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桑记 第一、二卷(穿越)——河汉
河汉  发于:2011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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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无可忍,严肃地对她说:“纠正你三个错误,第一,那个男人绝对不会被抓,他是名正言顺过来的,如果被抓会引发大问题;第二,就算他真的被抓,他也不会变成花肥,因为他很厉害;第三,我不叫男人,你可以叫我少昊哥哥。”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我不知道他听懂了多少,不过显然她听懂了第三点:“少、少昊哥哥,我忘了说,那个,我叫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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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上好红妆,我觉得水镜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萤火倒是颇满意地说,其实男人长得也蛮好看的嘛。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夸奖。

“萤火,你之前为什么哭?”在前往忆盈楼的路上我这样问她。

她回答:“因为翘瑜姐姐又要逼我学法术,我不想学她就凶我,还威胁我不让我吃小点心和圆圆糕。还有还有,楼主还是不准我出岛,说外面坏人多。我说我要去见见男人,她就说男人全都是坏人,不能见……”

我总算在她诡异而复杂的逻辑中找到了重点:讨厌学习,被宠坏了,不明真相。

私以为第三点尤其需要纠正,于是说:“男人不都是坏人,哥哥就是好人。”

萤火白了我一眼,说道:“少昊哥哥不是好人,好人不会说甜言蜜语骗人。”

“啥?”我愣住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甜言蜜语?”

萤火咳了两声,站直了身体轻皱眉头,压着嗓子煞有介事地学起我来:“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你看你哭得繁花都飘零了。”

我很后悔。我很无语。

到了忆盈楼前,几个美女护卫一看见萤火就毕恭毕敬地行礼:“少主安康。”

萤火摆摆手:“我要去见楼主,不用通报了,我要给楼主一个惊喜。”

“是。”

我低垂着头,默默地跟在萤火后面走进去,护卫原本有怀疑想要拦下我,萤火把我一拽,狠狠瞪他们一眼,说道:“这是我的新仆人,不许你们欺负她!”

“是。”

于是我们继续前进。我听见身后的护卫无奈地笑着说:“少主又换仆人了,看来今天早上翘瑜姐姐又把少主逼得发脾气了呢。”

另一个说:“嘻嘻,没关系啦,反正少主是小孩子心性,又不记仇的,过两天还是会缠着翘瑜姐姐给他做圆圆糕的。”

“那倒是。”

我笑笑,果然是个被宠坏的小姐。不过好在性格乖张品性却不坏。

我们上到忆盈楼的顶楼,萤火说她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听见楼主说话却不会被人发现。于是我跟着她躲到了一处角落。

里面传来楼主的声音,似乎在吩咐下属做什么准备。后卿不在。

我拉着萤火静静地等。萤火呆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就小小声地问我:“少昊哥哥,你以后还会来吗?”

我对她笑笑:“应该会的吧,我可以悄悄过来。”

“嘻嘻,那、你以后能带我出去玩吗?”

“你不是说少昊哥哥不是好人么?你愿意跟一个坏人出去玩?”我戏谑道。

“少昊哥哥不是好人,但是也不是坏人。”萤火很认真地点点头,“我晓得的。”

我蓦然觉得心口流过一丝暖意:“好,就冲你这句话,少昊哥哥也不能放你鸽子。”

“啊?放什么鸽子?”

“呵呵,就是说,我不会骗你。”

“嗯,好。”萤火的眼睛很大,我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坚定的笑容,还有她对我满满的信任。

这时候里面突然传来后卿的声音:“箫楼主,神界得天女相助,实在幸运。当然,关于让天女一族继续繁衍的决议,我定会向天帝禀明。”

“那就谢谢后卿大人了。”楼主的声音温和而不失威信,“后卿大人,还有一事。”

“什么?”

“虽然您可能已经知道了,但是恕我多嘴,想要再提醒您一声,请多小心。”

“嗯?”后卿顿了一下,“小心什么?”

楼主说:“小心少昊。”

我皱眉,这什么话,后卿为什么要小心我?

后卿沉默了很久,也许没有很久,只是我着急着要听他的话,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之后我听见他说:“箫楼主,命格星君已经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他早就说我有一劫,最近也说过,我的这一劫近了……”

“是的,”楼主打断他的话,声音显得忧虑重重,“您的劫数至关重要,可能对整个神界都会有影响。所以请您务必,小心少昊。

“因为你和他之间,必定要死一人。这其实,是你们两人同历的劫数。”

这句话像一个巨雷砸在我的心上,震得我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和后卿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死?我们两个人的劫?这是在开玩笑吗?不、不会,命格和天女都这么说,不会是玩笑。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

没有了找后卿的心情,我心头一团乱麻地告别了萤火,回到军营蒙头冥想。

耳边是后卿对天女楼主淡定的回答:“我知道。”

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你知道什么?知道跟我在一起会有死劫?知道总有一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知道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好的结局收场?

那你知不知道,我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你知不知道,我不想死,更不想你死?

你知不知道,你自以为是,我却能够比你更加自以为是?

第十七章

遇到不知道“为什么”的事情,通常只要去思考“怎么办”就好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命格和天女要咒我跟后卿,当然,他们也不是咒我们,只是那个预言实在让人很不愉快,于是我想,我要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蒙着头,我开始分析——

首先有个前提,事情必然发生涿鹿之战的过程中,这就可能出现几种情况:

一、我跟后卿决斗。这是扯淡。我们的立场并不是对立阵营,没有理由出现你死我活的境地,事实上我倒觉得共工和蚩尤更加符合这个条件;

二、我为了救后卿而死。这也是扯淡。后卿的强是赤/裸裸的强,一般人要想伤他那是天方夜谭,就算是蚩尤本尊跟他对打也绝对不会沦落到要我去救的地步。

三、后卿为了救我而死。这更是扯淡,我都不稀罕解释。会跟我对战的那都是些什么人?最多是高级喽啰!后卿会给高级喽啰杀了?你以为西门真的只会吹雪啊!(西门吹雪:靠,关我什么事!)

于是纠结。

最后我突然灵光一闪……后卿魔化?

如果后卿魔化,那么就会回到第一种情况,一切就会顺理成章。可是!后卿怎么可能魔化?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完全没有理由投奔蚩尤,就算他跟天帝之间有冲突,也还不至于到了要叛变的地步啊,况且那些个陈年旧事,与其说是冲突,倒不如说是误会。

就在我想得心力交瘁的时候,一片阴影把我笼罩。我抬头一看,是勾陈。

勾陈看了我一眼,随即瞪大了眼睛:“丧尽天良啊啊啊!”

我堵耳朵:“你干嘛!”

勾陈愣住:“你你你,是少昊?”

“废话!”

勾陈把我蒙着的被子掀掉:“你怎么弄成这样?!”

“啊?”

“我还以为少昊在营帐里藏了个女人,哎哟喂,吓死我了。”勾陈一副心脏受损的模样。

我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我,藏什么女人?

一低头我囧了,我居然还穿着天女一族的衣服,不用看就知道我脸上还画着妆。

我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对勾陈说:“你自杀或者把我杀了,挑一个。”

勾陈琢磨了一下:“都不挑。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就保证不说出去。”

“我不相信你。”

“我用我的下半身发誓。”

“……好。”

于是我把预见萤火的事情向他复述了一遍。他听完以后问:“你瞎掰吧?天女一族里面哪里来的小女孩?”

我竖起食指冲他摇了摇,鄙视道:“你看你跟不上时代了吧,人家早就发明了一项新技术,可以自主造人,而且已经试验成功了哦。”

勾陈喃喃:“真的?我前几次去怎么没看见?”

“……”心想他果然去过很多次,我说,“她们防你还来不及,有可能让你见着可爱的小少主吗?”

原以为他会反唇相讥,结果勾陈难得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觉得有点奇怪,正想继续嫖他,给他“哎呀”一声打断了。

“给你吓得我都忘了,后卿让你去找他。”勾陈上下打量我一下,又说,“我没跟他说你去了越尘岛,看样子你也没有跟他碰上面,所以我建议你……噗,卸了妆再去。”

“多谢勾陈大人提醒,您可以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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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之后我来到后卿营帐外,听见他在给几名将领进行作战部署,犹豫了一下,决定等会儿再进去。

在军营里游荡了一圈,看着零零散散几缕炊烟升起,烟的彼方残阳如血。这种时候总会觉得,死亡这玩意儿离我们既近又远。可能明天就要战死沙场,或者可以继续在这里欣赏傍晚的烟霞。

一件染血的戎装挂在架子上,原本的亮银色成了灰黑,铁锈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膜。它的主人呢?我问边上的士兵。他回答,烧死了。

我点点头。死了。走掉的那个带走了温暖,留下的这个才最孤单。

那我们、我和后卿,怎么办?谁做那走掉的温暖,谁做这留下的孤单?

其实想要平安度过这个劫难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只要离开他就好了。我就不信两个人相隔十万八千里还能害死对方。这是最保险最有效的方法。

只是,不想。

我端起一碗饭,迅速地吃起来。后卿也不想吧,不然他不会把我留下了。嗯,这就够了。

他太任性,我就得理智点。无论如何,活着是最重要的,等到涿鹿之战结束,还是可以在一起的不是么?我们的生命都作死地长,赔得起时光。他做不了的事,就由我来。

扒拉掉碗里的几块肉,我站起来抹抹嘴,差不多了,去找他吧。

营帐中的几位将领已经出来,我走进去坐在下首。后卿瞄了我一眼,微微皱眉:“过来。”

“哦。”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他伸手在我嘴边刮了一下,我看见两颗饭粒华丽丽地进了他的嘴巴,其实我很想说,别呀,我还没吃饱。接着他问道:“黄帝找你什么事?”

我噎了一下,说实话我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原本是想跟他说说来着,现在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回答:“没什么事,他老人家催我娶媳妇儿呢。”

“……”

“后卿你也会翻白眼了啊。”

“……”

后卿的脸色近看有些苍白,最近他真是很累,忙得一刻都不停,我作为他的直接监护人,看得那个心疼啊。

“后卿,你累不累?”

“还好。”

我按住他的地图,扳过他的脸诚恳地说:“我教你做眼保健操吧。”

“……”

第一节,揉天阴穴。1、2、3、4……2、2、3、4……

第二节,挤按睛明穴。1、2、3、4……2、2、3、4……

第三节,揉四白穴。1、2、3、4……2、2、3、4……

第四节,按太阳穴轮刮眼眶。1、2、3、4……2、2、3、4……

“有没有觉得世界明亮了很多?”

“没有,”他看看外面,“天黑了。”

好吧当我没说。

沉默了一会儿,后卿说:“过几天天女一族会过来助阵,到时候应该会比较轻松。”

“嗯。”我知道啊,你不可能白跑一趟。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有啊,我望着他笑,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唇齿相贴的感觉永远那么美妙,濡湿的舌尖交颈缠绵,想要在深入一点,把我们即将分离的那段时间尽可能地赚回来。

分开的时候我看见后卿的眼里情/欲已深,但是他说:“这里不行,去寝帐。”

我笑:“不用了,不会有人进得来。我在门口设了结界。”

结界真的很有用,是最忠诚的防御屏障,阻挡攻击阻挡危险,关键时刻还能隔离隔音,我刚发现自己的咒术原来可以用得这么巧妙。

我不给他继续废话的机会,轻轻噬咬他的嘴唇,手指在他的侧脸慢慢描摹出轮廓。灼热的气息环绕在我们之间,还想要更贴近。

涿鹿的夜晚凉意很重,皮肤接触到空气的时候忍不住打了寒战。我靠近后卿的颈项,那里有温暖的血脉,我可以轻轻咬一口,当牙尖刺破血管壁,就可以感受血液中除了铁锈以外的味道,那是一种融合的乐趣。从舌端流进食道,再到胃再到动脉到毛细血管。到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就不再想念了。

可是我没有咬下去。在颈动脉留恋了好久,只留下一个殷红的吻痕。

先打个戳,下次再来光顾。我们会再见,我们会有很多很多时间。

后卿圈着我的腰,他的身体越来越热,我感受得到他的每一个变化。隐忍的、强悍的、势不可挡。

我啄了一下他胸口心脏的位置,说:“我自己来。”后卿深紫的眼眸闪过一丝讶异。我又说一遍:“我来。”

血液的跳动是扰乱人心的毒药,我尽全力包容下他,身体自主地吸附在他的表面。疼痛穿过内脏渗入骨髓,不会罢手。

汗水让身体变得滑腻,感谢重力可以让我省点力气,当我感觉到达深处,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把下唇咬出了血。

后卿伸出手帮我擦掉血迹,和对待那两粒米一样,轻轻地抿掉。鲜艳的红色刺激着我的视觉,我俯下身亲吻他的唇。

他是我一个人的神。

再过几年、几十年、几百年,就算我不再是少昊,他也还是我的神。

费力地摩擦,接触的地方流窜过一阵火辣辣的麻,实在承受不了,我哼出了声音。后卿锁住我的腰,开始让我在他的节奏下运动。

他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快感一层一层漫上来,穿过腹腔,到达心脏。心脏的收缩也成了对他的迎合。

我努力保持清醒,注视他紧皱的眉头,半闭的双眼,似忍受似欢愉。心里有一丝小小的骄傲,他为我皱眉为我失神,在我的身体里释放疲惫。

这是我第一次从头到尾都清明着的欢/爱,是我第一次理解“身心交融”这个略带着奇怪意味的词语。

原来做/爱不仅是部分感觉器官的享受,带给人最大快乐的,是血液路过的每一个通道,是神经中枢控制的每一个末端。

原谅我已经语无伦次。

我只是想说,我爱他。

第十八章

不周山下。两军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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