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落——江洋
江洋  发于:2011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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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疯狂的热情回报他,使他丧失了理智……
是的,那晚他们有过最亲密的肉体接触,如果通融一点说的话,他们做爱了,虽然没有直接进入安平的身体,但其他可以做的都做了。在充分挑起安平的情欲之后,夏禹解开了他的绑缚,他们接
吻,互相抚摸,紧紧拥抱,用剑拔弩张的身体摩擦彼此,在床上翻滚,最后热情地释放。
夏禹舔舔嘴唇,安平那时可真是热情,体力惊人,不知疲倦地一次次索取,最后夏禹不得不用手帮他解放了好几次,他手里的那些照片,就是在这时候拍的,安平完全放弃了抵抗,沉浸在夏禹带
给他的快感之中,忘情地喘息、呻吟、哭泣、甚至喊叫。
那种种纵情至性的表现,使夏禹震惊、迷惑,而且迷恋。
是的,他从那一刻起,被迷住了。
他拍下他种种的姿态和神情,只想把他这时的美态留住,当时的安平,不是生意场上憎恶的对手,不是那个一本正经端庄严肃的男人,他是一个放纵的孩子,一个美丽的情人,一个……诱惑的恶
魔!
夏禹被吸引了,同时也害怕了。在短暂的相拥而眠之后,他突然觉醒,自己正抱着一个男人睡觉!为他意乱情迷!他落荒而逃了。
当天晚上他就交到了新的女友,并且很快上了床,他害怕自己在面对安平时的表现,极力在女友身上大展雄风。还好,女友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温柔得似一汪春水,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轨。
然而那件事的后遗症一直没有消除。夏禹看待安平的心情变了,眼光也变了,每次从画报和报纸上看到安平的照片,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轻蔑地用手指弹打,而是轻轻地抚摸,深沉的表情让熟知他
俩恩怨的同事都觉得奇怪,而当夏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也觉狼狈不堪。
有什么不对劲了,夏禹惊恐地发现他忘不了当时的情形,他收藏着那些偷拍来的照片和视频,原本是打算在适当的时候狠狠打击安平用的,他要用这个来攻击他、破坏他、让他声名扫地、无地自
容!
可现在这些照片的作用变了质,只是一次次提醒他当时的快乐和惊奇,原来不跟安平对抗的时候,他会变得这样温存可爱,他是那么热情而敏感,性感得惊人,他的吻技非常生疏,在性上几乎没
有任何技巧,只是一味放纵地紧紧拥抱,似乎要把人融化到他的身体里去!
以夏禹对安平相当详细的了解,他知道安平没有女友,从不外宿,没有一点绯闻,几乎过着和尚——或者说幼儿园宝宝一般的生活,每天从公司到家里,从家里到公司,除了出席公司的应酬活动
,他似乎从没有单独活动过。
这太不寻常了,让人想不惊奇都难。
因为憎恨,所以夏禹对安平的一切情况都相当关注,不自觉地从多种渠道了解过安平,以便找到他的弱点加以攻击,可这个人几乎没有弱点,或者说,他像蜗牛一样把自己牢牢藏在厚壳里,什么
都不露出来,连弱点也是一样。
让人无懈可击。
难道他还是处男?每次想到这种可能性夏禹就无法抑制地兴奋,看他当时的表现,这似乎不是不可能,哈哈,想到一向欺压在自己头上的男人,居然是个处男,而且他的“贞操”似乎被自己给夺
到了,夏禹就开心不已。
一有机会他就打开那些照片来看,看安平的激情、妩媚、迷茫、挣扎,那是跟平时光鲜冷静的表象完全不同的一种面貌,没有任何人曾经见过,只有夏禹打开了他蜗牛的壳。
他的美,他的艳色,他的热情,都只对他展现,就像情人一样!那一遍遍回放的镜头,让夏禹心中悸动,热血沸腾,每次都以自慰解决。
夏禹很震惊,然后迷茫,最后苦闷。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卑鄙,乘人之危做出这种事,其实气头一过,他也就放弃了拿这些照片要挟安平的想法,但还是控制不住地自己偷偷看,因为那里的安平太有吸引力了,就像诱人堕落的魔鬼
,又像赐人安乐的天使,让夏禹渐渐迷恋,无法自拔。
开始是因为把这个一贯强势的男人剥去全部伪装,压在身下蹂躏,让夏禹很有成就感,后来则是因为越来越迷恋他那全身心依恋的感觉——做他的情人,可以享受到他这样的依恋、这样的爱么?
他那清澈而专注的眼神,会这样专注而深情地望着自己么?
这个完美的男人,不论从品德、能力,还是肉体,都是这么完美,如果能成为自己的情人,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啊。夏禹知道不止上百个女人会对安平抱有这种期待,但他没想到自己也会产生这种
占有欲。
那可是个男人!
夏禹苦闷了挺长一段时间,而在他苦闷的同时,每每看到安平依然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地生活着,心里就忍不住怨恨。
当然这种怨恨跟从前有很大的不同,不再只是工作上的竞争,而有点像一个被抛弃的情人,衔酸含怨。
被忘记了!曾经那么热情地拥抱他,转过脸去就像抹布一样被丢弃了!曾经在他手里绽放出最美丽风采的肉体,一转眼就把他给予的痕迹完全抹杀,深深地藏回了严密的衣服里。
每次见过风度严谨的安平以后,夏禹就忍不住回家看那些照片,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把他一遍一遍剥得精光,在屏幕上嘶哑地哭泣,请求他的爱抚。
11
这是爱吗?夏禹已经过了会冒粉红色泡泡的少年时代,对爱情不会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萌发过爱情,但都很快成为过去式,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会疯狂地爱上什么人,美丽的、娇柔可爱的
女朋友,哄哄可以,陪着玩可以,上床也可以,但付出全部的精力去爱,爱到死去活来,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人萌发这种类似“爱”的感情,而且还是一个从前恨之入骨的对手!
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他呢?为什么常常想要看见他,听到他的声音呢?为什么越来越渴望被他注视呢?想让他的眼睛能够正视自己,不是对路人甲的那种礼貌、平淡、视而不见的目光,而是像那天
那样,深情的、唯一的凝视,似乎自己是他最爱的、最渴望的人……
也许只是为了欺压他,占到从来占不到的上风?夏禹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但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可以一次次看着安平的裸照射精。太可耻了,这种行为太可耻了,简直是变态!而且在对方毫不
知情的状态下!
“你想怎么办?”安平问。夏禹回过神来,安平正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微隐忍的厌恶,他是个善于控制情绪的人,如果不是厌恶到了相当程度,是不会流露出这种痕迹的。
夏禹很受打击,他本来就在如何对待安平的问题上犹豫不决,那些照片,弃之不甘,留之无用,他并不想把它们散发出去,安平的艳色,只有他能看到!
“我会补偿你。”安平第二句话就把夏禹的怒火点燃了,他大笑一声,身体前倾,双手握住安平的肩,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我要你。”
“别开玩笑了!”安平不耐烦地甩掉他的手,站起身来,避开那种压迫感,生硬地说:“如果你需要钱的话……”
“我不要钱!”夏禹生气地说:“我不是勒索犯!”
安平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忍耐地说:“好吧,那我可以帮你重新找一份工作……”
“不需要!”夏禹咬牙切齿地打断他,难道他看起来有那么落魄吗?
“也许你可以去外地发展?现在社会这么发达……”
“我觉得这里挺好!我喜欢这个城市!”夏禹的脸色一定阴云密布了,安平有些犹豫,措辞了半天,不道说什么好。
“做我的情人吧。”夏禹冷静地说,自己都震惊于自己的厚颜无耻。
安平愣住了,目光里透露出无法置信,夏禹突然豁出去了,微微一笑:“我就是想要你,做我的情人吧。”
安平很想笑,面对着一个男人,还是基本上不认识的竞争对手,在一个陌生的小旅馆里被求爱,这真是……也许真的该交女朋友了,那样就不会被人误解了。
“我不是同性恋……”安平尽可能态度平和地说:“虽然我不反对,呃,不歧视同志,不过……”
“我也不是。”夏禹肯定地说。
“啊?”安平茫然地望着他,嘴唇惊讶地张开,他在说什么?难道不是他提出……
夏禹跨上一步,双手抱住安平的肩,吻上了他的嘴唇。安平像被电到一样猛地挣脱了他,连退好几大步,后背撞在关闭的门上。
夏禹闭了一下眼睛,终于又吻到他了,感觉还不错,完全没有厌恶,跟记忆中的一样甜美,气息清新,可惜时间太短了,几乎算不上一个吻,没关系,继续!
他向向前一步,安平急忙冲他摆手:“别过来别过来!你……”他没好意思说“你神志不清”,只好说:“你冷静一下,咱们慢慢谈。”
“我很冷静。”夏禹回答。
“清醒一点,别急,一切都有办法解决的。”安平似乎没听见他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他解释,夏禹有些焦躁——就是这种眼神,这种专注地望着他的眼神,让他心神不宁!
“我没醉!”
“是,我知道,你酒量很好,没醉,不过请你放松一点,别激动……”安平还在自说自话,夏禹愤怒地握紧了拳,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听不懂他的话嘛!两个人简直是鸡同鸭讲,还是直接表示一
下好了,他冲上去搂抱安平,然后身体腾空而起,眼前的影像瞬间颠倒、旋转,然后灰色的地板扑面而来,呯!
流畅的动作使他脑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被摔倒了!
夏禹呼地一下爬起来,又向安平扑去,呼地一声,旋转,呯!
再扑!旋转!呯!
夏禹躺在地上,全身像要散架一样地疼,他愤怒地想起自己有一个多月没去健身房锻炼了,都是这个见鬼的安平,把他惯常的生活秩序都打乱了。
“你怎么样?”安平有些担心地俯身看他,夏禹突然捂住胃部抽搐起来,安平吓了一跳:“伤到哪了?”手才碰到他的胳膊,突然被牢牢抓住,接着拉倒,夏禹翻身骑在他身上,恶狠狠地说:“
敢摔我?!”
安平屈膝撞在他后心,一举一托,夏禹身体腾空,向前冲出,重重地撞在门板上,痛得大叫一声,眼前闪过几十颗星星。
安平脱身爬起,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戒备地望着他。
夏禹坐倒在地板上,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抬起眼睛,恶狠狠的目光像凶残灰狼,安平咽了一口唾沫。
“那个……你没事吧?”
夏禹摇摇晃晃地站起:“没事!”他的口气,岂是“没事”而已?
安平不知该怎么办,烦恼地皱起眉。
“我决定了。”夏禹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后四脚大张仰躺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哦?”安平在想他终于决定了什么,就听他说:“我决定让你当我的情人,我要吃你的住你的,直到我厌烦为止。”
“哈?!”安平有十秒钟的当机,好不容易才重新启动:“你说什么?”
“听不懂中国话么?你有把柄在我手里,还是乖乖就范吧。”夏禹舒舒服服地伸展了一下手脚,决定还是动用手里的这张王牌。
“你在说什么呀!”安平愤怒了,这也能随便开玩笑的么?
夏禹转过头来,恶劣地冲他一笑:“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子,多生动呀,比平常那张死人脸好看多了。”
安平努力忍耐,再忍耐,修复了脸上的表情,诚恳地说:“夏禹,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把那些照片给我,我送你一笔创业基金,咱们两不相欠,好不好?”
“不好。”夏禹一口回绝。安平展开比自己平常谈业务更多两倍的耐心跟他谈判,直说到口干舌燥,浑身大汗,夏禹趴在床上,两手支住下巴望着他,笑眯眯地说:“亲爱的,我真是越来越爱你
了。”
安平真想一口血喷出来。
“看你这么滔滔不绝地对我诉说爱意,我真是好好感动哪~~~”
安平的眉毛颤抖了几下,眼神绝望。
“亲爱的,到床上来歇歇吧,春霄苦短,你看,咱们都浪费了好几个小时了,好歹这里也是收费的呀。”夏禹拍拍身边的床单。
安平的眼神是怨恨了。
“都说美人的眼睛会说话,我现在才理解了,亲爱的,你看我的表情,说明你也深深地爱着我呀,是不是?”
恨不得拿你去喂狗!安平用眼睛说。
夏禹噗地一声笑了起来,笑得全身都在床垫上弹动,原来逗一个老实人是这么好玩,安平现在的表情,就像一个孩子,直白坦率,再不复平时的庄重冷漠。
12
安平回到家已是清晨,他呆呆地坐在自己房间里,看着黎明的光线一步一步掠过地面,爬上他的膝头,阳光里有点点浮尘在飘移,有阳光的地方,就看得到浮尘,即使再明亮的光,也不能使它们
消失。
就像人生,总有不如意的地方,不管你怎么努力,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
他弯下腰,用双臂抱住头,像一个孩子那样藏起自己,藏在短暂的黑暗里。
走廊上传来轻轻的走路声,是母亲起来了,她总是起床很早,然后慢慢地操持全家的早饭,虽然家里请了佣人,但她喜欢给丈夫和儿子准备餐点,那是充满爱的食物,并不只是用来填饱肚子的。
他叹息了一声,开门来到楼下厨房,果然母亲正哼着曲子,慢慢地放水淘米,看到他进来,有些惊讶。
“起这么早啊,昨晚不是回来得很晚?”
“嗯。”安平笑笑,在桌边坐下,他有一个美丽温柔又非常爱他的妈妈,自小就是他的骄傲。
“是不是一夜没睡?”看到他微红的双眼,安太太心疼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洗了手,擦干,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微凉的手让安平担心,捉住她的手说:“妈,天凉了,以后还是让林嫂来做饭吧
。”母亲的体质很弱,一到秋冬总是手足冰凉,很让他挂心。
“没事,这么点小事我还做不了,那真是没用了。倒是你,别累坏了身子,现在年轻,拼命工作不觉得,一旦累亏了,将来会很麻烦的。”安太太怜惜地摸摸儿子的头,这个长子一直是她最大的
骄傲,自幼学习好、品行好,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父亲的得力助手,他工作的拼命态度和杰出成绩让她欣慰,同时也止不住的微微心酸,这孩子,太过少年老成,几乎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放纵玩耍
过。
“我没事,妈,弟弟下个月就会回来,那时我就可以轻松点了。”
“是啊,小逸也该帮帮你们了,这么多年,都是你在帮你爸爸,他可没有出过半点力。”安太太的眉毛弯起来,神色喜悦而温柔,相对于出色的长子,这个小了六岁的二儿子,是她倾注宠爱的对
象。
安平转开眼睛,望着窗子里射进来的阳光,光束里同样飘浮着微尘,淡淡的,自由自在地晃动着。
白天他开车陪母亲去了慈云寺,上过香,在寂静的庭院里散步,清新湿润的空气让人陶醉,满墙的青藤在风中微微摇曳,这与世无争的地方,是安太太心灵的归所,也是安平一直以来最喜欢的地
方。
“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可以长住在这里,那才是福分哪。”安太太在紫藤花架下的一个木凳上坐下,叹息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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