难以置信,等他回过神时,早已泪流满面。他的心好痛、好痛

……
君子仪捧着胸口,虚弱地倒卧在小亭的支柱旁。他的异态吓坏了青雨莪;青雨羲一个箭步抱起柔弱而又楚

楚可怜的他,再双脚一蹬使出上乘轻功,快速地奔向沉府,他必须赶紧寻找到沉无华,医治怀中的心上人

君子仪无力地躺在青雨羲的怀抱里,莫名的感伤使他泪如雨下,哭湿了青雨羲的胸膛,也哭疼了他的心。


第二章

沉府——
君采衣红着眼眶,揪着一颗心,焦躁不安地在胞兄床前踱步。
听完青雨羲的解释,君采衣难得的破口大骂:“死青雨羲!都是你,没事吻我哥哥干嘛!”
君子仪向来无病无痛的,好端端的人就这么被青雨羲这个急色儿给吻晕了,教他如何不生气?
青雨羲担忧地凝视着心上人苍白的脸蛋,纵使他没吻到君子仪,他也不做任何无谓的辩解。现在的他,只

想可人儿快快苏醒过来,好让他放心。
他比任何人都还担心君子仪的身体状况,如果可以,他愿礼佛斋戒,以换取君子仪的平安。
沉无尧看着自己的好哥儿们也不好受,只得转身安抚身旁的小情人,不让他再火上加油。
被人尊称为神医的沉无华,细心地触诊君子仪的脉象。君子仪的脉象平稳,跳动的速率适中,因此他断定

君子仪应该只是一时气血上冲而已。
“没事的,子仪只是身子骨稍嫌赢弱,待我开几帖补身药方给他服用,过几日再观察看看。他的身子虽弱

,倒也没你们想像中的严重,照我开的药方子慢慢调理,过些时日应该就会好转了。”

“谢谢你,无华。”听说无大碍,青雨羲这才露出些许笑容。
沉无华起身开始收拾身边的医药箱。“好哥儿们是不言谢的,兄弟。”
“喂!我哥哥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君采衣手插腰际,无礼地问着。
沉无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发一语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君子仪的鼻间,让他嗅闻。
“我不叫喂,你若不介意可以唤我声四哥,算尊重我,好吗?”说了上百次,这小萝卜头依然不肯改口,脾

气也真够硬了。
不一会儿功夫,君子仪便悠悠地转醒。
“嗯……采衣……”他虚弱地唤着同胞弟弟,试图起身。
青雨羲见状,连忙扶起君子仪,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说话。
“子仪,你还好吗?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无法掩饰的焦急语气,一字不漏地传进君子仪的耳里。他柔柔地靠近青雨羲温暖的胸膛,享受他怀中的温

暖。
“我没事,感觉好多了。”前一刻的异样感受消失了,胸中的疼痛感也已不再,这样的转换,连君子仪也

深感茫然。
他的主动贴近,让青雨羲的心悸动不已,胸中更充塞了幸福满足感,一生中,只有此时最让他眷恋。
青雨羲在君子仪的背上温柔地轻抚,闻着他发上的诱人芬芳。
人家正浓情密意,沉无尧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房里打扰他们,于是他一把抱起在旁观看的小情人,无视他

的挣扎,强把他抱出房门,留给恋情刚起步的情人一个可以谈心的静谴空间。

经过连日来的翻山越岭,年轻人带着两名妖猴徒儿,终于来到了人气较为兴旺的地方。
“师父,您看,有客栈耶!今晚有床睡了!”
惜尘开怀地在原地跳上跳下的,不能怪他过于兴奋,睡了好几日的泥土地,坚硬的土质睡得他腰酸背痛,

苦不堪言。
见他毫无忌弹地耍猴样,莫忧连忙出声制止他:“拜托你喔老大,你想让全部的人都知道你是猴子吗?”
“喔,对不起,师父,徒儿一时开心愉矩了。”惜尘立刻乖乖道歉,收敛自己过份夸张的行为。
“无妨,这几日确实苦了你们。走吧,今晚你们可以补个好眠。”年轻人率先走进客栈,顽皮的两人则安

份地跟在他后头。
他藉着打坐养神惯了,可以随地就寝,但不代表两个年幼气盛的徒儿也可如此,正直发育的他们。需要一

个好的成长环境——或许,该是离别的时刻了。

年轻人向掌柜要了三间下房。以前独自一人时,他甚少居住客栈,不是他没钱,而是他不愿与世人有所牵

扯。
收养了两个淘气的顽猴后,因为他们对新鲜事物都想一窥究竟,尤其是对人来人往的客栈更感兴趣,因此

若无意外,他不会吝惜住客栈的花费,希望能满足两个孩子的好奇心。

孩子大了,就该展翅高飞,而不是剪断他的羽翼,不让他飞翔。年轻人的心中有了新的盘算,须到分别终

须散,再不舍得也该放手。就像几百年前,他对至爱做的抉择一样,选择了离开。

直到今日,他始终不曾后悔。曾经,他们彼此拥抱、欢爱过,若真要说,也只有遗撼,遗撼上天对他们太

过无情。
“惜尘、英忧,你们先去小歇一会儿,用晚膳时师父会叫你们起身。”
“是,师父!”
两个小淘气相互猜拳选择喜欢的房间,分配好后,才舒展懒腰乖巧地进房休息。
年轻人摇头轻笑,走进他们留下的最后一间房。他打开窗牖,让房内的空气与屋外对流。
他是个修道人,年轻人总是这样提醒自己。七情六欲他早该断绝,无奈唯独‘情’字,他至今仍无法全然

抛却。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年轻人杵在窗边,双手怀胸,细细回味过往刻骨铭心的爱恋。
什么他都可以放弃,唯独爱“他”的记忆绝不会舍下。好爱他、好想他,年轻人的脑海里尽是情人的巧兮

倩影,无法摆脱。
他曾承诺他们绝不再与他相见。为了心爱的人着想,就算要他牺牲一切,他也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不能爱他,或许应该视为小事一桩罢了。因为,就算现实不允许他们相爱,他总可以在回忆里继续这份爱

吧?
因为爱他,就算心爱的他此时已另有新欢,他也可以装作若无其事,让旁人替他爱护守候着他。
年轻人虽是这样告诉自己,但为何他的心还会隐隐作痛?
日落西山,天越黑,投宿客栈的旅人越渐多了起来。
整间客栈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忙碌不休的店小二,挥汗如雨地反覆穿梭在一桌桌的客人间。
年轻人习惯了宁静,特地选择了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张桌子,静静地用膳。一桌的清淡素菜,他尝起来却

也别有滋味。
两名年幼顽皮的徒儿也吃得津津有味,四双手、两张嘴巴从坐下就不曾停过。
“好好吃喔!师父,接下来咱们要去哪儿?”惜尘头也不抬地问着,口中还在拚命的进食。
年轻人放下了碗筷,饮了一口茶水。客栈虽小,但伙食挺好,素菜鲜熟适中、口味拿捏准确,每道莱皆烹

煮得恰到好处,可见下厨之人的用心。
“为师在杭州有个友人,由于中秋佳节将近,他好意地邀请为师到他府上坐坐。藉此机会,你们也可顺便

逛逛大街,热闹一下。”
“太好了!莫忧,咱们可以大玩特玩了!”
“是啊!从小到大没见过大城的市集,刚好可以开开眼界。”
看两名徒儿如此开心,年轻人的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真是亏待了他们,年轻人怜惜地想着。
由于他爱静,不喜人多吵杂之地,因此,他选择行走路线时,总会避开繁华的大城与人多的市集,此举当

然间坏了两名爱玩的徒弟。
“听说城里沉家重金聘请新疆的神子前来杭州,准备在中秋节当天,为天下众生祈福呢!”
邻桌的客人一身武人打扮,想必都是练家子,他们可能喝多了,所以说起话来才会比常人大声。
年轻人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给听进耳里。
神子?民间岂会有神子存在?那些自扇神、仙一流的人物一向自视甚高,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又怎会让凡

人“重金”礼聘祈福?想必又是某人装神弄鬼,试图欺瞒众生罢了!

若真是如此,那沉府可真是当了冤大头。花了大把银两被骗到不打紧,重要的是,倘若将来那位假神子被

人拆穿了,想必沉府日后必会遭受武林同道的耻笑吧?

算了,既然到了杭州,也就顺道看看那神子到底是何方人物,陋若只是人类青小便罢,若是害人的妖精可

就别怪他无情了!
万籁俱寂的深夜时分,年轻人还在柔软的床褥上闭目打坐养神。
他不是一开始就会打坐的,而是机缘巧识某个得道的高僧,传授他打坐的心法,引领他人门的。
长久以来,无法忘却的爱恋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痛苦的相思折磨,逼得他几度疯狂。打坐、定心

,年轻人因此花了相当多的心力在此学上头。初学之时,他苦不堪言,着实让他受了不少苦,没想到学成

后,还真是对他最有助益的—项功夫。

正当年轻人的思绪已然跳脱凡界,欲与天外天灵魂交流时,却被远处急促的敲锣声给打断。
他睁开跟,并未因被打扰而不悦。他屏气凝神,听着那越敲越急的锣声,再仔细一听,其间还夹杂有无数

慌乱的脚步声,并有人不时大喊“救命”。
年轻人一惊,迅速从窗户翻了出去。他以迅雷般的速度,直奔出事地点。
待年轻人赶到之时,已看到一群—群的人正将街角团团围住,大部份的人身上只胡乱披了件外衣,还有打

着赤膊的人,可见他们应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

“可怜啊,怎么死得这么惨……”只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丈,从人群堆里蹒踞地走了出来。
年轻人出声唤住他:“敢问老丈,此处发生了何事?”
老丈见年轻人一头耀眼金发,头戴玉冠,仙风道骨,俊毅无比,全身充满正义凛然之气,认为他是个好人

,于是缓缓开口道:
“我听王伯说有人被妖怪捉住了,一时兴起就跟着大家一起过来捉妖,谁知妖怪没有捉到,被妖怪捉走的

人已经死在路上了。可怜喔,死去的小伙子不久前才奉父母之命成婚,刚与妻子生了一个孩子,没想到…

…唉,人算不如天算,现在他死了,家里的老父、老母与妻小要靠谁啊!”

老丈话才说完,就见一个瘦弱无比的年轻少妇,神色仓皇地搀扶着两个老人家走近人群中央。
一声哀痛欲绝的呼唤,证实了死去人的身份。
众街坊见此情形,纷纷出声安慰可怜的一家三口。少妇紧抱着残破不堪的尸首,哭喊着死去人的名字。
声声哀凄的呼号,却再也唤不回最爱的人……老丈人无奈地撑着拐杖,悲伤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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