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人，你怎么奖励我？」

　　「要钱的没有，我请你吃一顿吧。」

　　「一言为定。」

　　「小子，你喷香水了吧？味道不错，下次拿来我也用用。」

　　「好啊。」

　　「小子你是不是冷啊，怎么一个劲往我身上靠。」

　　「不好意思，刚才还没觉得这么冷。」

　　「要秋天了，晚上出来多穿点儿，没人告诉你吗？」

　　以前都是车接车送，在车里感不到外面的冷。就是出门，办公楼里面也有恒温设备。即使在室外，冷了，林秘书就会及时地把衣服拿给他。今天他是自己出来的，都没注意外面已经有些微寒了。

　　一件衣服罩在了他身上－－钱钱把自己的外套，一件皮革的夹克脱给了他。

　　「给你穿吧，下次见面还给我，你身体似乎不太好吧？」

　　「似乎是，我爸爸妈妈很大岁数才生了我，我还是早产，小时候经常生病住院。」

　　「不错啊。」

　　「什么？」

　　「你还有钱住院，穷人连住院的钱都没有，我妈妈在私人诊所生的我，折腾两天差点没死掉。我小学的时候附近的学校说我跨区县要缴赞助费，家里没钱给，所以我小学就只好去远点的学校，那里不用给那个赞助费，上学要坐一个小时车子，自行车。爸爸早上送我去，自己再去上班，我到校的时候很早，一个人都没有。」

　　「你家很苦吗？」

　　「靠，我和你说那个做什么，不说那个，说起来就不平衡，为什么别人小时候牛奶巧克力，我就要啃面包榨菜？所以我妈妈最常说的就是，钱钱以后一定要做个有钱人。」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

　　「没什么，我没事就会唠叨唠叨的，现在好多了，没有很多钱，可是生活还过得去，比以前好很多了。我现在正朝着有钱人的目标在接近之中，前景乐观啊。」

　　「你会有钱的，因为你有一颗善良的心，相信我。」

　　前进已经决定不管以后如何，他会帮他，最少可以给他一个收入良好的好工作，甚至可以分他一套房子。

　　「你不要那么看着我，被一个男人那样看，我会起鸡皮疙瘩的。」

　　「老大，要是真有个男人说给一大笔钱要包养你，你会不会考虑？」

　　「包养我？我岁数太大了吧，早几年你和我说我倒信。」

　　「哈哈！」前进摇了摇头笑开了，他怎么了，他竟然在想这个可能，包养他，包养一个男人，他想自己一定疯了。

　　前进回了家，很晚了，房间里没开灯有点暗，坐在夜色中，看着衣架上挂的那件皮革的夹克，他情不自禁地把它取过来抱在了怀里。有他的味道，暖暖的，很干爽的肥皂味道。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前进决定这件衣服不还了。

　　第二天一早他让林秘书照着钱钱夹克的型号买回了一件真皮的夹克。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约钱钱出来，说要还他衣服。

　　钱钱追问那女人查得如何了？前进敷衍说正在查。钱钱有些失望，告诉他说最近打工到很晚没时间，要见面就后天吧。前进约他去第三街咖啡馆，那是个很有格调又不显得贵气的地方。

　　那一天前进带上了新买的夹克和一瓶香水，他没忘记，钱钱告诉他喜欢他香水的味道，于是他买了一瓶新的给他。

　　两人见面，钱钱还是那样开朗随便，而前进却觉得自己心境不一样了。

　　「小子，没钱还学人家咖啡馆见面。」

　　「这里暖和啊。」

　　「我们去对面吧，刚下班有点饿。」

　　对面是一家拉面馆，于是乎这样有气氛的地方，前进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被钱钱拉去了对面吃拉面。

　　「你最近很忙吗？每天都拖到很晚？」

　　「又找了一份工作，晚上六点到九点，一周上四天。」

　　「你最近缺钱？也许我可以……」

　　「借别人的早晚要还的，我不是急需钱，而是在预备钱，交女友很费钱的，你这么急找我做什么？不会那位小姐有消息了吧？」

　　「嗯，我一件一件和你说吧，你的皮夹克我坐车回家的时候弄丢了，于是我又买了一件还给你。」

　　前进把装衣服的袋子递给了他。

　　钱钱打开一看。

　　「皮的？很贵吗？我那件是皮革的，你不用买这样好的还给我，不值钱丢就丢了吧，不用还了。」

　　「你拿着吧，按你的身材买的，我拿回去也没人可以穿，这件是不是皮的我不清楚，我托朋友买的，有打折。」

　　「你朋友还挺多，既然这样我就收了。」

　　钱钱把自己的旧外套脱下来，当场把新的夹克商标撕掉穿上了身，还挺合适的。

　　「这是香水，和我上次用的是一个牌子的，拿去用吧，我家里还有呢。」

　　「谢了。」

　　钱钱不客气地接过来，拿在手里把玩着，很奇特的瓶子，上面还有刻画。

　　「你的工作不要做了吧，反正不是长期的固定工作，我让我表哥给你介绍一个吧？」

　　「工钱多少？」

　　「三万起算。」

　　「开玩笑的吧，一份比我三份还多，有那种好事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在上学，打打零工还成，找工作也要毕业再说啊。」

　　钱钱鬼鬼祟祟靠近了前进的脑袋问道：「什么工作？不会是那种吧。」

　　「什么？」

　　「卖的，鸭子，我试过，就去了三天，一个老男人摸我屁股，第二天我就不做了，受不了，那时候我才十八，和你现在一样皮肤好好的。」

　　「不会啊，大企业，王氏集团总听过吧。」

　　「听过。」

　　「我表哥在那里是一个小头头可以说上话。」

　　「真的，那改天带我去见他，拿下那个工作，我就可以少打几个工了。」

　　「好啊，等我安排一下，不，我是说我先和我表哥打个招呼。」

　　「小子晚上有什么安排？去卡拉OK，要不网咖玩游戏去。」

　　「好啊。」那些地方前进都没去过，很兴奋地附和着。

　　突然钱钱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站了起来，而后把他也拉了起来。他用手指了指对面。

　　第三章

　　「小子你看上次那个小姐，我们还真有缘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有没有线索，就让我看到人了。」说着话钱钱就要走上去。

　　前进拉住了他，「你要这样走过去吗？」

　　钱钱低头一看，旧运动鞋、牛仔裤，只有上衣皮夹克是新的。这一身是怪了一点。可是错过这个机会就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遇到了。

　　「走过去，就和她说我们隐瞒身份出来玩的。」

　　「隐瞒？」

　　「上次我查了一下，姓钱的有钱人没有，只有一个前氏企业和我的姓读音一样的，还好上次我没说得很清楚，我们就给她含糊其词，让她以为我和前家有关系就好了。而且你姓那个前，她要看证件还可以挡一下。」

　　「你脑子都用这上头了吧？」

　　「别夸我了，我怎么也大学毕业。」

　　钱钱拉着那没什么兴致的前进，来到了对面，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是特意跟过来的，钱钱没有直接上去，而是坐到了离那小姐不远的位子上，希望那小姐看到他们以为是偶然相遇。那小姐对面还坐着一个小姐，两人看样子在聊天。

　　「妳说前家集团的小开上次约妳出去吃饭，我才不信呢，人家大公司啊，能看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妳不是吹牛的吧。」

　　「我骗妳做什么？前氏现在的经理前进跟他在一起，还叫他老大，他一定是前进的堂兄什么的，他也姓前，出手可大方了。」

　　孙小姐对面的女孩还是不信的样子，四处察看着什么，突然她朝着前进他们的方向一指，「那人好眼熟，是不是哪里见过？」

　　孙小姐顺着手指看过去，脸上布满了惊喜。

　　「前家的少爷，那个是前进，他对面那个就是我刚才和妳说的那个，我上去打招呼给妳看。」

　　孙小姐拿出了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摆着小腰走了过去。当时钱钱为了显示自己没有盯着小姐那桌看，故作掩饰地拿出了前进给的那瓶子香水正在把玩外加和前进闲聊天。

　　「你说这香水是哪国的，什么牌子来的？」

　　「Bijan。」

　　「我对这没什么研究，味道不错。」

　　「好巧，在这里遇到你们。」那个孙小姐装作意外走上来和他们打了招呼。

　　「好巧，我和小弟正在这里聊天，没想到遇到妳，一起坐啊。」

　　孙小姐招呼自己的朋友坐了过来。那位小姐看了看钱钱的衣着，觉得很奇怪，不像是高层人士。而小姐的怀疑被前进看在了眼里。

　　「可以问一下两位刚才在谈什么吗？我们会不会打扰你们了？」

　　「我们刚才在说香水，我主张拿下了一个品牌香水的代理权，大哥问我，会不会超出本地的销售水准，不太好卖。」

　　「什么牌子？」

　　「大哥把样品给他们看看。」

　　前进示意钱钱拿出了那瓶香水。

　　「毕扬！」那小姐看看牌子，眼睛发亮。

　　「小姐用过吗？每盎司三百美元，这一瓶售价六百六十六美元，我就说嘛，本地的有品位的人还是很多的，老大是白担心了。」

　　那小姐尴尬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己身上的香水虽然也叫名牌可是根本无法与那个相比。

　　倒是孙小姐开了口，「可以打开看看吗？」

　　钱钱把瓶子递给了她。瓶子打开，香气四溢，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不用怀疑绝对正品。

　　看那孙小姐看来看去爱不释手，钱钱决定。

　　「妳要喜欢就送妳好了。」

　　「老大。」自己送他的礼物，他转手给了女人，前进有些不开心。

　　「谢谢。」那孙小姐在小姐妹羡慕的眼光下把香水收了起来。大概看出了前进的不开心，她凑近钱钱问：「你弟弟是不是不开心啊？」

　　「不要理他，他总是说样品不要送人，要送就买商品。」

　　那小姐表示理解，商界是有这样的规矩，因为有些时候样品是特别制作的，要比商品高级一等，都是送相关要人的。这次她猜对了，前进拿来的这一瓶就是那样的样品，一瓶价值一千美金。

　　「随便你。」前进看着他，心想以后知道了价值你可不要后悔。

　　「你们穿这样出来是不是有事？」

　　钱钱低头看看自己的旧运动鞋牛仔裤。

　　「我们是出来暗访的。」

　　「你们是不是去了前面的工地？」

　　前面正在修建大厦，扩建马路是谁都知道的，可是钱钱不确定那里是谁的工程，怕说漏了嘴，不好接话，他看了看前进，希望他消息比自己灵通。

　　「是啊，投资几十亿元，不能签个字就不管了吧？」

　　「倒也是，怪不得人家说只有前氏的小开最有责任心，你们向前要修到哪里？」

　　「那是商业机密，恕我不能说。」

　　钱钱笑看着前进，好小子比我还能掰。

　　「两位吃过饭了吗？」小姐主动问道。

　　钱钱一想这次绝对不能跟，上次可是女方请的，花了那多钱，这次怎么说也要他拿钱，而且还不能比上一次寒酸，他哪来那么多钱啊，他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前进。

　　「我们吃过才出来的，两位小姐要是饿了，就请便，我们还有事要谈。」

　　这话像是在下逐客令，那两小姐哪里肯走，终于见到了金龟，宁愿饿着也不想走。

　　「我们会不会碍你们的事？」

　　前进看着她们，那意思是：妳以为呢？

　　「小弟！」钱钱语带威胁，他要他帮忙没让他坏事，最少再问一遍电话啊。

　　「不会，我们不是很急，对了，上次孙小姐给我的电话被我搞丢了，可不可以再给我们留一个？」

　　「可以，那前先生，你们的电话……」

　　上次她要过，被前进拒绝了。

　　「小弟，留你的吧。」钱钱知道自己的电话很落伍根本没法子拿出来见人，而且自己的电话还总是被老妈拿去玩。

　　在咖啡店他们待到了十一点，一看再不走就要请人吃夜宵了，那两位小姐看样子也饿到不行了。钱钱找了托词说下次电话联系，两人跑了出来。

　　走过一条街，看没人跟，钱钱搂过了前进的肩膀。

　　「小子，电话你留好了，孙小姐打电话来，你就通知我。」

　　「你为什么不自己留一个？」关于这个前进很奇怪。

　　「我妈总是乱拿我电话，又不能不给她，所以有时候电话不在我手里，用公用电话很容易露馅的，所以我就不留了，我的梦想就靠你了。帮我帮我。」钱钱搂着前进的肩膀晃来晃去的。

　　「我帮你。」前进认真地看着身边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会帮他的。

　　「好兄弟，对了，你那香水没问题吧？那牛是不是吹大了？」

　　「我没骗人，真的是正品毕扬，假货骗不过行家。」

　　「啊，你是说那一瓶真的是六百六十六美元的香水，死了，你早说，说了我就留下了，可以卖一大笔，六百六十六乘以三十三是多少，是多少？」

　　「两万一千九百七十八。」

　　「靠。借我靠一下。」

　　钱钱把头埋进了前进肩窝里。

　　「我把两万二就那么送人了？」

　　前进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要知道那东西可是他送他的，他都没舍不得。

　　「不对，你哪里来得那么贵的东西？」

　　「老大，我就不能有个有钱的亲戚吗？」

　　「啊呀呀。」钱钱用双臂抱紧了前进，发泄一样地搂紧，搂得前进感觉有点痛。

　　「你把东西送人又不我的错，你勒我也没用啊！」

　　「我知道，发泄一下不可以啊！」

　　「可以，老大，你身上好暖。」

　　「你小子怎么冰冰的，皮夹克给你穿，有这事我可以上火三天了。」

　　钱钱把皮夹克脱下来给前进穿上了，自己持续在路边上爆走做着发泄。突然他问：「小子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就要没车了，治安又不好。」

　　「我家，就在前面。」

　　前进其实住在前家大厦的顶层，可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他自然不会说的。他记得大厦附近有一个小区的，于是他告诉钱钱自己住在那里。

　　钱钱带着他坐上了晚班的公车，送他到了那个小区门口。

　　「小子直接回家听到没，我要回车站了，末班车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