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张佳康混乱地说。
"算了，先休息吧！"胡松云看儿子烦恼的样子又不忍心了。
张佳康出院的时候跟胡松云说："爸爸，我们回国吧！"
"好。"胡松云没有再问，有点怕知道的答案是对陈晨反正没有希望了，这样直面儿子的邪恶，自己有点受不了。
安琪醒来，解决了也许一会还是会吐掉的早餐，打开电脑突然发现自己昨天还很熟悉的文字，今天居然变得陌生，心里非常恐慌，原本能待肚子里时间长点的早餐也急著出来。"唔，恶。"吐完，安琪立刻回到电脑前，希望刚刚只是自己的幻觉，自己还拥有谋生的能力，可惜，忘记就是忘记，不会就是不会。"对不起，编辑，昨天我发烧，然後今天看到那些字就都觉得熟悉，但是不认识了。"
"这怎麽回事，你怀孕呢，发烧可不是好事，自己注意点吧，你想想看，要是能想起来再给我电话。"安琪却知道自己是再难想起来了，离开之前，有人跟自己说过，会渐渐遗忘天使的能力，现在开始了，或者早就开始了。没有办法，要赚奶粉钱，出门找工作，没有学历，缺少知识，只能找些无技术含量的工作，甚至没有办法找体力活。兜转一天，无获而返。
"安小姐，回来啦！"邻居田大妈热心地打招呼。
"恩，田大妈好！"走了一天，安琪累了，声音也没有精神。
"怎麽没有精神？你不舒服啊？"田大妈关心地问。
"恩，忙了一天也没结果。"安琪被打击的很想找人说说话。
"来，到大妈家坐坐，大妈给你弄点吃的。"
"恩，谢谢大妈。"面对热心的暖意，安琪不想拒绝。
"客气什麽！"两人进屋，安琪坐下，田大妈在厨房忙，田大妈一人寡居，房子小小的，即使不在一个房间，说话也能很轻易地听见。"你出去忙什麽的？"
爱不到31
"找工作。"
"你之前不是翻译麽？"
安琪不想解释自己突然不会翻译了，估计这麽解释，田大妈也会觉得匪夷所思吧。"恩，做不了了。"
"怎麽会？算了，不做也罢，大妈帮你打听打听，吃吧！"田大妈端著食物出来。
"谢谢。"有时，家常菜带来的温暖大到难以估计。安琪眼眶有些红，低头大口吃著。
胡松云和张佳康回国後，张佳康又继续回学校上课。"你们学校也真是的，这麽久没上课都可以啊！"胡松云不能理解地说，虽说当年自己上课的时候不见得多勤快！张佳康想要找安琪，却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真是有限，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即使想起他是天使可是怎麽找他，他还在这个世界麽，还是回到了那个自己无法到达的世界？
几天之後，田大妈开心地跟安琪说："小琪，你找到工作了麽？"
"还没有。"又出去找了一天工作的安琪很是疲累，人家一看是个孕妇都不愿意。
"大妈这边有一个，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田大妈觉得自己找的这工作不太配得起安琪，田大妈觉得安琪是读书人。
"好啊，大妈，什麽工作？"安琪喜出望外。
"恩，在个小超市收收钱，看看店。"
"好啊，人家能看上我麽？"安琪担心。
"没事，应该没问题，明天大妈陪你去。"第二天一早，安琪就拉著田大妈去超市。超市在一所大学旁边，生意很好，即使是早晨也有学生买牛奶面包之类当早点。田大妈打电话，"小纯。"
"唔。"显然还没睡醒。
"是婆婆。"
"哦。"大大的呵欠声传来。
"婆婆前两天不是跟你说让一个人在这边工作的麽？"
"恩，知道，一会过去，你把电话给那个。"迷糊的季纯不知道现在当班的是哪个。
"哦。"田大妈不笨，把手机给收银台前工作著的男生。
"喂。"男生的声音低沈。
"喂，是我啦，你把我办公室门开下，让我婆婆他们坐。"
等待的时候安琪局促不安。田大妈拍拍安琪的手。"不要怕，小纯是我孙女，店是小纯的，放心。"
"啊！"安琪一直觉得田大妈的生活不是富裕的，哪知道人家孙女自己开家超市。
"女婿有钱，对我也好，我自己不喜欢，住在老社区，有老朋友多好！"
"婆婆。"季纯半撒娇半抱怨地叫著田大妈。
"哎呦，婆婆知道你没睡好，只是人家急嘛！"田大妈揉揉季纯的头，眼睛看向安琪。
"哇，好可爱哦！"季纯的注意力被安琪吸引。安琪脸红，"行，没问题，工作吧！"被美色所惑的季纯拍胸脯说。
"谢谢！"
"你先跟小余後面看看学学，不难的。我要回去睡觉了，婆婆？"
"恩，那我先回去，安琪你自己在这边吧！"
"恩，谢谢。"安琪感激地说。
下午，季纯睡饱了，提著便当晃到超市，跟两人打招呼。"吃过了没有？"
爱不到32
"吃了。"是安琪出去买的，小余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到门口跟隔壁店家吼一声，难得有人可以帮忙买饭，就拜托安琪买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自己想了很久的大排饭，安琪也买了那家最便宜的盖浇饭，解决午餐。
"恩，安琪，过来里面，我们聊聊。"季纯吃饭还找个陪聊的。
"哦，好。"安琪又紧张起来。
季纯看安琪局促地坐在对面笑笑说："别紧张，我又不可怕，你还比我大呢！"比你大有什麽用，你是老板啊！
"唉，听说你怀孕了？"季纯八卦著。
"恩。"安琪挺挺腰，看不出来麽，之前找工作的时候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季纯毕竟是少女，哪看得出来。
"几个月了？"
"四个月。"
"哦，你老公呢？"小女孩不知道抑制自己的好奇心，之前的那些社会人都不会问这个问题。
"恩，他不在"不在国内，不在我身边了。
安琪的停顿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季纯理所当然地误会了，不再继续问。"唉，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恩。"安琪抚摸肚子。
季夏逮著回来上课的张佳康问："安琪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对外人，张佳康一贯的冷淡。
"你怎麽会不知道！"季夏恼火地说。张佳康看季夏一眼，离开。"你！"季夏握拳。
"余余，帮我写报告！"季纯难得上午进门，一进门就吵著要小余帮忙。小余本名余余，叫本名倒是很亲昵。
"我是理科生。"季纯学中文的，余余言下之意，我想帮也帮不了。
"啊，我完蛋了！"季纯痛苦地叫著，不在意店里的顾客。
"我帮你看看吧！"安琪小声说，阅读是天使的习惯，中文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吧！
"啊，真的，太好了！"季纯这声啊的是表达惊喜，整个人都要忘安琪身上扑，被余余架住。
余余无奈地说："小心，人家是孕妇。"
"唉，看你瘦瘦的很有劲麽！"季纯再次发出感慨，之前余余搬货的时候就已经感叹过很多次。"恩，不和你说了，安琪来，我们写报告！"拉著安琪去办公室。安琪很快忙好，季纯开心地对余余说，"看看，人家安琪多厉害，这麽快就搞定了。"余余不予理会，自己的报告都写不好，还好意思说。"我决定。"季纯大声，吸引余余注意力。"以後安琪每帮我写一次报告就给安琪一百元！"
"按字给钱更合理吧！"余余冷冷地说，没人理会安琪小声说的不用。
"恩，对哦，我研究一下。"这样以後安琪多了一个赚钱的机会，也不错！天气渐渐转凉，以前的冬装，装不下安琪的肚子，安琪只得花上一笔钱给自己置装。"啊，你这是什麽？"季纯和余余手牵手进来，两人已经是男女朋友，指著安琪的新衣惊讶地叫著。余余拉拉季纯，无奈某人的口无遮拦。余余也觉得奇怪，安琪为什麽这麽节省，不想没有钱的人，整个人甚至透著股贵气，只是这件衣服，连自己这个乡下人都看不过去了，撇开样子不说，还必须怀疑它的保暖效果。
爱不到33
"没事能穿就行。"安琪不在意地说，总想著多留些钱给孩子。
"恩，我回去拿些哥哥的衣服给你吧，虽然不适合你，但是大啊，你肯定能穿！"季纯在自己独自前比划著隆起的样子。
"不用了。"安琪不好意思地说，其是能感觉到季纯对自己有意无意地接济。
"没事，哥哥也不穿！"季纯豪气地说。
"你就拿著吧！"余余接手安琪的工作也劝说著。
"好了，你去休息会，这就交给我们吧！"夫妻档接手，季纯让安琪去休息会。安琪到办公室坐下揉揉自己的腰，站久了，腰会痛。第二天中午，三人在柜台前吃饭，原本季纯和余余会到办公室小两口甜蜜吃的，後来发现安琪吃得很简陋，就在外面一起吃了，不时夹些菜给安琪。季纯手机响起，"喂。"
"你在哪边？"
"店里。"
"你真是，要我东西还要我给你送过来。"季夏的声音伴随著他的人一起进来，看到收银台边的安琪，呆住。季纯和余余虽然惊讶奇怪，但是很能感受到季夏对安琪的目光，也没有多说话。安琪也傻傻地看著季夏，心里紧张万分，心想暴露了。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张佳康回来了。"你怎麽在这里？"季夏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肚子是怎麽了？"季夏的身高很轻易地就看到收银台後安琪的肚子。
"她怀孕了。"季纯说。虽然季纯很想开玩笑说，哥，不是你搞大人家肚子吧！只是两人都给人说不出来的感觉，自己也不敢口无遮拦了。
"怀孕？他"季夏看到安琪祈求的目光即使打住。"跟我来。"季夏牵著安琪来到办公室，关门前，对妹妹凶狠地说，"不许偷听！"关好门，对无措站著的安琪柔声说，"告诉我，这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安琪总不能解释说，因为我是天使，没有性别，所以可以怀孕吧！
"算了。"季夏放弃，也许是传说中的双性人吧！注意到安琪的衣服，明白为什麽季纯要跟自己要衣服，握住安琪的肩，弯腰直视安琪，心疼地说："怎麽不好好照顾自己呢？"安琪抿抿嘴，没有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说什麽，季夏季纯没有有钱人的架子，但还是不懂人间疾苦的，原本自己也不懂啊！
"恩。"安琪不适的安抚肚子。
"怎麽了？还好吧！"季夏立刻紧张地问。
安琪指指沙发，季夏立刻会意，扶著安琪坐下。"没事，只是他在动。"安琪低头看著肚子，脸庞温柔宁静。
"真的。"季夏的大手在安琪肚子前停留，不敢抚上去，"能摸摸吗？"
"好啊！"安琪笑笑，拿开自己的手。季夏感到一片温暖柔软。季夏惊喜地看著安琪。安琪也对季夏笑著。
"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喜什麽？感觉好特别！"季夏要求照顾安琪，但是安琪没有同意，仍是执意要工作，也对，总不能依靠别人一辈子。
爱不到34
季夏坚持一下也就算了，反正在妹妹这里也不会太辛苦，自己交待一下妹妹就好。回到学校，见到张佳康头都抬得高高的，张佳康莫名奇妙。安琪这两天觉得腰腹坠坠的，通过之前的汲取的知识知道时候到了，跟季纯请假，说家里人要接他到外地待产，季纯很开心地同意了，觉得安琪苦了那麽久，终於有家人来陪了。安琪按计划自己蜗居在房子里，没有出门，等待孩子来临的那一刻。季夏来到超市报到的时候，发现安琪不见了。"安琪呢？"
"回家啦，说是家里人带著待产了。"季纯轻快地说。
季夏皱眉，印象中安琪说过没有任何亲戚的啊。去婆婆那边看看。"婆婆，看到安琪了麽？"
"没，昨天她跟我说有亲戚来带她，然後今天就没看到她了。"田大妈有点郁闷孙子是因为别的女生来看自己，虽然很喜欢安琪，但并不希望孙子跟她在一起，仍是希望自己完美的孙子和一个洁白无瑕的女生在一起，但也不至於从中作梗这麽低级，只是不希望而已。季夏去安琪家敲门，安琪自是不会应，制造出不在家的假象，季夏在房间周围转了一圈也就离开。酸坠感越来越严重，不时也会抽痛一下，安琪尽力做好随时生产的准备。
"爸爸，哥就又会学校上课了？"张春妮晚餐时跟胡松云聊天问。
"恩。"胡松云也不喜欢张佳康这个样子。
"唉，我本来以为他是回来找安琪的。"
"我也这麽认为的。"胡松云苦笑说。
"哥怎麽这样！"张春妮忿忿的说。胡松云耸耸肩，笑笑。其实张佳康只是没有遗传到胡松云对爱的直接和坚定，和大多数人一样，并不能明确自己爱的要的是什麽，常常懒惰退缩，机会稍纵即逝。也许，如果张国柱没有遇见胡松云，性格也就差不多是这样吧。当然张国柱比张佳康要懂得感恩多了，毕竟是苦孩子出生。
"唔。"半夜的时候熟悉的抽痛感又来打扰安琪的睡眠，安琪熟练地安抚肚子，等疼痛过去，继续昏昏欲睡，还没睡著的时候，就又来了。安琪猜测也许是时候了吧。勉力起身，烧水准备，一些食物早就准备好在床边。熬到天亮，疼痛益发紧密，安琪把裤子脱掉，赤裸下身，为孩子打开出路。
季夏再次来到安琪房子周围，发现上次注意看的安琪家电表走动过了，立刻大力敲安琪的门，大声喊："我知道你在！开门！"安琪没有应，即使想应也没有力气。
"干嘛啦！"田大妈开门询问，要不是听出是自己孙子的声音，早就开骂了。
"婆婆！"季夏想讲又讲不出来，如果请婆婆找来房东，被人发现安琪是男生，那安琪就麻烦了。"没事，你回去休息！"季夏把田大妈推回家里。自己到楼下观察一下，决定爬窗，好在安琪租的房子在二楼，难度不高。！！。"安琪，安琪，开下窗户。"安琪没有理会，也许是没听见。老房子的推拉窗户，锁的功能早就消失，季夏拉开窗户自己进来。走进卧室，看见安琪虚弱的样子。"喂，你还好吧！"
爱不到35
突然的声音，吓了安琪一跳，可见刚才安琪是真的没有听见。"你怎麽进来的？"安琪断续地问。
"爬窗。"季夏简练地回答，担心地看著安琪。
"恩。"安琪抚著自己肚子，忍耐疼痛，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季夏。季夏不知道怎麽办，去厕所淘了毛巾，帮安琪擦汗。（唉，我不厚道地想到医生的电/影电视里医生帅帅地说擦汗）"啊！"一阵咸腥味充斥。安琪知道要开始用力了，屈起双腿，季夏不明白安琪肢体的变化代表什麽，当看到安琪咬牙用力的时候吓了一跳。"垫。"安琪指著一旁的被子。
季夏不笨立刻帮安琪垫好在後背，季夏渐渐不再紧张，发现一旁的食物。"那个，要不要吃东西？"安琪点点头，虽然一点食欲都没有。吃了两口，安琪就摇头表示不吃了。"再吃点吧！"季夏除了劝安琪吃东西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麽，安琪已经开始再次用力，没有理睬季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