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se诱——动若疯兔
动若疯兔  发于:2011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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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邵明开口,“之前我一直做的是软件开发,因此并没有多少销售经验,但是我相信……”

“没有销售经验?”女老板冷眼瞥了他一眼,“那你来干什么?我要是销售精英,你能带给我多少利益?”

“贵公司销售的是管理软件。我虽然没有丰富的销售经验,但是对管理软件本身非常了解,相信在销售过程中有很大帮助……”

女老板冷笑一声:“一个制造飞机的人不一定能开飞机。”

她不禁又瞥了他一眼,正装,身姿修长挺拔,眉目俊朗,远远站在那里,不卑不亢,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她心中一动,要是让他为自己受用,似乎也不错。还未尝过这样的货色,很新鲜,很有感觉。

她轻轻一笑:“我可以考虑你,不过首先要你过了考验才行。”

邵明一愣,考验?

女老板悠闲地坐在转椅上,按下遥控器,落地窗两边的帘子慢慢拉拢,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邵明心里一怔,有些踌躇。

“你过来。”她冷冷地说。

邵明不明所以,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坐下。”女老板站起身,将椅子让给他。

邵明困惑地坐定,女老板便跨坐到他腿上,性感的臀部轻轻蹭着,姿态撩人而风|骚。

呛人的香水直逼而来,邵明忽然明白,脸上一红,忙推开她来解自己外衣扣子的手,站起身,冷冷地说:“对不起,我想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开年薪二十万,还给你一辆车,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能够让我开心就行,怎么样?”

邵明面色铁青,不吭一声,开门出去。

邵明一手拿着个人档案袋,一手捏着一个汉堡,靠在天桥护栏上,准备解决自己简单的午餐。下午还有面试,时间很紧,只能如此,他苦笑。

天桥上躺着一个乞讨的残疾人,拖着病残的身子不住地朝来往行人磕头。他没有手,也没有脚,只有颈部能动。破烂的瓷碗里有几张零散的纸币和一堆硬币。偶尔有人丢下一个硬币,叮当作响,大多数人冷漠地视而不见,步履匆匆。

邵明看到他盯着自己手上的汉堡,心中一动,走过去,蹲下身,一点一点扳下塞到他嘴里,又喂他喝了可乐。若在平时,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善良,也没有勇气这么做的。之所以这样,他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弱者,怜悯之心源于自身的遭遇。

乞丐朝他傻傻地笑,一嘴的色拉酱。

他用纸巾帮乞丐擦嘴,泪水瞬间滑过脸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可怜这个乞丐,还是在可怜自己。只是刹那有一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不……能……哭……”乞丐朝他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是啊,不能哭,怎么能哭呢?还得好好活下去,就算再艰难,还是要活下去。这是他的责任。

“嗯,我看过你的个人履历,觉得不错,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邵明听到面试的人事经理这番话,心中一喜,感觉大有希望。振作了一下,打算应对接下来的谈话。

这时秘书台转来电话,人事经理接听之后,对邵明说:“不好意思,临时通知有个会议,你不介意等我半个小时吧?”

邵明淡淡一笑:“当然不介意,您请便。”

“好,你在办公室里等我一下,无聊的话可以看看这边的杂志,我很快就会回来。”人事经理说着离开了办公室。

邵明独自坐了一会,起身出去找洗手间。出来后,看到走廊另一头走来一群人。正中间那个竟然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那个带给他无数厄运,将他推入难以自拔的深渊的人。

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邵明一下子呆在原地,手脚冰冷,脑海中一片空白。

刚才那个人事经理正在他身后汇报着什么。他蹙着眉头倾听,偶然抬头,看到邵明,他似乎微微一愣,继而浅浅一笑。

邵明的心渐渐凉了下来,他知道这一次又没希望了。

3.强忍悲伤

“不好意思,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能录用你。”人事经理一脸遗憾。

果然如此,那个人就是想逼自己走投无路,他不可能放过自己。

“我知道,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资料。”邵明淡淡地一笑,拿了档案袋,转身离开。

我就不信,你可以一手遮天。

走到电梯口,他按下键,静等门开。他就这样站立,四周寂静无声,直到哒哒的皮鞋声清晰地传来,邵明感觉那一声声仿佛敲击在心脏上,沉闷压抑,喘不过气来。

脚步声在身后嘎然停止,男人伸过手,撑在一边,那股淡淡的烟草气息再次侵袭而来,妖魅霸道,令人在瞬间停止思考能力。

邵明感觉周身冰凉,口干舌燥,血液都要凝固。

“怎么,不想见到我?”男人轻轻地笑,低沉邪冷。

“走开,不要惹我!”邵明咬牙切齿,“不然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能做什么?”男人轻笑,“报警?告我强 暴?我想你不至于那么愚蠢。”他伸手,轻轻地抚上对方的脸,“啧啧,好像瘦了一些,该让你好好补补,不然哪有力气来取悦我?别绷着脸啊,不过我就喜欢用强的,我喜欢逼良为娼的感觉,很刺激,很过瘾……”

“混蛋!”邵明回头朝他狠狠挥了一拳。

男人退了一步,嘴角有些红肿。他轻抚唇,轻轻一笑:“你会为这一拳后悔的。保安,保安!”

过来两个保安,立即将邵明扣押起来。

男人用手冷冷一指:“我要告他故意伤害!”

邵明受制于人,不能动弹,他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恨不得将他撕裂:“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男人冷冷一笑:“我还要告你恐吓,去公安局慢慢说吧。”

邵明双眼冒火,充满了怨毒。

一个星期后,邵明两眼无神、颓然地从拘留所里释放出来。他穿着不曾换洗的脏衣服,胡子拉杂,眼眸里充满了血丝,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漫步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耳边喧闹嘈杂,几个小青年追逐打闹,不经意撞上了他,他踉跄地退到一旁。

他抬头,瞥了一眼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神色木然。

电话响起,是个陌生来电。邵明看了一眼,接了。

“喂,怎么样,这七天舒服吗?”

是那个人,那个声音他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跟你问个好,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不要试图反抗,因为你斗不过我的,还是顺从我比较好。”

邵明冷漠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哈,这么快就忘记了?你在人事那边留过个人资料,前些日子,我正在吞并这几家小公司,是你运气不好。不要试图换号码,我有的是办法找到你。”

“为什么是我?”邵明低吼,“为什么偏偏是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我喜欢这种感觉,你越是抵抗,我越有兴趣。”

变态!邵明挂了电话,狠狠地咒骂。

不到一分钟,电话再次响起。邵明甚是烦恼,正要破口大骂,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哭音:“哥哥,为什么这些日子都联系不到你?你去哪里了?妈妈,妈妈她……”

邵明身体僵直,脑袋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周围的声音似乎都隔得遥远,他恍惚地站在原地,好久没有反应。

妈妈,她走了。

邵明来不及悲伤,匆匆回到住所,稍稍收拾一下,便赶到飞机场。

虽然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个常年因病痛佝偻着的干瘦身影已经不见,换成了墙上镜框里的黑白照片。破旧简陋的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气。灶台冰凉,似乎好多天都不曾生火。

邵明丢下行李,双膝跪地,久久不起来。

连最后一面都不能看到,她一定走得有遗憾吧?

邵明跪在地上,手掌接触地面,冰冷的感觉直逼心头。

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都怎么了,怎么了?

晚上,兄妹俩围在桌旁,默默地吃着清汤素面。

邵明抬头,对面那个清秀的长发女孩眼神凄楚、面色苍白,头上别着一朵棉线白花,特别显眼。她拨动着碗里的面条,却没有吃下去。

“末末,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听话。”

“哥,”邵末眼角噙着泪珠,声音哽咽,“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

邵明心中一痛,视线模糊,他隐忍着说:“都是哥哥没用。明天,哥哥带你去杭州,你再复读一年,明年继续考,好不好?”

邵末默默地点了点头,泪珠掉进面汤里,泛起细微的涟漪。

“哥,我很想妈,真的很想很想,怎么办?”

邵明用手擦去邵末脸上的泪痕,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们把妈带上,让她跟我们一起去杭州,这样,我们一家人还是在一起。”

夜间,屋外风雨凄烈,好像有一扇窗总是摇晃着发出声响,没有关紧。邵明没有睡意,起来关窗。似乎是母亲房间里传出来的声响。他推门进去,屋里漆黑一片,一股生冷的气息迎面扑来。

他去开灯,却总是开不着。忽然想起母亲为了节省电费,自己房里的灯总是坏的。他苦笑一下,借着手机里有限的光,摸到床前,关上了窗。

他在母亲的床铺上坐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母亲的味道。父亲早逝,从小母子三个相依为命。邵明印象里,母亲总是强忍着病魔折磨,出去打工、捡拾废品,勉强度日。母亲文化程度不高,身子又弱,一般地方不敢雇用她。所以她每天都处在失业的惶恐之中。

最艰难的日子,也熬过来了,这些年邵明自己工作,家里的生活过得稍微好些。他以为母亲的病也康复得差不多了,原来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一直让妹妹瞒着病情。

他拉开抽屉,里面的全是零碎的纸币和硬币,整整齐齐地堆放着。存折上有限的几笔款都是自己汇进去的,却一笔未动。

邵明明白母亲的心思。她一直都希望等到自己和叶薇结婚的那一天。一个母亲倾尽所有,能做的只能是这一些了。

“以后你住我的房间,我住客厅。”回到杭州,邵明帮妹妹把行李全部搬进屋子后,才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邵末默默地环视了一下周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标准的单身公寓。房子很小,比较简陋,多日不住,家具蒙上了一层灰。

她动手去收拾,邵明忙拦住她,将她按到沙发上,顺手拿过来一瓶水:“刚坐了车一定很累,你还晕车呢,喝点水,我来收拾。”

“今晚想吃点什么?”他尽力笑得轻松,“尝尝哥哥的厨艺吧。对了,还要买一些生活用品回来,等会你和我一起去一趟超市,好吗?”

邵末笑着点头:“好。”笑容是彼此安慰对方的最后一种方式,谁也不去拆穿,谁都忍住不掉泪。

在商场里,邵明推着车,邵末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末末,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床单?这个好不好?都是星星月亮,哈,晚上一定睡得很香。”

“末末,帮你买一套睡衣吧,你自己挑。哦,还有拖鞋。”

“牙膏牙刷、毛巾、洗发水……嗯,还有什么落下的?”

邵明听到后面没有回应,回过头,看到邵末正盯着书架子上的复习资料,眼里有一些落寞。他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放心,学校哥哥会帮你联系好,一切都没有问题。这几天呢,你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好好玩,明天哥哥带你去逛西湖,怎么样?”

邵末回过头来,眼里有点点泪光:“好。”她笑着答应。

转到食品区,邵明挑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零食放进车里,看到邵末手上拿着一大包方便面。他伸手夺过去放回架子:“哈,你不相信哥哥的厨艺吗?”

他在生食区里挑了一只鸡和一条鱼,还有一些新鲜蔬菜。

“哥哥,我们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浪费。”

“你太瘦了,需要多吃一点,不然哪有力气读书?”

“啊,女孩子太胖了不好,我不要变成肥婆。”

邵明捏捏她苍白的脸颊:“哪里有肉?胡说。”

夜幕降临,邵明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忙碌,锅碗勺盆叮当作响。以前一个住的时候,也是自己动手煮,这些都难不倒他。

叶薇每次来看他,两个人在厨房里打闹嬉笑,一个拿萝卜番茄当武器,另一个用锅子砧板抵挡,以防被不小心砸个大花脸。有时候处理螃蟹不当,叶薇会被钳伤手指,女生喜欢在心爱的人面前撒娇,邵明就一边帮她轻揉手指,一边安慰:“乖不哭啊,等会赏你一只大蟹钳,让你出出恶气。”

那时的他们,刚刚从校园里走出来,充满了幻想和激|情,在租的小屋子里开始编织两个人幸福的美梦。异地相思,有苦有甜蜜。

谁想,如今各奔东西,物是人非。

邵明黯然低头,正出神间,从后面伸出一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叶薇?”他几乎下意识要脱口而出,心狂跳不止。

“哥哥,”却是邵末的声音,充满了哀伤,“我是不是你的累赘?”

邵明收敛凄楚,莞尔一笑:“不,你是我的希望,全部的希望。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是你一定好好的,一定要,这样哥哥才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4.出卖自己

走在大学校园里,昔日的欢声笑语尚在耳畔萦绕,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也历历在目。学校大致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迎面而来的都是陌生人,漠然地擦肩而过。瞬间有些恍惚,自己那一批人真的存在过吗?还是只是一场做不完的梦?

隔着铁丝网,绿茵场,那些男生身手矫健,挥洒汗水和青春,激|情四溢。

“接着!”大学同学张恒抛过来一个篮球,他如今在高级中学教体育,身材有些发福,人看去也沧桑了不少。

邵明欣然接在手,两人在篮球架下展开一场角逐,一如大学四年里那些快乐无忧却永远无法再逆转的时光。

运动过后,挥汗如雨,两人懒懒地坐在地上,喝水,喘息。

“不行了,老了,吃不消。”张恒摇头叹息。

“你不正教着体育吗?”邵明不解,“体力怎么也这么不济?还不如我呢。”

“唉,别提了,没劲。”张恒狠狠地灌了一口水,眉头一蹙,说,“你说的事,我不是不肯帮忙,不过这年头人都很现实,不塞些好处是不行的。”

邵明正色:“老同学了,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钱的事,我自己想办法。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现在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我劝你去找找其他学校,何必一定要进高级中学?费用昂贵不说,还难进。你妹妹户口在老家,还得出借读费。以你现在的经济,怎么负担?”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己想办法。我想尽量给她最好的。你给我说个大致的数目吧。”

张恒想了想,说:“要个七八万吧,还是保守估计。”

邵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去筹钱。”

邵明回到家,拿出所有存折、银行卡,加上母亲的那笔存款,也不过四万多,离那个数据还相差甚远。即使向朋友借,也是有限的。朋友又都是穷朋友,兴许连自己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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