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套在前面就可以了,免得弄脏衣服他又要唠叨”,李道文径直从对方皮夹拿出个套子戴在自己欲望上,转身双手撑住墙壁俯低:“可以进来了”。
那人低低应一声,握住自己下体对准开口缓缓往里挺入,两人同时发出呻吟,呼吸都有些停顿,安静半晌才开始缓缓喘息。
程浮仍愣愣看著,觉得虽然下面被人爱抚进入的那个人是李道文,但是自己却一点也不难过。这麽望过去,简直象在网上不小心点开了收费黄色小电影一样,一切都夸张得过分,完全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唔……你,嗯,用力一点”,李道文低声呻吟,带著笑意:“我里面……敏感的地方,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多享受一下,不好吗?”。
“嗯,不行……快十二点了……”,青年握住自己性具快速套弄,撑著墙壁的一只手紧紧抠进砖墙缝里去:“你快点……我……”。
後面的男人应声大力加快速度,肉体相击的声音响成一片,两人激喘著呻吟,像是同时到了高潮。
程浮侧一下头,看看自己手表,十一点三十五分,他从不知道,李道文是个这麽守时的人,做爱都能分心看表。他对自己笑笑,觉得李道文这个人实在是太过立体,无论怎麽贴近了看,也绝对不可能看到他的全部,就算泼出全部心血去,也没希望渗进他心里哪个角落。
“真是无趣啊……”,那个进入李道文的年轻人良久叹息,握住自己性器往外抽,“波”的一声两人分开,他低头擦拭自己下身,笑嘻嘻地:“李道文,你变成灰姑娘了吗?过了十二点魔法会消失吗?”。
“去你妈的,胡说八道”,李道文骂骂咧咧,随即叹一口气:“这样下去老子迟早变早泄。”。
“呃,我妈不就是你妈吗?你这个人,到现在还是不懂得骂人的技巧。”,年轻人老神在在,点起根烟抽一口才塞进李道文嘴里:“你一直这麽老实吃苦的是自己。”。
“我靠,你以为我愿意?”,李道文跟这人似乎很熟,眯眼抽一口烟就地靠著墙壁坐下:“他逼得我没办法。”。
“你怎麽回事?这次拖了这麽久都分不了手吗?”,年轻人也给自己点支烟,靠著李道文坐下,把青年头颅揽到自己怀里搂住:“李道文,你都有白头发了”。
“屁,”,李道文笑骂一声任由对方搂著,良久叹息道:“分手也要讲天时地利人和的,我不像你,我是艺术家。”。
“嗯,你从小就是艺术家,那时你拉小提琴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男孩子,他是个艺术家”,那人低头吻一下李道文耳廓:“你真的不回X城吗?”。
“没必要”,李道文站起身按灭烟头:“要不是我她早就跟你爸在一起了,我就是个讨债的,人家大喜的日子,何必去打扰。”。
“小文,你别这样,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那人随即起来握住李道文手掌:“你不要这麽偏激,做人不能这麽绝望。”。
“呃,你这麽爱说教,跟他一个样”,李道文轻笑亲吻对方鼻尖:“好啦这次谢谢你仗义了,算我欠你的。”。
“小文,你知道我从不要你觉得欠人什麽,你应该自由自在地生活,不要想那麽多”。
“好,我知道”,李道文点头笑笑,“你明天回伦敦我不能送你,我要去德国”。
“弗兰会出席吗?”,那人捧住李道文脸颊有些忧虑:“你该好好跟他谈谈。”。
“没必要”,李道文握住那人一只手转身:“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我那个小男人?上来坐坐吧。”
年轻人笑笑点头:“也对,不抓紧机会说不定我下次再来你们已经分手了。”。
“啧,承蒙您吉言呐!”。
两人手拉手缓缓上楼梯,转弯时李道文顺手按亮路灯,抬眼才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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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其实已经在别的故事出场过了的……
大家应该知道是谁吧……
浮生记-43
43,
程浮仰头看著在狭窄楼梯上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都是年轻华贵的长相,气质高雅英挺逼人,就算刚刚就地野合过,也一副在上流宴会端著香槟酒杯的样子。
他突然明白自己对於李道文而言,只是个钻研分手艺术的对象,就像实验室里养著的那些白老鼠,虽然自己也经常温柔地跟它们说话,但是更多时间,也不过是仔细考虑怎麽把他们的命,利用得更有科学价值而已。
“你在这里干什麽?”,李道文松开自己拉著的年轻人,上前托起程浮脸庞:“忘记带钥匙了吗?怎麽不打电话给我?”。
“……我,嗯,我带著钥匙的”,程浮任由他搂住站起来,觉得筋疲力尽,说不出话来。
“嗯,你怎麽了?”,李道文伸手摸程浮额头,又用自己嘴唇去试他体温,确定对方没有生病,才一手将程浮揽在自己怀里一手伸出去介绍刚才与自己交合的年轻人:“周瑞麒,我的……呃,嗯”,他微笑看对方:“你现在算我的什麽?”。
“算兄弟”,周瑞麒笑嘻嘻地上前伸手出来给程浮握:“李道文的母亲与我父亲下半年要结婚,所以我们现在算兄弟。”。
程浮垂眼看看那人手指,想著它们刚刚才进出过李道文身体,这时居然就能伸出来跟我握手;果然这些人的世界与我的不同,可是我也不必勉强去接受,当下咬紧嘴唇沈默著低头转过脸去。
李道文与周瑞麒面面相觑,他俩从小认识,一起玩这种偷情的游戏被彼此床伴发现也不是第一次。当下周瑞麒知道事情败露,也不很慌张,跟李道文扬眉笑笑,耸肩扬长而去。
程浮仍然站著,浑身肌肉僵硬,背上隔著薄薄的夏装,能觉出李道文心跳的节奏;可是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感到他的体温就心如鹿撞,手心出汗。
李道文叹口气,转到程浮面前,俯低身子跟瘦小的青年对视:“程浮,你刚才在这里多久了?”。
“……你最近都跟他在一起吗?”,程浮轻声问些自己都觉得多余的话,不明白跟这个人到底还有什麽好说的。
“对,我们认识二十年,一直有来往”,李道文长出一口气:“很多事情,程浮,你不明白的”。
其是不是我不明白,是你从来都不肯让我知道吧。程浮仍低著头,心里空洞得几乎能击出回音来。他以为跟李道文分手自己会非常难受,会哭到眼球都掉下来,可是其实什麽都没有,该分手的时候就是分手了。
李道文从未见过程浮这样,一时间也有些害怕,用手指在对方眼前晃晃:“嗯,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程浮侧一下头转身:“我要回去睡觉了”。
“呃,对,很晚了”,李道文见程浮转身突然觉得,虽然明明站在灯火通明的楼道,这人却仿佛要融化在哪片黑暗里面一样。忙扑过去一手托臀一手揽膝盖,用抱孩子的方法把对方举起来,半抱半扛地走回家里去。
程浮被放到地上还是觉得回不过神,膝盖发软,自然而然双手揽住李道文脖子。
李道文低头看程浮,觉得他虽然有点神游天外的样子,但不知为何格外诱人,低头吻上去。含住对方唇瓣的时候心里一个激灵,觉得他嘴唇冷得诡异,松开来仔细端详,见程浮瞳孔放得很大,似乎是吃了药的样子。
他有些害怕,摇晃程浮身体问他:“你磕药了?!谁给你的?”。
“我没有”,程浮拨开青年双手转身往玄关尽头自己那间小屋走:“我这辈子,只有你给过我毒品”,他心里酸涩,其实李道文本身不也就是种包装豔丽的毒品,沾上了就甩不掉,要放弃就痛得钻心。
“你去哪里?!”,李道文莫明其妙怕得厉害,一把拉住程浮手腕。
程浮低头站住:“我去睡觉,明天我会搬出去”
“你搬到哪里去?!”,李道文有些急,转到青年面前紧紧握住他双手:“橙弗兰又来过吗?”
“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程浮觉得很累,侧头不去看面前那张布满焦虑可也还是非常英俊的面孔:“可能先去朋友那里住一下,直到找到房子为止。”
“你有什麽朋友?”,李道文磨著牙,恶狠狠地:“谁告诉你我跟周瑞麒的事情的?”
“李道文,我也是人,我有朋友的。”,程浮有些无奈,其实从刚认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人是个什麽东西,为什麽要那麽傻,奋不顾身地扑过来送上门给人玩弄?他被李道文抓住肩膀狠狠摇晃,渐渐有些发怒,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李道文追问一会,见程浮仍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觉得自己心里越来越乱,一把将青年揽紧了使出全力把程浮勒得骨头都“咯咯”作响。
但手上越用力心里越痛,不知怎地就非常悲凉地问:“程浮,你要跟我分手了吗?”。
“……”
“我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搬走,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走”,李道文见程浮沈默就情不自禁地服软,他知道这人看上去温和懦弱没主见,但是却格外有坚持,如果真的做了决定,那麽就会非常固执地做到底。
程浮长长叹一口气,觉得无可奈何:“李道文,只有喜欢是不能在一起的,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方式的”,他拨开李道文不由自主松开的双手,走到自己卧室门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一起想一下比较好。”
李道文闻言愣一下追过去揽住程浮後腰:“我错了,程浮,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吓我,我很害怕”。他是真的害怕,心跳极度缓慢,觉得自己呼出的空气都是冷的。
“可是,李道文,你这样子,到底要我怎麽办呢?”,程浮也难受,他实在不明白为什麽那麽多人,说分手就分手了,连朱珠看到Douwe跟李道文上床之後也能立刻洗把脸转身就忘掉,为什麽自己痛的这麽厉害。明知道李道文不过是没玩够才挽留,为什麽还要心酸心软。
“你不要走”,李道文孩子一样哀求,他双腿发软,低头将脑门抵在程浮肩头:“我真的很喜欢你的,你不要离开我”。
“……只有喜欢,真的是不够的。”程浮喉咙痛得厉害,仿佛话说出来,就先割伤了自己似的:“我真的没办法了,李道文,这样子下去,算什麽呢?你还要怎样才算满意呢?分手的艺术性,真的那麽重要吗?”
“……我跟周瑞麒的事情……是橙弗兰告诉你的对不对?你为什麽那麽信任他?因为他比较有钱吗?他答应了你什麽你要对我做这些?!”,李道文咬牙切齿,头发都根根竖起,抬头收回双手抱在胸前:“橙弗兰根本连个男人都不能算,你为什麽选他不选我?!”
“……”,程浮实在没有办法,他知道不可能跟这个人再讲道理,筋疲力尽地扶住门框,轻声跟对方说:“晚安”,随即锁上了门,将青年气极败坏的咒骂与怒吼关在了门外。
浮生记--44
程浮以为李道文会继续辱骂踢门甚至把房子拆了,可是门锁上外面就安静下来,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门外隐约传来男人低低啜泣的声音,喃喃地叫自己名字,集中精神去听却又没了。
他不愿多想,上床躺下,原以为会辗转反侧伤心痛苦无法入睡,可是也没有。翻身长长叹口气後,几乎是一闭眼就立刻失去知觉,甚至是有点安详地睡著了。
次日醒来已是晌午,程浮撑起身子觉得头昏眼花,愣了一会才记起自己昨晚与李道文分手了,现在该去找房子搬出去才对。他心里还是木木的,也不是很难受,揉一下脸起身去洗漱。
开门便看到李道文坐在门口,一条腿蜷著,脸埋在膝头,身上还穿著昨天那件军绿色T恤,像是已经在外面坐了整晚。程浮在门口愣一下,看到青年手里握著手机,似乎并不是睡著了的样子,便侧身绕过对方走去洗手间。
草草在脸上泼点水,刚直起腰身後递过来毛巾:“程浮,我有话跟你说”。
程浮从盥洗镜里看著身後憔悴的高大青年,李道文头发长了些,发尾翘起来,显得有点孩子气,这麽垂著眼帘看人,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程浮跟自己笑笑,觉得怎麽能看到他装委屈就又心软,被他这一招骗了多少回了,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李道文见程浮不语,有点急切,上前揽住青年:“我有些事,必须去德国处理。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明天就开课了,我不去德国”,程浮掰开对方手指:“你不要再这样”。
“程浮你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李道文不肯松手:“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他手机又开始响,催命一样,青年咒骂著接起来用荷兰语跟对方吼叫,把电话砸在地上,电池被摔出来迸到墙上。
“你不要这样,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李道文,你不是孩子了,要分得清轻重”,程浮见他这样到底不忍心,安慰对方:“你去德国吧”。
“你答应我不要搬走”,李道文也明白事态紧要,德国的会议自己不出席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知道都是橙弗兰背後操纵,满心怒火悲愤无处发泄,拳头握得紧紧地几乎要把自己掌心顶穿一样。
“……在我找到房子之前,我不会立刻搬走”,程浮说了这句话就开始骂自己没用,被李道文一哀求就丧失立场。
“你等我一个礼拜,我那边事情解决就回来”,李道文大喜过望吻住程浮,辗转著舔弄才发现对方僵得象块木头,嘴唇紧紧抿住,再也不象以前那样,两人一唇齿相依便软软靠在自己怀里,小动物一样怯生生而又恳切温顺地回应。
他心里痛得发木,知道再缠下去也没用,讪讪捡起摔得七零八落的手机,低头吸著鼻子出门去。开车的时候几乎是就是一步一回头,魂不守舍地差点撞到路人。
也不知开出去多远了还不停探头出去看自家阳台,期翼能见到程浮跟平时送自己出门时那样站在落地窗後笑眯眯挥手,只是每次都失望,303室安静得象完全没有人呆在里面一样。
程浮一个人在家,不住接到李道文电话,查看他是否离去,他渐渐觉得心软,给对方发一条短信:“你要信任我,我说过不会立刻搬走,我不会食言。”。
7,
良久对方回了条email,是程浮下学期课程安排,每门课都跟他接下来要做的实验相关,选的导师也都是非常有名,一般人完全排不上号的教授。程浮看出来李道文为了自己是花了不少心血,想著他这些天忙成那样,也还顾著自己,又忍不住难过,不明白为什麽李道文做这些事情这麽容易,要他不跟别的男人做爱就那麽的难。
次日程浮慢慢走去教导处报道,领了新学期课程资料,又拜访两位导师。对方见是李道文大力推荐的学生也都相当客气,花时间跟程浮仔细讨论实验计划,其中那位安滕信子女士几乎是立刻便定了期末的论文课题,要求程浮每天准时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