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时，那个倔强的少年，一袭蓝衫，眉如弯月，
在寂静的荒野抱着他，一遍一遍地唤：情哥哥、情哥哥……
那般深情地在他耳边说我爱你，那般执着地要和他天长地久。
一朝别离，到得再相逢，竟已世事皆非。
他终于敢坦然面对自己心爱之人时，
那个少年，却说，不再需要。
他凄然而笑，竟不知，
昨日今日、何日是梦，
昔时此时、何时是真……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不伦之恋 虐恋情深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刘攸越，刘攸齐 ┃ 配角：刘攸铭，离翟，涟漪，清浅 ┃ 其它：兄弟，年下，帝王
第一卷 恨
第一章
意识恢复的时候，身下是意料中的柔软，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极致的奢华。运一运力，手脚也是一片麻木。
心中忍不住开始冷笑。
“七皇兄终于肯醒过来了？”
调笑的语气，带了些许玩世不恭的冷漠，我不屑转头，却也清楚的知道他是谁。呵……曾经令我百般疼爱的九皇弟……真宁愿忘了那张脸才好!
许是见我久不应声，攸齐再开口时话语中已然冰冷至极，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眼中的丝丝寒气。
他道：“既然皇兄醒了，我们就开始吧。”
开始？我心里一惊，便听到身上的衣料的撕裂声，纵是再沉着也不免暴喝出来：“攸齐，你当真要如此？！”
“呵呵……”攸齐停了动作，冰凉的手指触到我的下颌，用力的扳过，强迫我与他对视，“我要如何，皇兄不是早该笃信了吗？”
“还是，你喜欢四皇兄喜欢得，我喜欢你就喜欢不得了？”
四皇兄？
下巴被捏的生疼，面前那强烈的霸占欲念也近乎摄人心魄。从未想过，他对我的执念已到了这般地步。
知道今日难逃一劫，也不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索性双目一闭，任他所为。自己技不如人落在他手上，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若是闹了开来，大不了到时候去父皇陵前以死谢罪，也免得污了皇家的清誉。
不过一死而已，大丈夫何以惧之。
“你这是什么意思？”攸齐竟是低吼了出来，“就这样妥协了吗？刘攸越，你就这样妥协了？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禁不住叹了口气，他还是这般好强的脾性。其实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幽幽的睁开眼，看见他微红的眼眶，忽然有种冲动，想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抱进怀中好生安慰一番。只是，如今这人事全非，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又不知要逾越多少深不见底的鸿沟。
“攸齐，放了我吧。”我说，“你不过是想要这副臭皮囊罢了，你府中宠姬美妾多不胜数，又何苦在个男人身上折腾？”
“放你？”攸齐的眼睛威胁地敛了敛，冷笑一声，手已经抚上了我的脸颊，“我的好皇兄，我花费了多大的心思才将你俘获到自己的床上，你既然知道我想要你，就该猜到我不会放你离开。”
话音未落，我突地脸颊一疼，原来是攸齐忽然俯下身来重重的咬了一口。
“皇兄，你反抗也罢，妥协也罢，今日，我断是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日后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拆骨入腹，我也，要定你了。”
“哪怕……只是身体……”
我被他落寞的语气激一颤。
他……
来不及思考，攸齐的唇已经压了上来，舌头宛如游蛇般直接滑入我的口中，直探深处。
不过三两下的功夫，我身上的衣物就一件一件被他剥离了干净。
“皇兄，你身体怎么绷得这么紧？”攸齐撩拨起我的一丝头发，道：“还是说，你在四皇兄面前承欢的时候，就是这——”
“住口！”已经决定让他所为了，听到他这样提到那个人，却还是忍不住愤怒的打断他，“你要怎样对我都可以，四皇兄不是你可以随便侮辱的。”
“你生气了？因为我说他的坏话，是不是？”攸齐指尖划过我的胸膛，拾掇起一颗茱萸，似是漫不经心的说，“也对，他是你最忠心最喜欢的人，你当然会维护他。”
“可是，皇兄也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谁的身下！”
“啊——”胸前被他用足了力道一掐，疼的我浑身都开始发起抖来。
身体的颤抖还没有过去，又敏锐的察觉到谷 道 口被抵上了一个灼热的东西。
害怕自己的恐惧软弱尽皆暴露在他面前，只好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强作镇定。
“呵呵，皇兄，你的反应还真是可爱。我们还是加快速度吧，不知道我进入你的身体时你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后穴被他的灼热若有若无的摩擦着，连身体也跟着热起来，心里的担忧惧怕却是随着时间愈盛。
攸齐的确很懂御心之术，真是可惜了。
“皇兄，你说，如果我就这么闯进去，会不会让你疼的死去活来呢？”
我不应他，只老实的装着我的木偶。
攸齐果然冷漠了起来：“既然皇兄没有意见，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便扳过了我的腿要刺进来。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我猛然睁开眼，正见攸齐恨恨的僵在我身上。
呼……原来不是听错了。
“你得意了？你的老相好来救你了！”
攸齐愤恨的起身，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我的身体，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就出门去迎接了。
我虽然仍旧躺在他的床上，却是放心了不少。
四哥……这次又欠你一回了……真不知道以后，该怎样去还清……
第二章
“攸齐啊，朕可听说七弟到你这里喝茶来了，你就不要再藏着了，朕也是想念他的紧啊。”
笑声未落便有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大步进了门，一看躺在床上的我，笑意满满的拍了拍身后人的肩，“你看吧，都让我找着了还在狡辩。”
攸齐有一刹那面色阴沉的可怕，却在四皇兄把脸转向他之前就换上了一副谦虚之色，“臣弟罪过，只因昨日邀七皇兄来下棋，不小心让他染了风寒。皇上一向对七皇兄宠爱有加，臣弟怕受责骂，这才……”
攸齐说完似是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
呵……他果然厉害，连我受了如此对待也会帮他瞒下此事都知道。
“四哥，”我轻轻唤道，“攸越身子弱，受了风寒也是常理，此事不怪齐儿。方才臣弟还睡着呢，他不过是想让臣弟多休息一会罢了。”
“哦？”四皇兄迈步朝我走了过来，坐到床边探探我的额头，“既然病了，该回府才是，怎么就在齐儿府上睡下了。”
看他坐在旁边，我心里发虚。被窝里端的是一丝未挂，手脚虚浮着又没有什么力气，真真怕他就察觉出什么端倪掀了被子。
“实在是头晕的厉害，就就近睡下了。”
“头晕的厉害？”四皇兄挑眉，“怎么都不告诉我？”
“……这等小事，实在是……没有必要麻烦四哥的。”
“小事？你的事，怎么会是小事。若是风寒入骨，留了根怎么办？”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我小心的瞅了眼攸齐，只见他面色镇定，眉头的轻锁却将心中所想展露无遗。
一旁的四皇兄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般。
“这样吧，立刻和我一起回宫，我让御医替你好好看看。”
他说着便伸手要拉我起来。
我大惊，慌忙道：“四哥，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四肢无力，再睡一会便好了。”
一旁的攸齐也变了脸色，急步过来说：“是啊皇上，臣弟已经让府中的大夫替皇兄诊治过了，也服了药，没有大碍了。”
“没有大碍？”四皇兄眉头紧皱，看了看攸齐又看了看我，“没有大碍脸色会这么苍白？越儿不好好爱惜自己，齐儿你也由着他任性？”
“四哥……”
“没什么好说的，立刻和我回宫。”
眼见着四哥犟脾气上来，再也无法阻止，一想到他待会掀开被子看明白一切的样子，我心里一阵冰凉。
真要是被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真宁愿死过去……
攸齐也是脸色煞白，拳头握的紧紧的，也不知待会会有什么发狂的举动。
“齐儿，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四皇兄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四哥说你两句，下次注意便好。”
说着，便朝我伸手过来。
我几乎将自己的下唇咬的出血，却见他只是裹好了我身上的被子，轻而易举的将我抱了起来。
“齐儿，借你府中的被子一用，越儿不宜见风，过两日朕派人给你送来。”
见四皇兄如此道，我和攸齐几乎同时地舒了一口气。
估摸着进了宫中攸齐的软筋散也该过了，到时候想个法子瞒过四哥也不是难事……
攸齐似乎也和我同一个想法。
“被子是小事。只是皇上辛苦了……”
“没什么好辛苦的，越儿的事本来就应该朕来照应。”
唉……攸齐的脸色又变暗了……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也不打算再说什么，只把头深深埋进被中。
背上却是如芒在刺……
仔细仔细，这似乎是我第二次坐四哥的轿子了吧？
上一次是陪他巡游南城，肩并肩靠着，被他一句“恰如夫妻”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这一次更甚，赤条条的躺在他怀里，虽然隔了层被子，轿子行进的时候被他的呼吸烫到脖颈却是在所难免。奈何我又手脚无力，连挣脱都不得。
这次又该怎么形容呢？
“越儿，看你这个样子，真真像是个侍寝的妃子。”
“四哥！”我的脸开始烫了起来，不由喝出声。
“越儿，不是说了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知道了，四……攸铭……”
“这才是嘛。”攸铭点了点我的鼻子，“只可惜我宫中的妃子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姿色啊，而且……”
他忽然伸手扯了扯我身上的被子，继续说道，“妃子侍寝的时候，都是赤身的，越儿你要脱了衣服才更像。”
我被他刚刚的动作吓住，那顾得上理会他说的话，只惊恐地盯着那只停在被角的手。
“怎么？”攸铭挑眉，“往常说这话，越儿不是都很生气么，今日怎么这般纵容？还是说……这被子里，原本就是赤身的？”
“攸铭，不要——”
眼见着他掀开被角，我惊的大叫，却无法阻止。
身上一凉，该看的，不该看的，通通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第三章
“攸铭……”宽敞的轿子里紧张的几近窒息，发现自己的手勉强可以动了，我几乎是费足了力气才把它搭到攸铭的肩上。
万幸，他没有拍掉。
此时我心中交杂万千，羞愧自是不必说，想的最多的，竟是攸齐……若是攸铭在意此事，任他有多少计谋，怕也是断无活路可寻吧。
“四哥，请你……”
接下来的话被他冷冷的目光堵了下去。
终究还是生气了啊……
轿子很平稳，一帘之隔的窗外，那街上的小贩吵闹声也渐渐转变为军队路过的整齐脚步声。大概已经进了皇城了吧……
轿内依然是僵持着的。我在攸铭的怀中，心里像在阿鼻地狱的烈火里煎熬着。
许久之后，他的第一个动作竟是扯开了被子，脱下外套蛮横地披在我身上。
“四哥……”我小心翼翼地低声唤他。
“越儿，我现在很生气。”
“……”听了他的话，我立刻噤声。
沉默的坐了很长时间，直到他贴身的宦官一路喊完了“恭迎皇上回宫”停下轿，才有人恭敬地掀开了轿帘。
攸铭不管不顾，径自抱了我下轿，丢下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大踏步就进了内室。
我不敢说话，直看着他将自己丢在华帐中就独自一人离开了。
再回来时，他手上已然多了一个装着白玉膏的小瓷瓶。
“现在能动了么？”
我抬抬手臂，虽还称不上行动自如，却也勉勉强强，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攸铭一直很心细，大抵是看出了我有些吃力，叹了口气便过来将我拥住，轻抬起身体，往几处不甚明显的伤处轻柔地抹着药膏。
“四哥，你……还在生气么？”
“你说呢？”攸铭头也不抬道，“齐儿真是好大的胆子，若不是我赶到，你恐怕不知道会被他怎样吧？”
“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
“是。”攸铭答道，目光定定地看着我锁骨上的红缨，眼中愈加深沉。
我倒真是傻了，竟问他这种问题。既为如斯睿智的人主，这天下之大，怎会没有他的几个眼线呢？说不定，我的越王府中，也是密探成群。
“啊……”胸口上的瘀伤处被他触到，疼的浑身一震。
“弄疼了么？我轻一点……”
他果然放轻了些，指尖柔柔的点着药膏，舒服了很多。
毕竟是那种地方，我脸一红就侧过身子，闷闷的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身体却被攸铭强硬的扳过。
他一字一顿道：“齐儿在你身上留下的所有痕迹，我都要亲自弄干净。”
我被他的语气怔住，喃喃问道：“那……若是他真的要了我……”
“我也会要你。”
“……”
不过坚定的五个字而已，却让我呼吸一滞，一口气从胸中火腾腾地往上窜，不由冷哼一声：“你与他，也没有多大区别。”
说着便离了他的怀抱，拉过一旁的被子，不再理他。
“越儿……”腰上被人拥住，耳廓也贴上了两片滚烫的唇，熟悉的气息就喷在脸上，很痒。
“越儿，你爱我，不是么？”攸铭的语气很轻，仿佛害怕会吓跑我一般。
答案呼之欲出，却被我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爱不爱，又有什么不一样呢？攸铭，你答应不碰我的，君无戏言。”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忍不住颤抖起来，甚至于有一颗泪从眼眶溢出。
“越儿，”攸铭拭了我脸上的泪水，心疼的说，“这样子，不累吗？”
不累吗……
怎么会不累呢……
明明喜欢，明明爱他，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还要时时控制自己不去无望的空想。即使躺在他的怀中，也要每刻都提醒自己，他是圣明贤德的君主，我是他的皇弟，是堂堂洛国的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