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呵呵”地笑着。
“瑜儿、瑜儿……我的心好痛、好痛……”
琴幕罗又开始闹腾起来,不停地喊着“瑜儿”。
我跟圣一急忙停止笑声,回过头看着琴幕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瑜儿……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他喊一声“瑜儿”我的心跳一下,身上泛起阵阵寒意,这家伙的未婚妻叫什么不好,干吗名字里也带个“玉”,瞧这一声声叫的,好象在叫我一样。
琴幕罗折腾了一会,又睡了。
叹了口气,呆呆地坐在桌旁,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有却又什么都没有,心里也慌慌的,这种感觉很难受。
“圣一,我们还是离开这吧。”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说着。
“可,琴公子还没醒啊?”
“就是没醒才要离开的,等他醒了,不定还有什么事呢。”
“这不太好吧!”
我站了起来,不耐烦地道:“什么好不好的,跟伙计交待一声,叫他们看着点,他一个大活人,还能叫人家给吃了不成,再说,琴幕罗可是有功夫在身的,我们给他付一天的房钱,他醒了自然会回自己家去的。”
圣一犹豫着,我不想跟他多说,自顾出了房门,来到柜台前,付了一天的房钱,交待店主帮着照看一下,说:“如果那位公子醒来问我们,你告诉他,我们有事先走了。”
“哎,好的。”
也不想再进房,只叫伙计帮着唤了圣一出来,自己在门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出神。
“哥,我来了。”
回过头,见圣一背着包裹,一脸疑问地看着我,扯出一丝笑容,说:“好了,走吧。”
上了马,圣一轻甩鞭子,离开了客栈。
回过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心头空落落的,好象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却又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那种恐慌的感觉也不再有。
第四十二章
“瑜儿……瑜儿……”
一声声轻唤,引着我顺着鹅卵石铺成的路往前走,路的两边开着艳丽的鲜花,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我无心欣赏这醉人的美景,只管寻声而去。
“瑜儿、瑜儿……瑜儿……”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还伴着时断时续暧昧的喘息。
来到一处精致的院落,院子里没人,只有那“瑜儿” 的轻唤伴着令人脸红的呻吟声自一间屋子里传出。
心开始狂跳,已经明白屋子里有人正在做情人间爱做的事,犹豫着是过去看看还是要离开,可两脚却已经不受控制地一步步向那房间走去。
“瑜儿……我的好瑜儿……啊……瑜儿……”
轻轻推门,门无声地打开,这是个华丽的房间,雕梁画栋,装饰精美,玉器古玩摆满了多宝阁,说明屋子的主人非富即贵。
左侧一架大理石屏风,声音从屏风后传出,犹豫片刻,还是转过屏风,屏风后是一张床,纱帐低垂,隐约看到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正上演着激情与爱欲。
我目瞪口呆,心跳如擂,想要离开,可脚下却犹如被钉子钉住,迈不开步子,一声声呻吟,一阵阵低喘自帐中传出,听的我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体内一股火流自下而上窜了起来……
“瑜儿……你真是个妖精……啊……”
一声低低地笑传了出来,伴着一声惊叫:“不、不要、啊……”
“小妖精,看你往哪跑……”
“呵呵呵,别碰那里……好痒……”
“瑜儿,给我、给我好不好?一次,就一次……”
“不、我不给……”
“求求你了,宝贝,就一次……”
“我不要,你那家伙太大了,我怕痛。”
“还不是你惹的火,宝贝,我小心点,好不好?”
“……”
“乖,就一次,如果真的很痛,我就赶紧出来,好不好?”
“……说好了,如果真的很痛,你赶紧出来。”
“好的宝贝,我一定会的。”
兴奋的话语后便是更加让人脸红的动静,吮吸声、呻吟声、喘息声伴着情人间才能明白的呢喃声,叫人热血沸腾。
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阵酸一阵痛,身体不住地发抖,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他们是谁?为什么说话声如此熟悉,他们到底是谁?
顾不得被人发现,一心想要看清楚里面的两个人是谁,走上前,就要掀开纱帐……
“啊……”
一声痛呼,吓掉了我刚刚触碰到的纱帐。
“瑜儿……”
“好痛,出去……不要……啊……”
“瑜儿、瑜儿……”
“哥、哥,你醒醒,哥,快醒醒。”
我忽地坐了起来,不停地喘着粗气,心砰砰地乱跳。
“哥,你怎么了?”
圣一关切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定了定神,这才明白自己又做梦了。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冲圣一苦笑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
圣一松了口气,笑道:“哥做的什么梦啊,又踢又打,还喊痛?”
“啊?”
我呆了呆,忙问:“我喊什么了?”
圣一笑道:“说什么痛啊不要什么的。”
我的脸“烘”的一下象着了火似的,热辣辣的,明明是梦到别人喊的,怎么从我嘴里喊了出来,如果叫圣一知道我在梦中偷看人家翻云覆雨,那可真是没脸了。
“哦,那个,啊,没什么,做了个噩梦,呵呵呵,继续睡觉,睡觉。”
我吱唔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躺下。
圣一狐疑地看了看我,却没再问,也躺下继续睡觉。
这是间被遗弃的破庙,虽然破败,但挡风遮雨还是可以的。我们错过了投宿,天又下起了雨,只有在这里将就一晚。
重新闭上眼睛,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脑子里也象纷纷的雨点,杂乱无章安静不下来。对于自己时时梦到这种香艳的梦,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梦中的那两人倒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会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叫我既好奇又害怕,但随之而来的恐慌却又叫我难以理解。
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想着他们之间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体内一股燥热袭卷全身,令我更加难挨。翻了个身,圣一沉睡的容颜映入眼帘,尚未燃尽的柴火闪烁着时明时暗的光,让他平静的睡容变得难以捉摸。
细细打量着这个叫我由女鬼变成男人的男孩心里奇异地平静下来,虽然因为他使我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苦痛,但看到他如今健康快乐还是感到高兴。
只是他对曾经帮了他的姐姐的那种感情却又叫我为难,虽然他嘴里说是只要守在我身边就心满意足,我一点也不相信。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尤其是对一个满心爱意的男子来说,叫他守着自己一心爱恋的人却无法得到,那种折磨很残忍,时间长了,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况且,我对他有的只是爱惜、怜悯的姐弟之情,绝无一丝一毫的邪念,我不敢说以后会怎么样,但现在的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办法接受他的爱意。再说,我现在的身份是男人,还是他们家的仇敌,如果叫他知道那个帮他的姐姐居然成了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以他善良的性情,不知道会是何样的折磨。
正自想的出神,忽听外面马蹄阵阵,在庙外停下,伴着吵闹声一群人涌了进来。我爬起来,看着这群闯入者,他们手中的各式武器与气势,明白地告诉我这是一群武林中人。他们大概也没想到这破庙里还会有人,静了一下,一个看似带头的上前两步冲我一抱拳,说:“这位兄台,我等因为赶路错过了住宿,又遇到大雨,想在此借光避下雨,有惊扰处还请见谅。”
我忙说:“这是间无人的空庙,我们兄弟也是借宿的,各位大侠不用客气。”
见他们身上的水一个劲地往下滴,不一会地上便湿了一大片,忙说:“这里有火,几位把衣服烤烤吧。”
此时圣一也起来,我跟他把铺盖收拾好让在一旁,几人一边道谢一边将衣服脱了,拧掉水,围在火旁烤着。
我跟圣一另找一处将铺被放下铺好,就听那带头之人问道:“两位兄弟怎么称呼?”
我回头看着他笑道:“在下姓柳,带着兄弟去海城见识一下异域风情,也是错过了住宿只好在此躲避。”
“哦,”
那人笑道:“听说海城那里有好多长相怪异的异国人,柳兄难道不怕?”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说:“就是听说他们长相异于常人,所以才想着见识一下,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见识些不同的风情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哈哈哈,好,柳兄弟这话说的好,看柳兄弟如此见识,想来也是个读书之人,他日必定会闻达于天下。”
那人一挺大姆指,冲我笑道。
我连连摇头,笑道:“大侠说笑了,在下只是乡野小民,识得几个字罢了,哪里当得起读书人这个名声,更不可能闻达天下之说了。”
那人咧嘴道:“柳兄弟过谦了。”
看了眼圣一,冲我笑道:“柳兄弟的这个兄弟可真是一表人才,想我周通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人,除了牧州的琴府二公子,这位小兄弟便是第二个,柳兄弟真是好福气啊!”
我心中一跳,接不上话来。
圣一淡淡笑道:“大侠说笑了,皮相只是一时的,同样经不得日月侵蚀,再说男人家长成这副模样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我知道他想起了以前在齐王府的遭遇,安抚地拍了拍他,对周通笑道:“周大侠莫怪,我这兄弟自小便不喜欢人家对他的长相多做关注,说话有得罪处还请大侠不要放在心上。”
周通笑道:“无妨,不过小兄弟此话说的倒也是,男人家长得太过阴柔确是易叫人误解,难怪小兄弟不喜欢。”
我不想再跟他们闲扯,故意打了个呵欠,周通歉意地笑道:“瞧我,不耽误两位柳兄弟休息了。”
我故作客套,说:“没关系没关系,能跟大侠结识是柳某的荣幸。”
周通摆摆手,说:“两位休息吧。”
扭头对火边其他人道:“我们说话轻点,莫打扰了柳兄弟休息。”
那几人的说话声便低了下去,我冲周通笑道:“周大侠,我们兄弟失礼了。”
周通笑道:“柳兄弟客气了。”
不再关注他们,示意圣一继续睡觉。躺下后,虽然闭着眼睛,可耳朵依然听到他们的低语:“我说大哥,你说那琴幕罗发什么疯,不是说快要成亲了吗?怎么会突然失踪了?”
“谁知道他们富贵人家搞什么鬼,反正我们只负责帮他们找人,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就是啊,四弟,只要我们找到他收银子就行了,他们家的事我们可管不着。”
“可我总觉得他们家的事不是那么简单,好象在隐瞒着什么。”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赶了一天的路,还是快点休息吧。”
听着他们不再说话,悉悉索索的声响知道他们各自在找地方休息,过不久,便听到了一片鼾声。
“琴幕罗失踪了?”
这个消息叫我吃了一惊,他不是在花城采买结婚用品吗?怎么会失踪了?想到他喝酒时的失态,隐约有些明白,他不会是因为自己的未婚妻喜欢上别人想不开吧?转念一想,他这么个大男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想不开,再说他们琴家现在还要靠他来支撑,更不可能轻生的,想来是心里不痛快找个地方清醒清醒去了。
这样一想,也放下心来,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第四十三章
第二天上路后跟圣一讨论起琴幕罗的事:“圣一,你说,那琴公子他能去哪儿呢?”
圣一说:“我跟他又不熟,哪里猜的到他的心思?”
我低叹:“那倒是,他古里古怪的谁知道他抽什么风往哪跑?”
圣一笑了起来,说:“哥,人家哪里古怪了?”
我说:“那你说他哪里不古怪?莫名其妙拉着我们喝酒,向我们诉苦,现在又玩失踪。坏了,”
想起一事,不由叫了起来,把圣一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我急急回过头把自己的想法对圣一说:“他不会是那天醒来之后便失踪了吧?”
圣一想了想,摇摇头,说:“我想不会,如果真是那样,昨晚那些人肯定会要找我们打听情况的,可他们并没有,就说明琴公子最后见的并不是我们。”
我一想也是,正常情况下,谁都会把失踪人最后见的人当作重要线索来查问,这样一想便放下心来。
“我想,琴公子大概是不想成亲吧!”
沉默片刻,圣一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我奇怪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圣一笑道:“是一种直觉。”
我不以为然地:“怎么会,你看他说起未婚妻时的那种情形,如果不是深爱着她,怎么会那样痛苦?”
圣一迟疑地说:“我有一种感觉,琴公子说的好象并不是他未婚妻,是另有其人。”
我一怔,有股异样袭上心头,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耸耸肩,说:“不会吧,我在他家养病其间,倒见他常招些花魁进府寻欢作乐,并未见过他有什么相好之人啊?如果真有心爱之人,他不会那样的吧?”
圣一说:“我也不明白,但我可以肯定,他喜欢的人并不是他未婚妻,否则,不会在成亲前失踪的。”
我笑道:“你怎么那样肯定?”
圣一笑笑,不回答。
我明白了,笑道:“哦,是不是因为你也是逃婚出来,以己度人都认为其他人也象你一样?”
圣一没否认,说:“所以,我才可以肯定琴公子喜欢的是另有其人。”
我想想,说:“那也不一定,也许他太爱未婚妻,不想她痛苦,所以才想离开,成全她也是有的。不过,”
我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那家伙有那么伟大吗?”
圣一不同意我的看法:“一定不会,他这样做不仅不是要成全她,反倒会毁了他未婚妻的名声,如果琴公子真是爱她的话,定不会这样做。”
我苦笑:“是啊,世上哪有人象圣一这样善良,退亲时把自己糟蹋一番,好叫女家主动退婚,只是,圣一,你可想过自己以后怎么办?如果你一直找不到那位姑娘,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娶亲了?还有,你离开这么久,想来你的事早已传回家中,你家人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担心你?”
圣一沉默了,好久才怅然道:“不知道,我现在只想找到姐姐,确定她安然无恙,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