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乌宁
乌宁  发于:2009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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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流炎哭得崩溃起来,死命揪著韩骁那件上好的绢衣,口里发出无意义的咿咿呀呀的声音,痛苦得额上冒出青筋。

「乖,你迟早会习惯的。」仍然温柔的声音。

韩骁摸了摸他的头,便从他手里抽走衣角,什麽都没留下的走了。

流炎哭著、哭著,实在不明白为什麽有人可以恨心至此。

「来,吃鱼吧。」

看著碗里韩骁夹给他的餸已小山高,流炎却只是看著,没动筷。

「…你这样又何必呢。」韩骁叹了口气。

流炎眼角有点红肿,是昨天的後遗症。

终於还是放下了碗筷,流炎向後倚著椅背,视线盯著那盘鱼。

「呐,我以前在家里,大家都把我捧在手心。」流炎垂下头,「我记得有一次,我想要吃某种鱼。那个天气,其实没有那种鱼的,可是大家疼我,不知怎麽找来了。我那天吃得好高兴。」


「…高兴就多吃点。」韩骁又夹了件鱼给他。

流炎抬起头。

「你说,我什麽时候可以回家?」

韩骁耸耸肩,「随时。」

流炎摇头,「你知道我什麽意思的。」

什麽时候,才能离开这种痛苦,回到那个幸福美好的家?

韩骁看著他,道∶「假话的话是很快,真话的话是永远都不太可能。」

流炎失笑,泪不能自控的落下。

连假话,也只是很快,不是现在。

这个梦,太遥远了。也只能是梦。

韩骁看了看他,摇摇头,打算回房去。

流炎捉著经过身边的韩骁的手。

「…陪我。一晚那麽多。」

精美的房间,冲天的酒气。

「嗝…我也好久…没喝那麽醉了…」韩骁难得喝醉了,天知道他今晚喝了多少,流炎不停的灌,他就不定的喝。

流炎倒在他的肚子上,举起酒壶喝道∶「再喝!再喝!……」显然也是醉了。

韩骁忽然支起上身,左右张望著。

「…雁?」

流炎揉著眼睛,「…你叫我?…」

韩骁凑过去看,然後一把推开流炎的脸,打了个酒嗝,「不…不是你…」

「谁叫炎?我叫炎啊……」

流炎醉得糊涂的道。

「雁…雁你去哪了……」

流炎烦得大叫,「我在这啦!」

韩骁被他这麽一个大叫,酒稍稍醒了。

看著窗外的月光,良久。

「对啊。她怎麽会在呢。」苦笑。

摇了摇醉得乱七八糟的流炎,韩骁淡淡道∶「来,跳支舞给我看。」

流炎看著他,带著酒气,千娇百媚的笑了。

「呵呵…你知道吗?那时我好认真的练舞…好认真…」流炎兴奋的比画著,「因为你喜欢看啊…所以好认真…好认真………」

流炎倒在韩骁身上,睡了过去。

韩骁叹了口气。

「可惜,你最终仍不会是她。」

月光清明,静静的照著房内一大一小。

流炎难得的穿上了富家公子的衣服。天晓得他多久没这麽正经不暴露的衣服了。

下人领在前头,韩骁则跟在身後。

走到门口,流炎垂著首,讷讷的开口。

「不用送我出去了。」

不想见著这个人了。

韩骁微微颌首。z

「就照你说的吧。」便真的往回走到府中。

流炎背著韩骁却知道他真的没一点不舍得的走了。眼角酸酸的。

「流炎少爷,该出去了。」见流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下人催促道。

流炎默默的看著下人,像朵被雨水打湿柔弱花儿,可怜的眼神看得下人心口一跳。

「你、你要是想多待会儿便多待会儿吧……」

流炎眼角微红,乖巧的点了点头。

深呼吸一下,流炎往韩府门外踏去。

他知道,这一踏,也许此生无缘再见。

这个,又霸道又讨厌,却在牢牢在他心头扎根的男人……

「这位就是流炎公子吧?真的长得好俊呢。」流炎即将的新主子派人来接他。是个满多话的中年男子。大抵是总管一类吧。

那男子微微一笑,敦厚的身子打了个辑,便比了个手势请流炎上马车。

流炎低下头免得撞马车顶,小心翼翼的坐进华美的马车里去。

「起—轿—!」那微胖的中年男子嚷道。y

流炎心一跳,想道∶真的无缘再见了……韩骁……

忽然一阵强烈的不舍,流炎拨起帘子,冲韩府门口大叫∶「姓韩的!」

但刚才依流炎之言没有送他到门口的韩骁不在。

「姓韩的!姓韩的你给我出来!」b

不知怎的刮起风来,流炎一头发丝吹乱,如他焦急的心情。

随著马车越走越远,流炎越叫越大声。

但他知道,他的声音,再已传不到韩骁那儿了。

「姓韩的!」夹带著哭音了。g

风吹得起劲,流炎除了感到面颊生痛外,也奇怪怎麽湿湿的。

流炎伸手一摸,原来是泪。

想起自认识韩骁而来落过多少的泪,又为他心痛过几回。

而现在,要走了,心还是为他而痛,泪还是为他而落。

但他再也不会在韩骁身旁了。

「姓—韩—的—」

风越来越大,声音根本不可能传到已经看不见的韩府。

听不见了,听不见了。

——但就算在韩骁的身旁,他也听不见。

因为从头到尾,韩骁的心都不在他身上,耳朵不曾因他而打开,情绪不曾因他而波动。

从头到尾,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脚戏。

从头到尾。

流炎在马车里,想起小时被人捉到韩府。

小时…其实不过两年多前的事。

两年、两年…桃花衣旧,却人面全非的两年。

流炎叹了口气。

马车继续往前奔去。

不想这马车,竟是一连奔走了上十天。

「福伯,你说你主子是户部尚书?」流炎想,韩骁这次可攀上个好码头了。

几日下来,流炎知道那总管似的男子并不是总管,只是总管下面的一个小总管,叫福伯。

「流炎公子啊,不是我的主子,是我们的主子啊。」福伯提醒道。

流炎随便应对过去。

户部尚书…可真是个大人物啊?尚书…应该是个读书人吧?读书人应该是斯斯文文的书生样?

流炎勾画著「新主子」的面容。

流炎没有想韩骁了。

因为就如韩骁曾说的,他迟早都得习惯吧?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想他好了……

想及此,脑中不设防的冒出韩骁带戏谑的笑容,流炎心一恼,索性拉过绢被假寝。

终於,到了一间大宅。却不是繁华的京城里的户部尚书大宅,而是城外的别墅。

流炎看著金漆的横匾,笑想这莫不是金屋藏娇?

到了大宅的已经一个星期了,那个什麽户部尚书并没有来到,流炎也乐得空閒。

这屋子里的事全都有福伯管理,算是这屋里的总管。但当然,回到真正的尚书大宅,福伯只是个小人物,就如同流炎在这金屋里的娇,回到那真正的金屋,说不定连尘也不如。


流炎笑著想,心里却没怎麽在意。

因为,心都给人了。不在了。

没办法对身边的事在意起来。

好几天夜里,流炎都会梦到一些缠绵的片段,醒来後一身大汗,用手解决欲望,心里同时看不起自己的想自己真是淫荡得可以。

至於那些春梦的对象,流炎没看清样子。

正确来说,是流炎不想看清。

因为反反覆覆,总是出现那一张脸。

流炎知道是谁,所以不想看清。

不看清,就可以装作不知道。

每次从梦里惊醒过来,流炎都疲倦的想,够了,真的够了。

已经不想想了。

倦极,盍下眼。

祈祷梦里,不再有他。

「你就是流炎吧?真是个美人呢。」户部尚书赞叹的声音。

本来一直閒閒无聊期待看到新主人的日子,终於在一个夏日黄昏结束。

莲湖边筑了个亭,清雅的莲花,却是华丽不而的亭子。有种暴发户的感觉。

据说,那个户部尚书大人小时家贫,当了官之後一路的逄迎巴结,终於凭「实力」攀上户部尚书之位。

流炎面无表情的看著户部尚书。

这,就是新主人啊……

「流炎?」户部尚书微微困惑。韩骁说这孩子不怕生,也不是那种抵死不肯跟人上床的…怎麽此刻表情却如此生冷?

「……大人,找我有事?」流炎缓缓的,勾出艳若桃花的媚笑。

这两年间,勾引男人的功力,只强不弱。

媚笑。

当日为韩骁而练,今日却为他人而展。

是为什麽呢?流炎微笑著想。

也许是因为自己实在太过不堪吧。笑著,流炎满愉快的想。

户部尚书看得一呆,连忙假咳一声。

「你…真的长得很美呢。」虚假的君子式微笑。

流炎媚眼轻挑,那美艳的感觉让对方心重重一跳。

「大人…不用这麽客气呢。我是大人的物品啊。」掩嘴轻笑,「更何况,大人也貌若潘安啊!」

那户部尚书,虽不能说是神仙下凡的气质,但也是人间少见的美男子。

户部尚书俊脸微红,「家母像很漂亮,我也只是遗传到一二。家母可是像流炎那样的大美人呢。」

流炎呵呵的笑了。

看来这个新主子,还不错啊?至少,会赞他漂亮。

像那个人,就不会。

只会狠心的告诉他,令人头皮发寒的事。

像,要赶走他……

流炎随即笑了,想他干嘛。已经离他十万八千里的远了。

「大人,过来一下好吗?」流炎倚著栏杆,媚意逼人,轻轻一招手,户部尚书就像掉了魂魄般的行他走去。

双手环过户部尚书的脖子,流炎笑盈盈的的问∶「大人,你觉得我好看吗?」

户部尚书只觉一阵阵馨香侵袭著鼻头,那感觉诱惑非常,教人想入非非、欲火中烧。

他忍不住一手按在流炎的肩上,力度之大让流炎竟生痛,「好看…像我娘一样好看…」

流炎此刻只觉肩处疼痛不已,且户部尚书又老是在说他娘,好不无聊,大感烦闷。

「大人…你弄痛我了…」流炎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那户部尚书看了,喉咙一乾。

啪。

有什麽烧起来了。

流炎肩骨一痛,竟是户部尚书大力得骨头格格作响。

「大人!…」连忙叫道,却发现那户部尚书眼中有著奇异的火苗,看著那书生模样的户部尚书忽地变了个样,流炎心里一个不好的预感。

「——啊!」

户部尚书从奇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回头一看,是一个婢女捧著茶,却看见流炎和尚书过近的亲蜜举动而吓得跌了手中的捧盘。

婢女见形势不对,诚惶诚恐的,不停躬身道歉。

「…下去吧。」户部尚书揉了揉额角。有点头痛。「流炎你也先回房吧。晚饭来大厅一起吃。」

於是侍女连忙退下去,而流炎则识相的也跟著退下去。

户部尚书呆呆的看著莲花池出神。

池中忽然激起一阵涟漪,大概是哪条大鱼大大的摆尾。

尚书看著看著,只觉心里也是阵阵涟漪。

「娘……」

※※※z※※y※※z※※z※※※

晚饭,是极尽华丽之事。

流炎吃得不亦乐乎,反正吃得好一点也不错啊。总比被人虐待舌头的好。

同时心里疑惑著,到底刚才尚书的异常是为什麽呢?

偷偷瞄向尚书,却是一脸的正常,那端正的书生模样怎麽都看不出刚才的狂态。

流炎在心里耸耸肩。反正世界有的是千奇百怪的事嘛。只要不牵涉及他就好。

饭後尚书邀流炎到莲池边赏月。

流炎心里不屑的想,想上床就上,还要装装风雅,这些读书人真是无聊。

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含羞答答的随尚书去。

荷塘月色,一片清雅的景象。白得反射著月光的莲瓣,美而不淫,流炎看著不觉赞叹起来。

「流炎,你真像莲花。」尚书笑道∶「出於污泥而不染。」

污泥?对啊我就是出於污泥!流炎心里不快起来,表面上却高兴的谢过,不忙上演一场柔弱佳人娇羞不已答谢称赞的戏码。

尚书忽然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玉。

「这是我母亲生前给我的…我送你好吗?」温柔的道。

流炎扫了眼。只是很普通的玉石。

没兴趣。

但戏当然还是要演,「大人,那麽贵重的东西…我怎麽可以收呢?」流炎装得一脸著急的推回。

「你收下吧。」递出。

「大人,真的不必了…我…受不起啊。」泫然欲哭。推回。

「你收下啊!……啊!」

推托间,一个不小心,流炎失去重心,向後跌落在莲池中。

流炎不耐烦的摸摸发痛的後脑,心想要是他变笨了就烧了这个尚书的屋子。

「你没事吧?」尚书连忙问道。

流炎一身湿答答的,小心翼翼的爬上亭子,装出一脸可怜的道∶「应该没事的…」

这时。

流炎没看清楚,但肩膀忽然被人用力推下,流炎再次跌落莲池。

「呜嗯!」流炎这次差一点淹没,好不容易爬上亭子,趴在地上,一身的狼狈。

「咳咳咳……」池水浑浊不清,流炎不小心喝了几口,顿感反胃,在地上乾呕著。

尚书连忙解下外衣让流炎披著。

「来!」

流炎在尚书的扶持下站了起来,攀著尚书的肩到尚书房间去。

边走,流炎边心想,到底刚才是怎麽一回事?为什麽会忽然跌了下去?尚书没理由推他下去啊……

「你换衣服吧。」

尚书给流炎一套乾净的白色里衣,退出房外让流炎换衣服。

流炎哼哼著想∶这个伪君子。

但同时,心里有个地方暗自想著,说不定这尚书真的是个温柔的人。

流炎背对著门口换衣,忽然脖子被人死死捏住,流炎辛苦的挣扎著,呼吸困难。

对方把他架到床前,然後一把撕开他的衣服,粗暴的一下子扳开流炎的臀,一个乾涩的挺进,硬生生以不人道的方式进入。

「呜嗯嗯!」流炎瞬间痛得掉泪,五指死命揪著环在脖子上的手臂。

对方吃痛叫了出来。

流炎认出他的声音。

户部尚书。

流炎一边痛得猛掉泪,一边在心中骂道这人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乖…很痛是不是?」尚书放松了手臂的力量。流炎咳嗽起来。後方依然承受著激烈的痛苦。

没半点快感的性爱。只有痛。

流炎看不到背後男人的表情,但声音却很温柔,不禁在心里不停的骂这人变态,弄痛别人还问人是不是很痛。

见流炎没回应,尚书的声音变得更温柔。

「告诉我,是不是很痛?」

相反的,动作却更粗暴。痛得流炎几乎要昏过去。

「…告诉我!是不是很痛!」尚书开始失常,低吼道。

流炎忍受著撕烈的痛楚,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哀叫。

连下唇都咬得出血。

又重又狠的一个挺进,让流炎痛得眼前一黑。

「说!说你很痛!」尚书完全的疯了起来,猛烈的抽插著,流炎感到後方忽然湿漉漉的,应该是血。

裂伤了。

流炎痛得神智不清,心想自己是不是天生就这种命,不是爱上不爱自己的人,就是被人这样粗暴的虐待。

不论是身还是心,都伤痕累累了。

他上辈子做了什麽孽,竟让老天爷如此的狠?

「说!——我叫你说!——」尚书怒吼起来,一把扯住流炎的发,重重的扇了他一巴掌。

铁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咬到舌头了。

这麽一痛,流炎微微清醒过来,求饶的哭喊道∶「好痛……好痛……好痛!」

本来只是痛苦的低喃,逐渐大声起来,到後来几乎是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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