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马记——无香
无香  发于:2011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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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辉望过去,自己的二叔李中凯带着李翼一同从外厅走了进来。忙迎了上去打招呼,“二叔,最近身体还好?”

“这位是……”

“我最近请的保镖,敖修。”

李中凯显然也因为这个姓氏惊讶了一下,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便呵呵地笑起来,“是啊是啊, 上次真是危险啊。你父亲担心你,伤还没好就又跑出去乱来。”

逾辉亦步亦趋跟在二叔的身后,看到被佣人从侧门推出来的父亲,就停下了脚步,必恭必敬地问安。敖修在逾辉身后直直的站着,感觉逾辉身上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看李家老太爷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探询的意味。


“他是谁?”老人皱紧了眉,那种不屑的表情和逾辉几乎一模一样。

但是比逾辉更没有人情味,敖修在心底暗想,表面上却又不动声色,他深知这样的人看重的是什么。

“他是我最近请的保镖,敖修。”

敖修冲着李老太爷点了点头,并不多话。老人的探究的眼神刀子一样扫过来,敖修也不躲避,直直地迎上去。只一个照面,彼此心中都有了底。两只老狐狸,都是深不可见底的人物。


老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仍是一副一无所知的平静模样,放弃了开口的打算。他的这个儿子一向如此,在自己面前只会这样装傻充愣,让他有话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坐吧。身体还没好你就那么着急要走,我让厨师做了你爱吃的东西,好好补一补。”

“谢谢父亲。”

敖修迅速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默默地吃东西。

“最近在忙什么?”

“北美洲市场开拓的事情。”

“跟敖家?”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逾辉索性说清楚,“敖家改组之后发展非常不错,我想和他们合作试试看。”

“小心不要偷鸡不成反被咬了一口。”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敖修一眼,眼神冷得害敖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逾辉不说话,李中凯父子则驾轻就熟地打圆场,似乎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向别的地方。

 

6、

夜总是来得那么急,晚饭过后,敖修被安排在了客房,就再没看到逾辉的身影。随手抓来仆人问,居然回答说不知道!也不知道到底在防备些什么,难道那个老家伙真从这里看出了什么?不过也不可能啊,他还什么都还没有做呢。


月升中天的时候,山间的雾从葱嵘苍翠间慢慢腾起,袅袅地在山间缭绕。整座岛屿都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敖修有点忍耐不住,除了空气的闷热大约还有点别的什么东西。随手打开窗户就跳了出去。


白日里看起来还挺热闹的地方,此刻安静的有些可怕。敖修可没指望这里所有的保全措施都裹起来了去睡觉,小心翼翼地避开比较有可能安有警报装置的地方,沿着来时走的黑色回廊往外走。果然没走多远就看见附近一幢小楼仍旧亮着灯光,窗户前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敖修立刻奔了过去。


不过是一幢二层的小楼,黑夜里看不分明,只有那个偌大的阳台令人印象深刻。逾辉摆了两张躺椅,又端了一瓶红酒和两只酒杯放在一边。低头往楼下看,敖修正好刚刚走到近前。“上来喝酒吧。”


原本是想给那个人一个惊喜,不过这种毫不熟悉的环境果然没有自己施展的余地,索性放弃了一路鬼鬼祟祟的掩饰,大摇大摆地踩进草坪里来。本来是打算走正门的,看见逾辉洋洋得意地站在阳台上冲自己举酒杯,不由地轻笑一声攀着古老的藤曼爬上阳台,身姿灵巧动作轻盈,落地的时候还不忘行了一个优雅的礼,“我是来营救我美丽的公主的。”


逾辉一个酒杯砸过去,被敖修轻易地躲过。伸手又去拿酒瓶,敖修赶忙抢到自己手里,“喂喂,这么好的酒,好歹给我留一点啊。”

“没品味的男人,地库里还有,不会自己拿。”逾辉笑起来,脚下像踩了海绵一样一摇三晃地走过去,只迈出了两步整个人就头重脚轻往下载。敖修连忙扶住他,眉头不易觉察地皱起来,“你喝多少酒了?”


逾辉笑了一下,微红的脸颊还带着炽热的温度从敖修的指尖蹭过去,“两瓶而已,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们一起多喝一点。”

 

 

 

敖修毫不怜惜地把逾辉丢上躺椅,不及逾辉反应自己就坐上了人家的大腿。逾辉一惊,已有了七八分醉意的身体却早没有了先前的敏捷,敖修身子贴上,紧紧压了上去。


“你干什么!”逾辉吃了一惊,酒都化成冷汗出了。此刻的敖修黑色的西服裤黑色的衬衫,笑起来像是地狱来的使者,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我不过是来问问,我们家小孩怎么一回家就是一副痴呆的脸?难道是青春叛逆期还没有过?”

逾辉的眼睛一下子冷了下来,像冰,让敖修下意识伸手去捂。“你是我的保镖不是我的心理医生或者保姆。”

“如果我想选择其他的身份呢?”

逾辉一愣,敖修已经动了起来。缓缓移动着下半身有技巧地贴合着逾辉磨蹭。逾辉像触了电一样蹦起来,敖修竟然没有压住他,看逾辉眼神复杂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敖修把身体放松平躺在躺椅上,神态自若,“你是游走于花丛的花花公子,不要这么一副傻瓜处女的表情好不好。如此深夜又是良辰美景,既然不愿意说话,做一做有利于身心健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逾辉不说话,在另外一张椅子上躺下。仰望星空,只有一轮圆月遮掩了满天的星光灿烂。

“我不喜欢我父亲……我一直觉得是他害死了母亲。”

敖修不语,他明白逾辉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听众而不是一个开导者。该如何生存如何处之,他自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

“这样的家庭你也看到了,从小我见仆人比见父母多。后来母亲去世,更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看不到人,他唯一在乎的大约只有我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吧。他是有野心的人,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绝对不会把总裁的位置放给我,在心里,他是嫉恨我的也说不定。这样家庭生长出来的孩子,人格分裂或者直接住进精神病院的多了,我还算好的。”


如果你的自恋不算一种毛病的话,应该还算心理比较正常。敖修心里暗暗地想,却不敢说出来。

“所以说,其实没什么。只是来到这个岛我的心情就没有办法好。你今天看到的只是我二叔和李翼,要是等年底家族聚会的时候,那才是让人郁闷到想死。”

“啊,你还有想自杀的时候?”

逾辉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有可能么?”

敖修想了想那个场面,自己噗哧笑出声来,别说是现在的李逾辉,多少世的逾辉都是那么骄傲的性子,“如果世界上有评选‘什么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一定会投李逾辉自杀一票。”


逾辉大笑,重新拿了一只高脚杯出来,倒了酒递给敖修。“请你喝酒。”

“你也未免太小气了吧。”逾辉一愣,敖修已经自己抓过酒瓶大大的地灌了一口,又递给了逾辉,“这才是喝酒。”

逾辉惊得嘴巴张成了O型,“这可是89年份的斯其卡娜,你居然居然……”

“不然我换种方式好了,”敖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又灌了一口酒,趁着逾辉还在发呆像一只敏捷的黑豹扑了上去。一手托住他的后脑,一手准确地抓住逾辉的下颚,唇舌入侵。血红的酒水顺着二人的嘴角汩汩流下,敖修也不介意,本来只是一个玩笑,却不想自己也沉迷于这个吻里。这样的味道,真的是妙不可言。


直到逾辉被呛得几乎背过气去,敖修才心满意足地松开。逾辉呛得满眼的泪水,连伸手揍人的力气都没有。“你干什么!”几乎要爆走了,要不是脑子还是晕晕的走不稳路,一定上去给他几拳。


眼见着这个走到哪里都是背景玫瑰,伴随着女生尖叫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如小孩子一般纯真的表情,敖修在心底大大的把自己赞扬了一番。“我想亲亲你看,味道果然非同一般的好。”敖修抿抿嘴,仿佛又回味了一番。


逾辉攒足了力气伸手就是一拳,敖修居然连躲的意思都没有。拳头硬生生在离面颊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你怎么不躲?”

“请问,香港法律上哪条规定了我不能吻我喜欢的人?”

逾辉一愣,敖修已握住逾辉的手,“相信我今晚会是一个很好的床伴。”

一点点的迷惑瞬间变成了愤怒的火花,一拳砸上敖修的嘴角。那股愤怒突然其来,让逾辉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理由。敖修站立不稳栽倒在躺椅里,逾辉仿照敖修刚才对自己的姿势压了上去。“我不知道你现在这么饥渴。”


敖修大大喘息了一下平稳胸口的疼痛,这小子下手真狠,压上来的的时候都不知道下手轻一点,不过,这样的表情到是让自己开心不已。黑耀石一般眼睛直直地望进敖修的眼里,仿佛是千万的星光融了进去,让敖修忍不住深深的沉迷。不知道从哪一世开始逾辉就用开始用这样的眼光看他,也许还是在天界的时候,天河牧场千万的骏马,可惜他第一眼就落错了地方,好死不死地跌进逾辉的眼里,造就了一切错误的根源。


心软了起来,敖修伸手把逾辉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吻着逾辉的嘴角,直到逾辉不自觉的张开双唇承接那片火热。

“相信我,至少我能让你心情好一点的。”敖修用牙齿解开逾辉衬衫的纽扣。本来就已在纠缠中凌乱不堪的衣物被轻易地剥落在地。敖修火热的手掌伸进自己的下身的时候逾辉才如梦初醒,一把抓住了敖修继续往下探询的手。


该死的,他竟然如此沉溺于敖修的爱抚里。“好像,我们做错了一些事情。”

“比如……”

“体位。”

“我不介意你在下面,只是我怕压坏了你。”敖修言语真挚,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狡黠。

逾辉一把抓上敖修的柔软,狠狠地拧了一把。满意地听见身下的男人轻呼出声,“你最不该的就是怀疑我的能力。”

逾辉得意起来,笑得灿烂,却见敖修的目光突然变得深沉,浅灰色的眸子骤然像流沙的陷阱,把他绕了进去。“你最不该的就是怀疑我的决心。”话音未落,逾辉身子一沉已经被重重地压在了躺椅上。紧接着下身一阵凉意,裤子也被利索地脱了下来。然后才能感觉到皮带扣划上身体的疼痛,一波一波地涌起热潮来。


这样的时刻,逾辉居然还笑得出来。所谓英雄,天生冷静自持慌而不乱,也莫过于此。敖修嘴角上扬,和逾辉同样的微笑相映成趣。

“有没有在下面的经验?”躺椅够宽敞,敖修将逾辉的双手固定在顶端,俯下身子在胸前的茱萸上轻轻划着圈,引得逾辉身子一阵颤抖。

“如果自己很懒得做,那个人技术又很好的话,我不介意享受别人提供的服务。”逾辉微笑,看敖修同样微笑着冲自己点了点头、

该杀的,逾辉确信自己在敖修的眼睛里看到了闪电,天知道他现在紧张到要死。理论上他是不反对让别人掌握主导权,但这不证明他就能放下所有的戒备真的把自己完全交出去。看现在的状况敖修是准备把自己生吞活剥,虽然自己早就垂涎这副身体许久,也不觉得敖修会真的伤害到自己,但还是难免有几分紧张,何况自己貌似不小心又触怒了这个白痴?


“那试试看我比你以前的伴侣如何。”不甚在意地和逾辉聊着,一根手指就已经毫不留情地探了进去。看着原本秀气的面孔皱成了一团,敖修有一种想要虐待的快感,转换了多少世都没有办法改变。


有一下没一下的舔舐着逾辉的唇,敖修的手指继续在逾辉的身体里恣意游走,“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了?”

一张脸几乎是惨白了,逾辉却仍是勉强笑出声来,“怎么……会……啊……”逞强的话语被无情的利刃刺穿,身下的躯体垂死般地挣扎着,却被紧紧地压制着动弹不得。红了眼眶,瞪着敖修的眼里,泪水却迟迟不肯滑落。自己好像失算了呢,居然让这样的人给自己初体验,还能不能看到明早的太阳都难说了。还有……他的眼神好冷……


终于不堪忍受地闭上眼睛打算熬过这一劫,却听见一个低哑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喃喃。“只是小小的惩罚而以,惩罚你的傲慢。在我这里,稍微收敛一下你的自恋吧,有我来爱你就好。”


淳淳的情话像浓烈的美酒令人醺醺,刀割一般的疼痛也渐渐地消失,涌起一股股的热流,涌向自己的四肢百骸。敖修松了手,逾辉也就很自然地环起双臂抱住了敖修的颈项。第一次这么大胆地把自己交给别人,听天由命的悲哀之外,竟还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笼罩了自己的全身。眼耳口鼻全是别人的声音别人的味道,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的脆弱,这样的被人深情的怜爱。


寂静的夜里,逾辉毫不掩饰自己沉醉的呻吟。伴随着肉体撞击的声音混和成淫靡的声响。毫不介意自己灵魂升上了哪一重天,只是希望身体靠得越近越好,彼此挨得越紧越好。迎合着侵略者的袭击,疯狂地抬高自己的腰,几乎要折断了的痛苦似乎也变成了难以言语的快感。


“敖……敖修!”喊出对方的名字,然后一口咬上他的肩膀,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我也许……喜欢你。

 

7、

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同时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清晨的时候,逾辉被周身的疼痛折磨醒。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躺回了屋内的大床上,看了看自己的身侧,那个罪魁祸首此刻睡得正香,一只手臂霸道地环在自己的腰上,两条腿也紧紧地缠住了自己。


逾辉没好气,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丢到一边,抓了被单裹在自己的身上,像骄傲的国王走进浴室。丝毫不顾忌床上的某人赤身裸体地摊在那里吹冷风。

半个小时后,逾辉香喷喷地从浴室里出来,看到那个家伙居然还赖在床上没有醒,不由得恶从胆边生,大脚一抬就要踹上去,却不想牵动了隐秘处的伤口,只好龇牙咧嘴地收了回去,一步一步挪到床边坐好。一边盯着睡得正香的那张死人脸,一边在头脑里飞快地计算着哪种“爱的morning
call”比较有耸动的效果。

多么美好的清晨,微风吹起纱制的窗帘,阳光刚刚洒进屋内的木质地板,一片的金黄。照理说,此情此景,逾辉自是应该感到一种浓浓的情意从内心深处缓缓升起,然后湿润了眼眶。但是做人要凭良心,我们的逾辉少爷看着这张老脸,心里当真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难受滋味。他一向自诩有品味有气质,实在是不想承认今天干了这么一件没水准没气质没品没型的事情。他看了这么久,以他的审美看了这么久,居然没有看到这张老脸上有丝毫的符合自己口味的地方。难道是昨天晚上他带了人皮面具?还是自己喝多了误以为猪八戒是嫦娥?这未免和昨天的感觉差太多了吧……


还不及实施计划,床上的人像是再也忍耐不了他的磨蹭,翻了个身眨眨眼睛,“挣扎这么久,我有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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