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舞 上——肖红袖
肖红袖  发于:2011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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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也想靠。


他把手轻轻地伸进我的衣服里面,去抚摸我的肚子,用指尖不停地在皮肤上画着圈儿

,我肚皮上的肌肉就不自主地弹跳着,躲避着他的触摸,又迎合着那种按压的舒畅。


突然,他把手伸向下边了,一下子突破了我的裤带,我紧张地不自制地叫了声:"啊

,不要......"他笑了,抱着我不松开,说:"别怕,乖。"


我怎可能不怕呢?我是那么悸动,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从来没有人去触摸过我的隐

私部位啊,那双陌生的手,这个陌生的人。

他把我抱到了床上,每脱一件衣服,我的心就每紧紧颤动一回,我甚至不敢张开眼睛

,看他,看自己的裸体。

他抱住我,舌头开始在我的耳边蠕动,那是怎样的感觉啊,我只是想叫,不顾一切地

躲闪,不要廉耻地撒娇。我一下子抱住了他,下体硬挺了起来。天,我......这是在干什么呀?!


但是我愿意,是的,他的身体如此光滑,消瘦的光滑,散发着烟草的味道。

我紧闭着眼睛,却仿佛看到了舞台上的旖旎灯光,光象雾一样铺满每一个角落,飘渺

的音乐徐徐拂来,又乘风散去。

我仿佛看见自己在舞蹈,在轻松地驾驭着音乐,在音乐的花蕊上放肆地嬉戏,在狂热

的阳光下纵然裸舞。没有任何拘束,没有任何牵绊,我自由地跳跃,尽情地旋转,我狂奔着,不需要方向

,不知道黑夜还是白昼,我又拼命地夹紧双腿,上下左右摩擦摇曳我躯体的每一个关节,我把他拥入怀抱

里,填补我,撞击我,释放我,把这种感觉嵌入肌肤,勒入骨骼,强暴入灵魂......


他叫:"睁开眼睛,你睁开眼睛!"我的眼皮发烫,昏头昏脑地张开双眼,他压在我身

上,头发凌乱,正在看我。

他很瘦,脊背上开始冒汗了。从这个角度看他,脸有些变形,眼睛有些充血,但那种

迷醉的狂野的神情突然让我很心动--啊......这就是性?这就是同性恋?!这就是冒险、非礼、犯罪或者

堕落吗?!


他一把握住我的小弟弟,上下套动着,绵延不断的麻酥酥的快感从他的指尖连接到我

的身体,然后蔓延,然后扩散,然后如风暴般卷席一切......


我本能地撑紧了身体,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喷薄欲出了,惊恐万端地高叫了出来:"啊

,不要啊,不要!!--"

33

就这样,那一夜,我把我的身体给了他,一个叫阿辉的男人。他比我大七岁,那一年

我十七岁。

十七岁的花,只开一次,但我是花么?不是。我是那样一个平凡普通的少年,喜爱舞

蹈,喜欢在舞台上,灯光下,音乐里自由自在地奔跑跳跃或旋转。对于性,我很懵懂无知,我服从原始的

支配,我俘虏于快感和沉醉,我既胆怯又快慰地品尝着肌肤相亲肉体相缠的欲望果实,并使它烙入了灵髓


在阿辉的房间里我住了三夜。第一次我用手抚摸我,让我达到了高潮,射出来的乳白

色液体溅了他一手,他说:"哈哈,肖,这么多?这么远?你真棒啊!"而我害羞得把脸藏到了枕头底下,

任凭他擦着、洗着。


他忙完一切,又上了床,在我身边躺下,轻轻地抱着了,吻我的额头。

他说:"第一次?" "恩。"我点头。

他说:"以前没有过?跟女人也没有?"我已经有些疲惫了,只是点头,"恩。"他笑着

,抱着我轻轻摇晃,说:"我忘记了,你还很小呢。"于是我们聊了些以前的事,但基本上是他问我说,然

后靠在他的怀抱里,我沉沉的睡去了,睡梦中一直听着他的心跳,感觉着他的脉搏,那种感觉很安全,也

很温暖。


第二天,我们的激情迸发了,我胡乱地抚摸和亲吻着他,抓着他那根火热又膨胀的东

西,我研究着,仔细地想知道他的它与我的有什么不同,我很想欣赏他快感的姿态,很想了解他高潮的滋

味,我很想问他快乐不快乐,满足不满足。我相信在床上,在人最欲仙欲死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他最原始

的一面,那一面也许不是神仙不是魔鬼,只是作为高级动物的人。我也相信人在那个瞬间是最自由也是最

脆弱的,因为我就是这样,瞬间化为了灰烬,瞬间爆发了及至美丽的感觉。


第三天呢?第三天他仍贪婪地拥抱着我,我也对他的肉体有了难以割舍的亲昵感觉。

这种感觉同时影响着我,让我开始爱上了他这个人。但是不可以,我知道是不可以的,男人爱男人,那不

是笑话吗?那不是违背伦理道德的吗?因此我感觉到了忧忡和茫然。这一夜在绣花的缎子棉被下,他骑在

了我身上,灵敏的腰肢起伏着,拼命地有节奏地递送着他源头的快乐。他分开我的腿,用他伸出的肉棒寻

找突破口,他甚至用手去碰触它,然后说:"啊,你真的从来没被人干过?!"我知道他要干什么,我很害

怕,我猜想是痛的,肮脏的,可耻的,我拼命地缩紧身体,躲避。


他浪声浪语地说:"哈哈,来嘛,来试试嘛!真的,让哥哥干一下,会很爽的,真的

,乖......"毫无疑问我喜欢他发浪的样子,喜欢他淫荡的感觉,但是不可以,我怕,怕就是怕,也许怕受

伤,也许怕......反正不知道怕什么,就是害怕的......


"不要啊,不要。"他还是放开了我,轻轻地把我抱在了怀里,底下的两根东西互相摩

擦,异样的快感使我全身麻痹。我颤栗或呻吟,泪水滴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说:"好了,不要了,不要了宝贝,我喜欢你,什么都可以。"再清晨的时候,我从

睡梦中醒来,才发觉他在整理东西。我惊诧地赤裸着爬了起来,问:"你干什么?"他回头看我,微笑,他

说:"我走了,回温州去了。"

"为什么?!"我有点而接受不了。

他说:"怎么?你舍不得?"我几乎要哭了,一件又一件缓缓地穿衣服。

他俯下身来,亲我,说:"别傻了,玩玩算了,你敢嫁给我,我还不敢娶呢。"
"谁说要嫁给你了?!"我愤怒得声音都变了调子,"我是男人,我不嫁人!!我就是

喜欢你!!谁跟你玩儿呢?!......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笑笑说:"不玩儿是什么呢?你只能当他是玩儿罢了。"
"你?!"我"霍"地站了起来:"你当我是什么人啦?玩完就走了是吧?!你!!"
"我没把你当什么,"他说:"很高兴,你什么都是第一次,那么纯净,那么迷人......"

我的头"嗡--"地一下了,昏了,世界在摇晃,只看见踏花的大红色绒布窗帘在无力地摇晃着,摇晃着...

...


他塞给我一个提包,说:"里面有我送你的纪念品,我以后可能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我要移民了,忘了我吧,宝贝。"他风一样的出了门去,我竟然呆呆地没有去追他。


从高高的窗口往下望,我看见他在酒店门口上了车,临上车前他还在抬头看,太远,

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爱我吗?

即便爱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的心裂痛着,似有坦克碾压过一般破碎的感觉。

拉开拉练,我才惊愕地看见,提包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达达捆扎好的钞票,我的

心突然裂痛着,似有坦克碾压过一般破碎的感觉。

钱,这么多,这么多的钱啊,我从来没有见过!是给我的么?呵呵,他给了我钱,我

收了钱,我是鸭子了,我是男妓了!!!

34

我在第一时间内给曼丽打了电话,可是电话拨通以后,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曼丽说:"喂,小兔崽子,你怎么不说话?"我"啊--"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

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曼丽说:"周老板走了?"我说:"是的......他说他要移民了......他说他永远不会回来

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一酸,声音就梗塞了起来,立即压抑着自己,怕出丑。


曼丽叫了起来:"靠!走就走呗!恩......你跟他......做了......呵呵......你喜欢他?"我

说:"我不知道。"曼丽说:"哎呀,算了,算啦!不要那么认真了。"

"可是,"我说:"可是他的钱还在我这里呢,那么多钱......我......"曼丽立即说:"多

少?"我说:"不知道,我没数。"
"不可能吧?"曼丽说:"给你钱了你能不数一数?呵呵,行了你啊,还不错,多少象

你这样的还赔了呢。"
"曼丽姐!!"我说:"你、你把我当什么人啦?!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什么也

不知道......我......我......"她说:"不知道你还跟他做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这也没什么,见怪不怪吧

。"我说:"你能找到阿辉吗?他应该还没离开吧?不行,我要找他......"我说着说着就真的哭了起来,不

知道为什么心里既委屈又难过,却又找不到理由。


她说:"都走了还找什么找啊,你又不是没占到便宜!"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

什么了。

后来,曼丽赶到了酒店里,她跟我一起清点了那些钞票,竟然有十万块啊!那一刻我

的心突然莫名地狂躁地跳了起来,感觉世界有点儿摇晃了。我真的是越发不懂这个世界了。


曼丽的两只胖手搓动着,在胸前晃动,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操他妈的,人跟人

就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我说:"怎么了?"曼丽猛地抬头看我,那眼神我真的很陌生,突然她又诡

异地笑笑,说:"行啊,小兔崽子,你真她妈有运气。"我的心里戚戚然的,空得象山谷一般,感觉是在做

梦。


曼丽说:"打算怎么分配这笔钱啊?"我嗫懦着,不知所措又无比坚决地说:"我要还

给他!--我不要他的钱!我不是鸭子,不是!"
"少来了你啊,"她说:"你不正好缺钱呢吗?天上掉的馅饼你不要?不要给我!"
"不!"我一下子把提包抱了过来,好象生怕她抢过去似的,我说:"阿辉会回来的,

这钱我要替他留着,我不能花他的钱!"曼丽说:"行了,你还小,可以用这笔钱读书啊?你想想,他不一

定什么时候回来,而且他能把钱留给你,他也是不在乎的。你读了书,以后会挣更多的钱不是?你呀,小

孩子,象你这么好运气的能有几个呀!!"我犹豫着、犹豫着,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件事

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在与阿辉的这段经历里,我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曼丽说:"小兔崽子,你应该好好学学跳舞不是?你又喜欢这个。这样吧,我有个同

学现在在省歌舞剧团艺术学校里教舞蹈,她叫黄小秋,以前可是明星呢。我帮你问问她那里要招新生不?

放心好了,现在的学校交点儿钱就能上,不要担心考不上的。你有钱了还怕什么呀。"


虽然我并不想动用这笔钱,但是我还是花了,我用它做了学费,用它做了生活费,用

它帮外公买了保险,也分给了曼丽一万元做了感谢费,这也是她要的,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总是暗示。事

实上,这些钱对于我来说是挥霍着的,因为它来得很突然也很轻易。但是,在用这些钱的时候,我心里明

显荡漾着一种说不清楚的酸涩,怅然若失,总想去感叹什么,也总是什么也感叹不出来。


阿辉是善良的,他是个好人,我知道,他一定是听我讲述过自己的身世后真心实意地

想帮助我什么,但是为什么这种帮助又发生在与我有了关系以后呢?因此某些时候我又在恨他--我爱他

么?我不知道--我又为什么恨他呢?我也不知道。我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这样一个早熟而复杂的

孩子,谈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一定是曼丽说出去了,一定是的,要不然怎么会在紫玫瑰有这样的消息流

传呢?他们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出去一晚人家就给了他十万元呀!他们看我的

眼神都明显嫉妒着,甚至有恨的神色了,这都是因为什么呢?唉。我并没有因此而趾高气昂起来,以前那

些别人给予的关怀、怜悯也都不见了,他们甚至动不动就叫我请客吃饭,叫我请他们出去玩了。因此我呆

不下去了,我想,我已经堕落了。


我堕落在一个鸭子的阴影中,我知道,我已经是鸭子了。

我逃到这个学校里面来,就象在逃某一种命运,我毕竟还是那么年轻,我爱跳舞,我

跟所有同龄人一样,对生活,对这个世界充满猜想和渴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出现这个可

恶的刘大伟,去他妈的,这个可恶的家伙!!!


肚子又痛起来了,我皱紧了眉头,才发现教室里已经暗了下来。

天黑了?

四周那么静,空气中只有我自己的思绪在缭绕。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泪水已经布满了脸庞,我才知道,我的回忆是痛苦的,我并不知道

这是不是又一个痛苦的开端。

小飞呢?还没有回来么?

只要一想到他,我的心才会奇迹般地柔软起来,豪无疑问,我知道我是爱他的。

这个精灵般的小家伙,这个毛茸茸的,静得象湖水般的美丽少年,只有他的目光是平

和的,只有他不会鄙视我、排揎我、嫌恶我......

望向窗外,教工宿舍楼内有一间房子里已经有灯光了。啊,难道,他回来了?!

35

我匆匆地出了教学楼,往教工宿舍的方向走,夜空里飘着雪花,微微的西北风吹在脸

上,有些疼痛的感觉。

这一刻我非常有立即找到他,冲过去,抱住他,紧紧地不肯松开的冲动,好象是喝了

酒一般,脑子有些不清醒,步子也有些凌乱。

在这样的迷蒙里我一口气地绕过了小食堂,又一口气爬上了教工宿舍的二楼,真的是

小飞家里回来人啦!我心头泛起了阵阵的暖流,可挥起的手却又突然停住了。


是啊!我要干什么呢?找小飞?找他干什么?我告诉他我想他,告诉他刘大伟欺负我

了,告诉他我肚子很痛,是刘大伟踢的?但是刘大伟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我把他的手割了个口子......小

飞会懂么?我告诉他其实我很委屈,其实我很爱他,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曾经做过鸭子,曾经花

了人家十万块钱......多么荒唐的事情啊......


小飞什么也不懂啊,他有自闭症,他不会安慰别人,别人也安慰不了他。他也不需要

别人的安慰,他永远是那么宁静,不说话。

我僵僵地站在小飞家的门口里,楼道里没有灯,只有风从破窗子里吹过来,我瑟瑟发

抖。

我的手又举了起来,可仍然迟疑地没有落下去。

黄小秋明显戒备我了,虽然我还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母亲,但是她是小飞的监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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