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影狂情(出书版)by 阿离
  发于:2011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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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面对母亲的背叛,兄长的猜忌,萧榭所能倚靠的就唯有牧天的胸膛了,
但是这个胸膛究竟还有多少人依偎过呢?而且他愈是在乎与依赖,
就愈是感到害怕与惶恐,因为,他抓不住牧天的,他们真的相距太遥远了。
牧天真的能把那个隐藏在心底千年的榭英遗忘,跟金星上那群男宠完全断绝关系,
眼睛永远只能看着他,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吗?
榭英,这是一个月内第二次听到他才提起这个名字,每次听见这两个字,
还有他那柔情的语调,萧榭就忍不住一颗心直往下沉。
他一直以为牧天一定非常痛恨把他封住的人,没想到牧天对这位榭英似乎怀抱着特别的感情。
牧天说榭英很像他,这是否就是牧天当初看上他的原因?
虽然很希望他多说一点过去的事,给他多一点线索解答他心中的疑问,
但是只要一看到牧天用充满感情的眼神,回忆着那人的音容笑貌,
就觉得心中好像有根绳子紧紧地绞着,勒得他无法呼吸。
第1章

慈王萧榭现在十分不安。由前朝太子萧辕所带领的这支军队,刚刚又打下了篡位自立的皇叔萧闵治下的一座大城,虏敌军一万,但是主帅萧辕却铁板着脸,显然对萧榭十分不满,他们这次折损了二千多人,是出兵以来最惨重的一次、守城的敌将精于布阵,萧榭虽仍和以往一样取下敌将脑袋,除了徐庆跟几个较机灵的亲兵外,大军全陷在敌阵里动弹不得;而前朝太子萧辕和殷飞羽等三将更是险象环生。


诸将在本役都表现不佳,不过萧榭带的是中坚部队,所以责任最是重大。萧榭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整个下午都忙着安顿伤兵重新整队,天色已晚,仍是不肯休息。他发现粮车的车轭有些松了,看看士兵们还都忙得团团转,心想干脆自己动手修,正在工具房里翻找时,外面传来一阵唏唏嗦嗦的脚步声,他还来不及抬头看,高亢的抱怨声已经穿过窗户飘了进来--


"搞什么鬼!那么爱乱窜,就让他打前锋嘛!凭什么让个牙都没长齐的小鬼带中坚!"说话的正是三大将之一的叶隐刀。

"你小声点行不行?"马靖浩的声音说:"再说人家可是王爷啊!怎么可能让他去当个小小的前锋?"

叶隐刀这次没分到好位置,早已不满到极点,听到这话是火上加油,"奇怪了,难道不是皇亲国戚就没有出头的机吗?打仗应该要靠实力吧!"


萧榭心想:"是啊。要是真靠实力来定阶级的话,叶兄你顶多只能当马夫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便出去,只得伏窗下。


"实力?"殷飞羽冷哼一声:"这个军队里有这种东西吗?我说,大家都别吵了,趁早收拾行李,班师回高句丽去吧!"他痛心疾首地摇头叹息:"当初我见到殿下在高句丽大殿上跟戚长风打赌,如此豪气干云。心中着实大受震动,这才舍命相陪一出兵我才发现,殿下只是在逞口舌之能,本已心灰意冷,想到中途又跑出那位好大喜功的王爷,明眼人皆知此战己成败之势,还是赶快收摊的好。"


马靖浩干笑两声:"殷兄,大伙是自己人,发发牢骚无妨。但是这'收兵'两字,可千万不能去到处乱说,要是传到殿下耳里,只怕是后患无穷。"


"那又有什么?自古忠言总逆耳,贤臣必遭忌,我早知此生命不久长,反正公道自在人心,青史早晚会还我一个公道。"

马靖浩摇手:"我们三个在殿下身边待太久,早就惹人嫌了,只盼殿下顾念多年情谊,在马厩里留份差事给我们。"他叹一声:"只是,某人少年得志,目空一切,做事全不用大脑,来只剩他一人跟在殿下身边,殿下前途必然多难。小弟思及年的主从之情,心中实在有如刀割针刺,痛不欲生啊!"


萧榭气得脑袋发胀,肠胃几乎全扭在一起,"我从来不曾得罪你们,为什么你们要把我看得这么不堪?我几时少年得志、目空一切了?我在九华山上受苦受难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一时心情太过激动,伸手在墙上重重一槌,站了起来隔壁三人听到槌墙声,吃了一惊,正要开口喝问,一回头发现萧榭的脸出现在工具房的窗口,顿时个个面上发青,脸色难看之至。

叶隐刀最快恢复神智:"啊哟!想不到王爷有偷听别人讲话的嗜好呀?这可真是大新闻哩!"

萧榭脸上发红,但仍咬的牙分辩:"我才不是在偷听,我是来找榔头的。"

"哦。"马靖浩盯着他手上的榔头,慢条斯理地说:"王爷的尊手应该是用来舞剑杀敌的吧?拿榔头要做什么呢?难不是想槌破我们几个的脑袋吗?"


萧榭冷冷地道:"你们爱怎么想是你们的事,总之这里是我先来的。真那么怕被人听见,就管好自己的嗓门!"

叶隐刀忍不住发作了,"叶某人行得正立得稳,我怕什么?让你听到又怎样?就算当着你面,我照样要骂你!这次弄步田地,你敢说你没责任吗?"


"我有责任?要不是我,你们三个早就死无全尸了!"

"是哦!那以后的战役就劳烦王爷自己上阵吧,我们就不出去丢人现眼了。"

"你!"

马靖浩道:"叶兄,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几个怠工职守,来这里偷懒聊天,已是大大不该,竟然还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诽谤王爷,可是罪上加罪啊!现在被王爷当场活逮,请罪都来不及了,怎可出言顶撞?我们几个一错再错,己无法回头,无面见殿下。我看我们这就一死谢罪吧!"刷地一声,使拔出剑来架在颈上。


殷飞羽说:"说得好!马兄,小弟这就陪你同死!"拔刀出鞘,叶隐刀自然也是依样画葫芦。

萧榭见此阵仗,一时慌了手脚,但仔细一看,这三人虽出悲壮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却一派淡然,眼中全是嘲讽,在说:"小鬼,这下看你怎么办?"


萧榭气得心脏差点停掉、心想:"现在皇兄已经对我很不满了,要是真让你们死在这里,我以后还有脸做人吗?分明是存心整我!"

正在手足无措时,忽然从三人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唤"王爷!"众人移过目光,只见墙边立着一名约十七八岁的少女,身材娇小玲珑,相貌清丽可人,正是萧榭的侍妾穆恬。"王爷,夜深了,请王爷回房休息。"


萧榭正巴不得离这三个人越远越好,将手中榔头一扔,大步朝卧房走去。

穆恬朝三大将盈盈施礼后离去。殷飞羽厌恶地撇开头,避开她身上的香气。

这女孩是萧榭在淮邢城看上的,当时萧榭信誓旦旦,时机一到就要赶她走,但现在离淮邢城少说也有一百里路,她却还是跟在萧榭身边:整个大军就只有乳臭未干的萧榭带着女人随行,怎么看怎么刺眼,但萧辕却始终视若无睹,没有半点约束他的意思。殷飞羽每次想到自己世家渊源,品性高洁,却得成天跟这群淫乱的人混在一起,就会忍不住槌胸顿足,仰天高呼:"苍天哪!奈何折磨我至此!"


然而他并不知道穆恬的真面目。

"她"其实是来自金星的魔王牧天,在上古时代被一位大法师封在九华山银狼谷里,足足关了一千年。萧榭被放逐到九华山的时候,让他看上了。他向萧榭提出交换条件,自愿教萧榭武艺,助他下山诛杀萧闵复仇,代价是萧榭的身体。萧榭报仇心切,决定忍辱负重,在银狼谷里过了一段备极艰辛又难忘的日子。后因天象异变,牧天法力消失,在随着银狼谷沉底之前,牧天送给萧榭一堆奇珍异宝,包括他的配剑"青虹"坐骑"黑雪",助萧榭摆脱追兵,顺利下了九华山。


萧榭本来以为从此不会再跟牧天碰面了,没想到在淮邢城里,重获自由的牧天却以少女穆恬的形态再度出现在他面前,而且力量比以前更强大。


由于实力悬殊,萧榭才彻底断了赶他走的念头。

回到卧室,里面早已备妥了满满一浴桶的热水,穆恬在里面加了些香油,满室尽是沁人的芳香。萧榭认得那正是银狼里浴场的香味。

萧榭一心只想独处,根本不想沐浴,但他知道要打发穆恬出去是不可能的,只能闷声不吭地开始解衣带。穆恬轻柔地候他脱衣,表现得完全像个柔顺的婢女,却让知道她真面目萧榭直冒鸡皮疙瘩。


萧榭坐进浴盆里,穆恬站在他身后替他擦背,让萧榭酸痛的身躯得到了纾解。

不久,萧榭就感觉到呼在颈背上的气息越来越火热,萧榭知道,此时他的眼神,一定像是猎人审视自己猎物时一样地志得意满。

背后的大手越来越不规矩,抛开了擦背的长巾,厚实的手掌直接在他肌肤上游走,而且专往他的弱点钻。

萧榭苦闷地忍住呻吟,侧目试图避开他的挑逗:"不要。我没那心情。"

牧天在他耳边柔声说:"傻瓜,就是心情不好才要快乐呀。"张口含住他耳垂,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地窜到了他的下腹部。

"唔!"萧榭怵然一惊,下意识地想挣脱,肩膀却被牧天的另一只手牢牢箍住动弹不得。不知不觉,牧天进入了浴盆,用足以燃烧这初冬时节的欲焰吞没萧榭......


当牧天再度化为女身,命下人把浴盆抬出去时,萧榭早已全身虚脱,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牧天笑道:"怎么样?心情变好了吧?"

萧榭无力地瞪他一眼。什么"心情变好"啊?他根本都快没知觉了。

牧天说:"说到某三个人嘛,一个成天认定别人都在迫他:另一个当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最后一个完全以为自己是'孤臣列传'里的悲剧英雄,总之他们三个看谁都不顺眼,不用去在意他们说什么。


萧榭奋力撑起上半身厉声说:"他们骂我什么我都不在乎!但是,以后怎么办?马上就要下雪了,我们偏偏在这时候损兵折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那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们家的实力本来就差。"

萧榭无力地摇头:"我本来自信满满,以为可以助皇兄一举扭转情势,皇兄也对我寄予厚望,没想到......我只是想把事做好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牧天轻抚着他的头发,柔声说:"我早说了,杀萧闵容易,得天下可难得很。你并无不是,只是忘了一件事:你是王爷,不是小兵。身为将领,所有部下都是你的责任,在战场上不能只顾自己勇往直前,而是要指挥调度。否则只有你自己功夫厉害,其他人却溃不成军,又有什么用?就像刚才,你应该派人修车,而不是自己去动手,所以你手上拿着榔头的样子看起就显得特别蠢。"


萧榭怔怔听着,这才发现自己见识如此浅薄。心中惭愧不已,低声说:"我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哪管得了那么多兵。"

"学啊。你的剑术是自己生出来的吗?"说着便搓了下指头,房间正中央的书桌立刻腾空移到床边,桌上凭空出现两泥人,一队红衣,一队黑衣,每队各十个,每一个都只有一寸高。


萧榭看到这些小巧的泥偶,想到那段在银狼谷里,每日和巨大泥人过招的往事,不禁备感亲切。牧天就用这些泥人在桌上操练起来,先是整队、编组、行进,然后红黑二军狭路相逢,交战起来。两军时而迂回前进,时而诈败诱敌,有时又左右包抄,将敌人困死,但敌军也不示弱,找出最弱的一环,火速突围,酣战了许久,最后红军直捣黄龙,取得最后胜利。


虽然只有二十个泥人,但这场书桌上的殊死战却是万分真,比之真正的战斗不遑多让。萧榭张大了嘴,许久说不出来,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拜......拜托再来一次!刚才太快我没看清楚。"


"好啊。"牧天爽快地答应,再度让泥偶摆开阵式。怪的这次红军却节节败退,牧天则不厌其烦地解说关于撤退、扰敌、分散、会合的种种细节。


"喂喂,我是请你解释战场上的诀窍,你专教我逃命做什么?"牧天抬头,对他无奈地一笑:"因为逃命的功夫,你很快用得到了。"

"什么?"萧榭瞪大了眼,"什么意思?

"萧闵已经集结了二万大军朝北而来,大概再十天就到了。""胡说!"萧榭跳起来大叫:"据探子的消息,至少还有半个多月。"

"京城的正规军是还没调度好,但萧闵把宁夏的守军紧急调来了。

"那......他不管北边了吗?"

"突厥人可不会白痴到在冬天草枯的时候出兵。"萧榭抱着头,几乎要哭出来:"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还不够早?你们的探子起码要再过两天才会有消息来。"他摇摇头,"萧闵用兵向来以机变神速闻名,这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萧榭大叫:"到底该怎么办?"

"你有三条:第一、在这里哭哭啼啼等死,第二、静下心来拟出撤退的计画;第三条最简单,只要你一句话,我吹口气能让那二万大军立刻消失无踪。"


听到最后一句话,萧榭瞪大了眼睛,仿佛头上被敲了一记。对呀!他怎么没想到呢?只要拜托牧天,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更不需要烦恼。甚至他可以干脆要牧天帮他取天下,搞不好明早睁开眼,萧辕已经登基了呢!


可是......真的可以这样做吗?为什么这看似天赐良好运,却让他周身泛起一阵阵恶寒?

记忆飞快地在脑中转着,第一次见面时,牧天轻描淡写地告诉他:"因为这人界住的全是些无聊的下等蠢物,所以他玩了些'小小恶作剧'"还有,"妖魔最喜欢的是血腥杀戳"。而日后的相处中,他也确实地体会到牧天的所言非虚。


虽然眼前他似乎很满足于单纯玩弄萧榭,但要借他的力量去操纵其他人的命运,是不是等于在提醒他,天下苍生其实都是他的玩物呢?封在谷里时己很骇人了,如今他重获自由,还有什么能拦得住他?


到时候,上古时代的浩劫就会重现,而可以封住魔王的法师,早就变成灰了。

萧榭原本因着急而蓄在眼中的泪水,现在全化成了冷汗流下。他是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去跟牧天交换一些好处,但是要他拿全天下的命运交给妖魔做赌注,这实在打死他也做不到。


咬紧下唇,眉心皱得几乎要打结,花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这句有如千斤重的话:"多谢好意。这事......我想自己解决。"

牧天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嘲讽,但随即咧成跟平常一样爽快的微笑,"好啊!你觉得不行的时候,再跟我说一声吧!现在时候不早了,赶快来想对策。"


第二天,牧天冒名放了一只假信鸽,让大军提前得知敌军将至的消息,这对前朝太子萧辕而言不啻是青天霸雳,他火速召集部属商量对策,萧榭自然是马上提出了他跟牧天商量一晚拟出的撤退计划。


萧辕对萧榭其实己经信心大失,但是再看看其他三将的现:叶隐刀无视微弱的兵力和他悲惨的实力。奋力自荐决一死战。殷飞羽拒绝发表任何意见,只在讨论过程中不时发出悲凉的叹息声:马靖浩赞成撤退,但他主张留一队人下来扰敌--说穿了就是当垫背。而萧辕知道他一定会趁机消灭他看不顺眼的人,包括萧榭在内。问题是在撤退时若少了萧榭随侍保护,太子殿下可是去睡不着的,因此萧辕一口否决了马靖浩的提议,而令全军戒备整队,凄惨落魄地出城往北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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