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负了我 上——冷情人
冷情人  发于:2011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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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段煌,被忽略。

邢烈带笑着地坐在床的一边别人特地为他搬来的椅子上,季雅站在病床床沿,拉着沈寒撒娇,万里在添油加醋的说情。

或是有意,或是无意。

总之,段煌被干晒在一边了,没有人理他。

他顶着一张英俊非凡的脸,高大修长耐看的身体就这样站在病房门口,病房外来来往往的护士医生路过都会看他几眼,还有叽叽喳喳的病人。

他觉得很不耐烦。

但是房间里的那三人却对他视若空气。

插不进去那三人里面。

段煌陌生的感觉到,有一个很封闭,很牢固的气氛,挡在他面前,他进不去里面。

倒是邢烈,很随和地看着他们,频频注意了站在门口的自己几眼。

说起来,看到邢烈,段煌也有自己的一段辛苦往事。

忙了几个月的手中的标书,最后的批准,关键是市局里的同意。

当然这件事,他一直都没有告诉沈寒,瞒着他。

那时的段煌,正想着该如何和沈寒分手,不会让他再接近关系到他密切利益的东西。

他和天恒集团百般想方设法要接触到邢商远,邢商远乃至他的儿子的情况自然调查的清清楚楚。

可是人家门槛高,想见都见不到,送礼问候招呼不知道打了多少,一点音讯都没有。

千算万算都想不到会在那时遇见邢烈,这个能让邢商远都觉得骄傲,百般推崇的儿子。

赶到了现场,然后被告知,那秘密下令,招动了几乎一个小分区里的所有警察去策划,营救人的幕后主使就是邢烈时,段煌有着一瞬间的惊喜。

他自然感觉到,这个人办起事来很稳,很沉着,也很辣手,但这是他和邢烈接触的一个好机会。

沈寒是因为季雅的牵连而受伤,然后邢烈救他。

外人看来,他至少是沈寒的朋友,会在沈寒危险的时候来看他,邢烈会因为愧疚对他礼待,他会和邢家有了联系,甚至可以说,邢烈也很有可能成为其中的关键所在,那事,就该半成了。

一切完美的打算,却在他突然隔着玻璃看见邢烈握着沈寒的手时脑中一切空白。

邢烈为什么会握着沈寒的手,为什么会如此亲密?

他自己和沈寒有过一段不同寻常的情感,看到别人这样的举动,自然而然就会产生臆想。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对方的?邢烈为什么会对沈寒这么关心?

任何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在此时的段煌心里,都变成了蕴含着一种特殊的意义。

段煌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想忽视沈寒刻意对他表现出来的冷漠,装作毫不在意。

可是就连邢烈也发觉了,自己像客人一样站了这么久,却没有得到主人的一点点照顾,很奇怪吧。

段煌自嘲的想。

在得知沈寒出事时,自己辛辛苦苦,把手头一切既刻待办的安排都搁在一边,满怀担忧,疲累不堪地在整个L市里找人,还被万里冷嘲热讽,奚落了一大堆。

自己头一次这么对一个人担心过,连对骄傲美艳的像一朵带刺玫瑰的安娜时,都没这么用心累过。

但是,那人再见到他之后,却未理睬他一眼。

是还在对他负气吗?

段煌心中说。

但是,沈寒总会原谅他的,就像以往的那样。

他一直这样以为。

所以好整以暇的站在门边,一直维持着绅士风度礼貌的看着他们劫后重逢互相的安慰,脸上也露着一直自信温柔的笑容。

即使心里很在意,也不想表现的那么明显,不想失了自己的风度。

却自己很可怜的没有发觉,其实他早就被排除在外,被人忽视忘记。

邢烈起身,拍了拍沈寒的肩膀,很关切的说:“好好静养,我还会再来看望你的。”

沈寒对着邢烈微微点点头,这次也多亏了他,不然自己不知还要在那两个少年手中吃多少苦头。

几次接触下来,这位数得上是L市里的大人物,一点也没有架子,让沈寒觉得意外,不过也许有季雅的原因在。

但是沈寒也知道,其实邢烈对他非常关心,甚至可以说平易近人的就像是朋友。

季雅仍在锲而不舍的想要说动他去季家吃饭,万里滔滔不绝,像念经一样在他耳边唠叨让他听从他“老婆”的要求。

邢烈走出病房,和段煌擦身而过。

段煌让开了挡在门口的身体,对着邢烈伸出了手。

沈寒的目光停顿,眯了起来。

段煌很有礼貌的对邢烈说:“邢先生久仰,我是天恒集团的段煌。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您。”

邢烈面无表情地看着段煌,插在裤缝里的手没有伸出,而是在思考。

段煌的微笑没有一丝改变,伸出的手依然杵在那里。

大人物的架子永远都是有的,公事和私事永远是两码事。

他的目的只是要邢烈记住自己,到哪天那份标书和别人的一起递上去,邢烈也会知道,这一份就是他的。

“我是沈寒的朋友。”他又补充了一句。

沈寒的脸色变了,他没有想到,就算是这个时候,段煌也不会忘记利用他。

可是段煌为什么要找上邢烈?

天恒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沈寒作为段煌以前的秘书,有很多也是不知情的。

天恒一定是又有什么举动,利益关系,段煌才会找上邢烈。

果然,邢烈听了段煌的最后一句,有意的回头又看了沈寒一眼。

然后,伸出了手。

“你好。”

然后很直接的走出了玻璃门,在一群记者和保镖的簇拥下离开。

“不要脸。”

万里低声骂了一句,当然被沈寒听见了。

他只能苦笑。

邢烈走后,段煌又把视线转回了他的身上,脸色也有些复杂和难看。

原来在方才握手的那一刻,无论是谁的心里,都没有好受。

第十五章

“没想到你离开我没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段煌站在病房正中央,还是那样平常的公式化笑着,丝毫不感觉自己处在他们之间的违和感。

他渡步一边走向病床,一边满眼中都是歉意地看着沈寒,真诚的目光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感觉到其中的关心,无论是谁都会感动。

可是沈寒并没有。

他已经看惯了段煌这种一直保存着的绅士风度和温柔,只因为自己也曾经被迷惑打动过。

他选择平静地双手交握在胸腹前,忽视那眼中透露着的信息,平淡如实的说:“我也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他微微笑了一笑。

很温暖的笑容,让看着他的段煌心中又有点浮现了那种异样的感受。

这种感受在和沈寒相处了九年自己都没有发觉过,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它每日每刻都存在,两个人同居的时间又太久,反而看惯没有察觉。

沈寒感到自己被纱布包扎着的伤口,伤药的作用还在,一点都不觉得疼痛。

邢烈吩咐的很仔细,照顾的很周到,显然这家市级的医院里,为他治疗的都是最好的外科医生和护士。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手心温热的感觉,透过纱布传达到心里面,很舒服,他在思考,自己其实还是很累,是不是就这样让段煌走呢。

分手后的每一次电话联系,他都觉得很累,更不用说这一次的见面,心中觉得很疲惫,原来已经这样不愿再看见他了。

段煌看着沈寒若有所思的动作,忽略他嘴里生疏的口气,自顾自的说:“沈寒,时间太紧凑,我知道你受伤后心里慌张极了,结果连探望的花都没来得及买。”

他真诚地露出歉意地表情:“下次来的时候一定会补上。”

沈寒听了不说话,其实他是想说,没必要,你留着自己送安娜吧,也许她更会喜欢这样的礼物。

但是他又觉的再没有必要和段煌交谈,因为他和他之间原本就再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抿了抿嘴唇,想着该怎样才能令段煌离开。

没料到段煌已经走到床边,坐在了原本邢烈坐着的椅子上。

皱眉的烦恼。

万里却先开始发难,他捂着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喊:“拜托你们两个,竟然那样了都还能这样虚伪的说话!实际一点好不好。”

他一边捂着额头,一边无可奈何地搂着季雅:“我们出去出去!”

边说着边走了出去,把季雅惊讶疑问的问题都恍若未闻,拉着她走了出去。

沈寒无奈地看着万里拉着季雅离开。

其实万里心里是想着,他感觉得到,这一次段煌就算再献殷情都得不到沈寒的好脸色,大男人总要讲究点面子,在旁人的面前被冷落和拒绝,无论谁都不会好受。

先前在得知沈寒失踪后,段煌的表现,他在一边看着,那是真实的慌张和担忧,他想,就看在这件事的份上,自己就不要掺和了吧。

“……”

沈寒一直看着门外万里和季雅越行越远的身影无语。

直到另一只熟悉的手慢慢搭上了他的,他本能反射性的避开,回头看,看到段煌有些失望的表情。

沈寒不觉得什么,如实的说:“也许我们不该这么亲密。”

“免得又生出些不必要的误会。”

讥笑地意思已经明现在语言中,他觉得段煌应该听得懂,无论是看不见对方的电话里,还是现在的面对,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聪明如段煌,怎么可能会看不懂。

段煌的确是懂了沈寒其中深深拒绝地意味,他皱起了好看的剑眉,收回了手。

“还是因为安娜的事吗,我真的只能和你说一句对不起,因为我找不到其他任何可以为自己开脱的方法。段正天就我一个儿子,他需要我给他生一个孙子,段家也需要一个女人做我的妻子,这是常理啊沈寒。”

他无比真诚地望着沈寒的眼睛,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然而你对于我来说,我们是感情上最深的朋友,我最得力的帮手,我反而更加离不开你啊你没发觉吗?难道就应该为这样的事而分开?”

多么煽情的一番语言,沈寒不得不感慨段煌的能言善语,若不是他早已吃亏多次,岂不是已经要被感动?

可是人为什么可以那么贪婪掠夺呢,既要你全心全意,又自己三心二意,无时无刻,似真似假的绯闻在他还爱着他的时候天天折磨着他。

若不是失望透顶,他又怎么会选择离开。

“你太贪心了。段煌。”沈寒微微别过脸去,不去看段煌附带深意的表情。

“我是人,不是动物。”他缓缓的说:“ 没有哪个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会想要留在对方身边的。”

“你回去吧。也别再来看望我了。我们之间,越没有联系越好。”

把话都说清楚吧。

对付段煌,语气的委婉也许是没有用的。

良久,段煌也没有说话。

沈寒干脆闭起了眼睛。

他不期待段煌再说些什么,刚醒来也确实人很虚弱,他觉得自己应该休息。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他听见段煌说。

“你真的如此恨我?宁可离开L市,抛掉在天恒里最好的发展机会,也要离开我?”

沈寒睁开了眼睛。

“是万里告诉你我要离开L市的吧。”

不是万里,谁都不会这样大嘴巴。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对你隐瞒。我的确是在两个月内就会离开。”

“此外,那个时候,我以为你的意思就是想要我离开。不是吗?”

“我没有。”

段煌坚定的声音传来:“绝对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会和安娜结婚,那时我的确是想和你分手,但绝不是想要你离开。”

“那是一样的,煌。”

也许是最后一次,这样亲密的叫着他的名字。

沈寒无奈的开始觉得段煌的思考方式恐怕是他无法理解的,如此的任性,如此的不为他人设想。

“没有一个人,在那样之后,还能在你的身边。即使是我,也一样。”

“我没有想到,原来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永远离开我。”

突然低声生硬的口气,虽然还带着礼貌,却有着说话的主人被这样一个跑出他预想的结局之外的拒绝而有些成怒的反应。

沈寒无所谓,他还是背对着他,懒懒的看着玻璃门外的世界,万里和季雅还在外面不断地回头看着他们两个,邢烈已经离开了医院,记者却没有离开,有几个人试图采访季雅,都被万里挡开了。

“不要再利用我了,段煌。”

方才段煌借他的名义和邢烈握手的举动还历历在目,他不得不有戒心。

不愿再把别人牵扯进去,更何况是邢烈。

那太可怕。

“利用?”

段煌在他背后低沉的笑:“我利用了你什么?我想想,难道是因为刚才的那位邢先生?”

“说起来。我方才的确看见你们握着手。”

“段煌!……”

沈寒猛然回头,对段煌怒目而视。

他做好段煌会发火,但没想到会牵扯到别人,居然还是邢烈。

段煌依然是笑着的:“你终于回头了。”

他低声说着,俯下身,人几乎贴在沈寒的肩膀上,说话的热气扑来:“你放心,我知道不可能的,你和他之间,怎么可能呢。”

可是隐约的,那眼睛里已经有一丝动摇和愤怒。

第十六章

就像沈寒意料中的会与段煌不欢而散。

等到段煌阴沉着脸离开病房后,万里和季雅又走了进来。

万里已经在外面看到了段煌的面色,眼里带了点幸灾乐祸,八卦的看着他,沈寒全当视若不见。

半个小时,护士进来换了点滴。

大概是止痛药的效果到了,里面还夹带了点镇定的作用,沈寒没过多久就感到昏昏欲睡。

于是另外两个识趣的离开,万里临走前,放下了一部手机,就是当初沈寒遗失的那一部。

沈寒看了一眼,下面还压了一张纸条,是中介人留下的对方的联系方式。

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对方万分道歉的说,因为沈寒一直没与他们联系,结果他们选择了另外一套价格适中的房子。

结果是房子没有卖出去。

沈寒有些失望。

这才是他这次意外地遭遇最令人无奈的事。

但他也没迁怒季雅的意思,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吧,他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并不急于一时。

段煌离开医院后,彪着车开回了家里。

开了门,看见客厅餐桌上摆放着一个三层高的奶油蛋糕,上面插了无数的五彩蜡烛,安娜正踩着凳子小心翼翼的把它们一个个点燃。

佣人害怕的围着她,生怕安娜就这样摔了下去。

段煌进门后带进了一股冷风,吹的蜡烛的火忽隐忽现,也惊动了安娜。

“煌?”她看见他,露出惊喜的表情,刚巧点完了最后一支蜡烛,她爬下了凳子。

“你终于回来啦。”

“今天对于我而言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的秘书,她都说你不在,打你电话你又关机。”

“我都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我只能一个人和我的爸妈过我的生日。”她娇嗔的靠近他,双手亲昵的搂住他的腰部。

“原来你是打算在最后一刻给我惊喜。”安娜眨了眨她迷人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很漂亮。

段煌面无表情。

他白天受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家里连一丝虚伪的笑容都不想再装。

“我有些累。”他板着脸,拒绝似地推开了安娜,扯着领带就要走上楼。

“晚餐很丰盛啊。”他看了看餐桌上已经摆好的佳肴:“我先上楼休息一下,等岳父岳母来了叫我。”

手臂被勾住,他回头看,安娜的脸带着些微恼的表情:“怎么了?一回家就不想和我说话,公司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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