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一好汉 下+番外——坊七瞳
坊七瞳  发于:2011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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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礼的目光闪了一闪,“秦牧观在你身底下,是个什么样子?”

我差点戗到地上,抖抖瑟瑟,“皇上?”

“叶宝友,留朕身边吧。”云礼跪到我面前,亲住了我的唇。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送食上门么?

云礼仔细地吻了一圈,拍了拍我的肩,“你爱怎样,就随你怎样,只不过朕这里,你要随叫随到。”

“遵旨。”

“哪怕你和他正在床上,也立刻提裤子用最快的速度跑来见朕。”

“……好。”不是我骨头软,是宫门一关,谁也进不来,我随你叫。

云礼忽地就灿烂地笑了,和颜悦色,“吓到你了吧?朕也没想到,以后还是少和你一起好了。”

我傻不愣地应了个“哎。”

“你还挺开心啊。”他不悦地拉着腔调。

“不是,皇上———”

“行了。”云礼站起来,“你下去吧,自己挑个喜欢的地方睡下,总之不要和朕在同一屋里。”

我行礼告退。

云礼忽然幽幽道,“小宝,”声音伴着风刮过大殿,像暗夜里刀尖上突然闪起的冷光。“打今儿以后————”

叫我别提这事儿了么?

“不要再当朕是皇上,当朕是个喜欢你的人。”

“还有,”他扔到我脚边一沓写着字的纸,“以后和朕也说说你的心里事,朕更想听你亲口说。”

我哎了一声,捡起纸走了。回头凑着亮光一看,字上录得全是我的一举一动,巨细无遗,连少爷我一天喝几杯水,谁给端的水都写得清清楚楚。

云礼啊,你干嘛非是个皇上?

等全看完了天也亮了,我自己收拾收拾回家,然后去城外找小羊和牧观。

东西和人早就过去了,我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又陪着我爹娘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过去。

到地方时,已是夕阳,我牵着马慢慢过去,看见两个人并排坐在石头上,袍袖都挽起来,露出细白的手臂。

牧观温温淡淡,小羊兴高采烈,两人不知说着什么,衬着夕阳柔软明亮的光,暖融融的就像一壶上好的温酒。

我悄声走过去,张开手一边搂住一个,对着牧观亲了下去。

小羊嗨嗨地搅合我们,“当我不存在呢是不?我这么大个活人,怎么都入不了你的眼是不?你那眼睛仁儿再大也没有留下装我的地方是不?”

我扭头也亲了小羊一口,不是亲脸,是亲在了唇上。

一时间,小山坡静了。

不止我们三,好像连风连草连虫子和鸟都没有声音。

小羊豁地站了起来,“叶宝友,你喝鹿血了?还是脑袋给驴踢了,眼睛给猪拱了?牧观兄,跟我一起扁他!”

牧观笑着摇摇头,站了起来。“你们玩,我回去看看清紫饭做好了没有。”

我突然莫名生气。

无名火窜上来时,我几乎将他倒拖进自己怀里,我盯着他,眼睛肯定是红地窜火,“你他娘的不是叫我只想你一个,只看你一个么?怎么事到临头,你先他娘的退了?你跟我说的话是不是都是放屁?那你喜欢我的话是不是也他娘的根本一点儿都不靠谱?是不是纯粹是我逼得你没辄没辄的,气走你小娘子,连累你丢官,所以你只好从了,一有机会,你立马脚底上油溜走?”

牧观张着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我,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我后悔了,可一时间我不愿意嘴软。

小羊上前拉我道,“小宝,你疯什么疯,不痛快也不能拿牧观兄乱撒气啊。”

我抱着脑袋蹲下。我他娘的就是心里混乱。

牧观轻声道,“她不是别人,毕竟是公主。我本想着等你娶了公主咱们再分了吧,既然你这么想——现在就分了吧。”

淡青色的衣角打我眼皮子底下飘走。

小羊低声骂了一句,“你胡闹个什么?”

我咬着牙缝往外挤字,“我就要他,除了他,我谁也不要,谁也不要。”我最后一句几乎是喊了出来,可牧观没有停,甚至连犹豫都没有,脚不停步地走回了院子。

“你娘的。”小羊一脚踹到我的心窝,“那你亲我干毛?给你制造机会让你表白你都不知道珍惜。”

我就势躺在地上挺尸。

小羊伸手拉我,“还不快追去?”

“怎么追?”

“你行!”小羊跳了起来,“我替你追去。”

小羊追着牧观也跑了。我一个人晾在山坡上,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家。

家门口拴着云箴的马。

我匆匆进院,看见那张虎皮滚在泥里,小羊和云箴各自据着一边。

“扔也随你。”云箴清浅地笑了,竟然没有半点脾气,“既然我送给你了,当然随便你处置。只要你确实高兴。”

云箴说着踏过虎皮,抱住小羊亲了下去。

小羊看着我,没有动。

云箴将他抵到树上,吻他的模样非常动情。

云箴是真喜欢他,喜欢到骨子里去了,就像我喜欢牧观,一模一样,所以我才看得出来。

我张开嘴默默道,“跟了他。”

小羊依旧看着我,只是慢慢地伸出手,慢到仿佛是要让我看得清清楚楚一样,慢慢地环上了他的背。

感受到小羊的回应,云箴退后一步,将小羊扛到了肩上。

小羊没有挣扎,只是极轻地冲我挑了挑嘴角,和云箴一起消失在廊后。

第四八章

着云箴扛走了小羊,我放下大半颗心。

我也不是一定非要小羊跟了云箴,可就是觉得他俩在一起,我心里塌实。

回到我和牧观的小院,牧观正在收拾东西。我上前拉他的手,厚着脸皮调戏他,“怎么,一气就要回娘家了?”

他不说话,该干嘛干嘛,既不会像小羊那样叫我滚,也不会像个小姑娘似的委屈地哭哭啼啼,所以我喜欢他。

我上前抱他。

他竟然就那么拖着我继续走去收拾他的东西。

“别气了。”我舔他的耳朵,“该气的是我,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就让我一个人扛,你实在太坏了。”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趁机摸进了他的裤子。

我喜欢他被我挑起火时蹙眉的表情,那颗痣就会像活了一样,在他的眉间微微跳动。

我还喜欢他弓起背细细低喘,明明正紧绷绷地抵在我怀里,脚下却软的只能靠撑住我才勉强站稳。

还有那些细微的,像哭出来一般的声音。

我喜欢他,就喜欢他。

只喜欢他。

无论如何尝试着把他换成云礼,换成别人甚至换成小羊都不成,牧观就是牧观。就算我矫情吧,除了他我确实谁也不想要。

我们没再说话。

安顿好他去睡觉,我出门去看看那两位祖宗。

小羊正窝树底下抱着杯子对我嘿嘿地傻乐。

我问,“吃了还是被吃了?”

小羊放下杯子,“爷的事儿打今儿起就不归你操心了。”

“云箴呢?”

“打今儿起也不托你念叨了。”

“早这样多好。”

小羊嗤地哼了出来,“可叫你盼着了吧。”

我脑子筋少,想不来那么多。

接下来温书,考试,殿试,放榜。

午门第一炮,为牧观而放。

牧观被拥进去,我笑呵呵地等着,我知道他会被打扮得跟个新郎官似的,傻兮兮地头上别朵花出来,我等着看他那模样。

午门第二炮,宣的居然是我的名字。

全场一片寂静。

我才真的傻兮兮,道,“我考的是武举。”

“今年皇上改制,文武并举,状元爷,杂家念的确实是武状元您啊,进城上马吧。”我瞟了一眼小羊———里面等你。

小羊呲牙一乐,挥了挥手,

我颠颠地去换衣服,别提心里多乐了。

我一新郎官。

牧观一新郎官。

我们这不是在万人瞩目之下游街成亲呢吗?

云礼,祖宗,我谢谢你。

我兴高彩烈地提着衣服出来。

牧观却轻微地蹙着眉。

我道,“怎么了?”

“榜眼和探花都不是印颉。”

我也奇怪了。我听牧观说小羊殿试出众,连皇上都赞不绝口,怎么就?

先不管了,我道,“我扶你上马。”

牧观匆匆瞥一眼众人。

我干脆拉住他的手,大声道,“秦大人莫担心,骑马这种事我们武员最在行,若是我几句话教不会你,我立刻摘了这状元帽谢罪。”

我拉着他走到马前扶他上马。他无可奈何之下,淡淡地笑了。

我跟在他身边,两人一身大红,头别牡丹,别提多神气。

等散了已经是下午,我道,“像成亲不?”

牧观清清淡淡地笑,低声道,“现在回去喝酒?”

“对对对,还得喝交杯酒入洞房才算齐了。”

“你不是在说在树下埋了酒,就等这一天喝么?”

我一拍脑袋,可不是么?虽然被云礼吓得给挖出来了,但我那主意还留着呐,把他灌醉了弄我床上去。

我眼睛向下。

他转马道,“去看看印颉拿了什么名次吧。”

唉,小羊说得对,我是有那么点重色轻友。

我和牧观回到午门,第一甲居然没有。我和牧观对视一眼,越找心越凉,两人一字一字地看着,直找到三甲,才在一个中不中上不上下不下一个位置才看到小羊。

我道,“是不是重名了?咱们重找一遍。”

牧观摇摇头,“是皇上。”

“会不会和箴少有关?”

牧观沉默不语。

我心里不痛快。

我把牧观搂到自己马上,牵着他的马急匆匆去找小羊,找了一圈儿下来,不知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牧观劝我别急,“晚上琼林宴总还要来的。”

我点点头,带他回家洗澡换衣服,自然也免不了动手动脚。

于这事儿上,牧观越来越放得开了。倒不是像倌儿那般,但却已经很懂得配合我了,合作非常愉快。

我喜欢深一点儿,拉锯一样地磨他,磨得他实在受不了了,实在捺不住地蹦出一两句“快点。轻点”之类求我的话,顿感情趣大增。

两人都神清气爽地收拾妥当,在清紫抿着笑的目光中双双上马去皇宫。

我们到的不算早,新进士们都来得差不多了,我巡了一圈没有看到。小羊也真地很慢,正踩着时间入席,刚落座皇上就来了。

行过礼,皇上照例讲了些慰勉的话。我左耳听右耳冒,隔着半边院子去瞄小羊。

小羊微抿着嘴角,惯常一样的微笑。

等到大人的讲话完了,他越众而出,牢牢地跪在地上,“皇上,臣,有奏。”

云礼轻挑了挑眉尖。

印颉竟真的从新官袍中拿出一本奏折,双手捧过头顶,朗朗道,“臣,请赴雀翎县就任。”

我几乎想站起来拖他回来。

雀翎县就在凤凰谷边上,隶属凤鸣府,不止贫瘠,而且长年受到匪患之苦,全县没几户人家能穿上完全蔽体的衣裳。是出了名的穷苦地方。

小羊朗朗陈述理由。

云箴第一个就站出来反对。

云礼对着云箴点了点头,将折子又扔回到小羊的膝前,“羊爱卿忠厚世家,其心可嘉,只是照你这么说,朕岂不是也该将状元郎点出去做凤鸣府府尹?”

云礼的话很温和。

座下却一片死寂。

不一会儿,牧观越众而出,面容平淡地跪在了小羊身边,“臣,谢主龙恩。”

他的声音不大,字字都戳在了我的心上。

全是血。

第四九章

不知道我和云箴怎么迈出那个门的。我们俩齐刷刷地跌在门槛上,异口同声,“你说我是不是作梦?”

我先缓过神来,“你怎么招惹那祖宗了?他怎么就突然疯了?”

云箴沉默。

我拎住他的衣服领子大怒,“那晚上你干什么了?”不是说都不用我|操心了么?

云箴呆呆怔怔,“聊天儿。”

“聊什么了?”

“很多,小时候的事,一起的事,气氛很好,就像以前还没有淑宁时那样。然后我就说,我爱他。”

“他呢?”

“说他知道。”

“这就完了?”

“他还说淑宁的事只有他一个人念念不忘地揪着也挺没意思的,就算两清了吧。”

“就算?”

“其他的他说考完试再说,我想也是,十几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十几天了……怎么就风云色变了呢?”

别说你,谁要能搞清楚羊印颉想什么,我就拜他为师。

我拎起云箴又回到宴上。

牧观和小羊已经坐在了一起,有说有笑地正说着什么。我端起一杯酒就蛮插进他们中间。

小羊笑,“你看,我就说他想揍我,牧观兄,你可得保护我。”

牧观笑着应他,“我试试。”

我压着火,“你们早合计好了吧。”

小羊摇头,“我有预谋,牧观兄是被拖下水的。”

“我自己也想去。”牧观私下握住我的手,“别生气,回去再说。”

“我走了。”我生气。

“去哪儿?”

“回家。”

我回家就奔院里,将衣服扯了随便扔在地上。

清紫上前拾整我衣服,“少爷怎么了?明天还得穿呢,牧观少爷呢?”

“死了!”

“少爷,”清紫上前掩我的嘴,“可不能胡说。”

我抱住清紫滚到了床上,埋在她的胸前。

清紫一声惊呼,随即就掩住了嘴,“少爷?”

我问:“清紫,你什么时候也走?”

“清紫不走,一辈子都服侍少爷。”

“不能瞎说。”

“朕赐婚就是了。”

我和清紫立刻坐起来。

云礼阴着脸,和着外面透进来的清白月光十分骇人。

清紫匆匆跪了,然后匆匆掩的胸口退出房中。

我没有动。

云礼也不以为忤,坐到我的床边,“生气了?”

“皇上怎么来了?”

云礼把我按倒,并排躺在我的身边,“朕当时很犹豫,才那样说话的。那个羊印颉,”云礼的口气突然很冷,“竟然连天家也不放在眼里,不挫挫他的锐气,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生杀予夺’,来日必定成害。”

我不敢作声,因为云礼很生气。

“至于牧观———”云礼柔和了许多,“他倒是总叫朕意外,不过让他出去历练一下也是好的,总在朕身边,成不了大器。”

“皇上还有什么谋划?”我最不喜欢看的就是云礼年少的脸上老气横秋。

“你还真生气了?”云礼翻身捏住我的下巴,“就好到那么舍不得?”

“舍不得。”

云礼噗地笑了,压上来舔了舔我的嘴唇,“就放出去一年,总舍得了吧?”

我默不作声。

云礼跳下床,“朕得回去了,等秦卿走了,你就来朕身边做贴身侍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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