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毒理我没有我可爱的瑾儿来得感兴趣,一直没搞明白他学的是哪些武功,和他交过几次手,出招简直比我还杂还兼加些自创的,无语。大概对毒理太热情了,以至几乎把很大一部分时间花在了摆弄花花草草炼丹制药上面,后果就是——除了因为总要追师父试药而练出的轻功尚可,武功真的可能只是平平了。到外面我不知道,反正我和他交手不用几招就能制服了,真是一点酣畅淋漓的影儿都抓不到。至于那只只会睡觉的大猪,为了能早点回去睡觉,败得能比瑾儿更快。
20.出谷了,我长大了(下)
不管这四年是怎么过的,虽然练武时很郁闷但我倒是没想过出谷的事儿。
至于瑾儿,看他每天破坏花草树木的好像还挺满足的,也从来没提过要出谷。
只是有一天,可爱的瑾儿又研究出一样据说相当有意思的药,用他那已经很不错的轻功追着师父满山谷里跑时,我那四年来一直没享受过一个太平日子、没洗过一次安分澡的大叔终于说出了预谋已久的决定——鉴于我们已经达到了出谷的标准,热烈庆祝我们两个出山历练。
阿瑾虽然有一点点舍不得师父这只超级小强,但也对外面更多的试药资源非常向往,当即双手赞成。我呢,似乎想学的也学的七七八八了,每天复习来复习去也只是原地踏踏步了。这边的景色又一成不变的看了四年也烦了。一言以蔽之呢,好像也有点想出去的感觉了。
于是在大叔提出这个提议的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两个收拾了一些衣物后终于华丽丽的出谷了。时年偶正值风华正茂、前途光明早已摆脱正太长相的十六岁,而偶可爱的瑾儿不幸比偶大了一岁。说不幸真不幸,以后老得比我早,死的也比我早(有依据的哦,谁让他整天就只会摆弄有毒物质呢)。
瑾儿的样子和小时候完全一样,原来玛瑙似的圆圆大大的眼睛已经随着脸型的拉长还是那么圆圆大大,偶尔严肃的时候看起来倒也有些男子气概。但见多了他被我戏弄后有些迷茫的表情也只觉得他比较可爱了。
至于我,比起小时候眼睛狭长了许多,当然眼神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很清澈很纯的感觉,我可不相信这是我本性的流露,大概这是我从灵魂带来的没有办法卸下的伪装呢!另外,可能遗传了父母良好的基因吧,五官相当的完美,如果上辈子只是清秀的话,现在就有点像阿瑾所言的“很漂亮”啦!不过作为男孩子宁可清秀也不可漂亮的,我坚持认为他的形容词用的很荒唐,如果要形容也应该是俊美啦华丽啦还更为切合实际。
老实说出谷时的心情确实是有一些些复杂有一些些激动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但在走了几天以后被阿瑾兴奋新奇的心情所影响,也开始向轻松愉快的方向发展。路上偶尔碰到几只不长眼的强盗,也被阿瑾当试药体废物利用了。
我们没有去弥国,而是去了玥国,因为阿瑾的故乡在玥国,因为他要找他的父母。
关于他的身世,详细的我也没问过他,但多少也知道他很小很小还不是很能记事的时候就和父母离散了,也不知道是被丢弃还是简单的离散,总之后来在山谷不远竹林旁的石子路上被现在的无良师傅捡到了。当时手里还抓着一只缝了一个瑾字的粉色香囊,全身脏兮兮的。
我知道,他应该很想找到父母。因为他常常用他那还不错的轻功飞上房顶拿着香囊望着圆圆的明月发呆,有好几次我都发现他在默默的发呆后偷偷的哭。而且我发现他很没有安全感,如果师父要出去几天,那几天就会变得很焦躁,师父回来后又总会带点惩罚性的给他试新药,很有点怨他出去太久的意思。当然啦,这点他好像真没什么自觉。或许他内心已经把养他长大的师父当成了很重要的亲人般的存在吧!
记得有一次,月亮出奇的漂亮,大叔在呼呼的大睡,我们偷偷的把自酿的一瓶好酒挖了出来对月酌饮。喝到兴头处,我拿出古琴助乐,唱了一首原来时代比较有古味的歌曲——水调歌头,当唱到“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就开始发酒疯了,又哭又笑又唱又跑的实在看不过眼了,再加上好久没喝了我也有些醉了就一把抱住他一直抱到床上,听他断断续续的倾诉也不时的安慰几声。一个晚上,听了他的身世,听了他的不安,也听了他的渴望、思念和迷茫。我几分理解几分怜悯的把上衣的前胸给他糟蹋,最后他在我怀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醒来后,轻轻的道了谢,就一脸平静的制药去了,一如以往。
已经出谷,既然不知何去何从,我就不禁提议了玥国这个地方。爸爸妈妈这两个词,曾经曾经、上辈子的时候也是个很让人嫉妒呢!
21.月香楼?
睁开惺忪的双眼,头有点晕乎乎的。昨晚梦到了上辈子的事。在部队锻炼的时候,虽然每天任务都排得满满的,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天的晚上,明明很累就是睡不着,望着圆圆的月亮出神,总是一眨眼就天亮了。有时候会觉得部队里的人都是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因为没有亲人而感到悲伤,这一点,并不是自己的特权。
成年以后,没任务的时候,也曾经和搭档喝酒诉衷肠,共同分享一些难以排解的纠结情绪。等到有些成熟以后,慢慢地很想有个自己的家,如果对方是女的,就正常的娶妻生子,过着平凡又舒适的小日子;如果是男子,就去荷兰结婚,然后领养一个可爱的小BABY。本来,完成那次任务以后……呼~算了不想了,现在也不差啊,自由又逍遥。世界何其大,一定能再遇到一个喜欢的人!
“懒虫?起床了没?”是瑾的声音。
“没——”我有气无力的回道。
“没起来?那你现在说的是梦话啊?”一把从房门外冲进来,瑾好笑的问我。
“正—是—”我故意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起来吧!”说着就要来掀我的被子。
说时迟、那时快,我漂亮的一个旋身,从被子里冲天而起,瑾所料不及,为力所趋,扑倒在被子上。
懒洋洋的伸伸懒腰,打开木窗,一脸享受的感叹:“恩~好灿烂的阳光啊!诶瑾,你怎么还赖在床上?我要吃饭去了,你要睡继续睡吧!”
“可恶,仙你这个家伙,别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等等!别走……”
福来客栈宽敞的大厅,正趋于饱和的容纳着无数的熟客新客,热热闹闹的迎来了又一个美好的早晨。吃着据说是这家客栈的招牌菜,听着玥国邑城风味的饭间闲谈,顺便搜集一点有用的资料。
听过了东边大桥那家臭豆腐店隔壁家的闺女长得如何如何,西街忽然出了个耍杂的戏团子,南桥头的张大富翁摆了个擂台要比武招亲,还没等北边的什么什么出现,忽然终于有一段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今晚还能去吗?”
“当然啦,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去试试呀!”
“常兄说笑了。小弟是担忧你家那只母老虎……呵呵!”
“瞒着呗!哎兄弟你可得帮帮我!”
……(一顿废话。)
“那就这样,今晚月香楼不见不散!”
咳,这些家伙讲话真没有重点,幸好知道了地点。月香楼?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吧?不过好像有好玩的事,不管如何一定不能错过。
“你怎么在这,不去包厢吗?”看看四周,说着皱起了眉头,“这里也太吵了吧!”
“吵才有感觉啊!今晚找到好事干了!”
瑾严肃的望着我,面对我闪闪发光、动感无比的双眸,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月下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一座白玉砖瓦楼崎立在眼前,与周围的恶俗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耳目一新。
我兴致勃勃的拽着瑾走进大门,交了入门费50两,随着一个清秀的侍女弯弯折折,过了一个听风堂,进入品雨斋。其雅致不俗的品味,和门口的风格一致,让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对这家店子的定义。
厅堂明亮,已经有不少人端坐以待,不小心就看到了早上那两个,一脸的蠢蠢欲动。
瑾也和我一样,开始有点好奇。今天来的时候为了做得更像样,除了一身白色外,我还特地翻出了谷里带来的一把琉璃纸扇,风度翩翩的扇了几下,笑嘻嘻的对瑾说:“是不是有点期待了?我说嘛!绝对会不虚此行!”
瑾甩给我一个死鱼眼,找了个空位坐下了。我紧跟其后,在旁边坐下。
真是不坦白!其实嘛,以咱这年龄,正是逛青楼的大好时机。瑾这家伙从小没见过女人,一定很好奇,但他脸皮薄肯定不要意思说,所以带他来见识见识,也算是为青春期启蒙教育打打基础吧!
22.逛青楼
“两位可是新来的?”这时身边的一个中年儒生模样的大叔温和的问我。
“算是吧!”我随口回答。
“难怪看得眼生!在下流离生。”
“幸会,小生许仙。”装书呆子么,谁不会?
“许仙……好名字啊!”
“谢先生赞美。只是小生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
“但说无妨。”
“看先生举止言谈,应该是位饱读诗书、腹含春秋之人,在此认识先生真是福源!但小生是被朋友强硬拉来此间,只不知先生……”所谓祸出于口,哎哟我的胳膊,瑾这家伙尽学些女子的招数对付我。
流离生洒然一笑,环视四周坦然道:“许弟有所不知,此间的烟波姑娘真妙人也。她的琴棋书画和她的美貌同为一绝。故此也会不时有些学者慕名而来。其中一些风流才子像许弟你朋友的,想来一圆才子佳人之梦当然也不足为奇。至于在下,却还有些自知之明。”
“告罪了。”一边说着似模似样的作了个揖,一边暗暗琢磨所谓“才子佳人”的桥段原来也可以发生在妓院的么。
“哪里哪里……”
正说着,从门口进来一个人,瞬间吸引了在座们的目光。
正确的说是两个人,先不提到底事实与否,第一个正是家里有点钱、身上有点料、长得还不错(正确说倒是很不错的那种)的所有少爷里少女杀手的典范,而后一个显然是前者的书童?伴读?下手?亲信?之类的人物。
虽然在我们这么多人目光的沐浴下,他仍然泰然自若,做了一遍和我进门时同样的动作——摇纸扇。不得不说,同样的动作他做起来虽然是流畅了一点点、漂亮了一点点点但是招摇了太多拉风了太多。正所谓“过尤不及”,所以我决定不喜欢他。我注意到瑾看到他的时候也皱了皱眉头,嘿嘿看来瑾这家伙也难得的和我意见一致。
只见他,翩翩然经过我们,走过我身边时还特意看了我一眼。
难道……我不小心把鄙视表现出来了?我疑惑的摸了摸脸。
“没想到他也来了……”听到流离生似有若无的叹道。
他很有名吗?疑惑顿生。
这时,出来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姐姐提醒我们他家小姐就要出来了,让我们保持安静。
于是陡然间,那个静呐,就不说了。
只是,这种安静,以前也曾经有过……
突然一阵幽静的琴声打破了我的回忆,这时我才注意到有个淡淡的影子在几层帘后拨弹。这个就是才艺与美貌并绝的烟波小姐吧!
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弹的曲子倒的确很不错,加上弹者出神入化的技艺,显得清幽而又迷离,悠远而又空灵,仿佛能听到溪水的潺潺,能看到山峦的叠叠,广阔的渺渺天地,小小的一亩方田,让我不由想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句唯美诗词。
一曲下来,大家都静默以待,就怕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意境。
此时烟波小姐悠悠开口:“这是小女子近来偶得之作,只是苦于无词。若是各位中有哪位大人愿意添上相配的诗词,小女子将感激不尽!”
不少人听完这句马上像霜打的茄子——焉了。唉~愿意是愿意,但也要拿得出手才行啊!
也有几个不怕出丑的,念了几句貌似还有点料的词,奈何境界不够高。
但每个疙疙瘩瘩念完后,眼波小姐都会悠悠然开口:“不知是否还有哪位大人愿意为小女子填词?”
相信各个所谓俊杰恐怕已经受到不小的打击。
而我身边的流离生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依然默不做声的做着雕塑,估计还在冥思苦想中。
做个词哪有这么容易啊!这可是需要才华、意境、灵感等等相加才能妙手偶得的。这烟波要求也忒高了点吧!这样出难题还有这么多人愿意一掷千金络绎而来,到底长什么样呢?
真让我好奇啊……
“什么?许兄,你已经想好了词!”自进来后就不肯搭理我的瑾突然大声说道。
大家的注意力顿时都砸在了我的身上,然而……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这小子!心眼跟女人似的!
“既然已经想好,小女子洗耳恭听。”
将错就错,我站起来,双手背负,先酝酿一下情绪,然后一边踱步一边装模作样的开始深情背诗:“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后不为薄……(省略)……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极宴娱心意……(停顿)……戚戚何所迫?”
“好!好!好个‘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世界何其大,个体的生命之于漫漫的时光,不就渺小的就像来去匆匆的过客吗?唉~没想到许弟你年纪轻轻,却已有了这种意境!老夫自叹不如啊!”烟波小姐还没发话,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回过神的流离生大声赞道。
“流大人也这么说,那这小子可真不简单!”
“真让人羡慕,这可是美人荣华俱得啊!”……
烟波MM不肯现身,我只能承受羡慕的嫉妒的欣赏的各位越发炽热的目光们。
其中也只有瑾倍感诧异的目光让我感觉格外舒畅和愉快,突然觉得有一束特别的目光,散发着强烈的穿透力,让我有种隐隐的危机感。抬眼看去,又陡然间消失无踪。不禁意和那个拉风少爷的视线接触,只见他微微点了下头笑得那个春……风般和煦,好像一点也没在意抢了他的风头,一脸的温和。
23.被撂倒了
被一个侍女引进另一个房间,匍一进门,就感觉来到了一个水天相接的地方。以纯白为底的水色撒花帘和浅浅的天空蓝,和隐隐约约的淡淡香薰,构成了相当奇妙的童话般唯美风格。
要是能收为己用,以后做我的房间设计就好了!
“公子刚才作的诗确实相当不俗!”只见一个曲线优美的身影袅袅婷婷的过来。五官确实尚可,但也不至于绝色,真正让人赞叹的恐怕是那双动人的眼睛了。那一汪秋水将五官衬托的尤为出色,加上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优雅,微微一笑,映出满天的繁星。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禁轻叹,她刚刚说什么来着,突然回过神,连忙笑道,“……啊过奖过奖。”
“好句子!出口成章,委实不凡!许公子不是这里人吧?”
“何以见得?”
“恩……以许公子的样貌才华,若是此间人士,断不该是无名之辈!不过,其实就算是它国人士,以你今天的表现,小女子也总该有点印象才是,奈何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