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掳爱 上(出书版) BY 闪影狐
  发于:2011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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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丹东奉命进入大帐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见到的是如此诡异的状况。

帐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主帅,一个是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那个在刚才的夜袭被带回来的奇异男子。他已经陷入了昏迷,身上随便披着一件大氅,但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下面是一丝不挂的。

烛光下,那人俊秀的脸上仍泛着红晕,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

只一眼,丹东心里就怦怦跳起来。

他的主帅像平常一样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半裸着身子,一眼就能看见左臂前端绑着原本该是雪白的绷带上,如今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浑身散发着阴冷狂暴的气息,丹东骤然接触,背心泛起凉意。他从药箱中取出针线和绷带,觉得自己的手抖得如秋风中的树叶。

「大帅,这伤是?」丹东问,偷偷瞟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不碍事,被小猫的爪子抓了一下。」

不是笑话的笑话……丹东不敢笑。这场面,傻瓜也猜得出是怎么回事——这看似男宠的家伙竟是个意图行刺的杀手或刺客。倒是可惜了这样的相貌姿色,若是做个安分的男宠,倒是大有前程。

可是,主帅却只招了自己这么个军医,没叫上任何将军谋士。刺客一旦被发现,定是一死,难道主帅……想保这个刺客?

他一边将一个冒出浓烈酒香的瓶塞拔掉,一边想道,看这刺客的容貌身段,大帅想再玩两天,也是人之常情,但却要付出些代价。他恭敬地开口:「大帅,我要开始了。」

「开始吧。」

索雷的声音如同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那么平常,丹东手脚俐落地解开绷带,用伤药止住血,浇上烧酒消毒,最后又重新用绷带扎紧。

整个过程索雷如同手臂不是长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神色轻松自如。只是他的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盘旋在那个刺客的身体上。

迟钝如丹东也察觉到,今天很不寻常,大帅的兴趣被挑了起来——并非对于某个男宠的兴趣,而是如每次面对强敌一般。

刺客看上去并不强壮,躺在那边的床上,他能看到他半裸的脖颈,雪白胸膛,上面布满斑斑点点的红痕,可以想象大帅之前的动作并不温柔。如檀木般漆黑的长发散落在身上,那微蹙的双眉让他甚是惹人怜爱,然而正是这个扮成下贱男妓的杀手,竟刺伤了他丹蒙最尊贵的摄政王。

「大帅,这个人……」丹东迟疑地说,虽然是军医,但因为出身他在军营内还有些地位,像这样的刺客,如果能花些时间拷问,往往会问出不少有用的情报来。

索雷的反应却大出意料:「这个人要留在这里。」

「大帅?」丹东惊讶地看着主帅。

「我自有打算。」

「可是把刺客留在身边太过危险,而且其他将军会……」

「你有异议?」

索雷狭长的双眼转向他,薄薄的唇稍微上扬,似笑非笑。他的心抖了一下,低头道:「不敢。」

「我有办法让他把知道的东西都吐出来。」索雷冷冷地说,那声音中的趣味让丹东打寒颤,谁都知道,被索雷感兴趣不是好事,丹东也不怀疑索雷拥有比刑官更高超的手段。

离开时,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刺客,大帐的摆设显得简洁实用,在摇晃的烛光下,他纤弱得像梦幻一般,仿佛随时会消失不见。

不愧是千里挑一的易国人,听说那方土地气候温暖,阡陌纵横,民风也是温淳,必定有不少这样闭月羞花的美人。

这赢弱优雅,却毫不懂行军残酷之事的国家,总有一天会屈从于他们丹蒙的铁蹄之下,他毫不怀疑。

易远流醒来时,觉得头痛欲裂。不只是头,浑身都痛,他常年征战,也不是没受过伤,却没有一次痛得如此厉害,带着些不干不脆的昏沈,让人难以清醒。

他捂着额头,心中跳出一些不相干的片断,这些片断让他猛地僵住。

是个噩梦!

他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是个噩梦。

易镇枫那个不分轻重的笨蛋,居然扣兵不前还和他谈什么条件,他回头定要禀告父皇,将他军法处置!更该死的是他居然胆大包天,害他无意喝下春|药神志不清,骑马仓皇出逃,然后路上出了意外,他摔下马来……

所以做了那样的噩梦。

乌雪,乌雪不要紧吧?他呻吟一声,努力想睁开眼睛,头像被锥子锥着一样疼,眼前的景色一片昏暗,他伸出手,轻声叫道:「来人……」

那马儿会凑近他,打着鼻响,拱他的脖子,带来一片温暖,眼睛中满是对主人的温柔眷恋。那熟悉的味道总会让他安心。很多年了,从它还是一匹小马开始,就是他最好的朋友。它曾把他从都是死人的战场上拖出来,在他最低落和高兴时陪在他身边,无论发生什么,只有它永远不离不弃。

他也习惯在最糟糕的时候有它在旁边,虽然它只是只畜牲,却是他最信任的同伴。也许很多人不理解,可是对于一个徘徊于生死之间的战士,他的战马就是他最亲密的朋友。

他想再闭着眼睛去摸它柔顺的毛,可是这次,伸出的手什么也没有摸到,只有一片空茫。

「你的马?」一个声音问,华丽磁性的声线,却带着冷酷与戏谑。

易远流睁开眼睛,刺目的光线让他眯起双眸,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天已经亮了。好一会儿,他看清了自己所处的地方,简洁至极的摆设,帐壁的图腾纹饰,都不是易国的风格。一个黑发的高大男人坐在椅子上,半裸着身体,看着他。

那眼睛,充满邪气和欲望。

「不是梦……」他震惊后清醒,痛苦地意识到。情况残酷到让人想用尽全力逃跑,可是却清楚自己逃避不开。

「好笑吗?」那人问,站起身走过来。外套顺着身体滑下,那下面竟是一丝不挂的。

易远流看着那身体,深色的皮肤,健壮的胸膛,结实的小腹,还有那两腿之间的凶器。他昨晚……

怪不得会这么疼,身体都散架了。也许因为太过疲惫,他没有力气暴跳如雷大喊大叫,更何况,那样没有用……他是一个战俘,被抓进敌军营中甚至被一个男人强暴的战俘。他必须赶快想办法。

他有点走神,自顾自地陷入了沉思:现在的情形,在他短短的人生最糟糕的情况中,大约可以排名第二。心里适时地浮现另一种刺痛,华丽的衣冠下母后早已冰冷的尸体,她憔悴的容颜上忧伤的表情……那曾经是他每每想要逃离的梦魇,而现在,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希望一切只是个梦的感觉了——明知不切实际,却像小孩子一样强烈的奢望。

他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伸出手,还是想去找他的马,怎么还不醒呢?

索雷冷冷看着他的失神。某种被忽视的感觉抓住了他,这让他忽然怒火中烧。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量大得像要把他从他的白日梦里拖出来:「你被俘了,小美人,还是早点醒过来面对这一点更好。」

这个刺客僵了一下,下一瞬间,他梦幻般柔软的眼睛变得冰冷而倔强。「我明白。」他淡淡地说,突然间,像整个人都变成了被冻透的石头,没有一点可以瓦解的部分。

索雷感到一阵怒火,于此同时升起的是一种盎然兴致。很有种嘛,他想,刺客多半都受过拷问训练,在这样的场合下他们表现的根本不像个活人,可是这个人不一样……

很有意思,他还记得这人刚才眼中的温柔与怔忡,那样的美丽,甚至让阅人无数的他感到一瞬间的心悸。可是他又在转眼间变得冷硬,仿佛紧闭的蚌壳,一副你砸碎他也别想让他开口的样子。

这种对比让人心中发痒。

他凑近他:「这是你们易国男宠勾引人的手段吗?」他捉住他的下颔,「不过似乎是有点效的。」

他意外地捕捉到易远流眼中的抗拒,那人转过头,盯着墙角,不看他。

这叫廉耻心?还是欲擒故纵?

索雷更怀疑是后者,他伸出手,揪住他胸前的凸起,慢慢把玩,然后有趣地看到潮红慢慢染上那个人的脸,然后连耳根都红透了,可他仍倔强地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装纯情也是你的训练项目?」索雷笑着说,「的确,相当的销魂,我真是个失败的敌人,再次被你挑起兴致了。」

他伸手抓住他的分身,下面的人浑身一僵,接着,仍是沉默与拒绝。

没有任何反应,索雷沉吟,到了早上,这人全然没了昨晚的销魂与敏感,变得越发棘手了。「看来你的主人给你灌春|药是正确的选择。」他说,「不然……」

他停下来,再次想起这个男人无力地躺在床上和另一个人翻云覆雨的场面,他一把抓住他的黑发,冷冷地说,「不过,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我倒要好好调教看看,教你没有春|药怎么伺候男人!」

他翻身上床,抓住那人的双腿,用力分开,却不做任何动作,只盯着,半晌,慢慢开口:「白天看得清楚多了。」

易远流浑身都开始发红,昨天春|药药势凶猛,只觉头脑昏沈,三更半夜,场面一片混乱,哪想得了那么多,可是在这么一个清晨,被一个男人分开双腿玩弄的样子变得无比的清晰和耻辱,让他难以忍受!

「不知道,你的主人玩弄你时,有没有让人参观过?」索雷冷酷地说,「我听说易国有几人共骑一人的习惯,说是好东西要大家分享。不过在丹蒙,你也不用担心受委屈,我丹蒙的士兵个个如狼似虎……」

他停下来,他可以感到身下那人忽然不受控制的一丝颤抖。

这名刺客并不想求饶,可是那恐惧还是无意识从他张大的眼中流露出来,楚楚可怜的样子倒让索雷身体一阵发热。

他压下不合时宜的欲望,他还有很多机会,但现在不是时候。

「害怕吗?你害怕的样子很漂亮。」

刺客沉默地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如果你不想那样,就要合作一点,我也不想让你这样的美人被那群饥渴的单身士兵糟蹋,嗯?」他说,伸手抚摸他那柔滑的长发,这名刺客生硬地转过头,漆黑的眼睛盯着墙角,但索雷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效果……他正在听。

「现在,我想听听你的事——所有的事。」他说。现在可以逼供了。「如果我怀疑你说谎……」他的手暧昧地移到他的双腿之间,不客气地在那饱受蹂躏后红肿不堪的小穴附近柔柔地打圈。

看着那小穴紧张地收缩,他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你知道后果。」

微微颤抖着,那双漆黑的眼睛慢慢转向他:「放开……」他说,声音还有些沙哑。

索雷慢慢放开手,如果没错,这个刺客已经被轮暴的暗示吓住了。

易远流迅速把双腿夹紧,抓住旁边的大氅裹住身体,下身仍在疼,可是比暴露在另一个男人色情的目光中要好得多。

「说什么?」他说。

逼供……虽然头疼欲裂,但他得在最短的时间内编出一个毫无破绽的谎言,去骗过这个绝不是易与之辈的男人。他轻轻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提起精神。虽然常年征战沙场,可是这种和敌人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斗心斗智,无疑是他有限的皇宫生涯中,并不多的体验。

「首先,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

易远流还未来得及思索该怎么说,突然间,男人的手掌挥下来!他的脸上被重重扇了一巴掌,眼前金星乱冒,倒在榻上,一口腥热冲向喉咙,那是自昨晚起心中积郁的伤痛,他狠狠咽下去,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某个角落,他知道如果索雷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只会更加激怒这个暴君。

索雷居高临下看着他,似乎享受着他恶心欲吐,颤抖不休的模样。

「想着怎么编造谎话骗我?」他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那流云般的长发,易远流不由绷紧身体。果然,转眼间,头皮传来一阵剧痛,他被人硬生生地揪着头发提起来。索雷英俊的脸出现在眼前,冷冷地笑。

「我刚说过的话你就忘了?」他柔声责问,却充斥着威胁。

他松开手,这个刺客的头发从手中快速滑过,黑发已经凌乱不堪,可是仍然如同泉水流过手掌那样舒服。

一个极品,连挣扎都那么让人心痒痒的。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容。

当然身体最诱人,翻滚到一边时,俘虏立刻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拉起身边的薄被抢着遮盖住赤|裸的身子,可若隐若现地露出来的肌肤却白皙得令人遐想,上面斑斑点点,还带着昨晚销魂时留下的青紫印记。

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看他被扯开遮蔽后的惊恐羞怒表情,所以他立刻这么干了,轻轻一挥,那床薄被立刻腾空而起,飞到床下。

他的手掌抚上光洁诱人的皮肤,享受他微微抖动,索雷露出恶劣的微笑。

他倒要看看,一个赤身裸体的刺客想在他面前编出什么样的谎话——他甚至都想好了惩罚他的方法。

果然,片刻之后,这个刺客按照他的预想开口了。

「我的名字……叫刘斯。」易远流低着头,洁白的颈项在清晨的光中,柔润而脆弱。

取了姓名的最后一个流字音作姓,他排行老四,急切之中,随口胡诌出这个名字。易国有三分之一的人姓刘,极为普遍。

索雷的手离开他的腰,易远流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现在一旦对方靠得太近,他的头脑就一片空白,只有一晚上就让恐惧深植在他心里。好在冷酷好色的敌方统帅后退两步,离开他的身体,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臂。

易远流抬头,对方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是个杀手。」他说,他的拳头下意识紧攥着,可是面上仍是那副恐惧的样子,像是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打算。

「昨天二更的时候,突然接到命令,说你有可能会出现,我就骑着马出来游荡了一会儿,果然遇到了你们。」他深吸口气,目光惨淡,「然后……你把我带到这里,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就这些?」

「想杀你肯定不容易,你武功高强,侍卫众多,如果按照平常的方法接近,可能没到面前就会被杀掉,所以我就……」易远流说,低下头声音渐渐消失。

「你就吃了春|药,穿着暴露婬荡的衣服,纵马而来?」索雷代替他说完下面的话。

易远流点点头,一双大手硬把他的下巴抬起来,索雷的眼睛像刀锋一样锋利,易远流松了口气,他不怕他怀疑,而是怕他不怀疑,或者太怀疑。

「你的主人,怎么那么确定我喜欢男色?」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无论是明面上的市井传闻,还是暗地里潜伏在对方内部的谍报,都没有索雷爱好异常的消息。易远流记得摊在自己桌子上的线报,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索雷,摄政王,少时从军,攻无不克,善野战攻城,好美女。

好美女,可是他却是美男计。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男人,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喝下春|药去诱惑你,然后趁机杀掉。而且,」他艰难地吐出后面几个字,「他们没搞错。」

索雷慢条斯理地开口,「他们是没有搞错,这份大餐虽然意外,倒也让我很满意。」

在索雷灼灼的目光中,易远流的脸色先是发红,然后看着自己遍身情事的痕迹,渐渐变白,最后脸白的如同透明,身侧的手掌握紧了拳头,像是拼命克制着什么。

索雷突然开口,问题越来越快,令人应接不暇。

「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是孤儿。」

「那兄弟姐妹也没有了?」

「对,没有。」易远流努力让自己的回答能跟得上他。

「你的家在哪儿?」

「我没有家。」

「武功是从什么人那儿学的?」

「好几个人,有男的有女的,他们不问我的名字,我也不能问他们的名字。」他的话,到目前为止仍然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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