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依然仅留著淡淡伤疤的手背,周围的几个人都松了口气。看来恢复的不错。
“七弟,听说你的手会留下残疾,没事吧,完全恢复了麽?”司青林仍不放心的问道,没看到别人投到自己身上的眼色。
“本就无事。”司寒月淡淡的回到。如果不是那庸医,他也不会在屋子里呆一个多月不能出门,洗澡都不方便。
“七弟?你来了。伤好了麽?”响亮的嗓音传来,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刚进来的司耀日。而随後跟进来的司澹雨和司光夜则像见鬼般地躲到了一旁,然後踱到自己的座位处坐下。
司耀日走到司寒月的桌旁,看向桌上的手,看到已经恢复的样子,松了口气说道:“还好恢复了,七弟,你以後可不要那麽鲁莽了,还好现在没事了,当时可吓死我们了。”
“就是,七弟,你当时的样子吓坏我们了,後来我们去看你才知道你的手伤的那麽严重,七弟,你以後可别那麽冲动了。还好手没事了,不然可怎麽办。”司青林接口道,那天七弟太冲动了,喊也不喊一声就冲了上去。
司寒月眼里的墨色有些增加,然後抬头说到:“本就不是什麽难事,我又不会死。”怎麽所有人都认为他在做危险的事,父皇已经念叨了自己一个月了,来书院又被念叨。
“七弟?”司青林闻声大喊道,什麽叫不是什麽难事,多危险啊。
“六弟,别说了,你太吵啦。”看到司寒月眼神有些下沈,司岚夏冷清地开口,他觉得自己这个怕吵的七弟估计因为六弟的大嗓门有些不悦了。
“呵呵,好了,七弟没事就好了。”司锦霜微笑地打著圆场,不管怎麽说人没事就好。
“嗯嗯,五哥说的对。”司青林马上附和道,完全忘记刚才就属他喊得大声。
“七……七哥。”有些怯懦的声音传来,转头一看原来是司怀恩。他此时正看著司寒月放在桌子上的手,眼里满是懊悔。
看著面前的司怀恩,司寒月破天荒的站了起来,虽然个头最小,却让周围的人都退後了一步。
看见来人,司寒月出现一丝愤怒,这个懦弱的人,究竟要懦弱到什麽时候。不能保护自己的人,活著何用。
司怀恩一看司寒月的样子就吓呆了,他以为七哥不恨他的,但谁知自己错了,皇後娘娘也错了。
看著眼里开始有水光的司怀恩,司寒月一个健步上前,用曾经受伤的右手死死的抓住了司怀恩的衣襟,然後开始往外拖,虽然司寒月个头比司怀恩低,但此时的司怀恩只能狼狈地被拖著走。
“七哥……”“七弟......”
看著司寒月把司怀恩拖了出去,在场的所有人立刻跟了上去,难道司寒月其实还是很讨厌很怨恨司怀恩麽?
司寒月把司怀恩拖到了书院外的一块空地上,然後猛地使力把司怀恩仍了出去,在司怀恩的惊呼声中,司寒月走到跟前喊道:“起来!”
司怀恩没想到司寒月居然力气那麽大,他现在全身都疼,却听到司寒月让他起来,他咬著牙慢慢地站了起来,刚起来就又被司寒月抓住衣襟丢了出去,在他趴到地上的同时又听到头上响起:“起来!”司怀恩喘了会气,又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後依旧在起来的同时又被扔了出去,司怀恩眼里的泪水掉了下来。然後又是一声:“起来!”
就这样司怀恩不断地被司寒月抓住然後仍出去,起来被抓住再被扔出去,司怀恩此时连哭泣都不会了,他只知道自己身上好疼好疼。
“七弟。”看著此时散发著怒气的司寒月,司耀日马上开口叫到:“七弟,怀恩还小,你......你别这样,打他几下消消气就好了。”看著此时已经再也站不起来,满身狼狈的司怀恩,司耀日有些不忍。
“七弟,如果你真的生气的话,这样也可以了,你伤刚好,别又复发。而且你看怀恩已经站不起来了。”在听到司寒月仍让司怀恩站起来的时候,司锦霜急忙劝阻道,手伤刚好,就这麽用力,太不妥当了。
“七弟,你不要生气了。”有些被这样的七弟吓到的司青林也急忙说道。而老二老三则面露喜色,老九老十则因年纪太小有些吓得说不出话来。
看著此时趴在地上,喘著气,呜咽的司怀恩,司寒月走上前,单手把司怀恩提了起来,然後低沈地说道:“100下都无法坚持的你,想软弱到何时?无法保护自己的人,如何生存下去。把自己交在别人的手里是最愚蠢的。眼泪保护不了你。”说完扔下司怀恩向书院走去。如果在天朝,这种人出生就会被丢弃,哪还能活到现在,在皇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弱者,更何况是皇子。
听完司寒月的话,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连哭泣的司怀恩也停止了流泪,呆呆地看著前方离开的白色背影,然後低低地喊了声:“七哥......”在一旁看笑话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则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拖著浑身疼痛的身体,不顾众人的眼光,司怀恩狼狈地挪到司寒月的面前,然後低低地问:“七哥,你......你刚才摔我是因为你觉得我....我太软弱了麽?”
“软弱,不堪一击。”司寒月冷冷地打击到。
司怀恩不管此时司寒月脸上露出的不悦,仍旧问道:“七哥不是因为我母亲她....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寒月截去,“你母亲与我何干?”淡漠冷静的语调。
“我母亲她,她给皇後娘娘.....”司怀恩说不下去了。
“你母亲如何是她与我母後的事,与我何干。”仍旧淡漠的口气,但已有一丝不耐,他母亲又没给自己下毒,与自己何干。
“七哥……你……你不恨我麽?”司怀恩问出自己最介意的事。
“为何要恨,你又没给我下毒。”司寒月此时觉得司怀恩简直是愚蠢到极点的弱者。
“七哥……”司怀恩放生大哭起来,他真的没有想到七哥居然是这麽想的,他……他……
“闭嘴!”吵死了,有什麽好哭的,怎麽和母後一样动不动就哭。
“嗯,我不哭了,再也不哭了。”记起皇後娘娘说过七哥讨厌吵闹,讨厌人哭,司怀恩立刻擦掉脸上的泪水,然後转身走回座位。
半天众人才从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只见司青林一声大喊:“七弟,你好厉害啊。”说著就向司寒月身上扑去,然後立刻被一只细弱的小手抵到胸前,司青林马上抱住司寒月的手来回摇晃著。
“放手!”
“不放,七弟你刚才好厉害啊。”不知死活的兴奋语气,嘿嘿抓住七弟的手了,然後下一瞬,“啊!”只见司青林被司寒月扔到了地上,但司青林非但不生气,反而大笑了起来,看到这样的场景,其他人也跟著笑起来,只是几个人的眼里闪过一些不自然。
看著坐在地上大笑的人,司寒月只觉得自己今天来书院简直是错误的决定,一群疯子。
“表哥,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啊。”曾经的辰贵妃现在的宋妃宋思凝在自己的宫殿里对雍亲王司启天哭诉著,“皇上居然因为那七皇子仅伤了一只手就这麽对待我和雨儿,表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啊,自从我被贬以後,之前宫里对我恭敬有加的那些女人现在见了我都冷嘲热讽的,就连雨儿都不如过去那样受人尊重,现在送到我这里的东西也差了许多,表哥,你一定要帮我在皇上面前求情啊,呜呜呜呜呜,我只能靠你了。”
司启天看著在自己面前哭泣的表妹,有些严肃的回答到:“放心,表哥一定帮你,不过你也知道这次七皇子的一只手差点废掉,依皇上疼他的态度,这事皇上肯定不会轻易罢休,你暂且等些时日,等皇上脾气下来了,表哥再帮你去劝皇上,无论如何表哥会帮你的,但皇上的脾气你也知道,所以不要著急,慢慢等著。放心你是我唯一的表妹我不帮你谁帮你啊。”
“呜呜呜呜呜,表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听到表哥的回答,辰妃放下了一颗心,皇上对这唯一的哥哥还是非常礼遇的,有了表哥的帮忙她一定会重新受封的,哼,那些现在欺辱她的人她到时候一个都不放过。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养。”看宋思凝恢复了,司启天站起来准备离开。
“也好,思凝就拜托表哥了。”宋思凝笑著对表哥说道。
“不用送了,我回府了。”说著司启天步出宋思凝的地方,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第二十五章
“琳儿,寒月今年已经十岁了,又深得皇上的宠爱,皇上至今都不立太子,虽说寒月是最有可能的人选,但寒月毕竟性子不近人,这朝中的大臣们虽对寒月的观感不错,但大皇子因为上官将军的威望,在军中的势力很强;四皇子虽然清冷但也不似月儿难以相处;五皇子脾性柔和,在大臣中也极具人气。琳儿啊,这太子之为还是早日定下妥当,你合适的时候多和皇上提提,依皇上宠寒月的程度,一定会同意的。”左丞相萧嗣宗今天从御书房出来後直奔女儿萧琳的仪轩宫。大皇子已经16了,太子之争马上就要开始了,虽说他认定此位定是自己的外孙的,但皇上一日不下旨他就一日不放心。
“是啊,琳妹,你现在是皇後,又是寒月的亲生母亲,如果你和皇上提皇上一定会立寒月为太子的。”萧琳的二哥,工部尚书萧然也加入劝说。
萧皇後有些复杂地看著自己的父亲与二哥,微微叹了口气,“父亲,二哥,皇上虽然宠爱月儿,但这件事女儿还是希望能先征得月儿的同意。这件事女儿想让月儿自己选择。”当初自己的命运就不在自己的手中,现在她不能让儿子的命运也不在他自己的手里,她希望儿子能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
“琳儿!”萧嗣宗怒声喝到:“你怎如此糊涂,寒月虽然有时显得比较聪慧,但也仅几次,除了力气大之外,论才华远不及四皇子和五皇子,甚至连八皇子现在都比他表现出色,这种事情怎能凭他的性子,万一有什麽变故怎麽办?你是他的母後,你为他做主就可以了。”这种事情怎麽能让个孩子自己决定,他们决定好就可以了。
“父亲!”萧琳有些无奈的唤到。
“琳妹,你就听父亲的吧,我们这麽做也是为了你和寒月啊,如果寒月当不成太子,那你今後怎麽办?依寒月易得罪人的性格,其他皇子成为太子的话,寒月在朝中哪还有地位啊。”
“可是,父亲,女儿......”萧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要再可是了,这件事父亲替你决定了,你找时间好好和皇上说说此事,父亲也会在朝堂上连同一些人上书皇上立寒月为太子。”萧嗣宗强硬地说道,这种事早一天决定就早一天放心。
“母後……”突然一声玉润低沈的声音传来,正在讨论的一干人急忙转头,原来是司寒月来仪轩宫给母後请安。
“月儿。”萧琳脸色有些不好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没有理会坐在母後对面的萧氏父子,司寒月面无表情地走到母後的身边然後坐了下来,直直地看向对面的二人。
“月儿,这是外公、二舅。”萧琳对儿子说到,儿子很少见自己的父亲与二哥,虽然已经10岁了,但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从不叫人,父亲他们没少为这事向她抱怨。
司寒月没有理会母後的话,沈默了一会低下头拿起刚被呈上的茶水慢慢地喝起来,看到司寒月的态度萧嗣宗和萧然脸色都开始下沈,萧琳则有些奇怪,儿子是怎麽了?
喝了几口茶水後,司寒月抬头冷冷地对怒视著自己的人说道:“谁告诉你们我要当太子了?”
“月儿?”萧琳有些吃惊的叫到,难道刚才儿子都听到了?
“你?”萧嗣宗则脸色有些发白的喝到。
“你们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司寒月很不可气地说道,继续无视脸色更加难看的两个人,而萧琳则一声不吭,她知道她儿子现在生气了,她选择沈默。既然儿子开口,就是要自己解决这件事了。
“七殿下,您这话是什麽意思,不管怎麽说我们都是你的外公和舅舅。你怎麽如此无礼。”萧嗣宗的语气开始不好,想他萧嗣宗现在在朝中的地位哪个人敢如此对他说话,这司寒月居然仗著皇上的疼爱无礼到如此地步。
“你们是谁与我何干?在我眼里你们只是我母後的娘家人,与我毫无关系。”司寒月的话更加难听。
“司寒月!我们怎麽说都是你的亲人,你怎麽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萧嗣宗已经气得直呼司寒月的名讳。
“五年前,你利用职权把一桩买凶杀人案给压了下去,收受贿赂100万两白银;三年前,你用500万两白银把雁洲府府尹一职卖给了雁洲富商林奎;三个月前你还收受了200万两白银帮一人的儿子在朝中谋职。而萧尚书身为工部侍郎,这几年也没少把国库的钱往自己家里送吧。”司寒月仿佛在说什麽无关紧要的事情,慢慢地说著,而萧嗣宗和萧然的脸色已经变成苍白,身子也开始发抖。萧琳也有些惊异地看著自己的父兄。
“还需要我把你们做过的事列的更详细麽?”依旧冷淡的语气,但却多了一些愤怒。
“这……这些事情……没有凭据不能胡乱栽赃。”萧嗣宗语气不稳的说著,他怎麽会知道这些事的。
“要我拿证据给你们看麽?”放下手中的杯子,司寒月眼睛里的眩光开始闪烁。
“你……你怎麽会……”听到司寒月的话,萧嗣宗彻底地软掉了。
“哼!你们觉得我如何知道的?”没有直接萧嗣宗的话,司寒月反问道。
“你……”萧嗣宗想了想,然後脸色开始发青,“难道……皇……皇……”
“你们记住做自己该做的,不要想不该想的,我的事不是你们能碰的。记住你们现在的位置是谁给你们保住的,以後该如何做你们自己掂量。”不等萧氏父子的反应,司寒月起身然後拉起了母後向内室走去,并对身後的玄玉玄青喊道:“把这给我清理干净。”
“月儿……”萧琳有些担忧地喊著儿子,刚才月儿那样对父亲和二哥说话,不管怎麽样,月儿惹恼了他们对他将来肯定有影响的,虽然希望儿子按自己的想法生活,但身为皇子还是得有一定的靠山才行啊。
“母後,”司寒月坚定地看著自己的母亲,“你只要记住,这世上无人能伤我。”
“月儿.....”萧然眼圈开始变红,她的儿子永远这麽的自信耀眼,然後又听到儿子说道:“母後,做你想做的,其他的与你无关。”
“月儿……”萧琳扑到了儿子依旧瘦弱冰凉的身上,眼泪掉了下来。“月儿,母後的好儿子。”萧琳觉得无比的幸福,他的儿子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著自己,哪怕得罪朝廷的重臣,也不会让自己的母亲受丝毫的委屈,这样的儿子是她萧琳的儿子呢。自己的儿子一点一点的慢慢改变著自己,虽然变化很小,但她知道,这10年来月儿一直很努力地适应宫里的生活,勉强自己面对不喜欢的事情,从睁开眼睛的那天就一直保护著自己,那麽的含蓄却让她想起来就觉得甜蜜。她的儿子才不是会仗著别人的宠爱而为所欲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