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恋人————小愉
小愉  发于:2009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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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很久之前曾跟你提过那位孤儿院的哥哥而已,我和他并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为什麽要污蔑我对你的感情。』范希玥对於欧子阳的指控感到伤心,忍不住哽咽咆哮。


『哥哥!哥哥就可以这麽亲密吗!还是你觉得我太忙,没时间陪你才会出去找男人的吧!』醋罈子一旦打翻,欧子阳就会变得无理取闹、口不择言。

被欧子阳粗鲁的推倒坐在地板上的范希玥,眼睛瞪得大大地看向他,他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话,难过到眼泪在眼眶打转,一直落不下来。

『我说对了是吗!没想到我费尽心思救的、爱的人,竟然会这麽不要脸,才在一起不到三年就这麽按捺不住寂寞,哼……算我爱错人了。』

欧子阳根本就没有给范希玥解释的机会,自己在那边发神经,还砸起书房里的东西,就连砸伤了默默不语的范希玥都不晓得。

好恐怖,好痛,范希玥头一次看欧子阳这麽歇斯底里的模样,吓得他只能护著自己的身体缩在墙角看著书房被砸烂,连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为什麽会这样?他只不过和许久没见的哥哥见个面而已,他并没有像欧子阳说得那样下贱去寻求慰藉,为什麽他要这麽说他!范希玥咬著下唇,眼泪还是掉不下来,看著眼前一片狼藉。


而将书房砸到乱七八糟後,欧子阳拿起外套和钥匙撇了缩在角落的范希玥一眼,走出书房,再狠狠地甩上大门离去。

等待周围的声音静止,范希玥才从角落爬出来,右手抚著疼痛的左臂站起身,看了看四周杂乱的东西,不顾身上大大小小被砸伤的伤口隐隐作痛,开始一样一样收拾起来。


收拾完欧子阳留下来的惨剧,这时泪水才一涌而出,等所有的东西又恢复原位,范希玥就直接坐在地板上,撩起袖子,抬起剧烈疼痛的左臂,脱下被砸到而有点损伤的义肢,动作小心翼翼将它移开。


忍住剧烈疼痛移开义肢,范希玥晓得和义肢接合的地方肯定受了伤,甚至还流血了,因为移开的义肢明显看到一片鲜红印在上头。

回想欧子阳方才的恶言,范希玥忍不住心里的委屈而落泪,身体跟著抽搐、颤抖,看著受伤流血的部位,他真的不晓得该怎麽处理伤口,平时都是欧子阳在照顾他的患肢,现在要他自己为眼前这个还在出血的伤口上药,他还真不知道该从那下手。


手上的伤对他来说不算什麽,但心里的伤却让他痛哭失声,哭累了、痛累了,范希?h随便上过药?裁话驼庋稍谑榉康牡匕迳纤ァ?

而一出门欧子阳就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後悔,但又不想回去见到范希玥受伤的脸,开著车子到山上吹风想著方才发生的事,对於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怒和砸东西觉得很懊悔。


待著待著就已经是大半夜的时间了,不晓得希玥还有没有在哭,欧子阳心里有股不安一直盘绕著,决定赶紧回家一探究竟。

好安静,整个屋子的灯都亮著,和他出门时一般没变,欧子阳静悄悄来到书房,轻轻推开没阖上的门,门一开就瞧见被自己砸到乱七八糟的书房已经恢复原状,而范希玥则是侧躺在地板上睡觉。


以为他发生了什麽事情,欧子阳心一惊,立刻向前察看,蹲下身扶起范希玥滚烫的身体,见他大口大口呼吸的小嘴不停喘息著,脸上更是泛著异常的红润,赶紧揽腰将他抱起往他们的卧室去。


欧子阳将范希玥放平躺在床上,取来水盆、毛巾、冰枕和药箱,先退去他沾染血迹的上衣,故意忽视自己造成的伤痕,拧了条湿毛巾重新为他的伤处擦乾净,上药包扎。


『来,起来把药吃了。』脸上写满了愧疚,却又死要面子,欧子阳扶起意识模糊的希玥,试著让他服下药物。

范希玥却很不合作的将他喂进去的药,又给吐了出来,欧子阳不论试了几遍都是如此,乾脆放弃,将准备在家中的点滴取出,加了退烧药在点滴里,为他打上。

是自己太激动没给他机会,还是事实如同他说的一样,不然范希玥怎麽不解释,欧子阳守在他身边,给自己荒谬的行为找藉口。

欧子阳被醋劲蒙蔽了心,坐在床边,握著他的手等到点滴滴完,范希玥的烧也退了,不愿意再待在这里看到他伤心难过的脸,拿出旅行袋随便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回头看了一眼沉睡的人,毅然决然离开他们共渡了三年的家。


这些天,范希玥带著伤痕到医院上班,脸上几处瘀伤引来众人的关心及询问,他也都只谎称自己不小心摔倒弄伤的,却不晓得医院的人早对他和大欧医师这几天冷漠的相处感到疑惑。


避开所有关心他的人,范希玥拖著不适的身体闪闪躲躲地往办公室去,夜晚睡不好让他的神情略显疲惫,受伤的左手臂更是传来阵阵抽痛,那股疼痛不以前犯疼时来得轻。


看著左手臂的疼痛越来越严重,红肿的地方也一直没有消去就罢,还有明显扩大的样子,这种的情况让范希玥忆起三年前发病的情形,心里不免慌了,害怕极了,根本不晓得该不该把这些症状告诉欧子阳,现在的他根本是故意在躲著自己,主动去找他的话,他会理吗?


求助无门,范希玥躲在自己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取下义肢,硬是装上又硬是脱下的动作,让他痛到直冒冷汗,皱著眉头往拆下义肢的手肘看去,红肿到有点出血的情形就好像当年出现在手腕的症状一样。


『怎麽会这样……我该怎麽办……我都还没有准备好,还不想这麽早离开他,为什麽会这样?』面对和当年一样的情况,范希玥却少了当年的勇气,有的也只剩下害怕而已。


不晓得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范希玥已经被欧子阳养成依赖他的习惯,害得他现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却显得十分无助。

范希玥最害怕的事情终究发生了,欧子阳躲著他,欧子凌要几天後才回国,他慌张的不知道该找谁、或不敢找谁商量,只能躲在办公室独自一个人慌张,乱了头绪。

『希玥,你在里头吗?』办公室外传来医院检验师的声音。

『在……我在,有什麽事吗?』范希玥赶紧拍拍自己慌张的脸,让自己镇静点,再将义肢收到抽屉,拉下袖子遮住红肿处,走到门口问。

『我是来请你去检验室的。』

检验室!做什麽啊!范希玥忘了今天要做抽血检查,『有什麽事吗?』

『什麽事!你忘了今天要抽血做生化检验吗?』

『喔!……我马上来。』

心想算了,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况且,他和欧子阳之间的误会还在,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让他抛开对他的不舍和爱也好,免得在他要离开时,还带给他无尽的伤痛来得好。


范希玥确定看不出自已有任何异样,打开门,向认识的检验师点个头,『走吧!』

『希玥,既然你已经把义肢拿掉了,就顺便做MRI(核磁共振)和CT(电脑断层)吧!这次要多一项胸部CT喔!』检验师见范希玥的左袖子空空的。

『好,麻烦你了。』范希玥跟著检验师後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今天先做一部分的检查,明天再继续做另一部分的,这样你才不会太累。』

『嗯,我都可以的,请问一下,是欧医师请你过来的吗?』

『是啊!欧医师说小欧医师不在,所以请我们帮忙,等小欧医师回来後,再把检查的报告直接交给小欧医师。』检验师边带领著范希玥到检验室,边将欧子阳交代的事说给他听。


欧子阳还是不愿意见他,就连一向不暇他人之手的检查都请别人帮忙了,可见欧子阳对於自己和吕冠豪见面的事还是耿耿於怀。

走在范希玥前头的检验师也对检查的事感到不解,因为,医院的人员几乎都晓得欧子阳一向亲自为范希玥做每三个月的复检,为什麽这次会请检验的人帮忙呢!

再偷偷瞄了身後的范希玥一眼,见他一付忧心忡忡的模样,眼睛有点红红的,脸色也很差,好像随时都会昏倒一样,真令人担心啊!

但是他们的事医院的人又不好插手去管,所以也就?荒艿扰纷恿杌毓俳庋那樾胃嫠咚盟嘧⒁庖幌路断+h的情形才好。

回到没有欧子阳的家,范希玥神情漠落地到厨房准备晚餐,单手拿出冰箱仅有的食材,打蛋花,切火腿,对他来说都是件困难的事,让他怎麽弄都弄不好,搞得厨房乱七八糟的。


将切的乱七八糟的火腿丁和参有蛋壳的蛋花一起下锅拌炒,乒乒乓乓的锅铲声,加上范希玥对自己没有用的指责声中,好不容易完成了蛋炒饭,他却看著一旁的碟子和锅里的饭一眼。


『真是乱七八糟的!怎麽这麽没有用,难道没有你,我什麽都做不好吗……』边骂边用铲子将饭盛到碟子里,笨手笨脚地弄了满地饭粒。

范希玥看到厨房的惨状,心想,没想到自己已经不能没有欧子阳了,看他连最简单的炒饭也能把厨房搞成这麽惨状,直接坐在厨房的地板,连饭也没吃地发起呆。

离开家的这几天,欧子阳实在有点担心范希玥,今天听到检验室的人说他瘦了一大圈,特地偷偷地回来看看他,一进家门,发现他连灯都没开,整个屋里一片黑,只有厨房的灯是亮的。


他皱著眉头走到厨房,见范希玥单手抱住自己的身体,头埋在双膝间不发一语,顿时,让他的心抽痛了一下,假装平静的走到他面前,『为什麽坐在这里?』

范希玥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地看到欧子阳回来了,赶紧胡乱抹去脸上的疲惫,单手撑地站起来。

『小心!』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欧子阳赶紧向前扶他。

『我没事,你……你要吃饭吗?』退了一步没让他扶,范希玥有些畏缩,怕他会像那天一样凶自己。

范希玥没等他的回应,将盛得乱七八糟的炒饭分成两盘端到餐桌,再回到厨房倒了两杯果汁,见他闪躲自己触碰的动作,欧子阳晓得他在怕自己,没有说什麽,跟在他身後到坐到餐桌前。


『对不起!厨房弄得这麽乱,不过你放心,等一下我一定会整理乾净的。』头低低地小口小口吃著炒饭,范希玥像个小媳妇似的缩著肩膀,连动作都不敢太大。

冷静,他要冷静一点,不能因为太想念他而乱了自己隐藏的痛,范希玥偷偷深吸口气吐掉,小心翼翼的不让欧子阳发现他的异样。

看著自己太过冲动的结果,欧子阳不发不语地盯著眼前的炒饭,这是他第一次吃到希玥做的饭,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做的,而且里头还有蛋壳,他还是一口一口将它吃光。


他应该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吧!还是觉得他如同他口中说的那麽下贱吧?在这麽紧绷的气氛下吃饭,范希玥原本就不健康的胃已经快抽筋了。

一点胃口也没有,可是不吃的话,他会生气的、会怀疑,范希玥心里低咕著,还不时抬头偷偷喵了面前的人几眼,手上的汤匙直捣著自己的炒饭,忍住胃抽痛,汗水不禁滴落。


『怎麽了!和我一起吃饭有这麽痛苦吗?』

『没……没有……』听到欧子阳的质问,吓了一跳的范希玥赶紧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越吃,胃越痛,他终於忍不住捂住嘴巴冲往厕所,抱著马桶狂吐。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欧子阳赶紧跟著他後面到厕所,站在门外看他吐到连胃酸都吐出来,双肩也因为胃抽痛而颤抖著,走到他身後伸手为他拍拍背。

『好点了没?胃不舒服为什麽不说,还吃什麽炒饭,你不知道炒饭对胃不好消化吗!』他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只是心里担心,欧子阳放软态度,声音温柔地念著。

吐到虚脱,范希玥抬手抽了几张卫生纸擦嘴,撑起身体站起,突然一阵晕眩让他往後倒,幸好眼尖的欧子阳立刻扶住他,才没让他直接撞到地板。

『对不起……对不起……』眩晕的感觉迟迟未退,范希玥闭著眼睛直对他道歉。

『够了,闭上眼睛休息不要说话。』

看范希玥虚弱的模样,真的不行,欧子阳揽腰抱起他,才发现短短不到几天的时间,他又瘦了,一点重量都没有。

欧子阳皱著眉头,将范希玥抱到房间,在床头柜里翻找起胃药,倒水,让他吃下胃药,手抚摸著他胃部的位置按摩,等他脸色不再苍白,眉头不再深琐。

确定他已经睡著,欧子阳伸手抚摸他脸上的倦容,离开房间,快速将厨房整理过,再打开冰箱想为他煮点粥,才发现里头什麽都没有,难怪他会炒饭吃,而且做饭对他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


欧子阳不懂,为什麽他不直接买外卖,或者和那个男人一起吃饭啊!虽然心里倔强的想著,但方才见到范希玥被油烫伤的右手,他的心依旧这麽痛。

为范希玥将冰箱填满食材,熬了一锅粥,留下字条离开,自尊心使然让欧子阳对於他和别的男人亲密约会的事,仍然不愿意好好坐下来听他解释和弄清楚误会。

待欧子阳离开後,范希玥便睁开眼睛,盯著天花板发呆,本来想跟他解释与吕冠豪的事,一想起他暴怒脸和行为而退缩,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让他的心感到好难过、好痛。


半个月後。

欧子凌提著大包小包从日本购买的礼物在医院各部门分发著,当然不忘发到检验室。

『小欧医师,你不在的这些天,希玥跟大欧医师吵架了,而且好像吵得很凶喔!就连这回希玥的复检,他没有参与耶!』检验室的女检验师八卦的说著。

『他这次没有参与检查啊!那希玥有没有说什麽?』对於大哥没亲自为希玥做检查的事,让欧子凌感到非常讶异。

『没有,不过,我们都觉得希玥最近精神状况变好差,还瘦了一大圈,害我?嵌己玫P乃裕肭胄∨芬绞θタ纯此幌潞寐穑俊涣硪幻阒+h做检查的检验师开口。


『好,这件事我会处理,那希玥的报告何时会出来?』

『再过两天,一出来,我们会直接送过去给你。』

『谢谢你们了,我现在就到希玥那看看。』

欧子凌准备离开前,一名男性检验师拉住他道:『嗯!小欧医师啊!希玥好像已经二天没来上班了。』

『这样啊!谢谢,我直接去家里找他好了。』

才到日本开个会,他们怎麽会吵架呢!还吵到连希玥的检查都不亲自做,会有什麽事呢?欧子凌不解,向检验师们道谢,快步离开检验室。

既然在医院找不到范希玥,欧子凌只好直接到他们家里去找人,反正,他要明天才正式收假回医院上班。

坐在有点冷清的客厅,欧子凌喝著范希玥倒给他的饮料,将他从头到尾瞧了一遍,的确就像检验师们说的一样,他瘦了一大圈,气色也明显变差,连以往的笑容都不见了。


今天一早就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头和左臂都隐隐作痛著,只好跟医院请了几天假待在家里休息,吃过强效的止痛药让他显得四肢虚软无力,就连见到欧子凌回来也开心不起来。


为欧子凌倒了杯饮料,范希玥坐到一旁的沙发,抱著抱枕抵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刚回来为什麽不都休息一下,还四处乱跑!』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静不下来的人嘛!何况,都这麽多天没见到你和大哥,想你们,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们啊!』欧子凌故意装作不知道他们冷战的事,东张西望了一下,『大哥呢?他不在吗?』


『嗯,医院忙。』为了不让他担心,范希玥睁眼说瞎话。

『忙?不管他会有多忙,这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家了吧!』抬头看一了墙上的时钟,晚上七点。

『最近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他都很晚才回家……』话说到一半,疼痛的感觉让范希玥不禁皱紧眉头。

『你不舒服吗?』见他神情黯然,紧皱眉头,欧子凌有点担心问。

『嗯,头痛。』

『有吃药吗?晚餐吃了吗?』

『药刚刚吃了。』范希玥伸手抵住发疼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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