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客——嫣子危
嫣子危  发于:2011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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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他忙的时候把被子拉上去盖住脸孔,争取时间继续睡。

谁料姚曦三两下子找到衣服,见我根本不打算起床,又爬上来,我吓一跳,指着他说:

“不要再打我!”

姚曦笑了,他说:“贝文帆,我怎么舍得打你,我经已爱上你。”

我皱眉,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鬼声鬼气。见他一脸恶作剧的表情,我才恍然大悟。

此时姚曦居高临下,我被压倒在下面,姿势十分暧昧。但姚曦似乎并不介意,会不会是我昨晚的玩笑开得太过份,现在就连姚曦也突然玩上瘾。

我被姚曦用暴力拉扯起来,他一伸手就几乎扯破我的衣服,我被他吓得完全清醒过来,我挡着他的手说:“姚曦你干什么,换衣服的事我自己来。”

姚曦停了停,转了转眼睛,对我说:“小帆,你怕什么,我们关系非比寻常。”

鬼才与你非比寻常,我一手推开他,说:“姚曦你生病了,快去看医生。”

姚曦放开我,坐在床尾盯着我看。

“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换衣服?”我没好气地瞪着姚曦问。

“有什么关系?”姚曦不明白:“你怕我突然袭击你?”

是啊,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女生,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但姚曦一直盯着我看,不知为何总觉不舒服。

“把脸转过去。”我说。

姚曦十分听话,马上把脸转过去。

“小帆,我要回去了。”姚曦说。

我把衣服换好,听得莫名其妙:“回去?回去什么地方?”

姚曦不发一言,我马上明白。兰女士登门造访,代表姚家不久就会杀上门来。

“不好意思,房租不退。”我说。

姚曦转过头来瞪着我,他恨得咬牙切齿:“贝文帆,你的脑子里除了钱之外,还有什么?!”

我笑。他太过认真。

“算了吧,姚曦,你金枝玉叶,理应被供奉在殿堂之上才会散发光茫。”我说得刻薄。

姚曦有点委屈,他以为我会不舍得。起码也得装作不舍得。但我态度明朗,好象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他自然不高兴。

“贝文帆,来打个赌吧。”姚曦说。

我眼睛发亮:“赌多少?”

正常人应该先问赌什么才对吧?姚曦没好气,他说:“贝文帆,钱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吗?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来挣大钱。”

“那即是怎样?”我问。

“我给你钱,你去给我证明给一个人看,钱不是万能的。”

“你想证明给谁看?”我问:“不如改一改题目,我去证明给他看,钱是如何万恶的吧。”

姚曦并不理我,他继续说:“小帆,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你可以获得一笔意外收入,你不妨考虑一下。”

限期一个月,但在此之前,你先得收拾好行李。姚曦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你得搬进姚家。姚曦回答。

第十章

本以为姚曦是在跟我开玩笑,但他真的给了我一笔钱,看来又不象是假的。

虽然满腹疑惑,但当我看到摆在面前的一大叠钞票时,我决定不再追问。通常知道真相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对姚曦说,无论情况发展如何,这笔钱我是不会退还的。姚曦对我冷笑,他早就料到我会这样说。

“小帆,你要是真做得到,所得的绝不止这些。”

我按约定,搬进姚家。

姚曦带我去看房间,我看来看去都觉不满意,最后我指着他的房间说:

“我要住这间。”

姚曦瞪着我,我说:“开个玩笑而矣,何必这样认真。”

他可曾记得第一天住进我家时的模样,这不过是礼尚往来。

有钱人真是不得了,只是客房已多得数不清,我对姚曦说:“可不可以全部打通,在里面建设一个市填,自成一国,我住在里面,可以不问世事,永远也不用再出来重见天日。”

“是,要是你死在里面,也不会有人知道。”姚曦嘲讽地说:“贝文帆,你喜欢怎样便怎样,没有人会阻拦你。”

咦?竟可这样自由,真想不到。

“现在我是姚家贵宾,姚曦,你切记要对我好一点。”我说。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姚曦问。

呵呵,我干笑两声,把行李搬进去。

床软软的,我躺在上面,象睡在天使柔软的羽毛上。

房间的光线十分好,推开窗子,可看见下面的大大的花园。

现在我可以假装自己完全是个贵族。

太好了,有钱的感觉实在太好了,有钱的话便可以住在大房子里,有很多很多的房间,每一间都应该有一个大大的窗子,外面种着高高的树,一伸手便可抓得到,然后我会在每棵树上挂粗粗的藤,再然后我可以抓着那一条一条的藤,从这一棵树摇荡到另一棵树去,中途不用着地,嘴里还可以发出呜呜哇哇的叫声,对,就象泰山。

我看着下面的大花园,下面有姚家的园丁在修剪花草,戴着草织的帽子,辛勤地穿梭于花丛之间。

阳光明媚的下午,正是喝茶的好时间。

我走出房间,找到了姚曦。我抓着他问:

“请问姚家的下午茶时间在何时开始?”

“下午茶?什么下午茶?”姚曦奇怪地反问我。

“不是吧,”我失望:“电视里都是这样子的啊,有钱人不是一天三餐都分开很多餐来吃的吗,早上有西式全宴,中午有法国的传统美食,下午是欧洲街头特色下午茶,晚上大排延席,最后还有不知名的小吃作宵夜。”

“哇,安排得好丰富,”姚曦惊讶:“贝文帆,不如你来做我家的厨子。”

原来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我看见姚曦手里的萍果,一把抢过来,我说:“算了,有了胜于无。”然后一口咬下去。

姚曦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看我把他的萍果吃得一点不剩,才晓得指着我生气地叫:

“贝文帆,你这个贼!”

我笑,把吃完的萍果心还给他,说:“姚曦,以后请小心看管自己的财物。”

在姚家真是好,有人服侍,一切顺心顺意。

我走出花园,抬头看上去便是我的房间,挂在窗上的帘子随风舞动,轻飘飘,扬在眼里,加上微煦的日光,让人熏熏欲睡。

刚才那个辛勤的园丁还在细心地修剪着花草,我好奇地走过去,折下一枝花。

还来不及把花好好地欣赏个清楚,一把修草用的大剪刀已经闪亮地横伸在我的面前。我吓了好大一跳,手里的花掉到了地上,不敢移动半步。

我顺着刀锋慢慢地把视线看过去,刚好对上一张老者的脸,但那人象刚被全世界得罪了般僵在那里瞪着我,仿似遇上仇人。

我马上举起双手投降,怕稍有差池便会惊动了他锋利的刀子。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折花?!”老者问。

你又是什么人?态度竟这样张狂。我想。看他一身打扮顶多也只是姚家的花王。

“对不起。”我说:“我不知道这里的花不能摘,我是刚住进来的新房客,不晓得这里的规矩。”

“新房客?”那人皱起眉头,似乎不能理解。

“是,”我解释:“我是姚曦的朋友。”

那人眼睛转了转,冷哼一声:“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听他的口气好象不大卖自家少爷的帐。姚曦啊姚曦,必定是你平时太过飞扬跋扈,以至姚家小小的一名花王也不把你放在眼内,这样何以能收买人心。

那花王收起恐怖的武器,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对我说:

“小子,闲花野草也是有生命的,何况这里的花都价值菲靡,你未必折得起。”

真是受不了,有钱人说话的气势就是与常人不一样,就连仆人都不例外,如此夸张。

我不屑地撇嘴:“这花园里的花有多大的价值我是不清楚,不过我就知道这世上有一种花,鲜艳无比,常年不衰,不需阳光,也生命顽强。”

那老者显然是个爱花之人,他对我的话十分感兴趣:“真有这种花?想必是价值连城。”

“那倒不是。”我说:“商场里都有卖,十元三枝,经济实惠,宜室宜居,可装点厅堂及卧房,令人心情舒畅。”

老者听出我在开他玩笑,但他不动声色。

“小子,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花,剧毒无比,但凡沾上其中的粉沫,数分钟内必遭火烧之痛。”

这又怎样呢?我对稀奇品种的花花草草没有兴趣,说给我这个外行人听我也不懂欣赏。但眼看眼前的人一脸等待的表情,我开始怀疑起来。

隐约中只觉得刚才碰花的手有点发热,我皱起眉头。

“这花园里会种这样危险的花?我不相信。”我说。

老者闻言一笑:“小子,我说过,这里的花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他说得似是而非,我轻轻搓了搓手背,皮肤马上泛起一片潮红,我吓了一跳,不会是真的吧?!

“高人,请救命!”我抓住那个花王说,后悔刚才失言得罪了他。

老者掌控着主导权,自然不急。他小心地捡起地上的枝叶,对我说:

“跟我来。”

我乖乖地跟着他,花园的中央摆设着露天的雕花圆桌,象牙白的颜色,十分耀目。那花王带我坐下,拿出精致小巧的茶具。

这种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情品茶赏花,我着急地说:“高人,救人一命胜做七级浮徒,请快!”

老者微笑,并不言语。他把枝叶撕碎,放进杯里,用温水泡开。

“喝掉它。”

被推过来的淡绿色液体里还飘浮着枝叶的碎渣,怎么看怎么妖异。

“刚才不过是碰一下,就已经受尽酷刑,真要把它喝下去,岂不是会肠穿肚烂?”

老者见我不肯轻易就范,也不勉强。他说:

“不喝?也罢,倒掉好了。”他满不在乎,眼看就要翻倒茶杯,我慌忙伸手阻止:

“请慢,我没有说过我不喝啊!”

虽然面前的人一副可疑的模样,但我已经没有选择。那茶看起来怪怪的,谁料喝起来却格外清甜。

“如何?”老者问。

我细细地品味,只觉齿颊留香。

“请问这解药何时可得生效?”我问。

“解药?什么解药,这不是解药。”那老者回答。

我听了几乎跳起来,这时姚曦出现,他对我说:“小帆,原来你在这里。”

我转过头去,姚曦这时才看见坐在我对面的人,他说:“爷爷,你也在吗?”

什么?我不能置信,呆在当场。那老者对姚曦说:

“曦,你招呼朋友来住,可不要怠慢了。”

我一下子站在那里作不得声。

老者对我暧昧地笑了笑,我忘了反应,只觉十分委屈。如果我知道对方是这么得了的人物,打死也不敢这样失礼。不过如今一切已经发生,说来何用。

“小帆。”老者沉吟地念着我的名字:“你似乎对花有过敏,以后得小心了。”

“过敏?!”只是过敏?又来一个打击。

姚老先生看出我的担忧,他说:“小帆,放心,刚才的茶对人体有益无害,你是曦难得带回家的朋友,所以才拿来招呼客人的。”

我象是被人彻底耍了一场,无处可得申诉。

小帆,希望你会玩得开心。姚老先生说。

 

 

 

第十一章

回到姚家大厅时已是华灯初上,日落西山。

夕阳落在窗上,透过玻璃望过去,整个世界都是金色的。

姚曦伏在窗前,我也伏在窗前。

“再过半小时天便全黑了。”姚曦说。

“我知道。”我说。

“天黑了之后便可以做很多事情。”

“我知道。”

“人总是喜欢在夜里向神告解,因为夜晚使人失去抵抗的能力,会变得脆弱。”

“我知道。”

姚曦转过头来,看着我:“贝文帆,属于你的夜晚已经来临,你有什么秘密,快点说出来,我不会说出去的。”

“秘密?”我认真地想了起来,说:“太多了,先说哪个才好?”

姚曦笑了,他说:“哪个都好,请说得精彩一点。”

精彩的秘密,我会有什么精彩的秘密?

那一晚,我想着很多事情。姚曦离开之后,一切显得平淡。

夜凉如水,我坐在窗沿上,了无睡意。

微风之中传来隐约的花香味。我浅浅地呼吸,神志迷失。

今晚的月亮十分清朗,而且耀目。我低下头去,便看见那个与早上截然不同的庭院。神秘的花园。

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令我无法抗拒。我站起来,象是受到召唤。

庭院之中依然摆放着那张精致的圆桌,还有那套雕花的椅子。月色稍嫌清淡,但花园的周围却模糊地笼罩着一种晕眩的光线。

我清楚地闻到花的香味,还有,茶的香味。不用说,我自然知道坐在那里的人是谁。

桌子上面摆着两套杯子,我在对面坐下来。轻松地与坐在那里的人打了声招呼:

“嗨,你好。”我说:“我的名字叫贝文帆。”

姚曦笑了笑,并不惊讶。他好象知道我会来,早有预备。

“你好,我是姚曦。”他说。

我们相视而笑,从今晚开始,我们重新认识,以前的所有都无需记起。

“曦,你是否已得姚老先生真传,会配天下不同的茶?”我问。

“或者。”姚曦说:“你愿意试?喝了这里的茶,小心就此被取走了灵魂。”

“这样简单?”我抱怨:“起码要加几句有魔法之类的咒语才好。”

“你信得过我?”

“请你告诉我,我应不应该相信你?”

姚曦不语,一直看进我的眼睛里面:“小帆,你今天有点不同。”

“是,此人早已被取走了灵魂,”我与他开玩笑:“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根本不是贝文帆本人,因为曾在天上听闻这凡间有一座神秘的花园,用里面的花可作出一种神奇的香茶,于是我决定借用此人的肉体皮形,慕名而来,籍此机会见识一番。”

姚曦笑了:“原来客人自天外来。有失远迎,请不必拘谨,尽量随意。”

“自然自然。”我也不客气:“公子也请随意。”

我看着姚曦提手撤下花蕊,散落花瓣,把碎片化入水中。月色之下,少年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一种吸引力,我无法移开视线。

“小帆,这茶是由傲天棠的花做成,这花的蕊味道比较清,要用花瓣和叶子的汁液带出其原始的香味。”姚曦一边优雅地把茶泡开,一边细心地解说。

我悠闲地看他在忙,反正有专家在主持大局,我乐得坐享其成。

“傲天棠,似一个女子的名字。”我说。

姚曦抬起头来,他说:“这是天外一位花仙的名字。”

我惊奇:“原来是真的?这其中可有动人的故事?”

“很久之前有着这样的传说。”姚曦说:“那位花仙爱上一位凡人,可是那人心有所属,无法接受。直到有一天,凡人的爱人死去,花仙再次出现,想与之再续前缘,成其好事,可惜凡人此志不渝,为了已逝的爱人贞忠不二。花仙十分感动,与冥王签下契约,为了换回凡人死去的情人,她实践了自己的诺言,在冥府的荒地上化为一片洁白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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