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男儿 中(穿越)——雾容
雾容  发于:2011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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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这家伙是吓傻了。

长琴轻叹,正准备唤回诺布的魂魄,身侧却突然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爆发的高音让人耳膜生痛,最接近的三人同时捂住耳朵,诧异地看着再一次两眼翻白倒下去的医师。

三人默然无语,只见骚乱渐近,感情被吓着的也不只他们仨了。

“我……先去处理他们。”诺布讷讷地说着,迎上陆续赶来的手下。他指使着大家抬上休克的医师一起走,离开前又回过头来,重重地叹息:“好吧,赛里斯,恭喜你……诈尸了。”

“……”

长琴和赛里斯对看失笑,这的确是有够离奇的遭遇。

长琴突然间想到粽子卡罗伊,总感觉自己跟这类诡异事件很有缘份,吸血鬼教授,精灵室友,穿越的疯子兄弟一家子,现在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古埃及神祗。

想罢,长琴不觉轻叹,呢喃:“估计我今生都与平凡无缘。”

“什么?”赛里斯不明就里,求教般注视着李长琴。

长琴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看着死而复生的赛里斯,兴奋过后,他也记得正事:“伤口,真的不痛吗?”

赛里斯不着痕迹地看了长琴一眼,接着回答“不痛,跟没有受伤一样。”

“那拆掉绷带看看。”

二人匆忙行动,一一解下包扎的绷带。然而奇迹再次发生,赛里斯的皮肤上还残留着药物,伤口却不见踪影了,伊希斯将伤痛都治愈了。可是兴奋的心情却在解下左眼包扎时消退了,因为伤虽然好了,左边眼睛却没有恢复,只留着瘪下的眼皮。

长琴轻触凹陷的眼皮,呢喃:“既然都治好了,为什么漏下眼睛?真是的……”

救活赛里斯,治好伤痛,却独独不恢复左眼吗?这让长琴不知该感谢还是该埋怨,或许他更多的是心痛和惋惜。

“我还有一只眼睛。”赛里斯乐观地安慰:“没事的,还能够看见。”

长琴却不能这样乐观,眼睛很重要,尤其对于赛里斯这种拥有神射本事的天才,失去左眼,就如同砍掉钢琴家的左手,这比平常人所受打击更重。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无补于事,长琴更知道赛里斯所谓的‘没事’代表什么。

这通常是赛里斯准备独自作战前说的,待克服困难以后,他会以轻松笑容淡化一切,以证明所谓的‘没事’。

“赛里斯,等我们去到‘新家’,我陪你一起练箭。”

赛里斯微讶,迎着李长琴轻描淡写却满含心意的提议,他笑了:“好啊,我们一起。”

在一起,这可是他最大的心愿,只要能够实现,他愿意付出一切。

“那,我们是准备到沙漠去吗?”

长琴点头之余,不觉问:“你昏迷期间还能听见我们说什么?”

“嗯,可以。”赛里斯轻点头,稍顿以后又说:“所以下一回不要再让我吃你的血了,真的,不要再伤害自己。”

“没事。”长琴轻声哼笑:“反正会好,而且一丝痕迹也不留。”

赛里斯突然收起笑容,沉默起来。

他不说话,长琴知道他是有意见了:“怎么啦?有话直说吧。”

“会痛吗?”

长琴老实回答:“是会痛。”

“嗯……”赛里斯发出一记单音,然后翻身下床:“我也会。”

长琴虽然不后悔自己做的事,可他自知理亏,凝视赛里斯的严肃,他说:“好了,我以后会注意。”

赛里斯微愕,然后笑容又拉起:“好。”

诺布的出现打断谈话,他似乎从之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神态自若。

“赛里斯,我让人准备了水,你先把身上的药洗掉。”

赛里斯身上残留着药物和血迹,的确需要清理,只是赛里斯才刚复活,长琴有点不放心。

“一起吧。”

赛里斯倒没意见,可他看着诺布:“诺布叔有话跟你说。”

诺布听得直点头:“没错。”

看看诺布,又看看赛里斯,长琴有点为难。

“我自己去就可以,我很快就会洗好。”赛里斯挥挥手便走了。

长琴的目光一直追随到那抹身影离去,直至看不见了,他才不耐烦地蹙眉瞅着诺布:“有什么非要这时候说?”

诺布挑眉:“反应还不错,但你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

“什么?”长琴蹙眉:“你让我留下来,就是准备挑衅我?”

“挑衅?我是被你弄糊涂了。”诺布受不了摇头叹息:“赛里斯死而复生,是吧?”

“是啊。”

“那你的反应会不会太过平淡?”

“……”长琴无言以对,他不认为自己平淡,他真是高兴到极点了,但是却……不太表现出来就是。

因为?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表现,除了那记拥抱,他既提不起劲热烈欢呼,那样很蠢;又不可以热情拥吻,太超过了。

见长琴为难地陷入沉思,诺布却没有放过他:“而且刚才你那是什么白痴反应。”

“啊?”

“赛里斯劝你不要自残的时候。”

“你偷听?”

“我只是打扰你们谈话。”

“废话少说,偷听就偷听。”

面对十分正面的指责,诺布轻咳两声,蒙混过去:“别扯开话题,我在说你!你究竟有没有弄明白赛里斯刚才的意思?”

“不就是说受伤了就会痛,所以叫我不要再弄伤自己。”长琴环手抱胸,理所当然地回答。

诺布唇角轻抽,眉间聚成W型,以哀伤的眼神看李长琴,仿佛在看一个传得可怜的大白痴。

“我看你六年来清心寡欲,还真是应该的。”

“什么啊?”

“什么啊?!赛里斯刚才是说,如果你受了伤,那么他就会心痛。”话罢,诺布抚额重叹,看着李长琴惊讶的表情,他都提不起劲来吐糟了。

长琴抚唇细想,其实刚才的确可以这样理解,而且很合理:“我,真的反应得很奇怪吗?”

“……”诺布唇角轻抽,虚笑着:“其实要不是那小子全心喜欢你,估计你这辈子也别想了。”

“真有这么糟糕?”长琴犹豫着问,虽然他知道刚才的确是表现得不好,可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诺布反问:“你之前说的话,真的吗?说不想这么多,说接受赛里斯。”

“嗯。”

“喜欢他吗?”

“别问这种问题。”长琴抿抿唇,说:“这一点,我很确定。”

“那你最好用心想想了,以你现在的方式,的确很糟糕。就跟之前没两样,你还将赛里斯当成小孩对待。”诺布轻叹:“好了,其实我只是要通知你,前往沙漠据点的计划已经开始准备,制造混乱的计划还要进行吗?”

先搁下家事,长琴沉吟片刻,下定决心:“做吧,不过要稍稍修改,不要做得太过分,既折损人力物力,也会增加危险度。现在我们只需要起个头,让王室忙碌一阵子就可以。”

“嗯,就这样吧,我们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洞。”该说的都说了,还要忙正事,诺布丢下长琴,离开了。

独自留下,地洞残留的药味很刺鼻,长琴却不受影响,陷入沉思。

“我真有这么失败吗?”

以前就争不过吴荣,现在又被诺布指责,的确像哪里出问题了。

第四十二章 交代

晶钻般璀璨星辰点缀纯粹的夜空,金色海洋失去颜色,黯淡的银沙无限延绵。

沙漠的夜晚,冷意能够渗入骨髓。

里着一张毯子仍不够,长琴背靠着岩石,蜷缩起身体,双手抱膝保暖。耳边听着守夜人制造的细微声响,实在闲得慌,长琴干脆开始数星星,数到不知道多少颗的时候,守夜人换岗,勾去他一丝注意力,这又不记得数到多少了。

无意识地搓着双手,长琴并不是受不了这点冷,只是夜太过寂静,让无需睡眠的他感到烦闷,恰恰见到岩石上头一只蝎子正在努力攀爬,他就拿起来耍耍。毒蝎似乎不甘被玩弄于指常间,示威般扬起两只钳子,尾巴高高翘起,张牙舞爪。

逗弄蝎子的手指顿住,长琴蹙眉,因为他想不到自己会无聊到需要玩一只小虫消磨时间,这简直就跟那些自闭儿没差多少。

不远人影轻动,发同衣物磨擦的窸窣轻响,突然醒来的赛里斯瞪着蝎子。

“这种蝎子有剧毒。”

长琴实在分不清虫子们有没有毒,他扬着手上漆黑的小家伙,无所谓地耸肩:“你们的毯子上撒过药粉,蝎子不会接近。”

夜色模糊了赛里斯轮廓,反倒是那单一的,映射微光的眼眸特别清晰,一切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他的目光专注,传递着某种信息。

“呃……”长琴若有所觉,手指轻抚蝎子的背,微笑着回答:“它们不会伤害我,你知道我能控制它们。”

赛里斯披着毯子靠过来:“我可以摸它吗?”

很温和的询问,长琴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以,但小心它的毒刺,不要去碰,就在尾巴上。”

蝎子交到赛里斯手上,它漫无目的地在那双手上爬走着,赛里斯双手交替接力,让蝎子来回奔走。第一次这般亲密地接触毒物,赛里斯心情不错,露出淡淡笑容。

这一幕落在李长琴眼中,又有着别样的心情,直至这一刻,他才真实明白赛里斯的担心。的确,即使明白不会有问题,但是看着毒蝎这般接近赛里斯,只要存在一分危险性,还是让他提心吊胆。

即使毒蝎子威胁到他自身,也不至于这样紧张不安。

“好吧,我们不玩这个了。”拿过蝎子,长琴振臂将它扔到远方夜色中去。

赛里斯微愕,继而失笑:“扔了它,会不会有点无情?”

“无情?好了吧,它可跟英超和彪马不一样,昆虫很简单,它们依靠本能行动,或许会在任何情况下蛰到你。”

“嗯,也对。”赛里斯一边意味深长地盯着长琴,一边受教地点头。

李长琴总算明白赛里斯是在实验教学,他不觉望天轻叹:“十三岁是吗?要是再长几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不喜欢?”赛里斯偏首,状似为难地问。

听到这个问题,长琴深入一想,眉头不禁蹙紧:“也不是不喜欢。”

就因为这个答案才奇怪,任谁都应该不会喜欢自己不在行的类型吧?但他左思右想,却发现对这种隐晦的关心并不不厌恶,只是有点无奈。

“或许我有点被虐倾向。”自说自话的长琴噗哧一声,自嘲地笑了。

“是啊。”赛里斯听得连连点头:“长琴总喜欢虐待自己,像放血,割肉。”

“……好,我投降。”翻旧账可不好玩,长琴连忙求饶,只是看见赛里斯因此而露出灿烂笑容,他突然深有感触:“但是绝不后悔。”

笑容渐渐隐去,赛里斯仿佛不敢置信,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以讶异目光注视李长琴。

赛里斯不明白,至少他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变得……暧昧。虽然他在昏迷的时候,曾经听过一些宣言,一些情话,但他始终都不敢提起,也不敢当真。有很多原因让他怯步,他不愿意相信那种情况下的诺言,当走到绝路的时候,人们总轻易做出冲动的决定。

但以后呢?应该会后悔吧,清醒过来,发现现实以后,就会反悔。

瞧见赛里斯的手指又绞成一团,长琴心中除了笑意,还有一点复杂。一番挠头搔耳以后,局促不安的心情依旧没有消退,可他不容许自己退缩,不进则退,他不愿意又回到起点。这一回的厄运让他有所觉悟——如果不能正视自己的心情,到后悔的时候,就太晚了。

“赛里斯,我以前跟你说过夜昕的话题是吧?”

“嗯。”

“那我现在对你仔细地说。”

赛里斯点点头,促膝而坐,认真的神情似乎不准备漏听一个字。

长琴失笑,很自然地,宠昵地揉乱赛里斯的长发:“听着咯……”

他将关于夜昕的故事说完全了,关于爱情,关于错误,关于自己的放手,所有一切的想法,都说完整了。

赛里斯是一名十分称职的听众,他始终未发出任何声音,安静得让人以为他睡着了,只有那在夜色中透出淡淡金彩的眼眸,一直显示出认真与专注。

“最后我抢不过吴荣,失去爱夜昕的权利。我的情敌——吴荣有三十岁了,臭大叔一个,可又不是普通的大叔,他懂得人情世故,精通烹调各国美食,武术也很有一手。要是真的跟他比较,我是全败呢,呵呵,所以活该失恋,故事结束。”长琴撇撇唇,笑着耸耸肩,状似无奈地说:“好吧,你有什么疑问吗?”

赛里斯摇首:“没有。”

“是吗?”长琴蹙眉打量夜色中的赛里斯,又问:“那你有什么意见吗?”

“也没有。”

“那评论呢?”

在执着的追问下,赛里斯无奈地撇唇,迟疑片刻才说:“你做了一个决定,虽然很痛苦,可是你没有后悔。”

“你……你这是什么评论啊?忽悠我吗?”

听了这略带责备的话,赛里斯但笑不语。

看着这张脸,这笑容,李长琴甚感无力,一旦赛里斯露出这种笑容,他就真的没辄。

被理解包容的眼神注视,被温暖和煦的笑容包围,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让人痴迷。

当他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赛里斯的笑靥似乎带上几分揶揄味道,长琴不觉轻咳两声掩饰窘意……他竟然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孩迷翻了?这面子真是有点挂不住了。

“之前诺布教训我,说我对恋爱的态度太过冷淡,不应该是这种感觉。后来我想了很久,出现在脑中里所谓恋人应该有的痴缠甜密……我实在办不到。”似是为难般,长琴搓了搓双臂,露出苦笑:“我就算很喜欢,很爱,也不可能有变成像那种……那种甜蜜蜜的恋人。”

“……”

“你明白吗?我可能就这样,一成不变。”

赛里斯始终静静地听着,直到现在,他已经不再表现出惊讶,只是陷入了沉思,更多地考虑。八年期限与长生不老,是他一直以来束缚情感的原因,他一直以此自我说服着。现在梦寐以求的机会摆在眼前,只需要做一个简单回应,但这一切又是多么的突然,他担心李长琴会后悔。

“不用变,这样就好。”

李长琴再粗心也知道自己碰至一根软钉子,他有点不敢置信,他以为赛里斯会因此而欣喜若狂。不觉细看赛里斯平淡从容的微笑,长琴若有所悟,他知道赛里斯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全力以赴。现在赛里斯正在完美演绎一个平静从容的角色,除了本人以外,没有人能够找到一丝线索。

没有回避李长琴的注视,赛里斯继续自说自话:“在一起,像以前那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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