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凡仍低柔地轻声哼某些亚洲南部民谣,语调婉转,手指爱抚幼子额发。半晌她起身在我面前整理头发裙子:“不好意思,小文就是爱粘人……”,她露出虎牙:“Frans,我带你回会场去”。
我侧头看她,她脸上有些红晕,唇膏已经褪掉一半,双唇露出殷红的健康血色。
“怎麽?”,她抚一下面孔,急急摸出粉镜来为鼻梁补粉,又忙不迭斜著眼睛嘱咐我:“我待会带你下去啊,後花园会有烟火秀呢”。
连补妆都不回避,我低头轻笑,想起她对我裸体的视而不见。
她不过当我是个孩子,就跟躺在床上的小小李道文一样,可以被她逗弄著搔著痒,无伤大雅地在满园贵宾中做出某些隐晦的暗示,以便自己丈夫追逐财势。
静凡是那麽典型的名门长媳。对她来说我是某个夏天来访的贵族後裔,而她是尽到地主之宜的美丽主妇。就像每年每一季度新购置一件名品纱裙一样,她笼络维护那些对自己有益的联系人,巧妙地给自己家族创造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商机。
李家後花园种满白色香花,寒暄与寒暄间我总见到静凡站在蔷薇与姜花之间巧笑倩兮。
或许离开她我也还是会在这里或者那里遇见一样的女人。我抬头看到热带仲夏夜的满天繁星,突然间就对自己微笑,既然无论怎样走,都会遇见相似的人,为什麽不从这里开始?
那是二十一年前的夏天,离我十五岁生日还差一个月。从那一天开始,我便在犯傻,我自己为自己种下最大的罪孽,那种浓郁得几乎有固体形体的香气,象一道诅咒加在我身上,直到今天,我无法解脱,也不可能变得聪明。
魏青衡生日贺文--浮李甜蜜小番外(兽
魏青衡生日贺文--浮李甜蜜小番外(兽交高H)
如果手拉著手,我跟他心脏间的距离是大概160厘米;
如果肩碰著肩,心脏间就变成100厘米;
如果唇碰著唇,那麽这个距离大概有40厘米;
如果胸膛靠著胸膛,距离缩短到20厘米,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
他呼吸总是非常热,跟我的混在一起的时候,心跳也会变快,就像有某种看不到的引线,把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缠在一起,变成那种好像联体婴儿一样的状况。
可是,当心脏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的时候,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呢?
晨光里程浮站在盥洗台前有一点点愣,镜子里的青年皮肤白皙,下巴尖细,最近瘦得厉害,眼睛大得有些离谱,猛一看上去似乎总有点心神不定的样子。
他也的确是心神不定,外间有咖啡机突突地制造饮品的声音,就算不转头也能想象出高大健美的青年赤裸著上半身端起巴西黑咖啡的样子。跟李道文确定关系已经有一段时间,两人吵过,闹过,和好过,有了数不清的那种情侣间最亲密的举动,甚至因为自己後面受伤,李道文还主动委身在下过。
可仍然觉得非常不够。
每天早晨李道文离开去实验室的时候,程浮总有些恋恋不舍。他正在放春假,而李道文的实验却做到紧要关头。两人这些天只有早晨与临睡能在一块,李道文又是个欲望异常蓬勃的男人,刨去亲热的时间,能凑在一起说说话的机会,真是太少了。
程浮也不知道到底两个男人在一起,该怎麽好好交流。他总觉得自己跟李道文发展得实在太快了,几乎是超光速就变成了同居关系。有些时候闭上眼睛,就连对方的容貌都想不起来,只记得那人脸上两道黑密得不像话的睫毛,还有他眯起眼睛撒娇叫自己“小程浮”时那种有点故作委屈的可爱语气。
“发什麽呆?”,李道文笑嘻嘻从背後凑近,揽住程浮胸膛,啄吻青年耳尖,呼吸里有咖啡的焦香:“还在发臆怔?你就是起床气重”,说著手又探到对方上衣里,左右摸索:“嗯,你身上好滑”。
“呃,李道文”,程浮被他温热的手指弄得浑身痒,忙抓住对方腕子,抬眼在镜子里盯住青年眼睛:“那个,嗯,我搭你的车子一下好不好”。
“……你今天要出门吗?”,李道文手被握住,便低头吮吸对方颈侧,满意地看到昨天留下的吻痕上又添一道绯红。
“嗯,对呀。那个,albert heijn(荷兰的连锁超市)今天有限时抢购……呃,不是啦,嗯,其实,我想买一些……嗯,”,程浮被身後的青年弄得背上一串串起鸡皮疙瘩,咬咬牙实话实说:“嗯,我想跟你多呆一些时间,但是不要做那种事情”。
“哪种事情?”,李道文明知故问,把青年翻转过来含住他嘴唇:“亲一下就好了,我不会要你”。
“就是这种事情啦”,程浮嘴巴被堵住,挣扎著含含糊糊嚷嚷:“我们不要在一起就做这种事情”。
“可你是我男朋友啊”,李道文愣一下,额头抵住程浮的,睫毛有点湿润,非常委屈的口气:“不能做这种事情吗?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喜欢你啊,可是,我想要多了解你一些啊”,程浮最怕他这个样子,满肚子的话立刻就全都说不出来了,捧住青年脸颊轻轻触吻:“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多聊聊天,嗯,那个,交流交流世界观跟人生观。”。
“呃,嗯,好”,李道文长睫毛簌簌地在程浮脸颊磨蹭,嘟嘴埋怨:“为什麽你跟个女人一样总要talk?男人之间只要能好好fuck就足够了吧……”。
他话没说完见程浮闻言垂头丧气、小狗一样委顿的样子又心软,忙不迭哄他:“好啦,我听你的,我送你去超市,嗯,我一定慢慢开车这样我们多点时间……嗯,你想说什麽都可以”,他一手揽膝弯一手托臀将程浮抱孩子一样扛起来往门外走,笑嘻嘻地:“来,叔叔带你出去玩儿”。
“呃”,叔叔……=_=|||,程浮无语问苍天。他虽然知道对於李道文而言,配合自己就是为了好玩,但无论如何要抓紧时间,好好地跟他交流才是。嗯,以後也要多多这麽做,习惯成自然,交流的机会,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挤,总还是有的。
时下正是春夏之交,楼外草坪上郁郁葱葱,一片片地开了金黄的蒲公英。程浮下了楼,被清新的晨风一吹便觉得开心,牵著李道文的手:“嗯,我小的时候,我妈妈带我采过蒲公英来熬水喝,可以清火明目”。
“呃,那个东西可以吃的麽?”,李道文做出个毛骨悚然的表情:“怪不得你煮面那麽难吃,从小味蕾就被破坏了啊”。
“少胡说啊你”,李道文嘴巴坏程浮早就习惯,当下也不恼,握住李道文手腕把他拖到路边长椅後蔷薇丛旁边,轻声道:“我昨天在阳台,看到有好多小兔子在这边草地上嗳”,用下巴示意一下灌木丛:“就在那个下面”。
“呃……兔子啊,都是前年的学生太笨,忘记锁我们地下室养兔子那个地方,结果跑出去好多。现在整个W大都是我当年培育的那些转基因兔子,啧,也不知道被政府罚了多少钱。”,李道文眉头皱得很紧,抓抓後脑勺:“你,你不会是想要吃兔子吧”。
“胡说,我,我才不会吃兔子”,程浮只是心情好,顺口说说而已,没想到这些看上去是野兔的灰色毛球们,居然都是姓李的。见李道文一副烦恼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嗯,兔子很可爱的,我只是叫你看看而已啦”。
“嗯,你也很可爱的”,李道文笑嘻嘻,揽住程浮腰,看看左右没人,低头吻他嘴唇:“程浮,你就象只小兔子”,一手滑到对方臀後:“不过尾巴长在前面哈”。
=_=|||这个人,怎麽可以随时随地发情的啊?程浮满脸通红去推他手臂:“唉,你不要动不动这麽色情好不好?”。
“呃,可是你自己带我来看色情的东西的啊”,李道文非常委屈,侧头示意程浮:“那。”。
程浮斜眼看过去,灌木後那只灰色兔子正压在暗黄色母兔身後动得非常欢快,居然还抽空,老神在在、光明正大地抬眼看了看搂在一起的两只男性人类。他立刻脸红得额头青筋都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忙不迭拉著李道文往车库走:“快点啦,你,你,你上班会迟到”。
“嗳,你不要不好意思啊”,李道文见程浮难堪就无比兴奋,觉得这人实在太好玩了,拖拖拉拉地上了车,笑嘻嘻地啄一下青年鼻梁:“兔子繁殖能力就是那麽强,现在天气好,你不能阻止人家享受人生,呃,兔生啊”。
程浮侧脸任由他吻,觉得自己实在倒霉,一大清早就看到让人长针眼的东西,而且好不容易找到的“交流世界观”的机会就这麽被毁掉了。
“嗯,去超市是吧”,李道文发动车子,缓缓打方向盘,见程浮沈默,体贴地给对方找台阶下:“程浮,你下学期要开始选课,想好做哪个方向了吗?”。
“嗯,我想换一个方向,我想看看转基因研究”,程浮稍微松一口气,觉得从科学观出发开始交流也不错,认真道:“我这些天看到有人把整个维生素B12的制造pathway从乳酸菌移植到黄瓜上,很有意思”。
“嗯……转基因啊,我上次被政府罚款後,这方面实验都挪到喀麦窿去做了,呃……”,李道文有点烦,抽出根烟,斜眼看看程浮又放回去,揉揉鼻子:“我帮你另外找个导师好了,你可以上午去上这方面的课,下午来给我做实验助理哈”。
“好,啊,对了,你在非洲也有实验室哈?”,程浮想一想,把车窗按下去,示意李道文可以抽烟,侧头笑笑:“我从没见你去非洲过啊”。
李道文眯眼笑一下,点燃香烟,半根胳膊探出去把烟架在窗外:“那边实验室有人在主持,我每个季度去半个月……”,他缓缓踩刹车,在红灯前停下:“嗯,程浮,你暑假的时候,我带你去南非吧”,突然呲牙笑一下:“……虽然那边兔子也很多的,但是我会命令它们不做色情的事”。
程浮有点哭笑不得,这个人,就算说好话的时候也要捉弄人的。他看一下李道文微笑时露出的雪白虎牙,突然心跳就加快。忙不迭转头跟路边经过的邻居打招呼掩饰脸红:“嗳,Siezen太太你好啊”。
“哟,程浮,这麽早”,白发的肥胖老太太牵著爱犬在路边站定,又转头笑眯眯跟对面马路转角走过来的遛狗夥伴打招呼:“Hans!”。
李道文笑微微,往程浮这个方向探一下身子,也跟熟人寒暄:“早啊”。
清晨上班高峰的红灯长得没完没了,几人打著哈哈说些不咸不淡的话。程浮已经学了点荷兰语,有些结巴地也能跟和气的荷兰老太太交流。
李道文斜眼看著青年柔和而认真的神态,突然觉得浑身都暖烘烘地象泡在热水里。程浮就是这种人,虽然和气懦弱得几乎没什麽性格,然而只要他在身边,就立刻让人心情安定。有时真觉得这人就是只某种温顺乖巧又可爱的小动物,忍不住想把他抱在怀里,顺著毛好好宠爱一番。
“……程浮你这只小兔子”,李道文呆呆地突然就说出这句话,程浮听了愣一下,皱眉轻轻拍拍李道文手背:“绿灯了,你不要总想那些色情的东西”。
李道文皱眉斜眼:“你不要想歪……”,车子缓缓前移,青年们探头跟邻居们道别,突然间就一起面红耳赤。李道文看著车外纠缠成一团正摆出公兔子压母兔子姿势的两条狗狗,非常无可奈何地跟程浮耸肩:“这个……”。
程浮窘到极点反而大方了,“哧”地低头笑出来,给李道文个台阶下:“嗯,呃,Hans前天还说要把他的狗狗拿去做绝育手术,可是他妈妈说狗狗太可怜,死活不肯呢。”。
魏青衡生日贺文--浮李甜蜜小番外(兽
“呃,做妈的总是心软一些吧”,李道文也不知道为什麽刚才自己居然跟程浮一起尴尬著脸红,人类淫交都司空见惯,怎麽现在看著狗都能情绪这麽不稳定。他暗地骂一声见鬼,揉揉鼻子,缓缓打方向盘:“你妈也挺和气的,就是爱说教哈”。
“嗯,李道文”,程浮心里一动,侧头认真问:“你以前说过你在X城长大,嗯,你妈妈,现在还在那边吗?”。
“对,她跟她男朋友在那边”,李道文眯一下眼睛,点燃支烟:“待会我可以从土耳其特产店转过去,你前天不是说要买turkish fruit(土耳其软糖)吃?”。
“嗯,那你们多久没有见面了?”。
“十一年吧”,李道文盯著前方专注开车:“她每个礼拜都写信给我……女人就是脑子不好用”,他一手点一下太阳穴跟程浮微笑:“她到现在也学不会发email,关电脑是直接拔电源线的,还埋怨现在的人太笨,电脑不设计遥控器”。
程浮听出青年口气里那些近乎宠溺的温柔,忍不住心疼这个跟母亲分离十几年的孩子,柔声问他:“你怎麽不去看看她……暑假我们不去非洲,回X城探望阿姨好吗?”。
李道文干净利落地打方向盘,在土耳其店门口停下:“程浮,你今天话很多啊”,他呲牙笑笑,揉一把程浮头发:“你不要吃太多糖……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你等我睡觉就好了”,说著径直探手给程浮开了车门示意他:“待会走路回去吧,不要动不动就坐公车,多运动一点对你後面恢复有好处”。
“啊,呃,嗯”,程浮有点愣,直觉感到突然之间李道文就似乎是有些不开心了,然而他这样温柔体贴,自己也实在挑不出错来。只得慢吞吞地下车,抓著购物袋在路边有点沮丧,怎麽也不明白自己刚才的话到底哪里太稽越了。(ps:荷兰买东西要自带购物袋的,为了环保超市没有塑料袋给人哈)。
李道文眯眼跟程浮笑笑,把车子缓缓开出去。程浮情绪低沈,进了糖果店也还是低著头,跟老板挤出个笑容,靠在玻璃柜台认真研究那些五颜六色的软糖。
“来包Camel”,忽然身後传来那个人的声音,程浮大喜回头,一转脸,额头几乎顶到对方下巴。李道文稍微仰头避过程浮额头,一手揽住青年腰,自然而然地低头吻一下对方鼻梁:“吓著你了?”。
“呃,嗯,你怎麽回来了”,程浮又开心又害羞,忙不迭示意李道文“老板在看”。
“哈,Said知道我是gay”,李道文笑嘻嘻,跟大胡子老板打招呼:“早啊,Said,我听说你这次从老家带了只鹦鹉回来?”。
Said笑容都隐在满脸黑毛下面,要不是眼角皱纹堆起来,还真看不出来是在笑:“David,这个是你男朋友啊?”。
“呃,嗯”,李道文接过香烟,揽著程浮的手紧一紧:“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哈”。
“哇,你们……嗯,很好啊,是打算严肃交往了吗?”,老板找了零钱,推开後门探手提出只鸟架:“我要是能找到长得象它这样的美人”,他指指架上碧绿的一只大鸟示意:“我肯定也立刻变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