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入狼窝 第一、二卷(穿越 多攻)+番外——姹紫嫣
姹紫嫣  发于:2011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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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进去见见晓晴。”

“好。”姚真擦了擦眼泪,带我们走进病房。

只见晓晴躺在病床上,双眼禁闭,小小的身体上插满了各种仪器,一张小脸白得发蓝,只有那显示心跳的仪器发出“嘟嘟嘟”的微弱响声,昭示着晓晴还是活着的……

看着晓晴饱受病魔折磨的样子,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知道自己很没用,流眼泪也解决不了问题,可现在的我除了流泪还能做什么呢?

沈顾握着我的手一紧,我低头看着沈顾,只见他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对我低声道:“小旭,我们先出去坐坐吧,晓晴一定会没事的。”

“嗯。”我没有拒绝,和姚真、沈顾一起走出病房。

沈顾扶着我走到凳子前坐下,依偎着我身旁,低声道:“晓晴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更凶险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她这次一定也会没事的,我们要有信心。”

沈顾虽然只是个孩子,可是遇事出奇的镇定,现在反而要他来安慰我这个大人,我不禁有些汗然。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我那被恐惧和忧伤压得沉甸甸的心好歹也轻松了些。

于是我抬头问姚真:“晓晴这次发病怎么会这么突然呢?昨天晚上她还跟我们一起去吃西餐,有说有笑的……”

姚真脸色一黯,道:“其实晓晴的心脏病一直挺严重的,医生也说了像她这种情况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段时间我见她心情挺好的,也没跟我说身体不适,也就放松了紧惕。今天早上我本来带她到医院例行检查的,后来她说要上洗手间,我就在外面等她,刚好碰到熟人,我便多聊了几句,等我发现晓晴这么久都没出来进去找她时,发现她已经昏迷了。结果就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对不起,没有都怪我不好……”姚真说到这不禁再次泣不成声。

我走过去安慰她道:“你也不是有意的,别太自责了。”

“谢谢你,小旭。”姚真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我问她:“晓晴的事通知了聪少他们没有?”

沈聪现在是晓晴的监护人,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场的。

姚真点了点头,道:“已经通知韩叔了,不过韩叔说聪少他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赶回来。”

明天才回来?医生都说今晚晓晴若没醒过来,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了,他怎么还不回来?沈聪究竟有没有把晓晴放在心上啊?我不禁对沈聪有些埋怨了。

沈顾拉了拉我的手,对我说道:“爸爸他最近挺忙的,可能确实走不开,否则他这么疼晓晴一定会赶回来的,你千万别误会他。”

沈顾小小年纪就能猜出我在想什么,除了他有着天赋般的洞察人心能力之外,还与他对我非比寻常的关心有关吧?

想到这,我的心一软,摸了摸沈顾的头发,朝他笑了笑,道:“放心,我不会多想的。”

“姚真,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呢?”我问姚真道。

姚真摇头道:“除了为晓情祈祷外,我们就只有等了。”

祈祷和等待?难道我就不能再为自己的亲姐姐做些什么吗?我多么希望自己能代替晓情去受那些罪!如果上天能听到我的祈祷,哪怕用我一年的寿命去换回晓情一天,我也愿意!晓情是一个多让人心疼的孩子啊?她才多大?却受了这么多的苦!为什么我当初要逃呢?我陪在晓情身边的时间还不够半年啊!我实在是、实在是对自己命运坎坷的姐姐太麻木不仁了!我应该抽出更多的时间去陪她……

我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小旭,”沈顾不停的摇着我的手,想把我从悲伤中抽离,“别这样,我知道你很疼晓情,可你这样也是无济于事啊!晓情如果看见你因为她而这么伤心,一定会很内疚的。”

说完沈顾用冰凉的小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我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他的手在发抖,仔细看他的眼睛,也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此时的沈顾一定也很害怕吧?可是他却打起精神来安慰我……

沈顾啊沈顾,要是你现在能快快长大,变成那个完美而坚强的沈顾,陪在我身边支持我该多好!我真的很害怕!我才刚刚与晓情相聚,难道就要永远的分离了吗?虽然我认识晓情的时间不长,可晓情对我来说是姐姐、又因为时空错乱、年龄差距的关系,她对我来说,也像女儿一般。我真的很想陪着她长大,看着她成为美丽的少女,然后恋爱、结婚、生子……可人生无常,事实总是不如人意,我真的很害怕晓情这次会……

“打住!”沈顾似乎从我悲伤而绝望的眼神看出我的想法,他把另一只手也放在我脸上,道:“晓情一定会吉人天相的。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们一起放鞭炮、看烟花好不好?”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自己和沈顾匆匆忙忙赶来,连饭都没吃,我是无所谓,但沈顾还是个孩子,而且晓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不如叫姚真带沈顾先回去吧。

于是我对姚真道:“这里有我看着就行,姚真你带沈顾先回去吧。”

“不!”还没等姚真开口,沈顾已经大声拒绝了,“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晓情、陪着你!”

姚真犹豫了一下,道:“我也想留在这。不如这样吧,我回去拿些厚点的衣服,这样今晚大家在这守着也不至于会着凉。顺便拿些吃的给你们。”

我望着沈顾坚定的眼神,估计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便点头道:“好吧,也只好这样了。”

就这样,在这个本应喜气洋洋的大年二十八的晚上,我和沈顾互相依偎在医院冰冷的过道长凳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迎来了1987年旧历的最后一天,这个悲伤而又疯狂的除夕。

63.除夕

因为晓情还没脱离危险期,所以医院只让一个人陪护,在病房里可以向医院租张折叠床休息。于是我让姚真睡在病床里,本来想让沈顾和姚真在房间里面挤挤睡的,可沈顾坚持要在病房外走廊上的长凳上陪我。

这里是南方,没有暖气,房间里的温度还凑合,在走廊是真的冷,虽然两个人互相依偎,还盖着件大衣,可毕竟跟被窝里不一样,我一个大人还好说,沈顾只是个孩子,真是难为他了,陪着我在病房外守了一夜。

这一晚我睡得极差,整个心还像被煎熬一般,一想起病房内昏迷不醒的晓情,心就揪得发慌幸亏有沈顾一直在我身边安抚我的情绪。沈顾这孩子,平时从里到外都是孩子心性,可遇到事情却比谁都镇定。这次真的多亏有他,否则我真的会情绪失控。

到了半夜,我总算熟睡,梦里似乎看见有人走过来,身形窈窕,走进一看,竟然是妈妈!妈妈要带走晓情!我吓得睁开双眼,就这样醒了过来。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虽然明亮却没有温度。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八点半了,整个医院过道还是空空荡荡。也是,今天是除夕,估计哪里的人都多,就是医院的人少,谁叫医院是不吉利的地方呢?甚者连医生和护士都少,这日子能溜即溜也是人之常情。

我低头看了看枕着我的大腿上熟睡的沈顾,虽然睡得很香,可眼睛下面还是有两个浅浅的黑眼圈。昨晚他一直陪着我,我记不得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应该还在我之后吧……

我心一暖,手轻轻的按在沈顾的脸上,因为睡在走廊的缘故,沈顾的脸蛋有些冰,我朝手掌心呵气,待手掌变暖后捂在沈顾的小脸上,想通过这个最原始的热传递办法让沈顾的脸变暖,手心的温度一点点的传递到沈顾的脸上,我正想把手掌再呵热,沈顾突然“唰”的一下,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又大又明亮,清澈的像是一汪清泉,眼神却像汹涌澎湃的大海,像要将我淹没一般,以至于我在他的注视下,居然有些脸红了,不得不别过头,避开他炽热的眼神,伸手把棉衣将他裹紧,道:“你醒啦?冷不冷?”

“不冷,”沈顾摇摇头,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觉得冷。”

我一听,笑了,摸摸他的头发,道:“你啊,明明还是个孩子,怎么说话这么油嘴滑舌的?”

“向我舅舅学的,”沈顾倒也老实,直接就露了师,“他经常对那些漂亮哥哥说这些话,我听多了,自然就会说了。”

这个顾雷真是的,什么不能教?偏教自己外甥说这些。沈顾现在还是个孩子,根本没有是非对错之分,我如果是为他好,就应该趁早纠正他的观点,以免他误入歧途。

于是我皱了皱眉头,对沈顾道:“以后别再说这些傻话了,我比你大二十多岁,是你的长辈,以后要叫我小旭叔叔,对我要礼貌,知道吗?”

“不要!”沈顾急了,一下子从我腿上弹起,坐正道,“舅舅常常说:‘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我是喜欢小旭你的,虽然我现在还是个孩子,但我会快快长大,小旭你能等我长大么?”

沈顾的眼睛充满着渴望和真挚的感情,炽热得让人害怕。我本能的避开他的眼神,对他淡淡道:“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你认识我多久?知道我些什么?你现在对我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像你喜欢看动画片、喜欢吃雪糕这样的喜欢罢了。我是大人,我要对你负责,感情不是小孩玩过家家,等你长大了再想这些吧。”

“小旭……”

沈顾还想说什么,我没理他,站了起来对他道:“好了,这话题到此为止。我要去看看晓情了。”

说完我径直走到病房,打开门,见姚真还在睡。我来到病床前,晓情还是双眼紧闭,脸依然透着心脏病人特有的病态的白,我拿起她那插满针头的手,轻轻的握住,低声道:“姐姐,快醒过来吧,我是晓绪,等你好了,我带你一起去看爸爸,还有看海。昨天我和沈顾去看了,大海真的很美,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晒晒太阳、堆堆沙,等到夏天再热一些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海边冲浪、游泳玩耍……”

沈顾也走到我身边,对晓情道:“晓情,今天是除夕,你不是说今晚要看我点鞭炮、和我一起放烟花吗?你快醒醒吧!”

可晓情依然一动不动的沉睡着,我有些哽咽了,“晓情,你快醒过来吧,我们都需要你,不要丢下我和爸爸……”

我和沈顾的声音吵醒了姚真,姚真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劝我道:“小旭你冷静些,你这样激动晓情也不会醒过来……”

她话还没说完,晓情的睫毛突然颤了颤,然后心电监护器发出一声“啲”的长音。

“糟糕!”姚真离开冲到呼叫器,按住呼叫器道:“医生,快过来,病人有危险!”

可是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妈的,今天是除夕,医生都不在吗?”姚真气得连脏话都出来了,她推了我一把,道:“小旭,你感进去找个医生过来,我在这儿给晓情做心肺复苏!沈顾你也出去找,多一个人快一些!”

“好!”我和沈顾一前一后心急如焚的跑出病房,找医生去了。

这年头医生的责任心!真是混账!我居然在办公室里逮到几个医生在集体聊天!

等我和沈顾拉着那个主治医生兴冲冲的跑回病房时,晓情已经面色发黄、手与皮肤冰凉、瞳孔散大了。

姚真见医生来便闪到一边,医生对晓情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便吩咐道:“开胸按压,滴注肾上腺素1mg静注,每隔5~10分钟重复一次;多巴胺每分钟2~10微克/kg静滴;阿拉明每分钟静滴0.4mg;5%碳酸氢钠100ml静滴。”

“准备电击。”

我还想在这继续看下去,已经有护士上来赶人了,“同志,这里不准家属旁观,请你出去等消息吧。”

我虽然对医生的不及时很是不满,但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便和姚真、沈顾他们退出去等消息了。

我坐立不安的在外面走来走去,沈顾走到我身边,一言不发的握住我的手,此时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对医生的愤怒是有的,可责备他们晓情就能化险为夷了吗?

我现在满脑子颠来复去都是“晓情会没事的、没事的”这句话,仿佛要通过不停的念着这句话来压制自己心里的恐惧……

时间因为痛苦的等待而变得难熬,每一秒都像是被扩大成一年般漫长。终于,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护士走了出来,姚真赶紧上前问道:“护士,病人怎么样了?”

护士摇了摇头。

我顿时后退一步,旋即又疯了一般冲了进去,只见晓情的一脸平静的躺着病床上,一个护士正慢条斯理的拔掉插在晓情身上的针头和仪器。旁边的心电监护器上是刺眼的一条直线,主治医生正吩咐旁边的实习医生道:“记好了,死亡时间是1988年2月16日10点23分……”

年轻的实习医生轻叹一声,道:“哎,真可怜,还是个孩子,明天就是新年了……”

6☆4.疯狂

我愣在那里,只感觉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不真实。前几天我还跟晓晴说好了除夕夜要一起过的,如今却已经天人永隔了。

姚真早已忍不住痛苦起来,我原以为自己也会流泪,没想到这一刻真的来临了,我却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也许人悲伤到极点,就不会再流泪了吧。

沈顾走到我身边,用力拉着我的手,哭着道:“呜呜,小旭,晓情真的死了吗?”

沈顾之前拼命装出一副大人模样陪在我身边,可他终究是孩子,现在也终于遏制不住心底的悲痛,哭了出来。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抚慰沈顾幼小的心灵。也许他和我一样,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时间去接受晓情已经离开我们的事实吧。

我捂着胸口,只觉得那里好痛、好痛。1987年,这个注定是悲伤的一年,我同时失去了妈妈和姐姐两个至亲。晓情,这么一个稚嫩的生命就这样在我的身边无声无息的凋谢了。之前虽然我经历了母亲离逝的悲伤,但我跟妈妈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晓情却是和我生活了打半年,她的音容笑貌早已深深的烙在我的脑海里。正因为有过快乐的时光,一旦失去,更觉得悲伤。

如果没有回到这里该多好。以前的我,经历的最痛苦的事也不过是受到沈顾的纠缠,却不想生命原来如此残酷,在死别面前,一切的烦恼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无病呻吟。

那些医生早就走了,只剩下护士在善后,她正想往晓情脸上盖上白布,被我喊住:“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啊?”护士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我们还要送死者去太平间呢。”

“她的爸爸还没来见她最后一面,能否先让她在这多呆一会儿?”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将这件事告诉爸爸,他一年里同时遭受丧妻、丧女之痛,你让他如何能承受?可是我又不得不让他知道,毕竟他是晓情的父亲,他有权见晓情的最后一面。

护士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很不高兴道:“这么做不符合我们的规定……”

我没等她说完便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死人头”(小嫣:第四板100元,因有四个人头而得名。)递给她道:“请通融一下吧。”

护士顿时眉开眼笑的道:“好吧,你们可以在这悼念一下死者。节哀顺便啊!”说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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