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甫一脱困,立刻一百多名御前侍卫一拥而上,将燕王层层保护在核心。独孤无烈此时一颗心才真正放下,又关心起云岫出来。“岫出,你真的中毒了吗?严不严重?是谁干的,父皇要将他碎尸万段。”
犹如一幕黑色幽默剧的导演,当剧情完全照着剧本发展时,云岫出虽身在剧中,但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可悲,反而好笑得让他隐忍地非常辛苦。他努力克制住隐于胸膛的笑意,但身体仍然微微有些颤动,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多谢父皇的关心,岫出是中了毒,不过也没多严重,就是失去了全身的内力而己,以后只要修身养性不跟人打架就行了。至于是谁下的毒,岫出现在还真不知道,这世上想要我命的人太多,每个都有可能,所以一时半会儿我也猜不出来。”
车才一直握着云岫出的手腕,所以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云岫出的笑意,他觉得这件事渐渐变得越来越不可思义,一个被父亲出卖的人还能有这样的好心情,已经不能用神经太大条来形容了!不管怎么样,此时车才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可不想再在王宫里继续纠缠下去,还是先离开京都要紧,他在这里已经担搁得太久了!
车才抱起云岫出,右手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对着云岫出的心窝,带着最后剩下的五个手下,小心谨慎地从燕王宫里退了出来,骑上快马飞奔出城,终于离开了把他们困在其中达半月之久的京都。
出城二十里,又来到了官道旁的茶寮,茶寮里今天很冷清,只有两个戴着纱帽的女客坐在里面。见到他们的马队过来,其中一个身穿黄色纱裙的少女飞奔出来,迎着车才的快马一跃而上,翻身曼妙地坐在车才身前,双手抱住车才的颈子,掀开纱帽抬头吻了过去。落日的余辉洒在少女身上,云岫出的双眼只能看见她模糊的身形,但那个身影是如此熟悉,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何融雪!居然是峨眉派的何融雪!
云岫出心里苦笑了一下,向那个仍然坐在茶寮里一动不动的人影看去,不用猜,他也能知道那是谁了。他翻身下了马,慢慢向那个人影走过去,掀开纱帽,露出东方孟宁眼含泪水的脸来。他握住东方孟宁的双手,内疚地说:“对不起,孟宁,我现在没有内力,没法替你解开穴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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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孟宁被云岫出温柔地一握双手,眼泪再也止不住,扑簌而下,她哽咽地问道:“云大哥,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我还以为阿雪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为什麽她要这样对我?”东方孟宁本来觉得对云岫出已是失望透顶,遂给哥哥留了一封信就准备离开京都回东方世家。谁知在向何融雪告别时,何融雪一脸姐妹情深地模样要陪她一起离开,东方孟宁想到路上有个伴也不寂寞,於是两人悄悄一起离开京都,走到茶寮时,何融雪突然出手制住了她全身的穴道,让她到现在都还无法理解。
云岫出叹口气,将东方孟宁轻轻地拥入怀里,安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样子何姑娘和晋王的关系可不同一般啊……”
“晋王???”东方孟宁懵了。
“是啊,那个车才就是晋王轩辕哲,所以他们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回去啊!我原本想在京都将他抓住的,不过没想到他这麽有本事,竟敢潜进王宫胁持燕王!”云岫出淡淡地解释道。
“那可怎麽办?”
“没办法!我现在是个人质,又没有内力,而且也还不想死,所以只好先送他出境再说了。”
两人正说话间,车才(不,应该称他晋王才对了)骑马来到两人身前,一拉缰绳,讽刺地说道:“云王好兴致啊,现在还不忘怜香惜玉,不过现在我们还得赶一段路,云王请上马吧!”
云岫出淡淡一笑,对轩辕哲说:“晋王,东方姑娘与这件事无关,能不能先让她离开?”
轩辕哲冷笑道:“她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只有死路一条。”手一挥,一名手下策马过来,举起手中长剑对著东方孟宁就要刺下。
云岫出横跨一步,挡在东方孟宁身前,对轩辕哲说道:“等等!如果晋王是怕东方姑娘走露消息,你可以将她一块儿带上,等过了伏越关我再和她一起离开就是。”
“哼!我干嘛要冒这个风险多带一个累赘呢?”
“因为我不准你杀她!我们後面可是跟著几百名燕王专门派来保护我的禁军,如果我不合作,你休想回到晋国!”云岫出态度倏地变得强硬起来,对著晋王冷冷说道。
“哦?原来云王是想护花啊,那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看你能护到几时?”晋王回头看见官道上尘土飞扬,燕王派出的禁军已离此不远了,此刻还没完全脱险,没必要和云岫出搞僵,决定先让一步。不过他素来专横跋扈,此时虽是退让,言语仍然难听至极。
云岫出目的达到,也不为己甚,对坐在晋王怀里的何融雪一笑说道:“何姑娘,那就麻烦你帮孟宁解开腿上的穴道吧!”
何融雪一直坐在马上冷眼旁观,此时恶毒地说道:“云岫出,你不要做出一付多情的样子来恶心人,你和风星野是什麽龌龊关系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东方孟宁这个傻瓜那天晚上也亲耳听到了,你不过就是个喜欢被男人上的贱坯,还装什麽清高啊!”
东方孟宁只感到云岫出抱著自己的手臂倏地紧了一紧,她担心地看了云岫出一眼,正要开口说话,云岫出却抢先说道:“何姑娘,即使我和孟宁什麽关系都没有,我至少还是她哥哥的朋友,此时孟宇不在,我就有责任帮他照顾妹妹。而且,一个淑女,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自掉身价口出秽言的,以前你一直做得很好,现在在晋王面前,怎麽倒忘了?”
云岫出一番话说的语气虽淡,但言辞之中连消带打,羞得何融雪满脸通红。她本是一心想做晋王妃的,被云岫出话中这麽一提醒,也顿时觉出刚才的失态,连忙抬头看了晋王一眼,见轩辕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才稍稍放心。正欲反唇相讥时,轩辕哲马鞭一拂,解开了东方孟宁腿上穴道,不耐地说:“好了,别罗嗦了,有什麽恩怨晚上再说吧。”说完将何融雪从马背上放下,径自策马向前跑了。
云岫出扶著东方孟宁走到自己马前,翻身上了马背,将东方孟宁小心地圈在怀里,然後将缰绳塞进她手里,在她耳边叮咛道:“孟宁,小心一点,掌握好马的方向,还有这些人太危险,你千万记住,一步也不要离开我身边。”说完双腿一夹马腹,快马疾驰而去。何融雪两眼怨毒地盯了两人一眼,也从後面策马跟了上来。
夜,慢慢降临,随著天色的黯淡,云岫出的眼睛终於什麽也看不见了。在一片漆黑中,他努力尝试著运用其它不太熟悉的感官,听觉、嗅觉、触觉……听著周围的马蹄声,他能辨别出马匹奔跑的方向和其他人离自己的距离,甚至对官道路面上的障碍物也能有个大略的估计;感觉周围几人的呼息、气势、身上散发的味道,他能一下就辨别出骑在前面的晋王和身後的何融雪,至於其他几人,他连猜带蒙也能辨出个八成左右。不过即使这样,他仍然心里没有底,晋王绝不是个好唬弄的对象。虽然轩辕哲现在可能真的相信他已经失去了全部内力,但还是没有给他解开身上的几处要穴,让他空有内力也完全无法使用。而且一个瞎子想要象个正常人样不被人发现,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一旦轩辕哲发现他眼睛已经瞎了,那麽他还有内力的事实就无法隐瞒,想再要脱身就更加难上加难。最倒霉的是现在还多了个东方孟宁,他也不可能把东方孟宁一个人扔在狼窝里不管,想到发生在唐戎身上的事也有可能发生在孟宁身上,就让他不寒而栗……
又跑了近一个时辰,终於晋王勒住了缰绳,大家下了马,很快就在路边燃起了一堆篝火。云岫出牵著孟宁的手,朝著有火焰温度的方向走去,走到一个温度合适的范围,他牵著孟宁坐在了地上,顺手解开自己的外袍披在孟宁身上,然後闭上双眼,惬意地吸取著篝火的温暖。
篝火的另一侧,轩辕哲坐在手下为他精心准备的一个铺著丝绸的草垫上,仔细打量著对面的云岫出。不错,这个男人确实有著绝世的美貌,脱俗的风骨,优雅的气质,柔中带刚的个性,身处逆境仍不焦不躁,恬谈而自信,就象水终能穿石,柔至极处反而无坚不摧。这时,东方孟宁不知低声对云岫出说了句什麽,他的脸上漾起了微笑,不经意间流露出骨子里蕴含著的妩媚风情,让曾经阅人无数的轩辕哲也不由得怦然心动。他想起了何融雪刚刚说过的话,云岫出和风星野有那种关系,想到对面的尤物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妩媚地展开身体,呻吟、娇喘、甚至哭泣,他就觉得身体躁热,还有一股近似嫉妒的怒火在体内乱窜,让他有一种想将云岫出撕碎吞下的冲动。
想到就做,轩辕哲从来就不是一个肯让自己忍耐的人,他站起来跨过火焰,两步就走到云岫出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著云岫出,嗜血地说道:“云王,长夜漫漫,不如今晚你来替本王解解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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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出心里微微冷笑了一下,从出生到现在,这身皮相既是他的一件利器,也带给他无穷的烦恼,光是象晋王这样见色起意的权贵,他就不知应付过多少,想在他身上占便宜,也得看是什么人!
他漫不经心地轻笑出声,微微掀开了眼睑,但又不和晋王对视,一边伸手轻轻拍拍东方孟宁的纤手,让她不要担心,一边对轩辕哲说道:“晋王好雅兴啊,您是想下棋呢,还是吟诗作赋?可惜没有带琴,要不本王还可弹上一曲,好几年没弹过了,今天晋王这么一提,我倒还真有些操琴的兴趣了!”
轩辕哲见云岫出装糊涂,咬牙道:“云王!你觉得在这种荒郊野外,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有兴致吟诗作赋?!”
“既然晋王没兴趣,那本王也没办法了。明天还要赶路,晋王身怀武功自是不累,本王现在可比不了,如果晋王明天不想担搁行程的话,那就请恕本王不奉陪了!”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养神!
“云王,你现在想不陪恐怕来不及了吧,勾起了本王的火,你一句话就想推个干净吗!”轩辕哲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云岫出越是拒绝,他腹中的欲望越是难耐;云岫出越是从容,他就越想让他惊惶失措,甚至哭泣求饶。此时欲火焚心也不想多言,干脆欺负云岫出无力反抗,一把将他抱回自己的草垫,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要霸王硬上弓。
东方孟宁大惊失色,不顾一切地站了起来,指着晋王斥责道:“轩辕哲!你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话还未说完,一柄雪亮的长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何融雪手持利刃盯着她冷冷地威胁道:“你如果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阿雪!云大哥并没有对不起你,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东方孟宁不顾自身的危险指责道。
“救?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现在我才不过是毁了他的武功,你看着吧,我要让他慢慢受尽折磨,生不如死!”何融雪满目狰狞,怨毒地嘶吼道。
“阿雪,是你下的毒?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昔日温顺乖巧的好友变得如此可怖,东方孟宁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杀了我姐姐!他逼我亲手杀了我惟一的姐姐!”
“不可能,阿雪,你弄错了吧!”
“我姐姐就是水含烟!我们是晋国人,我年纪小一些所以被送到峨眉山上习武,我姐姐就在京都淮荫河上为我们晋国刺探情报。她是我惟一的亲人了,我们两姐妹已经快五年没见面,没想到再见到姐姐却是在他云王府的地牢里!姐姐怕自己挨不过酷刑泄露了秘密,哭着求我杀了她!你说我该不该找他报仇!”这件事其实早已在心里将何融雪压得不堪重负,此时对着东方孟宁吐露出来,何融雪也松了一口气,痛哭起来。
何融雪和姐姐水含烟本是孤儿,为了将妹妹养大,水含烟自愿做了晋国的密探,被派来燕国风月之地刺探情报,而何融雪则被送到了峨眉山成了第三代首座弟子。此次进京,何融雪本来有一半就是为了能借机去淮荫河上看看姐姐。可惜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就出了唐戎失踪的事情,水含烟更是被风星野抓住,做为一个“人情”被送给了云岫出。何融雪得到消息后有如晴天霹雳,她连忙悄悄闯进地牢,两姐妹多年不见,此次相见水含烟甚至来不及说上一两句家常,为了不泄露出晋王在京的消息,她哭着求何融雪杀了自己。何融雪也明白姐姐绝对熬不过唐方和慕容的审问,只能含泪给水含烟服下了一颗毒药,伪装成服毒自尽。看着苦命的姐姐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何融雪就从心底恨透了云岫出和风星野。当晚她就潜伏在云岫出的院外,意外地发现了云岫出和风星野的私情,于是她联络到神教派到京都负责保护晋王的总护法参澍,想趁云岫出纵欲过度体力不支时捉住他放晋王出城,没想到不但没抓住云岫出,反而让参澍死在了风星野的剑下。不过何融雪为对付云岫出也不只准备了一手,她将安息香和龙诞香混在紫薰水里浸泡后晒干,然后利用自己帮忙管理王府的方便,混进云岫出的卧室换掉了他日常用来帮助睡眠而熏的香。也是云岫出当天合该出事,他解决掉刺客回到王府时已经精疲力竭,也没有仔细检查就随手取了几根香熏上睡了,后来风星野回来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云岫出心神激荡之下自怨自哀就一直没有发现。而这种毒妙就妙在发作缓慢不易察觉,几天后云岫出才觉出了不对,检查后发现被搞了鬼的熏香。不过直到此时云岫出都压根没往何融雪身上想,他仔细回想,只记得东方孟宁那晚来了他的院子,反而疑心是她因爱成仇下的毒,因而在府中十几天都一直没有理她。直到今天,在茶寮看见何融雪如此惊人的一幕,他才恍然大悟知道是错怪了东方孟宁,不过虽然明白了,他还是没有露出任何声色,更没有解释给东方孟宁知道。
“可是……这也不能怪云大哥啊?两国交战,他也只是在尽职而已呀,你姐姐不该做奸细的!”东方孟宁虽然同情何融雪,但仍然觉得这件事没有道理怪云岫出。
“我不管,我只要他付出代价!”何融雪扭头关注着另一边正在进行的暴行,两眼闪烁着嗜血的兴奋,目不转睛,不愿错过任何细节。
在熊熊的火光中,所有人的注目下,轩辕哲已经安了心要将云岫出彻底羞辱个够!这次他异想天开的京都之行,被云岫出整得不仅损兵折将,而且连他自己都差点就再也回不去了,因此他的色欲中还夹杂着对云岫出强烈的怨忿。他就象一个真正凌虐的强奸犯样,将云岫出摔在了草垫上,然后一把撕烂云岫出的内衣,露出了温润如玉的胸膛,雪白而光洁的肌肤,浅玫瑰色的红萸。极品!轩辕哲的脑中几乎已不能思考,仅仅是见到了云岫出的上半身就已经引诱得他身前的欲望不能自持,猛地粗大了数倍,叫嚣着要得到更多。此时,他的双眼也已被欲望完全充斥,疯狂的带着残暴的渴望,显得更加狰狞!
围坐在火堆旁的最后五个神教高手,目光呆滞地盯着云岫出的胸口,无比困难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心里暗自琢磨,等他们的大王爽够之后,有没有机会轮到自己。
何融雪的嘴角已经悄悄扬起了一抹残忍的微笑。
东方孟宁再也无法看下去,她痛苦地埋下头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此时,身为惟一受害人的云岫出,半裸着躺在草垫上,没有一点自觉,他笑语盈盈,伸出双手,轻轻扭动了一下躯体,放松全身肌肉,伸了一个无比惬意的懒腰。然后,他微眯着双眼,对着轩辕哲的方向,魅惑地一笑说道:“晋王说了半天不就是想上我吗?那还在那儿摆什么造型啊,一会儿我要是睡着了你可别不高兴!”
就象一出编好的剧本突然被云岫出莫名其妙地攥改了台词,完全没有了效果,轩辕哲轻蔑地嘲讽道:“原来云王如此淫荡啊,春宵苦短,倒是本王在浪费时间了?云王放心,我这里别的都缺,就是强壮的男人不缺,一定让你爽够!”说完纵身扑了上去,粗鲁地将云岫出扯进怀里,右手伸进衣襟向下身探去,直接就要攻城掠地。
云岫出心里暗暗好笑,他默默地计算着时间,强忍着轩辕哲的一双大手在自己私处的抚弄,直到耳边传来晋王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他知道轩辕哲已经再也无法忍耐,此时晋王身前的欲望必定已经饥渴、肿涨得如一根粗大的肉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